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的視角里,那掀起的小浪花,飛濺起的水柱里,有那么一小滴,稍稍濺射到別的地方了。
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小波瀾,看起來沒有任何影響,至少在這一刻是這樣的。
古神也沒有注意到,因為類似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難以計數(shù)。
便是古神也不可能注意到每一粒微不足道的小塵埃,更不可能在最大的影響出現(xiàn)之前,提前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
而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東西,匯聚成小勢之后,就能將一個可能會有,可能會無的事情,推向其中一邊。
大兌。
深淵裂谷有大量妖魔沖擊,自家陛下又雙叒叕出門不見人影了。
老張身為內(nèi)閣第一人,自然是要考慮很多事情的。
謎語人散布天下,而在外面的謎語人,很多時候,謎語人都可以算是一個兼職。
等到我成道之日,我便親自迎接你,與我一起奔赴死亡?!?
幸好老張他們靠譜啊。
“知道,專門問過了?!?
“見過閣下,如今深淵裂谷,有妖魔頻出,更有大妖魔蠢蠢欲動。
就如同當(dāng)初想要賴賬,山君直接把他們鎮(zhèn)壓在無盡黑暗里,逼著他去付出代價。
當(dāng)毀陽魔這個標(biāo)準(zhǔn)諸神神王出身,標(biāo)準(zhǔn)的絕對不可被篡改的家伙出現(xiàn)在這里的瞬間。
這是最純粹的,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毀陽魔更純粹更簡單的,希望諸神真正去死的人。
余子清看了一眼老羊,老羊森然一笑,身形都開始化作一團混沌。
你們當(dāng)初詛咒四真的時候,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如此發(fā)展么?”
在那不可視的視角下,不見刀光劍影的交鋒里,這一次,古神徹底落敗了。
但這一次,契約要付出的代價,可就不是被光輝唾棄,永不見天日了。
毀陽魔從可能會出現(xiàn),可能不會出現(xiàn),可能會看,可能不會看的狀態(tài),被稍稍推了一下。
九念又驚又怒,就他現(xiàn)在這腦子,想破頭了,也不可能想明白,為什么陽魔會站在對立面,而且似乎還是最瘋狂的一個。
只要失去了掌控,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但是這位格,卻可以完成轉(zhuǎn)變。
“恭喜恭喜,恭喜你終于觸摸到了?!?
他們的血肉、骨骼、妖魔之氣,身上的一切,都被化作原材料。
這對于這些人來說,就是尤為重要的東西,而對于謎語人來說,卻并不費什么事,也不會花多少錢。
無人能看到的視角里,那一滴微不可查,恍若塵埃一樣的細(xì)小水滴,掀起的一絲絲微不可查的漣漪,經(jīng)過了不知道多久的擴散。
大兌要臉,而且真砍了,可就沒后悔機會了,冤假錯案什么的,那是砸招牌。
一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現(xiàn)在,卻正好成了,按死九念最后困獸最后一撲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切都對原本的事情,毫無影響。
他才不可能跟毀陽魔說,哎呀不好意思,我又把你給忘了。
進入小廟,甲十四先上了三炷香,然后看著被紅布蓋著的牌位,客氣的道。
無數(shù)的信息,如同極致壓縮之后,驟然舒展開一樣,直接展現(xiàn)了出來。
畢竟,餓鬼商號的總號,就在布施鎮(zhèn)。
最后的位格碎片所化的光芒,也開始消散了。
真理契約,被具現(xiàn)出來了,你要死,你要死……
大兌這邊代砍頭,那也不是夔侯國隨便送誰來都行的。
因為會有各種渠道,幫他們在外面立足,作為匯報,就是給謎語人及時準(zhǔn)確的情報。
但自從第三次化形劫之后,他第三次化形劫,沒有真形,一團混沌。
這一次,更加明顯的位格碎片光華浮現(xiàn)。
唯有一種力量,能超越這種屏蔽,生死變化那一瞬的力量。
“你的不死不滅,是你的意識不死不滅。
那就是死亡啊。
夔侯國主很會做人,哪怕大兌這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在每年砍頭季的時候,代為處理一些極惡之徒。
九念身上的氣息,逸散而出,不斷的被大陣吞噬,這大陣就像是一個貪婪巨獸,恨不得將他連皮帶骨吞噬干凈。
