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繞開緘言神咒,假發(fā)白水蛋降臨(10k)
余子清拿著書,心說,程凈這可是真下血本啊。
這本魂記,可是地字閣的藏書,而且傳承久遠(yuǎn),連書籍材料都是價值不菲。
普通材料壓根傳承不到今天。
其內(nèi)法門雖然修行意義不大,可余子清卻覺得,起碼理念是對的,只是沒找到正確的,合適的,安全的方法而已。
當(dāng)年魂記的作者,可是用命來驗證了一遍。
顯然瑯琊院的人已經(jīng)試驗過很多次了,還有元神境大佬,以身試法,都失敗了。
要不然也不會給他原本。
周易算經(jīng)倒是小問題,瑯琊書院很樂意給一些人復(fù)刻本,基本都是只有紀(jì)念意義。
然而,余子清卻明白,類似的東西,有強大真意的原本,未必比沒真意的好。
程凈這一方面是結(jié)個善緣。
另一方面,他免費給了個情報,這個情報對于瑯琊院意義重大。
程凈肯定知道,干皇要收拾那些白水蛋了。
萬一到時候抓到了那個修道者白水蛋,確認(rèn)了就是當(dāng)年瑯琊院的然者。
那這消息,八成是不可能壓制的住的。
甭管當(dāng)年是不是然者自己為了理想,詐死出走,在外人看來,這就是瑯琊院的鍋。
弄不好,整個白水蛋組織做的事,都會扣在瑯琊院頭上。
為什么?
因為樹大招風(fēng)啊。
反正到時候肯定不會有人因此去找鐘守正的麻煩。
現(xiàn)在程凈知道了這事,瑯琊院就等于有了一個先手。
可以提前做各種準(zhǔn)備,甭管事態(tài)怎么發(fā)展,他們總不至于再被打個措手不及,又被扣黑鍋。
以瑯琊院這些年的風(fēng)評,再來一次黑鍋。
讓他們從招生到招各方面大佬,停滯個幾十年,上百年,他們怕是再也不可能維持原來的逼格。
以前提起來道院,誰不是說瑯琊院天下第一,離火院屈居第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離火院才是天下第一道院的說法了。
這第一和第二的名頭,從經(jīng)費到人員,再到各種資源,都是有不小的差距。
僅僅是各方面頂尖的大佬,真有想法去道院,那不考慮屁股問題,僅考慮對自身有利,十個里面,有七八個都會去第一道院。
反正離火院和瑯琊院明爭暗斗,如火如荼的時候,程凈是絕對不想讓瑯琊院跟白水蛋有牽扯。
而且真需要下手的時候,程凈下死手,絕對要比余子清狠。
替白水蛋拉了仇恨,余子清心滿意足。
秉持著來都來了的觀念,盡量多給拉點仇恨。
直接去大離,余子清覺得不太靠譜,誰知道消息經(jīng)手的人里,會不會有白水蛋的人。
所以,余子清只是告訴了游震,大震當(dāng)年跟大離的亂子,是白水蛋推波助瀾的,而且現(xiàn)在干皇準(zhǔn)備收拾那些家伙了。
讓游震去告訴襄王。
震皇若是知道了,這消息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泄露到大離。
因為大震和大離,現(xiàn)在表面上是和平相處的,相互之間的貿(mào)易往來也愈發(fā)頻繁。
大離的糧食產(chǎn)量,年年攀升,從糧食到靈藥,都可以出口給大震。
而大震獨有的礦產(chǎn),還有一些產(chǎn)量巨大的礦產(chǎn),也都可以出口到大離。
當(dāng)然,名義上,這些交易,跟朝廷一丁點關(guān)系都沒有,都是那些逐利的商號在做。
有這個前提,那一個共同的,見不得光的敵人,自然是很容易被拿來緩解關(guān)系。
誒,一不小心,這些家伙,就同時把三神朝全給得罪了,而且還讓人家知道了。
上一個同時把三神朝全給得罪的人,怎么死的來著?
