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一個意外的線索,我們忽然之間理清了很多未知的思路,同時,如果對方是力量肯定型強~奸犯,那必然還有另外一個特徵。
“力量肯定型強~奸犯所實施的方式,是爲了讓犯罪人對他在性方面的不安全感得到消除。然而,這種影響可能是短期的,犯罪人可能會在幾天或幾周後再次作案,並且很可能在同一地區活動。對這樣的犯罪人來說,將被害人的衣服或其他物品當作一種奇異的“戰利品”拿走,並不罕見。犯罪人也可能對自己的征服有詳細的記錄。由於這類犯罪人主要的動機是消除性無能的感覺,因此,只有當他們被逮捕或被監禁時纔有可能停止犯罪行爲。同時最重要的一點,因爲這類犯罪放棄和偶發的可能性都高,所以,犯罪者一般都是和被侵犯者住的不是很遠!”
也就是說,如果蒙面人真的就是當初差點強~奸梅清亞的人,那必然那人當初就住在梅清亞學校不遠的地方!
“馬上搜集當初梅清亞學校周邊的犯罪記錄,特別是性~騷擾記錄。”所長徹底被我們的分析帶動起來,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睡意全無。
“那我們如何對梅清亞進行審問,離我們釋放她不足24小時了。”在座的警員提醒道。
衆人看著我和唐森,突破口就在梅清亞,怎麼突破?
“如果她是被迫壓抑心中的真實情感,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激發她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唐森試探性的問道。
我摸著有些隱隱作痛的肩膀,咧了咧嘴:“現在我們把所有假設都放在梅清亞和蒙面人是舊識,而且在分析的基礎上,可以得出蒙面人對梅清亞應該垂青已久。至於梅清亞爲何會之後和蒙面人在一起,或許的確是因爲恐懼,所以,你說的的激發她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倒是不錯的選擇。”
對視一望,我和唐森點點頭,就這麼辦!
已經累了開了一晚上的會議,而我們顯然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提審梅清亞,所以所長大手一揮,讓大家趕緊休息,白天之後繼續突破。
草草睡了一會,而我和唐森也簡單了交流了一下如何應對。天剛剛微亮,便有人送來早點,囫圇吞了幾口,我就已經在審訊室裡等著梅清亞。
當然,按照我和唐森先前商量的好的計劃,這一次,只有我一人進來。當梅清亞再次看見我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真沒想到你會是警察,我不知道,你們爲何要抓我。”
“梅小姐,實在對不起,我先前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而爲何這麼做,其實你心裡多少也清楚。”
“我不清楚。”梅清亞哼的一聲坐了下來。
我示意其他人全部出去後,將一疊紙巾放了上來。梅清亞不解我這個動作,問道:“你的審問方式倒是很特別啊。”
“不特別,因爲我知道,等會一定用得上紙巾。其實今天在審問你之前,我們再次對你的信息進行了整理,而我們現在知道,你在大學時候曾今有一個深愛的男友,後來,他卻劈腿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梅清亞的面部表情,而這個時候,她本能的做出了一個躲避的目光,顯然,她感覺到一絲心慌,而且臉頰的微紅,表明她的血流在加快!
我繼續刺激道:“你本以爲會有一個美滿的愛情,這畢竟是你第一段感情,你所有幻想都付諸於之上,只可惜,你的幻想卻被那個男人打碎。所以,你心灰意冷,甚至無所寄託。然而,那個時候,在你失落的時候,某個角落裡,有個男人也同樣一直關注著你。或許你早就注意到這個男人,但是你覺得,他根本配不上你,所以,你甚至沒怎麼瞧上他。而他那時候卻一根筋,還想著趁你失落趁虛而入,可是你一點機會沒給他,於是,在各種刺激之下,他想到了對你實施強~暴,但是,因爲他生理上的自卑,你只是訓斥他一頓後,便把他嚇跑了。而這頓訓斥,在他的內心深處更是埋下了復仇的種子,這個復仇,不僅僅是針對他自卑的心裡,而且是針對,你沒有把他當回事的一種回擊。”
梅清亞的嘴脣已經在顫抖,而且如我所料的,她的眼眶已經微紅,淚珠已經在打轉。毫無疑問,我和唐森一晚上臥談會的分析,果然猜的**不離十。
“夠了!”她強忍傷痛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在硬撐?你的眼淚已經告訴我,至少我說的,你能感同身受!那個曾經被你看不起的男人,一定經歷了什麼,讓他體驗到權勢的強大,於是,當他再次找到你的時候,你甚至被他奴役。雖然你心裡不甘,可是你卻知道,你已經逃不出他的手心。所以,你只能接受這樣生活,可是,你真的從心底願意一直下去嗎?梅清亞,至少在我看來,你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你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左右,卻被一個不能給你幸福的男人一直掌控,你不反抗?我都會替你感到悲哀。”
“夠了,我說夠了!”梅清亞的臉頰已經掛滿了淚珠,而這時候,紙巾自然派上了用場。可是,這樣的場景無疑表明,離她心理防線突破,已經不遠了。
“亮子,再加把勁。我看馬上要成了。”耳機中,唐森興奮的聲音傳來,“你注意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嗎,同時不時的雙臂環抱。”
這個動作我當然看見了。在雙方交談過程中,如果有人做出這個動作,代表是一種刻意製造距離感,排斥話題的意思,梅清亞在極力排除這種話題,想必這個話題帶給她的自然都是不好的回憶。同時,這個動作還表明,梅清亞在尋求一種自我保護!