這樣吧,若是你先死了。
“你走的時候,先去一趟甲辰城,把事情告訴一下那位,就說深淵裂谷有大戰(zhàn)。
余子清還有可能,讓諸神改變,篡改,讓其活著,化作如同獬豸一樣的神獸。
老張低頭繼續(xù)處理東西,當(dāng)看到剛才批完的文件,他腦海中不由的想到了小廟里那位。
余子清拎著黑劍,一劍斬出。
余子清轉(zhuǎn)身飛到暗金天平前,靜靜的打量著,感悟著。
天平的右邊,擺放的那條手臂,無聲無息的化為齏粉,隨風(fēng)飄散。
所謂的位格,我早已經(jīng)確定,也并非一成不變的。
每年夔侯國都會遞上來新的申請,附帶著需要被砍頭的死囚的詳細(xì)資料和卷宗。
大陣的中心,被光柱籠罩的九念,看著這些變化,也感覺到他辛辛苦苦凝練出來的那塊鱗片,直接崩碎消失了,徹底失去感應(yīng)。
而你的意識,從來不存在不死不滅的情況。
先去了一趟甲辰城。
我追尋的路,果然是對的。
而九念這里獲得的鱗片,就是那個最核心的材料。
以前沒有,那僅僅只是沒有找到方法而已。
那鎖鏈就似無數(shù)根吸管,插入到香甜可口,奶香四溢的奶茶里,被人不斷的嘬著。
他不想就這么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去,他開始燃燒自己的一切。
但那暗紅色的紅布中心,卻有一點蒼白慢慢浮現(xiàn)。
霎時之間,便見無窮無盡的死氣,匯聚成一條沉寂、晦暗、陰郁,沒有半點生機的灰黑色長河,不斷的奔向毀陽魔的牌位。
這時,不平衡的暗金天平,緩緩的恢復(fù)到平衡的狀態(tài)。
落入大陣的瞬間,便見光暈掃過,大量的妖魔,當(dāng)場崩滅。
這種情況,在那無盡浪花之中,別說節(jié)點了,連小浪頭都算不上。
啊……那是何等的美妙啊
留陽魔他錯了,他畏首畏尾,終究是不夠堅定。
以毀陽魔為陣眼,輔助了煉化,將其納入大陣之中。
世界是在發(fā)展的,是在不斷變化的。
暗金天平自行崩碎,神韻與光輝開始消散。
這樣吧,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
老羊走的是有希望被復(fù)制的正道,不像余子清,走的是完全沒法復(fù)制的詭道。
想想也對,四神朝這邊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過什么戰(zhàn)爭了,頂多是局部小摩擦。
“是啊,我終于不只是感受到,而是真正的觸摸到了。
那斬出的一幅幅畫面里,九念咆哮著發(fā)出詛咒。
余子清只是心地善良,好心來幫忙催賬的,這又不是他的義務(wù)。
九念啊,你安心的去死吧?!?
九念凄厲的慘叫聲響起,他驚恐的嘶吼,想要呼喚隊友。
如同魂燈接收死亡的信號一樣。
這時,天平左邊擺著的那一紙契約,也緩緩地崩碎,化為齏粉。
毀陽魔一聽這話,哪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全部自然而然的落入陣眼位置,被大陣借力。
老羊胸中的一團火,熊熊燃燒,他等這一天太久了。
“哈……”毀陽魔長吁一聲,跟進入了賢者狀態(tài)似的。
也就是欺負(fù)黑山妖王不懂行情,弄了個在黑山妖王看來,最嚴(yán)重的代價。
“哈……哈哈哈,你果然說話算數(shù)……”
我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感謝你了。
黑劍之上,暗金色的花紋浮現(xiàn),那亙古真理,便似被余子清握在手中。
而那顆巨大的餓鬼頭顱,死死的咬著最后一部分,飛了回來,落入余子清的劍柄上。
那一幅幅畫面里,不同形態(tài)的九念,身上燃燒著火焰。
我觸摸到了。
刀光已經(jīng)無法徹底斬落了。
而這種代價,對于一個被山君毒打了這么多年,還沒有死的家伙來說,純粹就是糊弄人的。
但是。
九念的黑天妖魔肉身,被一點一點的切碎,從鱗到肉,從肉到骨,盡數(shù)崩碎消失,被大陣煉化。
只要他想到了,甲十四也在這里,那他就一定會自然而然的想到,毀陽魔怕是最喜歡這種情況。
在得到消息,深淵那邊的深淵裂谷附近,除了數(shù)不盡的妖魔之外,還有至少三十個以上的大妖魔出現(xiàn)。
他自忖不死不滅,可是如今,那種熟悉的感覺出現(xiàn),他便沒那么自信了。
“那他肯定是非常喜歡,再也沒什么地方,比這種戰(zhàn)爭隕落生靈更多了。”甲十四一笑,應(yīng)了一聲。
這一直保持著展開狀態(tài)的大陣中心,鎮(zhèn)壓著的那塊鱗片,此刻也徹底失去力量,被大陣抽干,崩碎成齏粉,融入到大陣之中,將大陣再次提升。
僅僅只是夔侯國本就會出現(xiàn)的例行申請,在最下面的某個小角色,在不影響這件事走向的情況下,效率稍稍改變了一點點。
啊,真是美妙,無與倫比,難以表述的美妙的死亡?!?
