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南學院內接連發生詭異的兇案,案中的受害者于死后皆離奇地變成了干尸。我本想從在最近一次發現干尸的一對情侶口中套取線索,可是他們的口供卻對調查沒有實質的幫助。他們沒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我好只把希望寄托于死者身上。
我給剛為死者都做完尸檢的流年發了根煙,并詢問死者的情況,他把煙點上狠狠地抽了幾口才回答:“死者的情況跟兩年前那宗案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看似是被利器刺傷致死,但實際上并沒有傷及要害,真正的死因是嚴重失血。不過,你們應該能看見,現場沒什么任何血跡……”他示意我們觀察死者周圍的地方,的確沒能看見那怕一滴血跡。
死者躺在草叢中,如果是因為過度失血致死,那么周圍的雜草及泥土必定會沾上血跡。而要清除這些血跡,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雜草及泥土鏟走,但這里的一切都保存很十分完好,不像曾經被人“大興土木”過。
“會不會是這里并非兇案的第一現場?”蓁蓁這個假設不是全無道理,不過她忽然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細節。
“你看這里。”流年牽強地對蓁蓁笑了笑,指著死者的上衣示意她看。死者的上衣破了一個洞,從形狀判斷應該是被刀劍之類的利器刺破的,跟他胸前的傷口相對應。也就是說,兇手是隔著衣服把兇器刺進死者體內。
“這有什么特別?。俊陛栎璨⑽床煊X當中的奧妙。
我跟流年對視,一同無奈地聳聳肩,然后就給她解釋:“死者的衣服沒有血跡,這說明死者在遇害時根本沒有鮮血從傷口流出體外?!?
“怎么可能?”蓁蓁一臉驚詫之色,片刻才繼續道:“他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才變成現在這樣嗎?怎么會沒有血流出來呢?”
“因為死者在遇害的瞬間,全身的血液就被燒掉了,就像兩年前那宗案子那樣。”我無奈苦笑。兩年前的古劍連環殺人宗,死者的情況跟本案如出一轍,都是仿佛在被刺傷的瞬間,全身的血液在瞬間被抽干。
“燒掉?怎么可能,死者不像被火燒過??!”蓁蓁面露驚訝之色,似乎對此感到匪夷所思。
我正想向她解釋“燒掉”的意思時,流年指著死者的傷口跟我說:“或許,你該到市博物館找一下倪雪兒?!?
“為什么?”我不解問道。
他把煙抽完才回答:“死者情況跟兩年前那宗案子很相似,所以我以為關鍵就在于兇器。兩年前的案子,雖然沒能抓到兇手,但已經證實了兇器就是博物館被盜的古劍?!?
我點了下頭:“嗯,當時你也有參與驗尸工作,關于兇器方面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
“沒錯,我對案情雖然沒你那么了解,但尸體卻能告訴我兇器的詳細情況,所以……”他頓了頓才繼續說:“所以我能肯定,這次的兇器絕對不是兩年前那把古劍!”
“什么?”我大感愕然。雖然這一次與兩年前的案子有很大差別,但死者詭異的死狀卻是完全相同的,因此我幾乎肯定兇器就是那一把可怕的古劍,但流年卻給予我一個否定的答案。
流年再次指著死者的傷口,對我解釋道:“博物館被盜的是一把唐劍,雖然已經年代久遠,但保存得十分好,劍刃依然異常鋒利。死于這把唐劍劍刃之下的人,傷口十分平整,而且傷口也很深。但是,這名死者的傷口就完全不同,不但傷口淺,而且參差不齊。所以,我能肯定兇器不是兩年前那把古劍。”
“那兇器會是什么?”我的思想稍微出現混亂,竟然向流年問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他牽強地笑著:“這就是我叫你去找倪雪兒的原因。從死者的傷口判斷,我以為兇器應該是一把形狀較為特別的匕首,她或許能為你提供一些線索?!?
“唉,我可不想去找那個啰嗦的歐巴桑啊!”一想起倪雪兒我就覺得頭痛了。
流年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去不去找她是你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替你翻查一下之前四名死者的尸檢報告,以進一步確認我的推斷。”雖然此案至今已經出現了五名死者,不過因為之前校方及當地派出所一直把此事壓下來,所以直到現在才交由我們處理。因此,之前的四名死者都是由當地的法醫進行尸檢。
要我去找倪雪兒,我心里是千百萬個不愿意,可是我又不得不去找她,因為此刻除了她之外,我還真想不到還有誰能為我提供線索。因此,我只好跟蓁蓁到市博物館走一趟。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免費開放日,所以市博物館挺冷清的,我們進來時連鬼影也沒看見一個。其實就算是周末這里也不見得有多少人,現在的人大多都只對新鮮的事物感興趣,而對于祖宗留下來文化瑰寶卻不屑一顧。不知道是否為了營造文化氛圍,博物館里的光線較為昏暗,雖然是大白天,但這里還是像間鬼屋似的。也不知道設計師是怎么想的,文化氣息我可沒感覺到,但背脊發涼的感覺倒是很強烈。
在展覽廳沒有看見雪兒,想她應該是在辦公室里,于是就直接去那里找她。然而,當我想叫蓁蓁跟我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她正看著一件展覽品發呆。那是一部舊式的木制打谷機,雖然有些歷史價值,但我不認為她會對此感興趣,于是就問她看著這部打谷機干嘛?
她指著打谷機后面說:“那個假人做得很逼真耶,跟真人一樣?!?
我往她所以指的方向看,果然看見有有一個假人坐在打谷機后面,并且背靠著打谷機。乍眼一看還是栩栩如生,不過再仔細看就不禁感到奇怪,因為這假人身上穿的是一套白領裝,跟這臺來自農村的打谷機格格不入。我正想道出心中疑惑時,她竟然上前去摸那假人的頭發,還驚奇的說:“頭發也跟真的一樣……”
蓁蓁的話還沒說完,那假人就突然全身彈動了一下,并發出讓人心驚膽跳的尖叫。在這寂靜無聲的展覽廳里,這聲尖叫猶如午夜驚雷,嚇得我差點連心臟也跳出來。蓁蓁當然也好不到那里,嚇得跌坐在地,隨即連滾帶爬地溜到我身后。她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臂,身體不住地顫抖,連說話也結巴起來:“會動……她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