余子清拱火到這種地步,就不再管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會好好修行,看戲即可。
這事他不能沖在前面。
程凈肯定不會把他賣了,被認(rèn)出了身份,他都報了個假名,告訴程凈不可說。
程凈再怎么情商低,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得罪他,得不償失。
大震這邊更不可能,游震還在錦嵐山這住著呢。
反正這事就是跟他沒關(guān)系。
不想沖,不只是因為假發(fā)白水蛋在找他。
更因為其他事。
比如,白水蛋組織的二號,壓根不在駐地里。
連新十號他們,都不知道二號去哪了。
還有,老羊當(dāng)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僅僅只是白水蛋的人,給老羊下的緘言神咒,老羊為什么要躲?
明顯是有大干的人,在追殺老羊。
這事跟大干的某些人也有關(guān)系,勢力不小。
之前以為可能是干皇掌控著白水蛋組織,而現(xiàn)在干皇又要端了白水蛋駐地。
反正這事越來越讓余子清摸不著頭腦。
甚至在干皇真下死手之前,余子清都不敢排除干皇的嫌疑。
那大干還有什么勢力比較大的人,能讓老羊詐死,不敢回去。
這些人都沒挖出來,挖清楚,再加上假發(fā)白水蛋,余子清就不準(zhǔn)備在明面上沖鋒。
他一路入了荒原,施展跬步,幾步之后,瞬間沒入到大兌的牌樓里消失不見。
進來之后,只有大兌的無面人在這里守著,甲十四又不見了。
看來這家伙,是篤定余子清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來。
甲十四手下的人,恭恭敬敬的帶著余子清回宮城。
最近這兩年,無面人閑的要死。
不說該殺的,就說能殺的人,都快被甲十四殺完了。
而且整體上蒸蒸日上,尤其是最底層的,不能餓死人,成了硬指標(biāo)。
現(xiàn)在誰想搞事情,破壞大家越來越好的生活,那他就會知道,什么叫舉世皆敵。
大家都在忙,老羊也在忙著研究,余子清都不好打擾。
他跟混子似的,沒事干了,開始察看這幾年的情況。
正好發(fā)現(xiàn)了一些卷宗,好幾年都沒有什么影響大的案子,都是一些個別的命案。
有一種特別有代表性的,卷宗記載的很詳細(xì),從口供到各種細(xì)節(jié),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其中有個人口吃,連結(jié)巴重復(fù)的話,都是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甲十四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案子查的很容易,就是有個懶漢,看別人養(yǎng)雞養(yǎng)的好,賺了錢,比他自己虧欠還難受。
然后自己去采摘了毒蘑菇,將上百只雞全給毒死了。
完事之后,還敢照常去土地廟敬香,說自己侍奉土地爺多年了,還想變成食香人。
就算是懶一點,起碼不會餓死,也不用辛苦勞作。
一不小心,就禿嚕嘴,把毒死雞的事給抖了出來。
然后,當(dāng)?shù)氐耐恋兀铧c嚇尿了。
他兢兢業(yè)業(yè),在地祇肆虐的時代,都沒飄,是個真正的好人,被敕封成土地。
這些年,甲十四把地祇犁了好幾遍,藏的再深的都被挖出來。
只要被挖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窩藏邪神,包庇邪神,都是死路一條。
食香人,更是禁忌。
于是,土地當(dāng)場就將其拿下,然后把他舉報了。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朝廷的人還沒到呢,當(dāng)?shù)氐拇迕瘢团鸸バ模瑢⑵浠罨畲蛩馈?
還有倆被供出來的同伙,更是被追到了茅房,將他們溺死在茅坑里。
之所以這事,鬧到了需要內(nèi)閣討論,就是因為內(nèi)閣成員之間有分歧。
主犯是沒什么問題,問題出在倆同伙這,證據(jù)不是那般毫無破綻,有主犯隨機咬人的可能。
甲十四親自出手,確認(rèn)之后認(rèn)為,直接打死了最好,溺死在茅坑里也最好,以儆效尤。
但有人認(rèn)為,這個頭不能開,這一次大體上沒什么大問題。
可一個村子,一群人一起上,私刑殺了人,還相互之間串供,以后萬一是冤枉的呢?
萬一有人推波助瀾,村民人認(rèn)為他們是對的,其實是被人利用了呢?
