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暉瀧和祁霸燾是紅三代,二世祖那種帶有貶義的詞語其實不適合這種人,他們不魯莽,也不會整天惹是生非,在那種家庭中能夠脫穎而出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所以什么找人教訓張啟一頓的想法,那是直接拋到了腦后,背后捅刀子,表面還要笑容滿面才是這種人的做法。
“小宓還是這樣,風風火火的。”葉暉瀧先是微笑的說了孫宓一句,再幫大家都沖了一杯茶之后,才對張啟說起了話:“張先生是來京公干的么?”
“算是吧。”張啟對眼前一直彬彬有禮的葉暉瀧還是很給面子的,但也只能算是客套,因為他很敏感的覺得這家伙太深沉了,那笑容都能讓人懷疑是特別訓練過的。
張啟還真的沒想錯,葉暉瀧的笑容從小就自己找人練好的,這副彬彬有禮的面具,他從小用到大。
“不知是什么部門呢?”葉暉瀧一問,然后裝作自責的說:“瞧我這話,張先生別誤會,只是來京辦事總會有些人連吃帶拿,卻不辦事,我聽阿默說張先生好像是公安系統的,剛巧我也是,有些事要是需要幫助的,還請盡量開口。”
葉暉瀧客氣的說,心里算盤卻是噼啪響,張啟和孫宓關系好,要求也是求到孫宓身上,關他屁事。
這話客套的,別說祁霸燾,連黃默都很清楚。
“客氣了,我不負責找人辦事。”張啟不明白什么叫做公關,他也不做那種工作,和人陰謀詭計來來往往的奉承什么的,對他來說比在金三角來個三進三出都難。
葉暉瀧的笑容如徐徐和風,問話又滴水不漏,甚至有的時候簡簡單單一個疑問,就能從張啟的回答上面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張啟卻是信奉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我自一劍削過去,屁都給你捏爆了的想法,再者他還真沒找到葉暉瀧不待見的地方,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說話。
一個問得很謹慎,表情很奧斯卡,一個答得很輕松,活得很自在,過了十分鐘左右,孫宓就回來了。
“張木頭,走,我帶你去玩,晚飯去全聚德吃烤鴨,已經定好座位了。”辦妥了爺爺的生曰禮物,孫宓心情不錯,邀請完張啟,也轉頭對著旁邊兩人說:“暉哥還有霸道哥,你們也一起來,一餐請三人,省了我好多的事。”
黃默直接被忽略了,臉色馬上的就很不好看,他這一回可是請假來給孫老爺子祝壽的,現在看樣子家里的算盤打不響了。
“你們兩個去就好,我就不打擾了,呵呵,玩得開心點。”葉暉瀧看了一眼黃默,接著表現出善解人意的樣子對孫宓說。
祁霸燾的名字和霸道諧音,所以孫宓稱呼的霸道哥自然就是他了,一向少言寡語的他也是表示自己要去拿定做好的給孫老爺子的禮物,就不打擾了。
作為三代人物中出色的兩人,自然不會像個牛皮糖一樣巴不得整天黏著孫宓,追女孩子嘛,一松一緊才是王道,又可以展現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多好,何必學黃默呢,都追到華異市去了,結果如何,被遺忘了!
“那下次再請你們吃飯,我帶朋友去玩了。”孫宓沒想那么多,咋咋呼呼的拉著張啟出門。
等到兩人出了門,等到祁霸燾告辭離開,葉暉瀧才對著黃默說:“阿默,別這樣,我們哥倆找個地方喝一杯。”
“暉哥,這可不是我小氣,實在是張啟這小子,是我的仇人!”黃默一副我不會放過他的表情,對著葉暉瀧說道。
“你啊,就是沉不住氣,和我說說,我給你參詳參詳。”葉暉瀧帶著黃默換了個包廂,兩人聊起天來。
不多時,黃默就已經被葉暉瀧把話全給套了出來,甚至連在張啟面前吃過幾次虧都明白清楚的擺在了臺面。
“昨晚新聞不是播了那跨國的案子嗎?就是這小子辦的。”黃默雖然討厭張啟,但還不至于完全陷入主觀的看法,對于張啟的能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葉暉瀧很奇怪的說:“昨晚的案子?怎么不見他上電視的?”
“嘿,那家伙喜歡玩低調,憑我對他的了解,這案子他出了力,準沒錯,說不定還是立了大功的那一種。”黃默憤憤不平,他氣憤的是,自己的敵人怎么的能力就這么大,來只豬多好啊,自己手里剛好有殺豬刀,來條龍就搞不定了,屠龍刀他還真沒有。
給黃默加了茶水,葉暉瀧似乎不經意的說:“哦,這案子我倒聽周處長說過,想不到和張啟也有關系。”
似乎不經意的話,果然勾起了黃默的壞水,后者眼睛一亮,期期艾艾的說:“暉哥,既然這家伙不知死活跟你搶孫宓,倒不如?……”
“不如什么?你要我抹了他的功勞,或者給他穿小鞋?”葉暉瀧開口就回答:“我是那種人嗎?”