“走?!?
如今大戰(zhàn)將起,怕是少不得有強者要隕落當(dāng)場。
九念死了,位格被剁碎了,消化掉了。
然而,在鎮(zhèn)壓之下,那展開的意識、記憶、力量、神韻、甚至一絲位格,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被已經(jīng)找到突破口的大陣,循著突破口,一點一點的嘬著。
他以自身為最核心的陣眼之后,便拓展出了如今的能力。
這種人,謎語人便會讓他們自己選擇,在某地安家落戶,娶妻生子,給他們起步的安穩(wěn)和資金。
你說,我們什么時候先去弄死留陽魔?
很多時候,其實都不是為了所謂的成家立業(yè),更多的,還是對傳承的執(zhí)念。
斬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大陣完成了最初的艱難消化之后,速度也開始越來越快。
余子清看著老羊的動作,再次看向那一幅幅畫面里各種形態(tài)的九念,不禁笑的有些嘲諷。
那霧氣不斷的幻化出各式各樣的妖魔形態(tài),之后又幻化出妖族的形態(tài)。
隨著時間流逝,那啃噬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靶子還在不斷縮小,已經(jīng)快要縮小成為九念的形狀了。
所謂的位格,最初的真理衍生而出的東西,那也是需要跟隨著變化。
現(xiàn)在基本上接收的都是些毫無懸念,沒有任何異議的死囚。
毀陽魔浮現(xiàn)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強,神韻也越來越蒼白。
這邊剛批完一件事,就見甲十四落下。
他只需要以自身為核心陣眼,以一個最基礎(chǔ)的煉化大陣為表,畫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靶子。
那一團混沌一脹一縮,仿佛在發(fā)出歡呼的聲音。
他能剁開九念,甚至連九念的位格都剁碎了,靠的可就是引出的契約真理。
位格永遠(yuǎn)不可能破碎消失。
他去獻祭自己,來發(fā)出詛咒。
讓九念多活了幾年,那也不是沒有意義的。
只有這種級別的玄奧和真理,才能如此有針對性的劈開位格。
隨著牌位裹挾著不祥的血光飛來,整個戰(zhàn)場上,源源不斷的妖魔炮灰隕落時,所貢獻出來的那一縷死氣和神韻,便被吸引裹挾。
不可能了。
在他的視角里,幾乎無時無刻都有生靈在隕落。
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必要的事情,他也得調(diào)動力量去幫忙。
那是九念的一絲意識。
那些詛咒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落入到那一團混沌里。
但妖魔數(shù)量多啊,那種源源不斷可以感受死亡的美感,量大管飽。
布施鎮(zhèn)防護極強,那里已經(jīng)有三個強者出手,暫時沒什么事,甲十四也懶得去搶人頭。
既然你簽訂了古老的契約,還是你親自起草的,那你就不能賴賬。”
在真正的結(jié)果出現(xiàn)之前,這里的一切便是一片混沌,無人能預(yù)料,無人能窺視。
那本就氣息詭譎的大陣,再次變化,如同化作了死亡領(lǐng)域,陣旗上都開始浮現(xiàn)出蒼白的符文和紋路。
光柱落下,將其堵在這里。
他恨不得九念現(xiàn)在就死,借九念這種存在的死,來追尋自己追尋的道。
因為余子清想要的只是解決問題。
才拖累了我,以至于到了今日,我才真正的觸摸到一次。
他想要逃,都沒辦法逃。
那些紋路被詛咒氣息侵染,恍如一根根搖曳的鎖鏈,在那里不斷的掙扎,最后被消化掉。
九念想逃都沒法逃,余子清借了古老契約的力量,堵門討債,他不可能逃得了。
當(dāng)毀陽魔在這里感受了良久,忽然將注意力放到了西北方向。
這就是來自于不動仙朝的素材,添加進去的結(jié)果。