這太容易了。
不可能每一個類似的案子,都有甲十四親自關(guān)注。
底層的朝廷小吏,也未必有能力分辨出來真?zhèn)巍?
他們不能以甲十四為標(biāo)準(zhǔn),得以尋常人,能力一般的人為標(biāo)準(zhǔn)。
再者,新朝之始,萬象更新,朝廷政令,都是仁政,不宜對那些普通村民要求太苛刻。
所以,卷宗現(xiàn)在還擺在這里,沒有定論。
余子清看了看,覺得大家說的都挺有道理。
個人感情來看,余子清覺得直接溺死挺好的,哪發(fā)現(xiàn)的就弄死在哪。
可還得考慮到普適性,下面的小吏的能力,普通人的看法等問題。
于是,余子清想了想,還是一碼歸一碼的好。
地祇舉報罪犯,沒什么毛病,這是土地的職責(zé)之一,那也得嘉獎。
村民弄死了人,不能說錯,頂多是程序不對。
可考慮到一貫的習(xí)俗,還有樸素的情感,又不能矯枉過正。
針對這個案子,批評教育一下拉倒,表明一下態(tài)度就行了。
保持臣民血性,是必須的。
頂多后面在玉圭里加一個普法頻段,講一講案例。
著重講處罰和嘉獎,倆都得有。
看了一會兒卷宗,各種亂七八糟的奇葩事,的確不少。
但問題都不大,余子清就給批注了一點自己的意見,讓他們考慮考慮。
這邊批注上癮,老羊都出來了,他都沒注意到。
老羊飄在余子清身后,看著余子清在一個案子后面批注了一個“關(guān)你屁事”,不由的笑出了聲。
余子清一抬頭,看到老羊,忍不住揶揄道。
“您老還舍得出來?”
“哎,我不出來,那姓張的,天天在門口找我喝酒,也不催我,也不知道他哪來這么多好酒,我第一次就不該收他的酒,上了他的賊當(dāng)。”
“您老研究的如何了?”
“有些頭緒了,那三張符箓,其實就是封其與某個強者的聯(lián)系用的。
被人借其中神妙,化作了緘言神咒,想完全破解,基本不太可能。
除非找到那三張符箓本體,直接將其毀掉。
但找點破綻,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你怎么又大駕光臨了?”
面對嘲諷,余子清面不改色,直接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這可不是我要去的。
是瑯琊院非要請我去,請我看的,那我能不看么?
所以,你給的清單,我一不小心,就找全了大半,只有幾部,目錄上都沒有。”
余子清拿出一張紙,遞給老羊。
“伱確定你能看?不會直接激發(fā)緘言神咒?”
“呵呵……”老羊冷笑一聲,直接打開了折在一起的紙:“你以為我這些年吃干飯的?”
看著老羊目視紙上的內(nèi)容,卻沒激發(fā)緘言神咒,余子清大奇。
“好家伙,竟然真的沒激發(fā),你怎么做的?”
“我是沒法完全化解掉緘言神咒,這是沒錯。
但想要激發(fā)緘言神咒,就證明,我本身是知道這些東西的,只是被封印了。
在我看到一個東西,與被封印的信息重疊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激發(fā)。
那我只需要把我本身記得,卻被封印的記憶,全部毀掉。
我再看到類似的東西,緘言神咒也沒法激發(fā)了。”
余子清震驚不已,還能這么搞么?
“你把被封的記憶,都洗掉了?你怎么洗的?這么精準(zhǔn)么?”
