剛從公安局大樓走下來,就看到副縣長向杰以及他妻子趙麗云焦急忙慌,可憐楚楚的站在院子里,不停地張望著大樓出口方向。
萬強猜到向杰此時出現是為了什么,但他還是立馬迎了上去,握住向杰的手道:“向縣長,你們怎么站在這里啊?天寒地凍的,有事怎么不上來找我呢?”說完,轉身訓斥值班的民警:“沒看到向縣長嗎?怎么也不通報我一聲。”
值班民警迅速低下了頭。向杰則沒有了往日的傲氣,眼神也變得游離,恍惚不定,他謙虛卑躬地道:“萬局長,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那犬子平時是比較驕橫,但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他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
趙麗云也在旁邊抹著眼淚道:“是啊,萬局長,這孩子我最了解,他不是那種人,更干不出這種事,就算做下了,也可能受他人蠱惑,他自己絕不可能啊。”
沒等萬強開口,趙麗云強勢地說道:“萬強,當年我父親活著的時候,我記得那時你經常往我們家跑,希望我父親能提拔你,你上了副科,還不都是我父親照應著?做人哪,應該講點良心,你不能人走茶涼,忘本啊。”
“說這些干什么!”向杰厭惡地瞪了趙麗云一眼,又轉過頭強顏歡笑地說道:“你不要和她見怪,女人都這樣,頭發長見識短。萬局長,我就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讓我先見向鵬飛一面?”
這個提議讓萬強有些為難,他嘆了口氣道:“向縣長,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讓我這么做是違反原則的。你看要不這樣吧,等我問詢過后,將他的情況一五一十反映給你們。你放心,我們絕不會用刑,也不是逼供,一定要維護法律的嚴肅性和公正性,如果你們覺得我那個環節有問題,歡迎當面指出質問我。”
萬強打了個太極,這種伎倆向杰經常使用,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沒什么用,于是與萬強重重握了下手,道:“萬局長,那就拜托了。”
萬強離開后,向杰站在院子里,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看著一旁哭泣的趙麗云心里就來氣,罵道:“哭什么哭?哭能解決問題?都是你平時慣的,現在弄成這樣,你高興了吧?”
趙麗云立馬反駁道:“都是我慣的?難道你就沒有責任?你平時管過他沒有,現在和我說這些,你不覺得臉紅嗎?”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趕緊想想怎么辦吧。”向杰制止道。
趙麗云抹掉眼淚,強勢地道:“我量他萬強也不敢把我兒子怎么樣,明天一早,我去一趟省里,找找我父親以前的老部下,不管怎么說,他們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好,你在外面跑,我在縣里活動,實在不行我去市里求他王書記。”向杰憤憤地道。
萬強一行來到看守所,劉長樂湊了過來道:“萬局長,你看怎么審理?”
“向鵬飛由我來審訊,其他人分開分別審訊,無比今晚查他個水落石出。”萬強臉上浮現出軍人特有的氣質,在燈光的照射下,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按照萬強的指示,向鵬飛被帶到了單獨審訊間,臉上毫無光色,垂頭喪氣地低著頭,專注著皮鞋上的鞋帶。
萬強給旁邊的警察使了個眼色,道:“給他卸掉手銬。”
就在卸掉手銬的一瞬間,向鵬飛“撲通”一下跪到在地,渾身顫抖著,眼淚鼻涕一把抓,聲淚俱下地抱著萬強的腿,道:“萬叔叔,求求你別讓我坐監獄,我還年輕,我錯了,我錯了。”
萬強扶起向鵬飛,按倒在椅子上后,語重心長地道:“鵬飛,你是萬叔叔看著你長大的,盡管你平時有些驕橫,但總體來說還是個好孩子,你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我,我保證你會為難你。”
向鵬飛突然抬起頭,問道:“他蔡龍死了嗎?”
“沒死,已經被搶救過來了,不過需要截肢,下半輩子就要坐輪椅度過余生了。”萬強告訴了向鵬飛實話。
“哈哈哈……報應啊,報應啊,哈哈……”向鵬飛聽到這個消息,居然失控地大笑起來。
旁邊的警察迅速圍了上來,萬強眼神一瞪,低聲道:“你們先下去。”
“可這……”警察有些為難道。
“可是什么,下去。”萬強呵斥道。
向鵬飛情緒平穩一點后,抬起右手,拿出食指和中指對著萬強比劃了一下,萬強從口袋里掏出煙和打火機丟給向鵬飛,眼神緊緊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向鵬飛哆哆嗦嗦點好煙后,打開了話匣子,他罵道:“蔡龍和蔡虎倆兄弟該死!萬叔叔,你知道嗎?我上次被打就是蔡龍指使的,你看把打成什么樣子了。”說完,擼起袖子讓萬強看。
萬強看到任然纏著繃帶的手臂,同情地點了點頭。
“我恨我父親,要不是他我今天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向鵬飛突然爆出了猛料,讓萬強注意力一下子高度集中,悄悄按開口袋里的錄音設備,認真聽著。
“萬叔叔,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尤其是我姥爺,對我更是萬般疼愛,舍不得打我一下。可我那父親,只要我在學校犯了錯誤,也不問誰對誰錯,操起家伙就打。一開始,我十分怕他,到后來,打得我麻木了,我也就不怕他了。”
“后來,大學畢業了,我要留在大城市生活,可他百般阻撓,愣是把我拉了回來。我也想過,既然你想讓我留在你身邊,你就的養我。此后,我就自暴自棄,開始瘋狂地花錢要錢,在社會上混。而他呢,也說我,可也不怎么管我,這時我就認識了蔡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