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 周圍響起宮弦的歌,這預示著演唱會已經(jīng)結束。
人們漸漸的從場館裡走了出來,朝著地鐵口的方向, 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大部分的粉絲在演唱會結束後還要趕著回家, 人潮擁擠喧鬧著。
蘇晚坐在椅子上, 期待的看著微信信息, 很快宮弦便發(fā)來消息:
——“你在哪裡?”
蘇晚看了看周圍,人煙稀少,所有的人都往前門走了, 就連之前在這邊賣貨的小蜜蜂都集中跑到了前面人多的地方,遂發(fā)了個位置給宮弦。
宮弦秒回:
——“好, 等我。”
蘇晚收起手機, 嘴角微微勾起, 也不再去看微信裡其他的消息,而是東張西望的等著他。
會從哪邊過來?也許會再晚一點?演唱會結束後都有些什麼流程?
蘇晚心裡胡亂的想著, 過了一會兒又拿出手機,手機屏幕裡只能看到一雙漏在外面的眼睛,各個角度看了一遍,蘇晚才滿意的收起手機來。
這個時候,時間反而有種有被拉長的錯覺, 蘇晚從椅子上站起來, 看看周圍的小草有沒有長蟲, 看看路上的螞蟻有沒有搬家, 再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新消息。
嗯……她在做些什麼她也不知道。
宮弦來時, 蘇晚正半蹲著看花壇裡的小花,他放慢了腳步, 慢慢走過去,眼裡說不出的歡喜。
演唱會開始時,他看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黯然了許久,中途換服裝時,他看著手機上的蘇晚的道歉信息而差點錯過了出場時間,好在最後,她還是來了,還等了自己這麼久。
蘇晚察覺到有人靠近便轉頭看去,遠處那人高高瘦瘦和她一樣戴著口罩帽子。
那人雖然戴著口罩,但眼睛明亮得就像玻璃珠子,很輕易就猜到了他此時的心情。
看著宮弦的打扮,穿著很隨意的T恤牛仔褲,便知道下場後還換過衣服。
蘇晚直起身,難以置信的問:“你這麼快?”
宮弦半開玩笑的回答:“嗯,太餓了。”
蘇晚這纔想起她說的。
“結束後請你吃燒烤當作補償。”
蘇晚:“……”
兩人走進,蘇晚才注意到宮弦的後背早已微微出汗,可這天,也不熱啊,但她可不敢發(fā)傻的去問,只得笑著問:“你知道哪裡燒烤好吃嗎?我對這兒不太熟。”
宮弦愣了一下,他日程太忙,外出的飲食都是阿塔在打理,他也不太清楚哪裡好吃。
緩緩才說:“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再看?我叫助理把車開到了出口處。”
蘇晚點頭,兩人就這樣並排走著,中間隔著合適的距離,月明星稀,有人心裡卻如朗月清風。
宮弦:“你一直都在外面等我嗎?”
蘇晚:“嗯。”
宮弦:“怎麼不進來。”
蘇晚:“檢票的時候被認出來了,怕進去被粉絲再認出來,那我就涼涼了。”
宮弦:“要是下次同樣的情況,你就先回去不要等了。”
蘇晚:“嗯???誰叫我之前答應了你,只能這樣折中了。”
宮弦:“下個月在北京……”
蘇晚:“前面那個是不是你的車。”
蘇晚及時打斷,她知道宮弦下個月在北京的演唱會,可是她纔不想再坑自己一次。
宮弦朝蘇晚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是他的車,搬到公寓後,他的代步工具就是這輛車了,記者們一直以爲他還是用的之前那輛,所以並沒有注意到。
看兩人走來,阿塔把鑰匙交給宮弦後,識趣的下車走人,並沒有多問兩人的事兒,宮弦和蘇晚又順其自然的“獨處一車”
蘇晚靠在座椅上,完全放鬆了下來,脫口而出一句:“今天可真累。”轉頭看向宮弦:“你今天忙演唱會的事應該也很累吧。”
宮弦愣愣的:“前期準備要累一點,今天挺輕鬆的,尤其是演唱會後。”見到了你……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有些人順口就來的撩人語錄,到了他這兒不是變味就是說不出口。
蘇晚“咦”了一聲後,繼續(xù)癱在座椅上,有氣無力的說:“找個附近的燒烤吧,吃完我還要趕回橫店。”
宮弦聞言有點驚訝:“你進組了?”
“嗯。”蘇晚又將《自是雲(yún)鬢亂》發(fā)生的事講了一遍。
宮弦聽完後,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厚,餘光瞄著坐在旁邊的蘇晚,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皮膚白白嫩嫩,吹彈可破,似乎睏意來襲的打著哈欠。
宮弦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鐘,此時已經(jīng)十一點零兩分了,兩個對城市並不熟的人最後向阿塔求助。然鵝,阿塔也只有在大衆(zhòng)點評上給他們找了一些店……
車水馬龍,魔都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兩人開著車在濱江大道逛著。
蘇晚摸著自己的肚子,難爲情開口:“要不,我們?nèi)ケ憷曩I點小吃先墊墊肚子?燒烤還是等回了北京後?”