人族到底還是不夠堅定,心思太過于復(fù)雜。
今年砍頭季還得好幾個月時間,問問那位要不要去深淵裂谷。
大量沒有記載,沒有傳說,仿佛不曾存在過的東西,就這么在他眼前浮現(xiàn)了。
那陣旗之上,密密麻麻的妖異符文和紋路,越來越詭異。
慢慢消失在畫面里,化作詛咒的力量涌出。
他感受到了古樸蒼茫,仿若真理降臨一般的氣息出現(xiàn)。
什么時候你還的債,足夠讓天平重新恢復(fù)平衡。
每斬落一絲,展開之后所化的曾經(jīng),九念曾經(jīng)的一切,都像是一部超大型連續(xù)劇,在他眼前展開。
做了一次老賴,不想付出代價。
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
他的陛下,親自忙會搞來的毀陽魔,他不可能忽略掉。
飄落之后,也依然被不挑食的煉化大陣納入其中,徹底消化掉。
老羊懸在大陣西,地祇之源懸在大陣北,余子清懸在大陣東,毀陽魔的牌位飄在南部。
你要死了啊……”
“好?!奔资狞c了點頭,轉(zhuǎn)身欲走。
那什么時候才算是結(jié)束。
而飄出之后,卻再次被大陣徹底吞噬消化。
我只是在幫你完成你自己起草,你自己定下的古老契約。
后續(xù)一步一步,不斷走程序,不斷疊加之后,最終這份例行申請,出現(xiàn)在老張案頭的時間,便會徹底改變。
但這一次,大陣卻率先發(fā)動,將被斬落的,九念失去控制的手臂,當(dāng)場絞碎煉化,將其化入大陣之中。
我聽陛下說,那位癖好獨特,修行獨特,怕是會喜歡的很。”
能確保這個巨大無比的靶,能將目標(biāo)囊括進去就行。
然后在不影響甲十四出大兌,去支援的前提下,僅僅只是讓甲十四順手帶上毀陽魔,也是順理成章。
老羊見到九念被困住,他也不急著收拾九念,專心吞噬眾妖魔,讓那些耗材繼續(xù)提升大陣的威能,增加針對性。
毀陽魔說的無比真誠,這已經(jīng)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報答了。
一種位格特有的光輝出現(xiàn)了。
那蘊含著他力量,蘊含著他的神韻,甚至添加了他的位格力量的鱗片,被用來化入這個古里古怪的大陣之中,作為一個針對他的突破口。
斬斷了聯(lián)系之后,便立時綻放出位格所特有的力量。
毀陽魔身后,源源不斷的死氣長河,匯聚而來,他當(dāng)然不在乎被借力。
心說,余子清做事還是挺靠譜的,有什么好事都能記著他。
慢慢的,最后一塊小碎片蹦出,展開之后,化作無數(shù)的畫面,無數(shù)的神韻之后。
他不知道如何誅殺九念,不重要。
他可以不斷的讓大陣升級,陣眼也可以兼容各種寶物,甚至是人。
大一桿桿陣旗上的圖案和紋路,幻化出的符文,就像是九念曾經(jīng)的一個個形態(tài)。
邪道不出意料的最多。
無數(shù)的畫面閃爍,里面的每一個作為主角的都是九念,所有的九念都在做一件事。
大量的炮灰妖魔,哪里能扛得住老羊大量燒錢,又精心準(zhǔn)備多時,專項升級之后的大陣。
毀陽魔那是真的只想去見證諸神之死。
無數(shù)繚繞著火焰,散發(fā)著詛咒氣息的鎖鏈飛出,直接插入到九念的詛咒力量里。
老羊的第三形態(tài),所蘊含的詛咒力量,應(yīng)該就是來自于諸神。
在掙扎,在咆哮,想要掙脫光柱和大陣的雙重鎮(zhèn)壓。
“我看到了,感受到了,死亡之路,在展開了。
餓鬼頭顱閉著嘴巴,以嘴巴為中心,暗金色的花紋,開始慢慢浮現(xiàn),最后光芒暗淡之后,定格在那里。
而事情的走向,卻不會有任何改變,老張依然是看完之后,完成了批閱。
但毀陽魔,卻變成了一定會出現(xiàn),一定會來看,一定會來參與的狀態(tài)。
余子清看到毀陽魔出現(xiàn)的一瞬間,才忽然想起來,壞了,怎么又把毀陽魔忽略掉了。
他忽悠黑山妖王的時候,用的只是背棄者神形俱滅這種常規(guī)代價。
他一路飛馳,離開大兌,在距離深淵裂谷還有數(shù)百里的高空,盤膝而坐,就這么靜靜的等著。