“我逆向排查出來的書單,就可以直接確認(rèn)范圍。
至于怎么洗,有一個東西,叫忘情水。
乃是上古之時,有個為情所困的強者做創(chuàng)。
配方我一直記得,但是某種關(guān)鍵材料,在上古時期就滅絕了。
后世替代的材料,效果不太好,被當(dāng)做了毒藥使用。
而大兌宮城里,正好就有庫存,而且還有活的。
我就煉制了一瓶試試,效果特別好。”
余子清砸吧了下嘴,大兌的資源,得重視起來了。
畢竟,大兌現(xiàn)在,還真就是上古時期。
獨家資源,可能遠(yuǎn)比余子清想的還要多,還要珍貴。
難怪老羊在這邊樂不思蜀,被張曲力天天堵門薅勞動力,也只是吐槽兩句,完事了依然樂呵呵的幫忙。
余子清可不認(rèn)為這是自己的面子大。
老羊不想理他的時候,他敢去打擾,連他都敢錘,更別說別人了。
“行吧,這個什么忘情水,給我留幾瓶。”
老羊直接張口一吐,幾個玉瓶落在余子清面前。
“隨便拿,這種材料,大兌雖然也不多,可還是挺夠用的。
我已經(jīng)對照過老張給的清單,那些是需要重點關(guān)注的,都告訴他了。
等大兌歸來之后,大兌也窮不了。
只要肯將其中一些納入到正常貿(mào)易里,也能盡快站穩(wěn)腳跟。
不過,這東西你最好不要亂服用,很容易出事。
這個東西,最早的時候,是用來化解魔念用的。
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也不太好用,不夠徹底,關(guān)鍵時刻,反而會有更強的反噬。
我看了大兌記錄的歷史,這邊魔頭肆虐的次數(shù)可真夠多的。
你下次來,最好帶點餓鬼來。”
余子清收起了玉瓶,心里已經(jīng)琢磨著這個東西要怎么用了。
自己要是用不了,當(dāng)做稀罕物,趁機賣個高價,或者給正好需要的人做人情也行。
反正等到大兌歸來,這個東西可能就不是那么珍貴了。
余子清也不可能,全包了所有的材料。
有人去荒野采藥,他總不能都盯著不讓采。
老羊拿著清單,仔細(xì)查看,越看越是皺眉。
“怎么涉獵范圍這么大,你確定沒錯吧?”
“沒有錯,我專門確認(rèn)過,我看到的目錄,已經(jīng)存在了很久很久。
瑯琊院本來是準(zhǔn)備重新整理的,自從書庫火災(zāi)之后,這事也擱淺了。”
想到這,余子清將自己看過的書,編號都說了一遍,跟老羊?qū)φ樟艘幌隆?
編號的確都沒錯,都是原來的。
老羊默不作聲,繼續(xù)察看名錄。
長長的名錄,從天魔到鯨類,從極北之地,到南海,幾乎囊括了天南海北所有的大片地方。
種類繁多,范圍大,老羊只是看目錄,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這些到底代表著什么。
“我看過大兌書庫的名錄,有一些書大兌也是有的。
我回頭了先去看看正文再說。”
“要不有機會了,我再去瑯琊書院轉(zhuǎn)轉(zhuǎn)?”
“不,你別去了,程凈已經(jīng)認(rèn)出你了,你再去就冒險了。
瑯琊院內(nèi),可不是每個人都是程凈,你也別以為瑯琊院內(nèi)沒人會對你不利。
你這次已經(jīng)有些冒險了。
還好是程凈,他已立道,心志、意志與道統(tǒng)一,可以欺之以方。
可若是你要做的事,與他要做的事相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對你下手。
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不用管。
我能查出來第一次,就一定能查出來第二次。”
老羊說的很自信,也不想余子清冒險。
這一次機緣巧合,事趕事趕上了,有機會進瑯琊書庫,那還說得過去。
也幸好余子清沒去看名單上那些書的正文,不然的話,必定會被人發(fā)現(xiàn)問題。
現(xiàn)在不能去看,以后更不能專門去看。
