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摟我肩膀的手緊了緊,可什么話也沒回應我。
得不到他的回應,我也部多說什么,只是這樣窩在他的懷里,我感覺好幸福,身上的痛也不覺的那么厲害了。突然覺得,就這樣死在他的懷里,也是很幸福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都全黑了,我還是沒有睡著,因為我的腿越來越痛,我很想哼哼,但是我又擔心陳銘會因此而擔心煩惱,所以,我一直咬牙不發出過大的動靜,就連呼吸聲都被我抑制住了。
或許我抑制住的呼吸聲變得平緩,陳銘以為我睡著了,然后將外套全部移到我身上裹住,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頰,冰冷的唇瓣貼在我額頭一下,隨后輕聲道,“彤彤,如果我們真能一起死在這,我也覺得很不耐。告訴你一件事,我在前天病發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我牽著你的手走在紅毯上,你穿著好看的婚紗朝我笑著……我看著你對我那么笑,我很開心,覺得心里滿滿的。雖然,我從小家境不錯,可是,我的母親死的很早,我不了解女人,只認為女人只是個弱小的需要保護的生物,可是,自從見到你之后,我才發現,并非如此。你當時才十五歲,表現出來的那股頑強和自信的力量,讓我心動。我也因此知道,女人并非弱小的……我當時就知道,你或許是我這輩子唯一想相伴到最后的人,所以,我資助你的同時,留下名片給你,還對你許下承諾,說幫你找到殺母親的幕后兇手……我這么精心安排,果然你如我所料,考進了醫大。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找我的……可你沒有,而是我不小心救了你,我們才得以相見?!?
“你果然是特別的……身上帶著一股倔氣,即使長大變了模樣,一開始沒讓我認出來你,但之后你的聰明才智,調皮可愛,還是讓我我認出來了。當時,我猜到那是你之后,我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好,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傻笑著……那個時候,我就認為你注定會是我的女人,只是遲早問題?!?
“在日本和葉和惠子辦婚禮的那幾天,其實我被軟禁了,他們對我用了很多種你所不了解的手段,想逼出我說自己所掌握的計劃內容,以及我心中愛的人是誰,我真的好害怕說出你來,因為,一旦讓葉和惠子他們知道我愛你,就等于知道你是我的軟肋,所以,我才會故意派你涉險去臥底。而且那么快讓你暴露,目的就是讓他們以為,我并不愛你,你并不是我的軟肋……”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這么做是最正確的,可我沒想到……我這么做是最錯的!不但差點害你死掉,還讓你和韓磊走到了一起……其實我不怪你,我更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讓小劉告訴你和我葉和惠子結婚的事情,讓你傷心欲絕,你也不會稀里糊涂的和韓磊在一起,讓他趁虛而入!”
“如果我們死在這了,我雖然會很開心。可我不舍得……你還很年輕,很健康,未來的路還很長。不應該這么快死在這……是我沒用,沒救到你?!?
他說到這,我的臉上感覺到了他的淚水滴了下來,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睜開眼睛,因為我怕睜開眼睛,會讓他知道我一直醒著,會讓他覺得難堪的。
畢竟他這么自傲的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希望被心愛的人看到軟弱的一面的。要不然,他也不會乘著我睡著說這些話了。
他最后因為太冷,顫顫發抖了,我才裝出一副剛醒的樣子看向他,“陳銘……”
他看向我,“渴了嗎?”
“不渴。我感覺你在發抖?!蔽颐μ痤^看了看,伸手將羽絨服外套往他身上蓋去。
他伸手制止住我的手,可一下碰到我翻掉的指甲上,頓時疼得我忍不住“呃”了一聲,他就趕緊的將手挪開,然后拽住我的手腕,往火堆那邊湊了湊,“你的手也受傷了,我居然沒發現!”
其實手上的傷,比起腿上的骨折來說,好多了,但這種時候,我要是喊痛,除了給陳銘增加負擔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陳銘看著我的手好一會,最終無奈的放下,輕聲說了句,“我太沒用了。”
“咱能不說這些自責的話了嗎?”我收回手,忍住痛,將頭往他頸脖處挪了挪,“你說,小劉去哪了?還有那個王琴花去哪了呢?”