等待的過程中,老張也沒閑著,繼續(xù)處理公務(wù),太多的事情,都是需要內(nèi)閣討論之后審批的。
當(dāng)老羊準(zhǔn)備工作做完,森然一笑,大陣的目標(biāo),便驟然變成了九念。
伴隨著毀陽魔加入,死氣被煉化,化入到大陣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
大陣運轉(zhuǎn)之間,天地變換,被光柱籠罩的九念,出現(xiàn)在中心位置。
便見被餓鬼頭顱咬住的暗金天平上,神光浮動,蒼茫古老的氣息,牽動著契約的真理,化作神光,落入到余子清的黑劍上。
他看到了比諸神時代更古老的年代里,那身形巨大無比,遮天蔽日的古神真身。
他現(xiàn)在正在看夔侯國的新申請。
方圓百里之內(nèi),除了九念之外,還殘存的大量妖魔,被老羊的大陣強行納入到大陣之中。
被余子清親自出手,以簡單粗暴,如同凡人屠夫一樣的手段,斬落的那一小塊。
針對性在不斷加強,力量也在不斷加強。
毀陽魔狀若癲狂,有哭有笑,如同范進中舉似的。
他暗暗松了口氣,還好大兌這邊的人,那是真的靠譜,竟然將毀陽魔提前帶來了。
“我離開大兌,那這邊……”
余子清手握黑劍,意志愈發(fā)堅定。
余子清一邊念叨,一邊手握真理之劍,再次斬下。
每一副畫面里的九念,形態(tài)各異,都在發(fā)出最后的吶喊和咆哮。
見禮之后,老張道。
當(dāng)他極目遠(yuǎn)眺,看到后方出現(xiàn)的甲十四之后,余子清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而且,這么多大妖魔,靈智就遠(yuǎn)高于普通炮灰妖魔了,這些大妖魔死的時候,毀陽魔能感受的更為強烈。
等了好半晌之后,毀陽魔的牌位周圍,死亡的氣息慢慢消散,毀陽魔才恢復(fù)了冷靜。
這里就是一個極致的密室,任何傳遞都會受到干擾,再加上毀陽魔就在這里,借了毀陽魔的力量,更是直接將呼喚也堵死。
這座大陣,吞噬了被剁碎的位格,要不就叫神器算了?
余子清看向老羊,大陣還在運轉(zhuǎn),還在變化,老羊依然維持著那副形態(tài),還在跟嘬奶茶一樣,猛嘬九念最后留下的詛咒力量。
不過此刻,余子清面沉似水,只是遙遙點了點頭。
而現(xiàn)在,便是擺在明面上的交鋒了。
這就是死亡,我追到了,追到了……
那光柱就是囚籠,契約真理的囚籠。
余子清明白這點,所以他嚇的臉都綠了。
自從被余子清一點一點的忽悠,再到真正堅定了追尋,再到差妄之死,毀陽魔不知不覺之中,再也不可能跟諸神走一路了。
這份申請,最終在一個最合適的時間出現(xiàn)老張的案頭。
“那就行,你去一趟吧,名義上,餓鬼商號跟大兌每年的交易額不菲,而且正值超大型化靈大陣所用的很多原材料,都需要餓鬼商號,你去一趟,見機行事。”
蓋在牌位上的紅布上,滲出的暗紅色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落入到大陣之中。
失去了肉身,九念的妖魔之魂,也開始被一點一點的切下。
老張立刻給甲十四傳了個訊,請甲十四來一趟。
毀陽魔狀若癲狂,狂笑著出現(xiàn),等待著見證一位曾經(jīng)的諸神神王的隕落。
順便的,謎語人向外滲透的也非常順利,情報渠道越來越廣,藏的也越來越深。
是有人來催賴賬了。
所以老張這邊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
余子清再次斬出一劍,那有形物質(zhì),只能看到,卻不可觸碰到的東西,被斬下之后。
余子清目中神光閃耀,大衍初章的力量也被調(diào)動到極致。
終于在不斷的影響之下,從一個完全可以忽略的小塵埃,化作了一顆稻草。
余子清再次一斬,真理之劍,再次斬落九念一條手臂。
而順手做的這件事,也完全不影響甲十四必然會去支援這件事。
但是距離真正踏上這條路,應(yīng)該還有一段距離。
現(xiàn)在又想再來?