“行吧,那你自己看著辦,有什么事了聯(lián)系我。”
余子清在大兌待了幾天,沒什么大事,就去大兌書庫了找了幾本算經(jīng)相關(guān)的書,之后便悄然離去。
沒有回錦嵐山,而是在養(yǎng)生會所里潛修,這邊方便接收消息。
大衍初章正式開始修行,第一層和第二層對于他來說很容易,第三層開始,難度直線暴漲。
他又暫且停下了大衍初章,繼續(xù)研究周易算經(jīng),和其他幾本類似的講解和經(jīng)文。
觸類旁通的效果很好,大衍初章的第三層境界的進展也還算順利。
前三個境界,除了有凝練陰神的效果,什么鳥用都沒有,而且效果還不是很好。
凝練效果還行,壯大神魂的效果特別一般,還不如普通的煉神法門。
硬要說還有什么效果,可能也就是思維清晰了一些,參研其他東西,能稍稍強那么微不可查的一點點。
除了研究這個,就是研究魂記。
余子清心里很有逼數(shù),那么多大佬,都沒研究出什么,他當(dāng)然也沒指望自己能研究出個子丑寅卯,他只需要熟悉,再熟悉。
然后,下次拔劍的時候,借力去推演。
他只需要知道這個東西,理念的確可行就足夠了。
剩下的開掛來解決。
他對這本魂記,有一種莫名的執(zhí)著,總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
這是陰神逐漸壯大之后,天然生出的感應(yīng)能力。
到了元神境,壓根不需要什么推演,就能感應(yīng)到危機或者機緣,如同本能一般。
就像是鐘守正,對于危機的感應(yīng)就特別強,強的離譜。
再加上他行事謹(jǐn)慎,便成了標(biāo)準(zhǔn)的趨吉避禍。
當(dāng)然,他這種是特例情況。
一般元神境,絕無可能有這么強的感應(yīng)。
頂多是事情臨頭了,先一步生出感應(yīng)。
而鐘守正則是,連殺機都還沒出現(xiàn),他便已經(jīng)感覺到危險,甚至可以感應(yīng)到具體危險是什么。
有鐘守正的離譜例子在,余子清自然不會忽略自己生出的一絲一閃而逝的感應(yīng)。
說什么都要好好研究一下,重視一下。
……
白水蛋基地里,一號白水蛋,跪伏在地,上方供著的玉簡里,一縷縷光輝閃耀。
而他身旁,一個水嫩的白水蛋,跟著跪伏在這里,靜靜的等候著。
“你運氣真好,得以得見我主,便是我,也花費了很久的時間,才有這種機緣。”
一號的語氣里飽含羨慕,一旁的水嫩白水蛋,連忙道。
“這是小的榮幸。”
這時,玉簡的光輝閃耀,二人周身的場景一變。
他們二人跪伏在祭壇下面,一幅畫掛在那里。
畫上的背影緩緩的轉(zhuǎn)過身。
“抬起頭來。”
一號白水蛋低著頭沒有動,也不敢窺視。
而那水嫩白水蛋,卻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向了那幅畫。
一瞬間,他便看到了假發(fā)白水蛋那張沒有五官的臉。
他的意識陷入了空白,腦海中呢喃低語響起,仿若有無數(shù)人,在他的腦海中竊竊私語。
“為了偉大存在的降臨,你是否愿意化作偉大存在行走在人世間的雙足……”
水嫩白水蛋意識迷蒙,立刻點了點頭。
“我的榮幸。”
下一刻,便見畫中的假發(fā)白水蛋走出,一步一步走入到他的體內(nèi)。
而畫中的假發(fā)白水蛋,依然是只有一個背影,站立在懸崖邊,一動不動。
霎時之間,水嫩白水蛋的腦袋上,長出了白發(fā)。
頭發(fā)隨意的散落下來,慢慢的,那像是白水蛋一樣光滑的臉上,慢慢出現(xiàn)了凹凸不平的痕跡。
一張俊秀若少年的臉頰出現(xiàn)。
他睜開眼睛,眼神里卻滿是滄桑,仿若經(jīng)歷了無盡的歲月。
一號白水蛋立刻叩首。
“一號,恭迎我主降臨。”
白發(fā)少年一揮手,周圍的景象散去,他們倆回到了駐地內(nèi)。
少年活動了一下筋骨,似乎還有些不習(xí)慣這具身體,更不習(xí)慣的摸了摸臉上的五官。
他抬起頭,望向那顆供著的玉簡。
“封印符箓呢?”
