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許可以再爭取一下?”管家實在不忍心看到西索這個樣子,他斗膽提議道:“總有辦法可以讓許梓煜交出夫人。”
“算了。”西索的步伐愈發(fā)沉重:“我決定了,給她自由。”
“啊?”管家呆愣在原地,他沒有聽錯?
“從今以后,不準(zhǔn)再向我提起她。”西索頭也不回的吩咐道:“聯(lián)系城堡那邊,我回去之前,將夫人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抹消掉。”
心里痛的要麻木了,現(xiàn)在連呼吸都難受,
“西索,我不愛你了。”
“不要將我對你殘留的好感……抹殺干凈。”
耳邊似乎還回響著艾鶴兒的聲音,那份決絕讓西索感覺心里疼的要死掉了。
他本不想放手,他所執(zhí)拗的事物,哪里有不達(dá)目的就放棄的道理。
但這次他不忍心。
腦海里回想起過往,那個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艾鶴兒,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天真無邪,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述說著:“西索,我愛你哦,好愛好愛你哦。”
那時的他,對這種告白不屑一顧。
比起純良少女模樣的正牌妻子,他更喜歡城堡里其他豐滿妖艷的女子。
整日里廝混于各種風(fēng)格的美女之間,從未給過艾鶴兒一個正眼。
他記得最初的時候不是這樣。
艾鶴兒是中國和意大利混血,只是面孔更偏向東方一些。
她五歲的時候,原本的家庭出現(xiàn)變故,成為了西索家收養(yǎng)的一個孤兒,因為長相清秀可愛,所以很受族人的喜愛,成為了一個不是血親、卻也享受尊貴待遇的特殊存在。
她年齡尚小,本該是女孩子玩布偶過家家的年齡,她卻不喜歡跟著女傭?qū)W裁縫和廚藝,也不想和其他同樣被收留的小女孩兒沉迷花裙子。
她更喜歡跟著家族各分支的少爺們,四處游玩打獵;還喜歡沒事兒就泡書房里,最終還無意展現(xiàn)了不同于常人的電腦天賦。
這讓被譽為黑客天才的西索非常感興趣。
這種興趣延伸了很多年,直至成年后的西索,依然在眾多女人之中,只中意她一人。
即便她的來歷是最貧賤的,姿色也算不上特別,但他那時癡迷她簡直入命。
不僅教會了她極客技術(shù),還將她時刻帶在身邊,一同學(xué)習(xí).家里為自己安排的種種課程。
因為血統(tǒng)最為純正,以及能力突出;整個家族里都將西索看做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是最被看好的家族掌門人,但沒有人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沒有人聽他訴說心事。
即便成年后,有女人爬上了他的床,和他親密無間的親吻時,他都沒有多親近的感覺。
所有人都對他充滿敬畏,并對他所做的一切都盲目的表示推崇。
在艾鶴兒出現(xiàn)之前,西索是尊貴卻孤獨的。
無法描述看到艾鶴兒時,那種心沉穩(wěn)下來的感覺。
西索只知道,艾鶴兒不同于其他女人。
其他玩物可能沒多久就會丟棄,但艾鶴兒卻一直被留在身邊。
任何女人和異性接觸,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但艾鶴
兒只是對男保鏢微笑一下,都會讓他止不住的吃醋。
他忍不住將艾鶴兒拆吃入腹,至今仍記得那張小臉上寫滿恐慌,眼神充斥著抗拒。
西索知道自己不喜歡那種眼神,不喜歡艾鶴兒害怕自己。
現(xiàn)在想來,那時候的她已經(jīng)對自己這么重要了。
西索后來不止一次苦笑,自己當(dāng)年礙于身份的尊貴、還有從小被教導(dǎo)的優(yōu)越思想,不滿自己被一個女人掌控心思。
他只想讓這個女人完全屬于自己,不會被別人所擁有。
這樣他就能安心的去做別的事情。
于是就花費了巨大的功夫,將她調(diào)教成只臣服自己的玩物。
這本是喪失尊嚴(yán)和自由的事情,她卻欣然接受,并且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充滿眷戀。
最后,西索鬼使神差的娶了她。
全是因為自己在看到她愛意滿滿的目光時,會感到身心愉悅。
這大概就是家人所描述的“妻子”特征。
他早晚都會有一個無論實質(zhì)意義上的,還是只需要名義上滿足的妻子。
雖然按家族規(guī)矩,妻子不一定會為他傳宗接代;但那不重要,他只要選一個自己想攜手一生的人。
那年西索二十四歲,艾鶴兒二十二歲。
再后來,他忘了從何時開始,厭倦了艾鶴兒眷戀自己的模樣。
艾鶴兒視他為自己的天和地,整日里想著如何討他開心,好讓他的目光不再看向別的女人;也因為他偶爾寵幸城堡里別的女人,而表現(xiàn)的郁郁寡歡。
那種表情,影響了他的心情。
那個天真無邪的艾鶴兒還在,卻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家族里的習(xí)俗,導(dǎo)致他從來沒有對妻子忠貞的觀念。
不是不知道外界的人們,對于婚姻的重視程度。但在他的觀念里,妻子只是他眾多女人里比較特殊的那一個。
所以艾鶴兒吃醋郁悶的表現(xiàn),讓他非常不解。
為什么女人那么麻煩呢?好好的待在他的身邊,吃喝玩樂不就好了?