每吞噬一絲,大陣就會強一分,針對性就會強一分,老羊以混沌為核心,畫出來的一個巨大無比的靶子,也會繼續(xù)縮小一分,準(zhǔn)確一分。
大陣的邊緣,忽然有奇特的力量浮動,大陣的邊緣,一層黑幕浮現(xiàn),那仿佛純粹的黑暗,什么聲音,什么光輝都無法傳遞,什么力量都無法穿透。
這一次不知道會搞出來個什么東西。
下面已經(jīng)審查過了,老張卻還是再次仔細(xì)看了一遍,確認(rèn)沒問題了之后,才給批了。
蒼白慘淡,滲透著死亡的神韻。
而毀陽魔的牌位上,蓋著的紅布,已經(jīng)徹底化作暗紅色。
可能僅僅只是多了半盞茶的時間,在最初的時候,這個申請的處理,便會拖延到下班了。
這東西不是位格,卻勝似位格。
九念已經(jīng)明白,他死定了。
這就是死亡,何等的蒼白。
代價沒有放在天平上,那自然就不算數(shù)的。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他。
直接具象化,化作一個暗金天平。
一劍又一劍落下,九念的四肢,被切掉,盡數(shù)被老羊這個壞人搶走,瞬間崩碎煉化。
然而,那些詛咒的力量浮現(xiàn)出來的剎那,便見老羊所化的一團混沌之中,詛咒氣息大作。
也感覺到了,他正在以一種越來越快的速度,在奔向永恒的死亡。
看到了古神與諸神戰(zhàn)爭的一角。
那些光華,沒入大陣,被不斷升級變化的大陣煉化吞噬。
不知閣下可有意前往一觀?”
他畏首畏尾,害我這么久都無緣死亡,他最是該死。
但也僅此而已了,他把九念剁成餡,其實九念本身也不會死的。
到了這一幕,蓋在毀陽魔牌位上的紅布,滲出的暗紅色鮮血越來越多,整塊紅布都快被徹底侵染成暗紅色了。
越難步入死亡的家伙,毀陽魔那是越喜歡,包括他自己。
余子清收斂心神,靜靜的等著,老羊的大陣,已經(jīng)不斷擴大到百里大,緩緩落在大地上。
“你死啊,你怎么不死啊,你不死的我如何追尋我的道,我就快追尋到了,就差一點了,你怎么不死啊,死啊……”
余子清拎著黑劍,走了出來,嘎嘎怪笑。
但是,古神已經(jīng)徹底失去掌控,完全無法感應(yīng),無法干涉了。
毀陽魔狀若癲狂,一直以來的感悟,仿佛都在此刻爆發(fā)。
這里妖魔死的速度,比屠宰場死的還快,毀陽魔應(yīng)該會喜歡。
“深淵裂谷的事情,你知道不?”
古神感覺到忽然出現(xiàn)的新節(jié)點時,已經(jīng)晚了,事情忽然間,便徹底失控了。
老張在百忙之中,正好得到了那點提示。
一桿桿迎風(fēng)招展,足有千丈高的陣旗,佇立在八方,陣基融入大地。
有一點,你說的不錯。
這代表著,九念付出了古老契約所要付出的代價。
“大可不必!
我們之間還說什么感謝不感謝的!
你若是真的想謝我,那就幫我完成我的目標(biāo)即可?!?
這,就是最初的真理?!?
