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剛剛動手欲殺玄蒼的路西耀,無所的將手從我背后抽出。他雙眸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兩只眼睛眨巴著無措的看著我,又看看他自己的手。
我的視線從玄蒼身上緩緩挪開,落在了后面的路西耀身上。
他不敢直視著我的眼睛,雙眼游離的最后落在了我唇上和胸前的血漬上。
“路……”我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努力的想要露出一絲笑意。
可我的喉頭一片干涸,渾身酸疼得,就連翹起嘴角都顯得有些無力。
路西耀也是無比的慌亂,最后‘哇’的一聲,竟然如孩童般大哭了起來。
我心下一陣錯愕,還不及問到底是怎么回事,腦子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感襲來。車窗外的天色還很亮,可我眼前的黑暗漸漸占據(jù)了整個意識。
若是我就這么死了,或許……以后我便能一直和玄蒼在一起了吧!
我心中想著,除了傷口的疼痛讓我覺得有些難受外,其他并不再覺得難過。
父母親人都已經(jīng)不再,唯一的朋友三兒,也因為我特意的疏離,而漸漸失去了聯(lián)系。
我的兒子、還有我的丈夫都不是人類,或許……我是生是死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了吧!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若是死了怕是不能再給玄蒼溫暖了吧!
畢竟……兩個鬼的身體,應(yīng)該都是冷冰冰的。我這么想著……
身體正輕飄飄的在黑暗當(dāng)中飄動著,耳邊突然傳來‘噹啷’一聲琴響。
聽了那聲音,我凝神想了想,好半天才從腦中搜索到,這聲音我似乎在前不久才聽過。
琴聲時而清晰時而飄渺,像是在耳邊傳來,又像是在某個方向傳來。
我心下覺得好奇,便想著沿著那琴音傳來的方向去看看。
心中想著,身體也就真的尋著意識所想,朝著那琴音傳來的方向飄了過去。
不知道在黑暗當(dāng)中飄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往哪個方向而去,亦或是我一直都在一個地方打著轉(zhuǎn)。
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方向的時候,眼前的黑暗當(dāng)中,突然傳來一點點綠光。
“誒!有光呢!”我心下一喜,朝著那方向歡快的飄了過去。
因為我的靠近,那綠色的光點逐漸變大。直至我看清那光點并不是一個光點,而是一個人!
那人身著青衣,黑發(fā)白面,身形消瘦卻并不顯病態(tài)。
我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恍然想到,這個人可不就是素墨嗎!
“素……墨?”我猶豫著開口,叫了那人的名字。
一直低頭彈琴的人緩緩抬頭,朝我嫣然一笑:“姚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這……是哪里啊?我怎么會在這?你為什么……也會在這?”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他。
他低頭撥動著手中的琴弦,笑道:“我……是來接你的!至于你……再不回去,有人可是要瘋了!”
“啊?”我愣愣看著素墨。
素墨淺淺一笑,撥動最后一根琴弦,緩緩抱著琴弦從地上站了起來。
“走吧!”他拉住我的手。
我還沒反應(yīng)眼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突然眼前一陣暈眩。
眼皮突然變得無比的沉重,我想要睜開,卻又有些無力抗?fàn)帯喩硭崽蹮o比,好像剛剛被什么東西碾壓后,又慢慢在恢復(fù)。
“媽媽……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戩兒錯了……戩兒錯了……”耳邊回蕩著一個小孩的哭聲。
哭聲有些吵,吵得讓我有些頭疼。
我努力的與重合的眼皮抗?fàn)幹胍_口叫耳邊的那個小孩消停一下,再吵我可就要真被吵死了。
眼皮還是無法睜開,我動了動唇角,想先開口叫那小孩不要再哭了。
這還沒開口,就聽另一個女聲教訓(xùn)道:“小魔王!哭什么哭啊?你媽要死了,不是干好和你這大魔王老爸湊一起了?就是你這一手下去,只怕你媽這毫無修為的靈能,怕是要灰飛煙滅,你就真成了個沒媽的孩子了!”
是如示!我聽出來,這聲音正是如示的!
只是……我不是已經(jīng)從如示那兒離開了嗎?為什么如示還會出現(xiàn)在這?
孩童哭鬧的聲音突然一頓,緊接著是死一般的沉寂。
沒過一會兒,又聽如示道:“怎么?這么看著干什么?我說的可是實話,你若想要在這再殺人,正好連你媽這尸骨一起給毀了!”
“哼!”沉默一陣,就聽一個孩童的聲音冷哼一聲。
我的胳膊突然一沉,被兩條小胳膊給抱住了。
“你這個壞女人!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耳邊傳來戩兒那負(fù)氣的聲音,聲音之中還帶著濃濃的怨念。
原來我的戩兒……他已經(jīng)回說這么多的話了啊!
想著自己的兒子就在自己的身邊,已經(jīng)不似之前只會簡單的咿呀聲。他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說話,還會和人吵嘴了!
心里欣慰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惆悵。
這孩子在成長的時候,我都沒能參與,沒有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對于他來說,我真是一個是愛的母親!
“小魔王!當(dāng)我很想見到你啊!以后乖乖待在你媽身邊,別在想著惹是生非了!”如示故意逗弄戩兒。
沉重的眼皮也漸漸變得輕便起來,我緩緩睜開眼,就見如示正彎著腰,伸手摸著我身旁的小人的腦袋。
“走開!你這個壞女人!不要碰我!”戩兒惱怒的揮開如示的手,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雙眸更是狠狠的瞪向面前的如示。
如示絲毫不介意他那兇狠的眼神,垂眸見著我已經(jīng)醒來,朝我淡淡一笑。“你可是終于醒了!再不醒來,我這荷來居,可就要被這父子兩給掀了!”
“額……”我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喉嚨干渴得厲害。想要發(fā)出聲音,卻只發(fā)出一聲簡單的嗚咽聲。
如示見狀,忙回頭走到一旁的方桌前,幫忙倒了一杯茶水給我。
她上前想要將我從床上扶起來,可戩兒縮在一旁,怎么也不肯讓開。
如示無奈,只得繞到另一旁,換了左手端著茶水杯,右手將我從床上給攙扶起來。“先喝點晨露水潤潤嗓子,有什么話就留到等大魔王醒來,你再同他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