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事隔多年還有再見到王懸的時候,更沒想到今次再見到他會是這樣的情況。
跟他簡單的絮叨了一陣之后我立馬改變了主意,畢竟kfc是公共場合,好些話都不方便說,于是差安芷買了些吃的直接帶回了家里。
回到家后我沒給王懸開口的機會直接將他推進了浴室里,又從房間里找了幾身當初給薄冷買的衣服,只是看著這衣服我大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此刻安芷跟我坐在客廳里還把玩著王懸給咱們的古玉,她一邊喝著可樂,一邊揣摩著古玉,架勢看上去真像個專家,“唉……我以為這古玉起碼有還幾千年了,你現在才跟我說,這玉也就個幾百年的功夫。完了,還以為能發大財呢。”
“什么發不發財的,這要真的是上千年的古玉可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安芷光記得發財就不知道怎么識貨瞧人的,“《玉紀》里有一段文字是這么說的‘三代以上的舊玉,體已朽爛,指抓亦能掐落’。乃今日所稱之三代舊玉,質地堅實,顏色瑩潤,其是否為三代之物,可以推知。”
安芷一聽我這話不由得傻了眼,忙往我身邊湊了湊,“哎喲我去,你啥時候懂這么多了。大姐,你深藏不露啊!”
“一邊去!”我推搡了她一下,“就你這根基你還想發財掙大錢啊,還不如多看點書呢。哎,不跟你說了,王懸出來了。”我話說一半直接站起了身來往王懸那邊走去。
安芷瞧了王懸一眼不由得咂了咂嘴,“嘖嘖嘖,這人靠衣裝馬靠鞍,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王懸這澡洗的有些耗功夫,差不多折騰了兩個小時才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換上新衣服刮了胡子的他就是不一樣。
一米八幾的個頭看著就精神,五官深邃,有些異域風情的模樣,小麥色的皮膚尤為健康,就是額頭上的一道疤有些損顏值,不過走他這種硬漢路線的男人臉上多個疤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王懸一出來見著我不禁朝我微微一笑,“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這有什么的,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沒想到咱們還有再見面的時候啊。”眼前的王懸跟我小時候記得的那個模樣完全不同了,他現在看上去是那么的成熟穩重,眉眼間還有幾分滄桑。
王懸收斂了笑容,忽然上前一步,緊接著就將我一把抱在了懷中,“妹子,哥真是想死你了!”
他這一巴掌拍在了我背上真有幾分殺傷力,我被他拍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就昏過去。
“王懸,你是想我死吧。”我苦著臉從他懷里掙脫了出來,這家伙果然還是老樣子啊!就算相貌變了,可這性子依舊如此。
“對不住了啊!我這不是見到你太激動了嘛,所以……”
“也是,真沒見過你這么熱情的小伙兒。”安芷站在一旁打著秋風,時不時還用眼神調侃了我們兩下。
我虎著一張臉直接將王懸給推到了沙發邊上,“見面就見面,你給我動手動腳的干什么?”
王懸見我生氣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他沒說話單單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這衣服不錯,而且還挺適合我的。我說那雅,你該不是一直等著我回來吧。”
“嗨——”這家伙怎么給點燦爛陽光就不要臉了呢,“挪一邊去,誰等你了啊!”
“你這要是不等我,這衣服是誰的?”王懸翹著二郎腿,兩條長長的手臂直接攤在了沙發兩邊,完全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他四周看了看,突然冒了一句,“那雅,你家里有男人的味道,而且還有一股血腥味。”
王懸說話的時候容若正好從庫房里出來,他懷里還揣著兩個古曼童,一邊走一邊低頭跟拉拉說些什么。
拉拉忽的一頓,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人,容若也跟著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氣氛莫名的有些怪異。
自容若來到這里還沒見過什么生人,這次見到了王懸不禁有些害怕。
拉拉扯了扯他的褲子,示意容若別害怕,而他自己則躲進了古曼童里。
王懸一見容若出現,雙眼不禁瞇成了細線,半響才不悶不樂的吐了一句,“雅兒,你什么時候喜歡這種小白臉了?”
“滾你的去,好心讓你來安生一天,你就不能給我說點好聽的?”
“開玩笑的嘛!”王懸跟變臉似的立馬朝著我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然后自個兒跟主人似的拉著容若就坐在了沙發上,“不好意思啊,我跟小雅是青梅竹馬,這不剛見面就拉拉家常,那什么……你是小雅她對象?”
