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整個人就落入了君無邪寬闊而又溫暖的懷抱,他抱著我,低著腦袋臉頰輕巧的蹭著我冰冷的臉頰。
沒有說話。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很擔心,很害怕,那種害怕失去我的感覺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我亦是沒有說話。
伸手拍了怕他的後背,柔聲安慰:“沒事,我還在!”
君無邪聲音低沉輕緩的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我笑了笑,胸口一陣一陣的涌過暖流。
“那個,你們兩個可不可以暫停一下?”
一旁的阿伊莎突兀的打斷了我們。
被君無邪抱的久了,身體有些發涼,但是大腦還還是清醒的,轉眼看到圍在一邊,神色各異的男人,臉上終是有些掛不住。
微微衝著衆人眨了眨眼,便收回了視線,再次落在君無邪的身上:“我們這是在哪?”
君無邪好看的濃眉上挑,攏了攏我耳邊的碎髮說道:“明月村的後山!”
聞言,我心跳跳了一跳。
“你們是沒有走出去,還是找到這裡的?”我又問。
另一邊的阿伊莎嘴巴很快的道:“看他們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們應該也是進入了幻境,我們是誤打誤撞的碰見!”
我翹著眼尾看向君無邪,目光詢問著他。
君無邪淡淡的嗯了一聲,彎腰打橫就把我抱了起來,我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也沒有問。
君無邪一動,身後的人也跟著動了起來,緊緊的跟在我們的身後。
我朝著身後看去,這才發現辛若陽和趙默晨身上多處掛彩,尤其是趙默晨,一張俊臉基本是鼻青臉腫。
不像是和殭屍打架了,倒像是剛剛和活人打了一架。
清淡的目光看了過去,就被趙默晨發現,他點了一下頭,好看的脣角微微上挑。
我沒有迴應,看向他們身後的祝安好和白子念,這兩個人前世明明是是一對戀人,此刻卻也是不說話的樣子。
茭白的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白子念眼底流露出來的擔心,似乎是我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停留的太久。
白子念向我看來,目光裡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一抹責怪,秀眉微微擰著,看著我的神色很是不好。
我想大概是怪我沒有保護好自己,反倒還牽扯到祝安好了吧。
我抿了抿脣正打算收回視線,就見白月光下,把嫁衣當著披風穿著的阿伊莎,披著一頭烏黑的長髮一蹦一跳的蹦躂過來。
清澈的眼眸裡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大概被困的太久的人,出來的時候,都會像阿伊莎這樣興奮吧。
想著,我的思緒不知怎麼落在了君無邪的身上,我記得他是在祝安好出來不就好出來的。
我們第一次見面並不歡愉,他差點還把我給殺了。
還說了一推亂七八糟的話,現在想想那些話,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
君無邪抱著我爬到的山頭的寺廟門口,伸腳毫不客氣的踹
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一股濃烈的陰氣撲面而來。
我並沒有感覺到不舒服,相反卻是很舒服,藉著茭白的月光看著眼前的一切,沒來由的有一種熟悉感。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速度太快,快的我沒有捕捉到。
“念如初,原來這就是你和梵音生活過的地方啊,我還以爲是什麼好地方呢,看來也不過如此,還沒有我們月牙寨那地方好呢!”
阿伊莎總是能在這種靜謐的有些詭異的氣氛中,適時的開口。
事實證明,有她在,的確氣氛不像是之前那麼壓抑。
我也跟著打量起這個曾經帶著我生活過的寺廟,這個地方準確的說不是寺廟,而是宅子,前面是客廳,穿過客廳之後纔是真正的後院。
被明月村的人稱之爲邪神像的石像就在客廳裡放著。
看到那尊栩栩如生,簡直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的石像,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連君無邪也不例外。
唯有阿伊莎,讓盯著那尊石像看了半天,最後還拖了衣服,赤腳爬到石像上,抱著石像的腦袋看了半天。
滑了下來,衝到我的面前,皺著眉頭,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和梵音到底什麼關係啊,你該不會是她的孩子吧?如果不是,那梵音對你可真是夠好的!”