“大人稍等,我這就取來。”
“不用了,存好便是,那三道符箓,乃是至寶,毀掉可惜了。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大人恕罪,實在是找不到這個人,餓鬼聚集地有好幾個。
可最大的幾個,都沒聽說過,有類似的人。
唯一有嫌疑的,便是在錦嵐山內(nèi)沉睡的餓鬼之王。
可按照消息,他再也未曾醒來過,而且很久很久都不會再醒來。”
一號老老實實的回答,這么快就給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軀殼,也是為了抹去后面這件事辦不好的過錯。
他實在是沒法找。
是餓鬼,而且被敕封為地祇,還有煉體,三者之一,特別強。
他找來找去,只能把鍋甩給沉眠的餓鬼之王了。
畢竟,餓鬼之王的餓鬼道,肯定是特別強,符合要求吧。
而且三神朝之一,有誰偷偷摸摸的敕封了餓鬼之王為地祇,也不是不可能。
這也算是借運,增強國運的方法。
反正這是給好處,沉睡的餓鬼之王,也未必會醒來。
至于煉體,一般餓鬼壓根連肉身都沒有,怎么煉體?
那還是甩給餓鬼之王吧。
反正餓鬼之王有夢游著毆打其他強者的前科,他也不算毫無根據(jù)的亂甩鍋。
眼看少年一眼掃來,目光冷冽。
一號連忙解釋了一下,目前強行要找一個嫌疑人,真的只能是這個了。
少年眉頭微蹙。
“不可能是他,絕無可能。”
當(dāng)時他遇到的那個人,絕對不是在夢游,而是清醒著。
而且,他遇到的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到十階。
不然的話,他也不敢這般草率的降臨。
他實在不想等了,這才幾年啊,就遇到了兩次,再來幾次,必定會影響到大局。
“那容屬下武斷,這個人可能不在此界,可能是在深淵里,或者其他地方。”一號很是篤定。
這么一想,他立刻道。
“此前因為仙草之事,很多強者,都去了深淵。
大人要找的那個人,不在此界的可能極大。”
“仙草出世了?哪一個?”
“不死曼陀羅。”
“呵……”少年忍不住輕笑一聲:“這人的貪婪,當(dāng)真是無論多少年都不會變。”
少年站在原地,臉上還帶著一絲回憶,下一刻,他的眼神便微微一冷。
一揮手身前便浮現(xiàn)出一面水鏡,鏡中倒映出他現(xiàn)在的臉。
他的眼神一會兒冷冽無情,一會兒又略帶滄桑和懷念。
很快,他對著鏡子露出了一絲笑容,徹底控制住了那忽然生出的情緒。
他的懷念,來自于這張臉。
來自于這張臉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
這張臉的主人,曾經(jīng)在上一次不死曼陀羅現(xiàn)世的時候,見過不死曼陀羅。
甚至還追著不死曼陀羅,進入了虛空。
可惜,仙草哪里是那么好抓住的,最終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抓到。
自己也再也回不來了。
如今他降臨,需要一個活動的身份,就用的這個強者的身份。
片刻之后,一號拿來的資料。
大干陶氏的資料。
陶氏傳承久遠(yuǎn),最初的時候,以制器聞名,天下陶器,最初就是來自于陶氏。
所以他們便以陶為姓。
后來隨著發(fā)展,陶氏涉獵極廣,從玉器到法寶,各種法寶都有涉獵,再加上煉丹相關(guān)。
陶氏一直都挺有錢的,在朝中也代代都有人任職,而且大多是在工部任職。
八千年前,陶氏的一位強者,陶嘉節(jié),追不死曼陀羅入虛空,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少年便是借了陶嘉節(jié)的身份回歸,方便辦事。
因為陶氏,有錢,有錢就好辦事。
他從白水蛋的駐地離開,落入到母江河神遺留的地祇神國里,便忍不住蹙眉,一種極為強烈的毀滅欲望生出。
讓他恨不得將地祇神國毀滅掉。
只是此地,已經(jīng)只剩下地祇神國,河神已經(jīng)覆滅。
這里反而成了他們最適合最安全的駐地。
他行走在地祇神國里,冷笑連連。
地祇之道,大有可為,可惜,也容易走偏。
人族先烈,出過不少有大智慧的人,創(chuàng)下地祇之道的那位便是。
因為敕封地祇,其實未必非要是人族,萬族皆可。
此乃捷徑,也乃退路,對不少人吸引力很大。
陶嘉節(jié)帶著符箓,走出了地祇神國,向著大干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感受沿途能感應(yīng)到的強者。
