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風這一次肚子疼,來的可不輕。
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痙攣,大有肝腸寸斷的情況。
汗水已經浸濕了他身上的衣服,額上的汗水就跟瀑布一樣奔涌下來。我拿冷毛巾去擦,都擦不過來。
“是這里疼嗎?”我在他小腹的位置摁了一下,感覺他腸子里似乎也有硬塊在里面。粗略估計一下,估計是那些不干凈的東西,消化了一部分到腸子里。
他點了一下頭,眼睛的瞳孔都是渙散的,手指頭上本來已經慢慢變短的手指甲,又突然的長長了。
那個村長家的媳婦,更是嚇壞了,“高先生,這是怎么了?剛才那一番大吐特吐……吐得還不夠嗎?”
“胃里應該是吐干凈了,我……我覺得可能是便秘?!蔽矣行擂蔚牡吐曊f著。
那個小媳婦臉上一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便秘?”
“恩,就是肚子里不干凈的東西消化到腸子里,沒法排泄出來。”我的手還在高天風的小腹位置,他的腸子就跟被凍住了一樣,又冷又硬。
我能清晰感覺到,是陰氣阻塞的腸道。
這樣一來,里頭的東西更不容易被排泄出來,所以才會疼成這樣。
村長家的媳婦好似是根本聽不懂我說的意思,她束手無策的問我:“那該咋辦?”
“用……用灌腸水試試?!蔽乙彩菦]有辦法的辦法,現在送高天風去醫院根本就來不及,路上還要耽擱兩個多小時呢。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在家里治了就在家里治。
他這個情況,也就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排出來就沒事兒了。
村長媳婦還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我,“灌腸水是什么?。课沂邭q就跟著我男人了,只上過小學,所以不是很懂你們文化人說的話。”
這個小媳婦看著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那村長年紀就大了,起碼有三四十了。不過有錢了就娶自己比自己年輕的是人之常情,我要是男的,說不定也不能免俗。
我一咬牙,壓低了聲音就說道:“就是……就是開塞露?!?
“哦,是這個東西啊,我小時候便秘也常常用呢。你們文化人也真是的,說什么讓人聽不懂的灌腸水啊?!贝彘L媳婦恍然大悟,而且家里似乎有這個東西。
她收拾完地上的臟東西,就拎著垃圾袋出去。
我低眉看了一眼高天風,高天風聽到開塞露三個字。整個人明顯還是處于痛苦中,身子居然還是不安的抽搐了幾下。
想來他是小時候也受用過開塞露帶來的快感,想來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小時候都沒少被這東西折磨。
開塞露到了,村長媳婦還喊來她弟弟幫忙,對高天風用這個開塞露。
高天風是死活兒不肯讓別人碰他屁股,特別是用開塞露捅他菊花。抓著那瓶開塞露,問清楚廁所在哪里,跌跌撞撞的就跑進去。
廁所距離臥室還是比較遠的,可是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腐爛一樣的屎臭味。
那味道比吐出來還熏人,弄得村長媳婦和她弟弟,抱著孩子就沖出去避難去了。
我在外頭手里還抓著手機,希望能等到白道兒的消息,可是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他們估計都能把整座墳山翻了好幾遍,可是就是沒人發來短信,告訴我白道兒已經找到了。
我們在門口坐了有兩個多鐘頭,高天風才手軟腳軟的從房間里出來。
經過這么一番上吐下瀉的折騰,高天風的衣服已經徹底報銷了。他們高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注重體面的一大家子。
人還病蔫蔫的,就管村長媳婦要身干凈衣服換上。
那村長媳婦居然是認識高天風的,把他弟弟的綠色的t恤,還有破洞牛仔褲給高天風套上。真是佛要金裝,人靠衣裝。
高天風套上這身行頭,可真沒一點官二代的樣子。
活脫脫一個殺馬特造型的小混混,這下和那倆彩毛在一起,畫風就一致了。
郊區的藍天一碧如洗,白云悠悠。
高天風就和我們坐在屋子外面的石頭椅上,手里拿著煙,說道:“剛才……上吐下瀉了一番,反倒是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想起來了,蘇大師,你快給我分析分析,我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兒了。”
“恩,你說?!蔽尹c了點頭,還想從高天風的話里,找到線索,找到白道兒的下落呢。反正白道兒的下落,剛才問高天風,是一點都不知道。
也忘記了,只是在什么時候跟白道兒失散的。