阿伊莎的話讓我蒼白了臉色,她把我心裡的猜想說出來的那一刻,我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憂傷。
很複雜的感覺。
詢問的眼神像我投來,我擡眸就對上了君無邪冰冷深邃的眸子,他把我我放了下來。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的在屋子裡打量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麼會引起我注意的東西,隨手拿過屋子裡一把沾滿了灰塵的椅子,用袖子掃乾淨,坐了下來。
“喂,念如初,你倒是說話啊,不要和梵音一樣那麼神秘好不好?”
我輕笑,眨了眨眼眸,問她:“對於明月村還知道些什麼?”
其他人聽到我說的話,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阿伊莎,君無邪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把我抱了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後又抱著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阿伊莎紅了臉,白皙的臉頰上飄著羞紅:“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
呵……我輕笑一聲,這丫頭這會倒是純潔起來了。
“我已經結婚了!”說著,我頓了一下接著道:“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成親了,這位就是我的夫君!”
阿伊莎一愣,下一秒就捂著嘴角叫了起來:“所以說,這就是當初梵音下子蠱的那個人?”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如果沒出意外的話,那就是他了!”
“念如初,你這是在懷疑我們月牙寨的能力,還是在懷疑你靈女身份!”我的話讓阿伊莎急眼了。
“這世上能養出蠱蟲的地方很多,但是能養出三生連心蠱的人只有我們月牙寨!”
我蹙眉。
“怎麼說?”
阿伊莎漲紅了臉,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道:“梵音,因爲養出三生連心蠱的方法是梵音告訴我們的,所以這
世上除了月牙寨的人,沒人能養出三生連心蠱!”
梵音,又是梵音。
目前看來,似乎發生在我身上所有的事情都和梵音有關。
想著,我忽然有那麼一點明白了,梵音和二姨必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所以二姨手中才會有那麼多和我有關的東西,夢境裡纔會有梵音的出現。
“我說你們這些人看人家夫妻恩愛,也不臉紅心跳麼,還不趕快都去找個地方,哪涼快哪呆著去!”
君無邪只不過是抓著我的手指在他的手裡輕輕把玩著,這丫頭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紅了臉,不但自己跑了,還把屋子裡的人都趕跑了。
頃刻間,偌大的屋子裡就剩下我和君無邪了。
沉默了片刻後,君無邪漂亮的手指擡起我的下巴,隱約淡笑了一聲:“念念,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我聽了,忍不住張了張嘴,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很是自責,咬了咬牙:“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
我的話讓君無邪愣了一下,君無邪好一會才應了一聲:“這件事情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何況我以前比你還要過分!”
“可是我……”
“這件事情就過去了,給我說說你們消失後發生的事情!”
顯然,君無邪不想我再提早晨的事情,我也就沒有繼續糾纏,把我們消失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詳細的告訴了君無邪。
尤其是梵音的事情。
話音落地,君無邪打了個響指,右手五指你聚攏,一團鬼火讓漆黑的屋子有了亮光,照在了石像上。
被明月村的人換做邪神像的石像,不是別人的石像,而是我的石像。
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像,甚至臉上的每一個線條,每一個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石像眉心中間綻放的地獄花。
看著石像,我輕笑出聲,但凡明月村有一個人見過邪神像,就不會那麼平和對我了。
“笑什麼?”君無邪脣角也染上了笑意。
我眉梢含著笑意的看向他:“你不覺得好笑嗎?明月村的人害怕到邪神像到死的地步,不知道這裡的邪神像就是我!”
“你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君無邪非但沒有笑,面色沉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
“按理說如果只是邪神像,一尊死物是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明月村的人爲什麼說邪神像會出來?還有你在洞穴裡聽到的聲音。”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也懷疑有人背後針對我是吧?”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想過,一開始我懷疑是無量,因爲無量想要鬼界之王的位置,而且還對我有目的,但是現在我覺得除了無量之外,應該還有人!”
君無邪沉默,寬寬的眼皮眨動了一下,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那個人並不希望我找回記憶,既然那個人能藏在洞穴裡,應該很早之前就認識梵音,那個人纔是幕後人!”
“那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他滅了手中的鬼火,俯身,啄了一下我有些發燙的脣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