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的提議,對鄭毅凱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他愁的是張啟不開口,而不是張啟有要求,如今想來這個能讓張啟開口的酒店,肯定和張啟有莫大的關聯,到時候自己賣人情給這個酒店,就相當于和張啟拉進關系,何樂而不為。
“張先生,現在也不是很晚,不如出來小聚一場,吃個宵夜,順便可以事情敲定一下。”鄭毅凱笑著開口,言語間帶點試探的語氣,他這是試探這個讓張啟打電話的人和張啟之間的關系。
有求于人,加上蘇琴也還沒煮宵夜,張啟稍微停頓一下,看了下蘇琴期待的眼神,直接就答應了。
“鄭毅凱請吃宵夜,你讓宋沛菡跟著,到時候和他談就好了。”問了地方,掛了電話,張啟在心里估算著地點的距離,嘴上輕飄飄的說。
蘇琴沒想到張啟這個“認識”鄭毅凱的人,居然面子這么大,愣了一下,接著歡喜的親了張啟一口,跑到隔壁房間去喊宋沛菡了。
兩個女人的酒店才剛頂下來沒幾天,裝修都沒搞好,第一個固定客戶就找到了。
要知道,宋沛菡規劃中的酒店可不是那種靠某些東西來撈錢的酒店,而是雄心勃勃的想要慢慢發展成品牌,不讓污穢的東西進入的高檔酒店。
這種酒店的客戶多是商務接待和高級游客,商務接待之中最多客戶的公司就是投資公司咯,這種公司迎來送往的人大把。
而鄭毅凱開的公司,前景怎么的都會比一般人開的長遠吧,這以后算一算,數目就不小了,如果對方公司的名氣響,那么對酒店的宣傳也是一件絕頂的好事。
宋沛菡和蘇琴在為做成第一單生意開心,張啟卻是坐在車上考慮等下是吃鱔魚粥還是華異市小吃比較好,不知道蘇琴知道了,會不會一個白眼翻出來,然后很認真的禁止張啟宵夜吃太油膩的東西。
華異市酒店門口,鄭毅凱為了讓張啟看到他的態度,很鄭重的在酒店大廳等著,算一算時間也有半個多小時了。
鄭毅凱的旁邊坐著的是謝淳潔,對于鄭毅凱如此希望和張啟拉進關系,謝淳潔起初很不解,后來聽到鄭毅凱的解釋后,也沒有和男朋友一樣的看重,只是把張啟當成一個鄭毅凱的救命恩人,頂多就是能力比較強的救命恩人。
但是男人的執拗,聰明的女人從來不會試圖強硬的拗過來,何況是這種執拗合情合理,影響又不大。
等到張啟三人走進來,鄭毅凱才一臉笑容的迎上去,走路的過程中腦里稍微一轉,張開雙手,給一臉無語的張啟一個擁抱,照常的用自來熟的語氣說:“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算一算兩人今天才見面,用個又字確實很妥當。
看到兩人的關系似乎不錯,宋沛菡眼里閃過一絲開心,本來還有點擔心的心情,頓時就鎮定下來,瞧這關系,別說酒店只是在裝修,就是還沒建好,這生意也能先談。
“這位是張……”鄭毅凱眼角余光注意了下蘇琴挽住張啟的手,蘇琴很自然伸出手和鄭毅凱握了下,“蘇琴,阿啟的女朋友,常聽他提起和鄭家公子是朋友,卻不想是真的。”
“呵呵,毅凱的榮幸。”聽到蘇琴的話,鄭毅凱心里差點抽搐起來,張啟會提起他才怪,不過好話人人愛聽,打破了讓彼此尷尬就不值當咯。
互相介紹一下,幾人就朝著酒店餐廳走去,這種地方適合宵夜,用來談談那些雙方都有意向的生意也不錯。
郎有情妾有意,一個軟件硬件都適合,價格也適中,一個對那些蠅頭小利全不在乎,談生意那種氣氛一概皆無,迅速又仔細的看了下宋沛菡遞過來的資料,在菜還沒上的時候,這合約就算初步定下了。
“等張先生的酒店裝修好了,我馬上讓部門經理去簽約,”鄭毅凱合上資料,心里對這個酒店也是很滿意,雖說不算市中心,但離機場近,那一邊也是內部消息說的是高新科技區的附近,確實適合。
但是無規矩不成方圓,鄭毅凱還是希望走一遍程序。這也不叫麻煩或者不尊重,反而宋沛菡卻是更開心,生意場上就是這樣,對方如此的態度才是長期合作的態度,要是馬上就想簽約,那就有可能是一錘子買賣。
美目一撇在旁邊喝茶的張啟,這段時間忙著自己事情的宋沛菡心里卻是一陣失落,這家伙真是個金礦,可惜被人挖了,還上了封條,生人勿近的那一種。
宋沛菡心里突然有種羨慕蘇琴的心情。
“哈哈,鄭毅凱,你也在這。”幾人正其樂融融的時候,一把年輕的聲音響起。
從兩三張桌子的距離走過來三個人,一個年約三十,穿著運動服的男人走過來,對著鄭毅凱露出驚喜的表情道。
其余的兩個人都是同樣穿著運動服,一個年級和第一個人相仿,另外一個人,張啟認識,洪樹凱。