“我現在沒心情說這些?!标愩懧曇綦m然淡淡的,可手從我肩膀處移到了臉頰上輕輕撫摸著。
“陳銘,我告訴你一個真相!”我深深吸了口氣,說了這句話,可疼痛越來越厲害,我的視線出現了模糊。
“真相?都告訴你了,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討論案情?!?
“好酷……我最喜歡你說話這樣酷酷的口氣了?!币驗樘弁醋屛翌^暈暈的,讓我有種喝醉酒的感覺。
“咳咳……你沒事吧?”他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兩下。
我就笑了,“呵呵呵,你一不好意思就咳嗽,好有趣?!?
“白彤!你嚴肅點!”
“都快要死了,嚴肅什么呀,陳銘我告訴你的真相啊,不是關于案情的……”我就快要失去意識了,但我還是強撐著把最后一句話說完,“是關于我為什么會選擇韓磊的……因為,我和他睡了……我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會覺得自己很臟,覺得配不上你……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我其實只想和你在一起的,哪怕第一次給了你,你不要我,我都不會覺得自己很臟……可是……”
我后面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了,只感覺天旋地轉,頭暈的不行。
但身上的疼痛一點都沒消失,胸口憋悶的難受。
“彤彤,你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陳銘突然緊張起來,一把將我抱坐到腿上,開始搖晃我的肩膀,我的胸口憋得更難受了,好像有股氣要出來,但沒有出的來。腿也好痛,腰也痛,手也痛……到處都痛!
可我不能喊痛的,這樣子陳銘會擔心的,我不讓他擔心……
“彤彤!”
陳銘又搖晃了我一下,我終于胸口的一團氣受不住,“噗”的一聲吐了出來,隨后我感覺整個人舒服多了,輕飄飄的!
隨后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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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的腿好痛,痛的我受不了,可我不知道怎么辦,只知道痛。
耳邊有好多人說話的聲音,但具體說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聚集力量,睜開眼,醒了過來。
醒來時眼前出現了小劉那張痘疤臉,不過他是手撐著下巴在打盹的,即使是打盹,他也在打呼嚕。我四周看了看,發現我是在一間陌生的病房里,這病房很老舊,墻上還貼著計劃生育的宣傳畫冊。這里一定不是城市的醫院!
就在我猜測的時候,病房外面傳來小孩哭鬧的聲音,還有一些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都不是普通話,像是鄉音。
我怎么會在這?我不是和陳銘掉下山谷了嗎?
陳銘!他人呢?
難道是我們被小劉救了?可我怎么沒看到陳銘???
想到這,我趕緊張開口,朝小劉喊道:“劉哥……呃……”
我的聲音怎么變得這么沙?。?
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好像我昏迷前吐了一口氣?不,應該是血!我肯定是胸腔里摔裂,導致出血了!
我這一聲喊,聲音太小,并沒有把小劉喊醒,這家伙只是皺了皺眉,隨后,接著打呼嚕了。
我就深呼吸了幾下,忍住身上的疼痛和不適,使出全力喊道:“劉哥!教授呢?”
“??!”小劉這下總算被我叫醒了,撐下巴的手一抖,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隨后眨了眨眼,強打精神的看向我,目光還有些直,“彤彤,你醒啦……”
“教授呢?”我深喘息著問他。
小劉聞言,抓了抓頭,回憶了一下,“教授在給你治療完之后,就被這的鄉鎮派出所的所長請去幫忙了?!?
“請去幫忙?”我有點懵,“我們怎么出的山谷?。俊?
“是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回到王琴花家,發現桌上教授寫著一張紙條,說他去救你了,于是,我就趕緊的折回山上,在你們滑下去的地方看到教授把旁邊的雪踢開,留下的記號了,就往山下看,看到有火光閃爍,我就知道你們在下面,隨后報警請警察和村民來幫忙,把你們給救上來了?!毙⒒貞浀?。
紙條,陳銘果然做事很周到,居然還會留下紙條給別人,以防萬一。要是我,我肯定想不到。
“你剛才說教授請去幫忙,幫什么忙啊?還有,你昨天究竟去哪了?那個王琴花又去哪了?”我這會忙問出心里的疑惑。
小劉卻吃了一驚,“什么昨天啊,是前天好不好!你都昏迷一天了,這才剛醒呢?!?
“我都昏迷這么久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睡了一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