看到黃默臉色漲紅,葉暉瀧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的說:“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情敵,我會留下把柄給其他人嗎?再說這事要是做了,如果被小宓知道,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嗎?”
這就是葉暉瀧和黃默的區別了,前者屬于謀定而后動,喜歡萬事俱備、甚至連東風都準備好了才動手,而且還要是呆在背后動手。
黃默則屬于仗勢欺人,或者仗力欺人,城府不深。
“哎,是我考慮不周,差點給暉哥惹麻煩了。”黃默顯然知道葉暉瀧的姓格,稍一思索,也明白葉暉瀧自身的顧忌,只是不能給張啟找點不自在,他自己就很不自在。
“阿默,我說你啊,就是沉不住氣。”葉暉瀧帶著兄長訓斥弟弟的表情,一臉我為你著想的樣子,嘆了口氣說:“罷了,就算冒著被小宓知道的危險,我也得幫你這一次,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暉哥……”黃默有點感動了,心想果然是好朋友,冒著聯姻不成的危險也要幫我這一次,“還是算了吧,要是孫宓知道了,依她的姓格,肯定會遷怒你的。”
“放心,最多欠個人情,我讓別人動手就好。”葉暉瀧裝作不在意的說,臉上卻又故意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給黃默看,把后者感動得差點斬雞頭燒黃紙跪下喊結拜。
要知道葉暉瀧雖然是葉家出色的后代,但也不是沒有競爭者的,如果能娶到孫宓,那他就是和孫家結盟的一個重要橋梁,加上自身的能力,以后仕途就穩當很多了。
這事要是讓人知道,絕對會有人去告密的,然后雞飛蛋打,孫宓那姓格,肯定會和葉暉瀧反目成仇。
正因為事情后果嚴重,才顯得葉暉瀧對自己的友情深厚啊,黃默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太不懂事的感覺,但想想張啟居然讓他當面給跪了,這面子要不找回來,那自己還混什么混。
在中國,做官憑能力靠關系,很多時候,關系卻是比能力還要重要,換句話說,領導說你行,你不行也得行,領導說你不行,你做對了也是錯的,就算沒辦法說你錯了,那你做了也等于沒做。
就像張啟這一次的功勞,正常的話就是大功一件,不正常的話,就是利益分薄,你說是獨擒三匪力挽狂瀾,和跟著專案組抓到人,這功勞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葉暉瀧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所謂的周處長,是他舅舅,他父親響應計劃生育,又只有一個兒子,所以就算事發,周處長寧愿自己攬下事情,也不會連累到葉暉瀧。
畢竟如果葉暉瀧掌控了葉家,到時候周處長還怕沒有官做?到時候母憑子貴,娘家人憑女兒發達,葉暉瀧的外婆家就會好處多多。
最最重要的是,誰相信葉暉瀧會給張啟下絆子?到時候最好的替罪羔羊還有個備份,那就是黃默黃大少,孫宓找茬也會給葉暉瀧引到黃默身上。
而黃默既然沒有了追求孫宓的希望,這事又真的是自己的事,加上兄弟義氣還有事情后果不算嚴重,到時候肯定會扛下來。
既打擊了情敵,又賣了人情給黃默,順便還沒有后顧之憂,葉暉瀧想不到這事情不做的理由。
“周處長是我舅舅,聽說這案子歸他管,我讓他給你出口氣。”葉暉瀧很兄弟義氣的說。
說完后看到黃默獰笑的點點頭,葉暉瀧直接撥通了舅舅的電話:“喂,舅舅,我是暉瀧,呵呵,又從電視上看到您的威風了,這不,趕緊來拍馬屁了。”
“你小子,連舅舅的玩笑也開。”電話那邊的周處長笑著說,他很明白自己的權力來源于官位,官位來源于葉家,而自己的外甥就是他的更上一層樓的希望,所幸外甥葉暉瀧也爭氣,所以周處長對于葉暉瀧那絕對是有求必應。
甥舅倆寒暄幾句,葉暉瀧就進入了正題:“舅舅,是這樣的,我和阿默在喝茶,聽他說起一個人……”
掛了電話,葉暉瀧對著黃默說道:“搞定,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暉哥……謝謝你,放心,這事就純粹是我辦的,如果孫宓知道,我不會連累你的。”黃默果然說出了葉暉瀧預料之中的話。
“咱倆誰跟誰呢!說這些就見外了。”葉暉瀧很義氣的笑道,心里對黃默卻是一陣鄙視,這家伙要不是出身黃家,還有點利用價值,他才懶得花心思。
葉暉瀧和黃默在給張啟下絆子,抹平了他辛辛苦苦出國抓人得到的功勞,這事要是讓張啟知道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