跟陶嘉節(jié)記憶里的東西一一對比。
整體上,的確比曾經(jīng)更強了。
若非十階路斷,按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好幾個十階強者了。
他一路回到了陶家所在的地方,算是回歸了。
正好因為這些年,不死曼陀羅再次有了蹤跡,他回歸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迷失多年,卻有機緣,壽數(shù)未盡,如今歸來。
陶氏只是例行進行了一次祭祖,便徹底確認(rèn)了陶嘉節(jié)的身份。
就是他們陶氏八千年前消失的一位家祖。
陶嘉節(jié)待在陶氏,安心休養(yǎng),他什么都不用做,陶氏就會拿出大量的供養(yǎng),讓他恢復(fù)實力。
而他也借陶氏的渠道,去了解如今時代的一切。
一號白水蛋聯(lián)系他,也只是能給出一些關(guān)鍵信息。
真正構(gòu)建出對一個時代的了解,那是需要親身來體驗,慢慢了解,慢慢構(gòu)建的。
他現(xiàn)在這個身份,就特別合適。
一點小波瀾出現(xiàn),又讓不少人,開始關(guān)注到了仙草之事。
陶嘉節(jié)很大方的說,不死曼陀羅是真的,這一次出現(xiàn)的也的確是不死曼陀羅。
只是想要拿到這仙草,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他沒有拿到,就已經(jīng)付出了極大代價,險些回不來。
仙草之事,他不準(zhǔn)備插手了,誰要想要,想拼一把,就自己去深淵吧。
陶嘉節(jié)這種老古董,親自來確認(rèn),總是有人愿意去冒險的。
聽說又有幾個九階,去了深淵,陶嘉節(jié)只是在笑,笑他什么都不用做,卻又要多死幾個九階。
那仙草,他都不會對其感興趣,甚至放在面前,他都未必會伸手。
卻總有人找死。
現(xiàn)在的人,已經(jīng)不記得太多太多事了。
一年之后,陶嘉節(jié)的實力恢復(fù)到了八階,即將邁入九階的時候,他終于放下了書籍,走出了陶氏。
他一路向西而行,來到了荒原,來到了大兌那九層十八柱的牌樓之下,靜靜的看著牌樓上的痕跡。
大兌歸來,已經(jīng)無人能擋。
他也攔不住。
他一路南下,到了南海,再邁出第一步的瞬間,又將腳縮了回來。
他微微蹙眉,望著廣袤的南海,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零零散散的白云。
轉(zhuǎn)身向北走去。
很久沒有降臨過,知道的東西再多,也不如親自來一趟。
南海詭譎,只是邁入其中,就能感覺到,好似進入了他人的域里。
而他卻壓根察覺不到,到底是什么域,誰的域。
再次北上,路過銀湖禁地,繼續(xù)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繞開。
一路北上,快到錦嵐山的時候,他在百里之位停下了腳步。
又是一種危機感應(yīng)浮現(xiàn),再往前,他會死。
他從東面繞了幾百里,繞過錦嵐山西面,在東面向著錦嵐山望去。
那幾顆如山一樣的大魔頭顱,燃燒著火焰,還能遙遙看到,七陰大王的一條手臂佇立在那里。
七陰大王也是個廢物。
餓鬼的氣息,實在是太過龐大,龐大到,他壓根沒法感應(yīng)清楚錦嵐山內(nèi)的情況。
只能隱約感覺到,錦嵐山內(nèi),似乎的確有一個古老的存在在沉睡,而且似乎已經(jīng)死了,化作了玉化墓。
那的確很久都沒法醒來。
繼續(xù)向北走,他又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向東。
他又感覺到了危機。
這就是他要親自來的原因,情報永遠(yuǎn)不會告訴他。
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來錦嵐山,這里至少有兩個,甚至是三個,能將他按在地上反復(fù)摩擦的強者。
跟他之前感應(yīng)的差不多,很多強者,陶氏的情報里,都不會提到。
白水蛋的情報里,也不會提到。
親身來感受了之后,他便確定,要找的人,肯定跟錦嵐山有關(guān)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來到了瑯琊院外面。
只是遙遙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就走,回到了白水蛋駐地。