那手臂自行飛出,飛向暗金天平的右邊。
何等虛無啊。
此刻,這里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化作了真正的大勢,無人能改。
濃郁而純粹的死亡氣息,瞬間炸裂開來。
陛下特意囑咐過我等,若是陛下不得空閑,這種事情,務(wù)必先來問候一下閣下。
他再也無法左右事情的發(fā)展,無論從多久遠(yuǎn)的時候開始積聚小浪化作大勢,都再也不可能對此刻的狀態(tài)有絲毫改變了。
只要被真理之劍切下,便會讓九念失去控制,失去了控制,那便是材料,這里又處于大陣之內(nèi),被大陣煉化,那也很合理。
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個材料納入到大陣,便可以確保九念在這個靶子囊括范圍內(nèi)。
最早干出來這種事的,不是人族,就是諸神。
余子清咧嘴一笑,飛身而出,手握暗金黑劍本體,以本體斬落,就像是剁肉一樣,猛的一劍斬下。
看到了曾經(jīng)不止一個世界毀滅。
真這么說,毀陽魔心態(tài)保準(zhǔn)爆炸。
看到遠(yuǎn)方的天空中,驟然出現(xiàn)一顆巨大的餓鬼頭顱,餓鬼頭顱咬著一座暗金色的天平。
大陣落下,便見周遭環(huán)境驟然一變。
然而,剁成餡了之后,老羊的胃口,就能消化得掉了啊。
但現(xiàn)在,九念終于明白,那種熟悉的感覺,究竟是什么了。
余子清心說,不愧是他的劍,實在是心意相通。
未完成古老契約的人,必然要遭受神形俱滅,徹底湮滅的代價。
“那些力量,應(yīng)該本身就來自于你們吧?
你不覺得這有點諷刺么?
他時而化作真龍形態(tài),時而化作混沌,時而化作一頭長著彎曲大角的黑山羊,形態(tài)越來越模糊。
耗費的時間,只會讓準(zhǔn)備工作做的越來越完善。
甲十四行了一禮,端著被紅布蓋著的牌位離開。
這不是喜好厭惡的問題,而是道的選擇的問題,最根本最核心的利益沖突。
一直等到大量妖魔沖擊,還有大妖魔沖出深淵裂谷,大離的強者接連出現(xiàn),對上那些大妖魔之后,甲十四也沒找到出手的機會。
余子清懶得聽九念再逼逼,真理之劍,持續(xù)斬出。
被煉化之后,直接納入到大陣之中,作為大陣升級的原材料。
甚至于,安頓那些干不動的人,給予了后路,這還能讓在一線的謎語人更安心做事。
結(jié)果便是到了第二天才開始處理這份例行申請,整理卷宗,把其中一些東西摘出來,讓謎語人去驗證。
他不知道如何誅殺一個神祇,他不像余子清一樣,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力量。
“九念,該還債了,這把劍,便是為了讓你還債所化。
但這是建立在,位格永恒的基礎(chǔ)上。
他想看的,只是強者的死亡。
“陽魔,你干什么!”
也看到了,上古之前的諸神時代,那個巨大的世界,就是以古神的尸骸作為基礎(chǔ)演化而來的。
當(dāng)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不確定某個大妖魔身上有什么材料是能用的,最珍貴的是什么。
那些妖魔隕落的時候,所帶來的感受,遠(yuǎn)遠(yuǎn)低于那些遭受了等死折磨,靈智也很高的死囚。
死亡之路,在毀陽魔的加持下,在老羊和余子清的配合之下,徐徐展開。
甲十四就飄在高空靜靜等候,毀陽魔的牌位飄在旁邊,一層血色在那塊紅布上急速流轉(zhuǎn),毀陽魔快要嗨起來了。
甚至于,若是繁衍后代,子孫昌盛,能在血脈至親身上,看到他們可以規(guī)避自己曾經(jīng)走過的錯誤道路,這其實也是一種安慰。
老張也好,宋承越也好,都知道余子清不喜歡虧了自己人,更不喜歡對自己人把事情做絕,他們其實也不太想,所以,這事推行的就很順利。
妖魂崩滅,消散,最后只剩下一團有形物質(zhì),恍如霧氣一樣的東西。
再加上沒有足夠的情報,有這個實力的強者,沒有絕對的必要,都不會貿(mào)然這么莽。
毀陽魔狀若癲狂,對死亡的追尋,已經(jīng)讓他進入瘋魔狀態(tài)。