為什么要那么貪心呢?她已經(jīng)獲得了妻子的殊榮,還不知足嗎?
相比較城堡里的其他女人,個個都對他的行為毫無異議。
西索開始喜歡在城堡的其他女人那里玩耍,開始喜歡帶著別的女人進(jìn)出自己的主臥室。
艾鶴兒不知何時被他安排到了一個普通的小房間,與主臥室隔了好遠(yuǎn)的距離。
他告訴一臉無措的艾鶴兒,雖然成為了妻子,但她的身份也不比其他女人高貴到哪里去,所以不能一直待在主臥室。
艾鶴兒似懂非懂,但仍然一心想要討他喜歡。
于是西索對這個小妻子愈發(fā)不上心。
大概是因為確定,她絕對不會從此自己身邊跑掉。
這種狀態(tài)保持了兩年多。
直到一次出席上流社會的宴會,作為妻子陪同的艾鶴兒在現(xiàn)場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注目。
她身材婀娜,氣質(zhì)典雅,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容,仿佛天使墮落人間。
西索才意識到,過去一直被自己無視的小女人,長成了漂亮的淑女。
那種心頭酸酸麻麻,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噬咬的感覺重返。
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種感覺,這讓西索感到慌亂。
他當(dāng)眾和別的女人調(diào)情,掩飾自己的在意,全然不顧艾鶴兒發(fā)白的小臉。
從未想過,自己真實的心意到底是怎樣的;所以他任性的不肯駐足在艾鶴兒身邊,只想擺脫讓他感到心煩意亂的感受。
期間傷了艾鶴兒無數(shù)次,一再的摧毀了她對自己的依賴和信任。
西索回憶到這里,那種酸麻疼癢的復(fù)雜感受又涌上心頭。
他難受的幾乎無法呼吸,微微捂住胸口,抬起長腿,跨進(jìn)車子里。
“老爺,您的臉色不太好。”管家在一旁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他看了看手表:“大概二十分鐘后就能搭上飛機……您真的確定要這樣離開?”
銳利且充斥著不滿的視線掃射過來,管家不禁打了個冷顫,連忙低頭彎腰:“是我多嘴了。”
看了一眼面前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兒,西索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走吧。”
管家點點頭,將車門關(guān)好。
“出境?”許梓煜瞇起眼睛,他站在諾大的落地窗前,陽光明媚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客廳里,程陌薰和艾鶴兒默默地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電視機屏幕各自發(fā)呆。
“對,就在幾分鐘前。”電話那端是個奇怪的聲音,仿佛經(jīng)過了特殊處理:“的的確確是西索本人,隨行的人員也都先后到達(dá)了機場。”
“全都離開了嗎?”許梓煜扭頭看了一眼客廳里的兩個女人,只見她們完全沒有交流的樣子,感覺有些頭大:“有沒有探聽到其他的消息?”
“我們調(diào)查到的情況,就是西索的人馬全部離開了。”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一些嘈雜聲,聽起來像是飛機起飛的噪音:“就是現(xiàn)在,最后一批人也走了。”
西索離開了?什么動作都沒有,就這樣帶著人走了?
怎么想都覺得奇怪,許梓煜皺皺眉頭,他迎著刺眼的陽光看向窗外:“繼續(xù)調(diào)查西索的行蹤,有什么異常立刻告訴我。”
“呃……”那端的人有些猶豫。
“怎么了?”許梓煜活動了一下肩膀,感覺有些疲累。
“他們的目的地是意大利。”對方語氣聽起來不是很情愿:“我們?nèi)绻^續(xù)跟蹤的話,肯定會有很大的危險的,這并不是我們的工作協(xié)議內(nèi)容。”
意大利……貌似是艾鶴兒以前居住的地方?
那不就是西索的老家?
不知為什么,感到很不妙啊。
許梓煜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背對陽光:“那好吧,調(diào)查暫時停止。”
艾鶴兒在沙發(fā)上呆坐了好久。
這里是許梓煜給她安排的一處房子,面積不大,卻陽光充沛、設(shè)施齊全。
她曾無比艷羨普通人擁有這種住宅,充滿了家的愜意與溫暖。
也忍不住幻想過,和西索居住在這種房子里,過著幸福甜蜜的小日子。
想到這里,心里無比的凄涼。
是她幻想過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