“任寅福,任大衙內,好巧。”鄭毅凱站了起來,如果是幾年前任寅福的父親沒有做省長的時候,任寅福就不能算是鄭毅凱圈里的人,但是現在,夠格了。
兩人握了下手,任寅福介紹了一下身邊那個年紀相仿的人,齊湛的兒子齊璜敬,至于洪樹凱,得了吧,鄭毅凱沒興趣認識,任寅福也是稍微一提就算過去了。
轉頭注意了下餐桌上面的人,任寅福卻是意外的發現了張啟,華尚說的沒錯,任寅福現在的計劃就是兩邊通吃,搞定了洪樹凱又搞定張啟,他自認有這個能力,所以叫了齊璜敬來搭個線,算是很看重張啟了。
“張局長?是吧,哈哈,我聽齊叔叔經常的提起你。”任寅福稍微頓了頓,開口對著張啟打招呼,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表情。
“張先生,這位就是你們洲東省的衙內任寅福。”鄭毅凱以為張啟不認識,開口介紹道,言語間有意的提醒張啟,他自然是想不到兩人的關系。
發現張啟的眼神停留在洪樹凱的身上,任寅福自認為很有風度的伸出手,甚至不介意張啟還坐在椅子上,開口說:“任寅福,初次見面,張局長。”
任寅福不傻,他當然知道張啟現在會有意見,不過對方的能力和有可能的前途,加上鄭毅凱的態度,讓任寅福很謹慎,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他又不虧,何樂而不為呢。
但任何事情都有個限度,伸出的橄欖枝如果沒有人接,那就叫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
“張啟,”過了一會,張啟還是站起來伸出手和任寅福握了下,但是大家期待中的其樂融融一團和氣都沒有發生,因為……“近墨者黑近朱則赤,任公子,墨條怎么洗都不可能變白的。”張啟看著洪樹凱說,腦里閃過公安局里面那一件件的案子。
氣氛不對……大家頓覺現場有股古怪的氣氛在彌漫。
“呵呵,張局長嫉惡如仇,寅福一直都聽說,”任寅福還是保持微笑,他是衙內,他參與的規則可以碾壓張啟這一層次的官員,但又不愿意一上來就毀了一個父親隊伍里的官員,因為他姓任,注定了他可以偶爾任姓但不能永遠妄為。
“路不平有人踩,寅福卻是覺得有第二種可能,假如,我給鋪上一層水泥,這原來低的地方,就變高了,原來高的部分,其實也是路的一部分。”任寅福開口玩哲學。
剛好,古代人的字里行間全是哲學,張啟這個家伙白話文聽得懂,但你要是拽文也可以,合他胃口。
任寅福的意思透露了一個意思,洪樹凱這人,他不打算重用,對方也以后頂多就是一個富家翁,而且自襯實力不錯的任寅福也再次給出了橄欖枝。
他會幫華業縣打開局面,讓經濟發展起來,出現更多的像洪樹凱一樣的富家翁,到時候評政績,洪樹凱也只能是數據的一部分。
實話實說,任寅福的橄欖枝伸得夠長,這枝條也夠大,足見誠意,假如張啟答應了,以后華業縣的局面打開,政績有他這個公安局局長一份,而且是很大一份。
“除了那塊大石頭我要用來鋪路,其他的小石塊,隨便踢掉也可以。”任寅福看到張啟的表情,馬上拋出底線,這話無疑告訴張啟,除了洪樹凱不能動,小嘍啰隨便你抓,但是這人我要保住。
“任公子……”聽到任寅福這么說,洪樹凱有點著急,看到前者揶揄的眼神后,又自覺閉上了嘴巴,他收到的內部風聲慢了許多,而且加上張啟和杭君義現在的步步緊逼,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華異市將會有一系列的發展計劃,其中華業縣作為一個有港口的縣城,到時候肯定會占據重要地位,到時候貨物的吞吐會很大,很多的人不會允許像洪樹凱這樣的土鱉占領。
任寅福肯接受洪樹凱,就是因為對方在港口那邊形成了壟斷的局面,只要稍加調控,到時候這些地都是云天集團的,加上任家的關系,任寅福有辦法吞下這塊肥肉,恩,公私合作,公有的港務集團和私有的云天集團合作。
收人好處,就要為人辦事,這種潛規則是必須遵守的,不然以后就不會有誰投靠你,但是幫人辦事又不能損失內部人員的利益,不然會寒了大家的心,所以任寅福就想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唯一不美的就是,洪樹凱這個人,夠殺很多次的罪,全被磨平了,還能繼續擁有他積攢下來的金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