看著蘇晚此時的模樣,宮弦笑著點頭。
車剛停在便利店門口,蘇晚便立馬解下安全帶:“你要吃什麼,我去買。”
宮弦疑惑的看著蘇晚:不一起去?
蘇晚有點無奈的解釋道:“哥哥,你是頂流,帶你一起去被認出來的機率太大了,你在車裡等我就成。”
宮弦點頭,說了句都可以後,蘇晚便小步快跑的朝便利店去。
望著蘇晚的背影,留在車內(nèi)的宮弦不自覺的回憶起了那個下午。
……
“你還在這裡啊。”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面前。
“嗯。”小男孩冷淡的回答,裝作並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女孩子並沒有在意,興高采烈的從包裡拿出一袋巧克力遞到男孩子手裡,雀躍的說:“這個給你。”
小男孩看著手中的巧克力,想到昨天她走後,那些人指著他罵小乞丐,一把又將巧克力塞了回去:“我不要你的東西。”說完後,轉身走到另一邊。
小女孩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巧克力有些疑惑,但隨即又跟了上去,跟在小男孩身後:“那你喜歡大恐龍嗎?”
小男孩憋著嘴沒搭理她。
“那迪迦奧特曼呢?”
小男孩還是沒理她。
“賽車?跳跳糖?棉花糖?布娃娃?……”
小男孩仍舊不理他。
小女孩唧唧咋咋的說個不停,直到後來她媽媽又來找她時,她纔有些戀戀不捨的說:“我得回家了。”
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悶悶不樂的準備離開。
男孩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心中慌亂一把搶過女孩子手中的巧克力,頓頓的說道:“我喜歡的。”
女孩子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望著他笑瞇瞇的說:“那我明天再給你拿來。”
“嗯。”
小女孩這才歡快的跑了回去。
看著小女孩歡快離去的背影,小男孩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其實他已經(jīng)在這兒等她好久了。
……
蘇晚回來時,左手右手都沒有空著,上車後,人剛坐下便問:“豆?jié){牛奶你喝哪個?”
宮弦接過蘇晚手上的東西說:“都行。”蘇晚便隨意給了一杯,再拿出一個飯糰,用紙巾包著一起遞給宮弦。
車停在了路邊,這裡的夜色很美,能看到黃浦江還有對面燈紅酒綠,歌舞喧騰的外灘,夜風微涼從天窗上吹進來,偶爾幾對小情侶和夜跑的人走過。
蘇晚和宮弦坐在車上吃著“晚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氣氛自然了許多。
蘇晚:“這家關東煮還挺好吃的。”
宮弦:“嗯,飯糰也不錯。”
蘇晚嘆了口氣:“哎,要頂流捱餓來吃便利店的東西,是我的罪過。”
宮弦笑了聲接著說:“和蘇貴妃一起吃飯賞月,是我的榮幸。”
蘇晚嚇得已經(jīng)叉上的丸子都掉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蘇貴妃?”
宮弦平淡的說:“你的微信名。”
請叫我蘇貴妃。
蘇晚放下新來,重新叉起丸子,狠狠一口咬下去:“你猜那個跑步的大爺多少歲了。”
宮弦:“五十左右?”
蘇晚:“老當益壯。”
宮弦:“那你猜旁邊那對什麼時候會牽手。”
蘇晚望過去,那對情侶坐在椅子上,中間的距離隔得挺近的:“我猜半個小時吧。”
宮弦:“那我猜10分鐘內(nèi)。”
蘇晚“咦”了一聲:“我們也太無聊了。”隨後語氣遺憾的說:“你可真是辛苦,想出去瞎逛都不行,這樣一比較,我這個小明星還是挺開心的。”
宮弦不置可否。
蘇晚拆了一包薯片,頗爲感慨的說:“這就像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一個道理,忘了最近在那本書上看的了。”
說完,吃起手中的薯片。
宮弦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人,不知怎地說出了:“以後帶你去逛。”
蘇晚笑了笑,回了一個:“好啊。”而心裡想著:這種玩笑話,聽聽就行,別當真。
快到十二點時,司機纔來接了蘇晚回橫店去,兩人約好等回北京了再補上這頓燒烤。
回到酒店時,段然早已熟睡,蘇晚輕手輕腳的洗涮後纔打開微信給宮弦發(fā)了個“已安全到達”的信息。
可能是這一天做得事情太多了,一碰到牀蘇晚便睡著了。
一夜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