“你現在對自己最好的保護,就是供出蒙面人是誰,配合公安機關剷除這個邪教組織,這樣,在你頭上的這個陰霾才能徹底消散!否則,你將永遠生活在這個陰霾之下,就算你現在走出派出所,你也要面的那人無休止的騷擾和質詢。你很清楚,這個人的內心是自卑的,而且自卑必然導致多疑,他會對你更加苛責,你想象一下你將來的生活吧。”
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把梅清亞的事情放在一邊,而給她講更多關於剷除邪教,保護女學生的大道理,那麼,這樣的說辭,是很難打動梅清亞的內心的。因爲她被威脅壓抑,在本質上,這一刻她是自私的,她只想做自我保護,所以,她絕對沒那麼偉大,去爲了所謂的公民正義去協助公安機關剷除邪教。
在我的循循誘導下,梅清亞的雙脣在不停顫抖,我能看見,她幾次欲言又止,很顯然,她將要將心中的秘密徹底說出來。
那麼現在,我該給她加一把火了。
將我手上的平板電腦推給梅清亞,而上面,一個視頻正在播放,梅清亞的目光飄向下方,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她當初同學的影像。而在畫面中,她的那些同學們給她發來視頻,希望她能振作起來。
這當然是我們連夜準備好的。我的談話已經達到了激發她心中憤怒的目的,那麼,這些錄製好的視頻,就是爲了激發她心中的委屈。現在,她看著她的那些同學對她的訴說,她的眼淚早就無法止住,更關鍵的是,在視頻的後面,我們放上了她和她家人的合影照片。
“該怎麼選,你自己內心很清楚。你和張東不同,張東差不多已經被徹底洗腦,所以,我們無法從理智的角度讓他把問題說清楚,而你可以,你的思維一直還保持獨立,你現在說出來,是在救你自己,也是在救我們所有人!”
就在我說這話的同時,我的耳機中再次傳來唐森的重要提示,昨天會議結束後,派出所的同志連夜蒐集當初梅清亞大學周邊的犯罪記錄,在他們的通宵努力和當地警察不間斷連線的基礎上,他們已經鎖定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叫範東宮!”幾乎是同時,梅清亞和唐森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我能聽見耳麥中其他人員歡呼的聲音,直到這一刻,我們終於確定了那人到底是誰。在加上我們的心理摹寫,我們可以馬上定位這人的所有信息了。
已經說出範東宮名字的梅清亞瞬間就像解脫一般,她眼淚繼續在滑落,同時用顫抖的雙脣複述了差不多我剛剛訴說的故事,這一切,正如我預料到那樣,範東宮就是當初愛慕梅清亞,並且趁著梅清亞失戀而實施侵犯的人。
而他被梅清亞呵斥之後心裡滋生了更多的自卑感和怨恨感,根據梅清亞的描述,自那之後,範東宮消失了整整兩年。直到梅清亞畢業回到內家山工作一年後,範東宮再次出現,而重新出現的範東宮幾乎變了一個人一般。他不僅對梅清亞展示了他超越曾今的口才,而且,讓梅清亞最爲驚歎的是,範東宮身體上的蛻變。
“他以前自卑,而且身體素質並非強大,可是再次見到他,他渾身都展示這陽剛之氣。當然。哼。”梅清亞說到這裡,不屑的笑了笑,“可是沒想到,他只是一個外強內軟的人。他希望用威脅和哄騙的手段得到我,徹底擁有我,可是,他卻不能讓我感覺到那種真正男人的味道。我知道他有一處寵物商店,他時常在那,但是據我所知,他的藏匿地點不止這一個,要想抓到他,你們得快一點,這人非常警覺!而且奸詐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