他吸了一口煙,慢慢的跟我們講昨天他和白道兒遇到的離奇詭異的事件。
說是,他們上山看墳,因為路很多都被泥石流沖垮了。
所以一路上走上去都是比較費勁兒的,上山的時候,就花了三個多小時。確定了高家的祖墳緊緊只是被泥流沖的有些亂,只要下次上去的時候,帶人去掃墓一番,就沒什么需要處理的地方。
下頭村里頭從山上掉下來的棺材,也跟他高家沒有半點關系。
查看完了這些,高天風和白道兒在山頂休息了一會兒就下山了。那時候差不多是晚上六七點,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往下走的山道是越走越長。
最后,居然是找不到路了。
往下走,居然是陡峭的斜坡,白道兒說兩個人可能是遇到了鬼打墻。然后,想著在路邊上尿尿,把鬼打墻給破了。
結果白道兒剛掏出那東西,準備撒尿,就聽到安靜的夜色中傳來女人的哭聲。
然后,安靜的墳山上,立刻就變得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的。
白道兒的尿意是被生生憋回去,最后是怎么拉也拉不出來。下頭沒有路了,兩個人之后原路返回上山,找其他下去的路。 шшш ▲тTk ān ▲co
走到上頭,又鬼使神差過了那座搖搖晃晃的木吊橋,居然看到墳山上住這一戶大戶人家。這家人家,高門大宅的,里頭燈火闌珊,是歡歌笑語。
似乎是有好幾個舞姬在里面表演歌舞舞蹈,倩影搖曳生姿,好不銷魂啊。那些女子一個個又生的水靈漂亮,絲毫沒有任何整容的痕跡。
臉上皆是淡掃蛾眉,明艷動人。
還有個身穿紅衣的七八歲的稚子,坐在椅子上拍手叫好。
旁邊的侍女更是穿著古代的,桃紅色的衣服,手里拿著好些桃子之類的水果,那少年享用。
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的,可是吃起東西來,就跟深山里的老猴兒是的。抿著嘴,就對著那桃子一頓亂啃,桃子里的汁液是到處亂噴。
他也不管,直接就用上好的綢袖摸了嘴角,老太太吃雞爪一樣的,抿著嘴吐出嘴里的核。
然后又往嘴里塞了一只大水果,都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個的桃子,反正是滿地的堆起來的桃核兒。
吃完了水果,這個少年還不知道饑飽,又吃了好些那些侍女端來的糕點。
這時候,他終于是停下來,看著嘴角流了哈喇子的高天風和白道兒,眸光中還有些許好奇和稚嫩。
兩個人爬了一下午山了,是饑腸轆轆。
看這少年的吃相,是肚子里大鬧五臟廟了。
他們是餓瘋了,對著少年看過來的目光還不斷地咽口水。誰知道少年身邊的那個裊娜多姿,十分美艷的侍女就朝他們走過來了。
“她朝我們走過來了,會不會是女鬼???”高天風有些警覺的問白道兒。
白道兒早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他說:“你見過這么美的美女嗎?反正我是沒見過,變成鬼的女人,通常都是青面獠牙的。哪兒……哪兒像她似的,如此……鮮嫩……簡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
那侍女有多漂亮我不知道,但是我對白道兒真是無語了。
那墳山上突然出現了古代的宅院,還有穿著古代衣服的美女,一看就不對勁。他這樣都能上當受騙,還真是當仁不讓的老色鬼。
反正高天風也是男的,聽白道兒這么一說居然是信了。
那侍女走來之后盈盈一拜,柔聲細氣的就說:“兩位客官,我家主人請你進去一同共賞美色歌舞,共嘗美酒佳肴?!?
就這樣,兩個人就過去一起看美女跳舞。
這期間,不斷有好吃的大宅里面被端到外面的花園里來。兩個人是胡吃海喝,那白道兒已經喝醉了。
可高天風是富二代,還是比較含蓄的。
他吃的比較慢,慢慢的就覺得奇怪,那些吃的吃到嘴里面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的精致。反倒是不管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蠟的味道。
趁人不注意,他就把血玉蟬含在舌頭底下,去看那些跳舞的美女。
還有桌子上的吃的!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那吃的東西在口含血玉蟬之下,全都變成爬動的蛆蟲,還有亂七八糟的臟東西。美女更是變成了面部僵硬的死尸一般的,臉色白的就跟是涂了一層面粉一樣。
那個白道兒還在沒心沒肺的抓住精致的點心在吃,高天風看不下去了,趕忙攔住了,低聲說道:“這個東西不能吃!”
高天風說完這句話,樂聲就停下了。
所有的侍女,包括跳舞唱歌的歌姬舞女,都轉頭齊刷刷的看著他們兩個。頃刻之間,他們那些美女家丁的眼窩里,全都流下了血淚。
那白道兒的酒也醒了,高天風也嚇傻了。
他媽的。
進了鬼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