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名黑衣男子的眼神焦距聚集在蘇苓消失的那一點,略有所思……
而此時在無人注意身的角落有一銀袍男子目睹了那驚鴻一瞥,早已追隨蘇苓而去。
其它幾人回到男子身邊,馬車適時停落在旁。幾人一齊回到馬車之內,黒衣男子沉聲吩咐道:“回宮。”
馬車絕塵而去。
踏碎了一場盛世煙花……
蘇苓回到蘇府見明月在門口翹首企盼;鬆了口氣,還好這丫頭這次機靈;明月見到她歸來早已欣喜地迎了出來。
“二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可急死奴婢了!”
蘇苓見明月平安無事,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道:“我無礙!進去吧!”攜了明月一同回到苓月閣。二人剛進府,從燈光暗影中便走出一銀袍男子。這是一張怎樣的容顏啊!用眉目如畫來形容也遠遠不夠。此刻若是蘇苓轉身哪怕僅僅只望一眼;也許她一生的命運都會改變,然也恰恰是沒了這一眼卻改變了所有人一生的命運。
背後的亮光灑在他身上,有如神邸降落凡間,世間怕是再找不出比這更俊美無儔的男子;若是他略勾脣角笑一下的話,該奪去多少人的呼吸……
冷冽的眸子裡三分是寂寞、三分是愉悅、三分是玩味、還有一分讓人捉摸不透的高深。
下一刻,他嘴角自然而然地勾起一絲邪笑,薄脣輕啓:“蘇府二小姐!充滿磁性又魅惑的聲音慢慢咀嚼著這幾個字,似乎脣齒間都流露著淡淡的馨香。腳步輕快,轉身瀟灑離去。
等在閣子裡的四人聽得門口婆子們請安開門的聲響,彎月激動地叫了一聲,“是小姐回來了!!!”四人都忙跑出來迎接著。
卻見自家小姐面色平靜,連明月也冷清無話;遂衆人不敢放肆,默默地替蘇苓除去鞋襪披風,迎進溫暖的房間裡。
“小姐累了,可是現在就安寢”明月問道。
明月這麼說,衆人也不敢仔細去想自家小姐這一去究竟是怎麼個境況。
“嗯。”蘇苓答道。
衆人手腳麻利地準備好一切事宜,明月爲蘇苓寬去外衣,蘇苓坐到榻上,手心裡卻拽著那手札。
“我還要略微坐坐,明月在外間守夜,你們都退下吧!”蘇苓吩咐道。
“是!”淺月,圓月,彎月,新月四人福身告退。
明月見主子還要坐會子,便找了件暖裘給她披著,也恭順退至外間去了。
蘇苓見衆人已退下,拿出那手札來細細研讀。
靜夜。
皇宮。
一輛馬車徑直駛入,停在御書房門外。黑衣男子躍下馬車,進入御書房內。
御書房內,明黃衣衫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書桌後,書桌上是批了一半的奏摺。
“臣,叩見皇上。”黑衣男子恭敬地跪拜而下。
“隰兒,不必多禮。”明黃男子早已忙不迭地扶起眼前的少年,“邊境情況如何?”
少年站起來回答道:“父王在邊關一切安好,只是南疆還不時有人來犯;但請皇上放心,父王定當竭盡全力綬守邊關,還我今/朝百姓一隅安寧。”
頓了頓,又回稟道:“臣等剛入城,遇見一批殺手在長安城內趁上元節制造動亂;已被血滴子平息,只是尚未擒獲活口,臣會分派人手去查清此事……”
“嗯看來……”明黃衣衫的男子眉頭輕縐,打斷少年的話,沉聲道:“隰兒,看看這封奏摺。”拿起書案上剛攤開的奏摺遞與少年。
少年寒眸掃過奏摺上的內容,這……原來如此……
“隰兒怎麼看”明黃衣衫的男子向少年詢問道。
“回稟皇上,恕臣斗膽一言,臣以爲他恐怕已經到了長安了。”少年答道。
“是啊!還是等不及了麼?”明黃男子嘆息道。
這一聲嘆息極低極低,低得就像這一聲只在喉嚨裡沒有發出來一樣,以至於少年沒有聽到就已被風吹散……
“好了,你才從邊關回來,辛苦了,回靈閣先歇歇吧!”明黃男子拍著少年的肩膀,和藹地道。
“臣……不累。”少年答道。
男子行至窗前,仰望著天上的圓月,繼而發出一聲嘆息:“時至如今國家內憂外患之際,難爲你父親。朕這個皇兄做得失職,亦苦了你呀!”
少年趕緊答道:“皇上何故如此說,這些是身爲臣子的份內之事,只願我朝安寧,百姓安好。”
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明日君園太子生辰大典。”
停了許久,兩人都自沉默著。
“回去吧,好好休息,還有硬仗要打啊!”明黃男子說道。
少年只好恭身拱手道:“臣,告退。”躍上馬車,隨即消失在夜色裡。
馬兒飛奔在夜晚寂靜的官道上,所有的景色向後飛逝……
“嘚,嘚,嘚……籲!!!”終於馬車停在一座繁華的府邸門前。門匾上龍飛鳳舞“靈閣”二字。
此處環境幽靜,依山傍水,鍾靈毓秀盡顯。
仔細瞧去,這座府邸貌似是建在深山之處。
也許這裡是在官道邊緣之處,人煙稀少,遂成就了京城之內難得的一處世外之所。
早有兩名嬌俏的侍女出來迎接歸來之人。
衆人跋涉千里,終有歸家之感。疲累之心亦終可一鬆,皆揭下面/具,取下披風交予侍女手中。露出那個個俊美如斯的容顏,果真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的。
爲首的黑衣男子卻徑直入內,臉上未有絲毫懈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