王懸這廝天生的自來熟,打小就是這樣。我還記得頭一次在蘇家見到他的時候,三言兩語的就哄得蘇家那幾個姐妹們個個喜滋滋的叫他親哥哥,到了最后愣是從當家的那里騙了一樁親事回去。
幸好那時候他看中的是蘇珂,而不是我。
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些后悔帶他這個禍害回來了。
容若被他纏的有些難堪,一面吱吱唔唔的回答著王懸的話,一面不斷地朝我投來救命的表情。
我嘆了口氣,覺得真對不住容若。
“王懸,我說你鬧兩下就行了啊。別給你陽光就給我燦爛的,不過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來蘇江市了,還整的跟一副逃難似的,你該不會真是盜墓被警察盯上了?”
王懸一聽我這么問他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當下從茶幾下面順手拿出了我的香煙抽了起來,“唉……這事說來真的挺長的,不過我可不是你嘴里說得什么盜墓賊啊。我這是有專業考古資格證的,不過就是半路上丟了而已……”
“丟了啊?”安芷扁了扁嘴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嗨,哥們,咱先不討論你身份的事情,你手里頭的古玉到底是個什么身份,市場價估計下能值多少?”
“無價之寶!”王懸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安芷,立馬將她手里的古玉一把搶了過來,“不是我瞧不上你們兩個是女人,沒什么眼力勁兒,就這東西該是放在國博院里的。”
“啥玩意!”安芷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就這么個巴掌大都不到的東西這么值錢?”
王懸掂量著手里的古玉笑得更是高深莫測,“且不說這東西的價值有多大,單單是它的功能就能讓人瞠目結舌。你們聽過雙魚玉佩吧。”他一說到這里眼睛里頓時閃過一絲異樣,噙在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不少。
我點了點頭,安芷搖了搖頭,顯然我們兩個不在一個節奏上面。
王懸抿唇哼笑,“后天蘇江市有個拍賣會,要不你們倆跟我去見見世面怎么樣?至于這古玉嘛……我身上還有別的物件,你替我去換點錢,我暫時不打算離開這里了,你替我租個鋪子。”
他說著轉身就在自己的雙肩包里翻騰起來,不多時從里面掏出了兩片水晶葉子遞到了安芷的手里。
安芷眨巴著兩只眼睛盯著手里的兩片葉子看了好久,當下將手里的葉子直接甩到了王懸的懷里,“你當我傻啊,就這么兩個玻璃葉子你還想去換個鋪子,你是不是沒夢醒?”
“傻的人是你,這東西要真追溯起來,可能還是戰國時期的物件,別說是換個鋪子了,就是換條街都是有可能的。”我慢慢跟安芷解釋起來,不過心里卻滿是疑惑,怎么王懸的身上會帶著這么多的國家級寶物,可問題是他不是一貧如洗嗎?連頓飯錢都沒有,居然還……
王懸冷笑了一聲,扭頭捏了我的腮幫子一下,“我小雅妹子沒想到也是見多識廣啊。她說的對,這東西就是從一個戰國墓里淘出來的,不過也就是個殘品。不過我可提醒你了,這東西你最好找個不是那么識貨的人給賣了,價格差不多就行了。”
安芷聽了我跟王懸的話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捧著水晶葉子的手卻虔誠了不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碎了她的黃金萬兩。
王懸三言兩語的就把安芷給打發走了,可我總覺得這件事危險系數很高,萬一被識貨的人給認出來怎么辦?
“你就這么把葉子給安芷了?萬一給你整砸了怎么辦,或者是被警察發現?”不不不,越往下想我就覺得事情不妙,“王懸,你這些年到底干什么了呀,怎么身上盡是這些寶貝呢?”
“我被人追殺了……”王懸突然間就跟崩斷的弦一樣徹底松懈了下來,他雙目放空的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久,最后才喃喃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反正我現在的處境很不好,但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那雅,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幫我!”
“可是……”我剛準備說些什么,耳邊就傳來了深沉的呼吸聲,很快很呼吸聲就成了沉悶的呼嚕聲。
看著王懸睡著了,這一時間的我跟著沒了主意。不過一想到安芷揣著兩片水晶葉子出了門,我心里立馬不得安生起來,于是立刻給安芷打了電話。
電話撥出去大概隔了三十多秒才接通,電話那端嘈雜的厲害,不時的從那里面傳來一兩句粗話,有一半是從安芷嘴里蹦出來的。
看樣子安芷的情況不算遭。
她忙了一會兒才吭吭哧哧的跟我通了話,“哎,我跟你說啊,那兩片葉子我賣出去了,你猜猜我賣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