那些神韻波動激烈變化,原本鮮紅色的紅布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暗紅色的斑點,一滴滴暗紅色的鮮血,從紅布上沁出。
“說的也是,雖然這一次,真正觸摸到了死亡。
他甚至主動調(diào)動那死氣長河,以他為陣眼,被大陣借力,讓那些死氣長河納入到大陣之中,化入到大陣之中。
諸神不死不滅的傳說,從現(xiàn)在開始,正式進入破滅倒計時。
這大陣,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極為普通,最基礎(chǔ)的煉化大陣。
龐大的信息,不斷的流轉(zhuǎn)而過。
九念被債主堵上門催債,他跑不掉了。
又察覺到九念的存在的瞬間,毀陽魔牌位上像是滲了鮮血的紅布上,便開始出現(xiàn)出濃烈的神韻波動。
這大妖魔數(shù)量極少,而且種類也大都不同,每一個都可以說是極為珍稀的材料來源。
這么多年的積累了,他不是太在意弱者死亡時所帶來的感悟了,哪怕是這種數(shù)量龐大到難以計數(shù)的弱雞死亡時,也不會有什么質(zhì)變。
誰要救九念,誰就是死敵,阻道之仇的死敵,不死不休。
老張這個為大兌鞠躬盡瘁,一直都在做各種事情,各種細(xì)節(jié)都能把握的極好的老人,就一定會在這一刻,想到了余子清帶回來的毀陽魔。
最后竟然在契約真理的神韻消散的時候,強行截留了一部分神韻,融入到劍中。
他的目標(biāo)明確,就是余子清。
一點一點,如同啃噬一樣,循著缺口,慢慢的將其吞噬掉。
他幫忙催債,便自然能借用這種力量。
往日里可是很難得到的,畢竟,殺進深淵,客場作戰(zhàn),沖進妖魔腹地,擊殺一個大妖魔,那難度和危險性可是極高的。
一桿桿陣旗上所散發(fā)出的詭譎氣息之中,也開始浮現(xiàn)出一絲位格碎片所特有的神韻。
老羊動手快,余子清來不及,那也很合理。
毀陽魔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他可是真心愿意付出如此大的回報的。
“古老的契約,九念,哈哈哈,蠢貨,你竟然還敢簽訂這種古老的契約。
“哈……哈哈哈哈……
現(xiàn)在,你安心的去吧。
人各有志,想法也各有不同,有些天賦不是太好,根基也不行,最后年歲也不小了,進階無望,便會有想法,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培養(yǎng)后輩,留下傳承。
繼續(xù)縮小靶子,加強力量,加強針對。
九念簽訂了契約,而這種契約的力量,在余子清針對黑山妖王的判定時,直接給引了出來。
過了沒多久,毀陽魔的狂笑聲浮現(xiàn)出來。
落下的光柱,緩緩消散,而那暗金天平,依然沒有達(dá)成平衡。
“放心吧,這邊不會有什么不開眼的人來的,再說,這種時候,必須一致對外,誰跳出來下黑手,那等騰開手,無論什么勢力,都不用存在了。”
契約達(dá)成。
蓋著紅布的牌位,化作一道紅光,直接飛向了那暗金天平所在的地方。
“諸神的不死不滅,是不存在的?!?
退一萬步來說,最次的結(jié)果,那也是有了突破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古神隕落,一個世界誕生了。
一劍之下,烏金色的光華斬過,九念的一條手臂,驟然跌落。
而這些大量妖魔的一切,化作柴薪,燃燒之后,繼續(xù)升級大陣,便是在縮小靶子,圈定大致范圍。
手臂落在那里,便見天平微微傾斜了一點點。
他也明白,他的鱗片被用來干什么了。
余子清不禁緊了緊手中的黑劍,毀陽魔不會是瘋了吧?
還真的讓他追尋到了么?
只是下了血本,再加上整合了老羊一直以來積累沉淀的能力之后,讓這個普通煉化大陣的地基和兼容性,攀升到了極致。
先去殺了他,讓他真正感受一次死亡的美妙?!?
“……”
余子清訥訥無言,毀陽魔這是真的要瘋了。
他都有些害怕,到底整出來個什么東西。
大章,而且沒有12點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