一口氣拿出了四株天材地寶,一口氣恢復(fù)到能發(fā)揮出九階實力之后。
他來到了那枚玉簡前面,靜靜的等候著。
上一次遇到那個人,是因為煉神之道的始,被挖掘了出來。
那么,便再給他一次機會,只要他出現(xiàn),這一次親身降臨,便會知道是誰了。
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人扼殺在襁褓之中,絕對不能讓其成長起來,不能讓他活到十階路開。
一人兼具三道,若是此人成長起來,乃是大敵。
白水蛋站在玉簡面前,周圍的景象,瞬間化作祭壇,他伸出一只手,探入畫中。
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光團,光團之中,文君二字,不斷的閃耀。
光團在他手中,不時的有一縷溢出,消散不見。
這代表,已經(jīng)有人有力量,在奪走這些東西。
文君的祭文,已經(jīng)現(xiàn)世,遲早會被找回文君之名,不如當(dāng)做誘餌吧。
他從光團之中,分出一縷,將其拋出,那一縷光,消失不見。
他站在這里,靜靜的潛修,靜靜的等待著,等到著大魚上鉤的那天。
他相信,他要找的那個人,一定會忍不住來看那篇他根本不敢看的祭文。
他也相信,那個人一定是知道了文君之名。
而他也相信,那個人也一定不會不管不問。
有資格咬餌的人,只有這么幾個,他會一個一個辨別。
然后,找到那個人。
殺他的身,毀他的道,除他的名。
……
余子清還在潛修之中,順便不斷更新最新的消息,聽玉圭內(nèi)的廣播。
最近全是八卦消息。
夔侯國主,竟然快要進階了,還是那種壓都壓不住的進階。
還有仙草的消息,又甚囂塵上。
因為八千年前,去追不死曼陀羅的陶氏強者,在迷失多年之后歸來了。
這家伙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運,壽數(shù)竟然還未耗盡。
然后又是發(fā)現(xiàn)了越來越多,關(guān)于始的消息。
有人在新洞天里,發(fā)現(xiàn)了石壁記載,還有人在深淵里,發(fā)現(xiàn)了別的線索。
余子清例行聽完了八卦,繼續(xù)研究魂記,研究大衍初章的時候,心中驟然生出一縷悸動。
陰神也睜開了眼睛,地祇之源里的先賢圣音,驟然變得宏大。
他閉上眼睛,任憑本能去捕捉那一絲悸動。
然后變成了倆字,文君。
余子清睜開眼睛,眉頭微蹙。
什么意思?
文君之名自動浮現(xiàn),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以文君為主角的關(guān)鍵東西嗎?
余子清等了好些天,也沒等到有什么消息傳出來。
又等了幾天,新十號路過布施鎮(zhèn)的時候,給帶來一個消息。
“剛得到消息,找尋軀殼的任務(wù)暫停,全力去找目標(biāo)任務(wù)。”
“什么意思?那位降臨了?”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都不知道,只說明一件事,一號察覺到組織情報泄露,他不信只是上次那個人泄露情報。”
“那你萬事小心,實在不行了,就別回去了。”
“我明白,還有一件事,還有一個人,想要找回自己的真名和臉。”
“你確定安全了,告訴我他的行蹤即可,你不要直接參與。”
“好。”
新十號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
行事比之前還要謹(jǐn)慎了些,這次他連死囚都沒帶來。
數(shù)日之后,惻惻傳來消息,奸商餓鬼做交易的時候,收到一塊黑石板,質(zhì)地極為堅硬,無法損毀,上面記錄了一些古字,希望對余子清有用。
當(dāng)余子清拿到石板,只是看了一眼,便確定,這又是不知道那個前輩的洞府里挖出來的。
當(dāng)他看到第一個字的瞬間,便知道,這就是在說文君的內(nèi)容。
就像是當(dāng)初他在石壁上,看到始相關(guān)內(nèi)容一樣。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今天能碼一萬,是因為早上四個垃圾電話硬生生把我吵醒了。
我屬于睡眠時間長的人,起碼要九個小時以上,昨晚才睡了五個小時。
白天還不敢睡,一睡一天就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