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給這一句震得有些發(fā)傻了,下意識就報出了我家的地址,那邊罵罵咧咧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說實話我也愣住了,我知道少爺看似隨和,事實上絕對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按他的個性,閻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可今天連面兒都沒見,就給人家震住了。我估計八成這就是常人所說的氣勢。
他看見我傻傻瞪著他,尷尬的笑了笑,給我解釋,“專家嘛,都這樣,脾氣小的當(dāng)不了專家。”
“拉倒吧你。”我搖搖頭,“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聽那位專家的意思,他是直奔我哪兒去了?”
少爺點頭,“好像是這么個意思。”
我啞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道,“我說你請的這些個專家,我怎么都覺得這么不靠譜啊。”
少爺好像有些臉紅,當(dāng)然了,在他臉上是不怎么看得出來的,“也不能這么說,真人不露相嘛。”
我想了一陣子,心里七上八下的,越想越覺得這兩位專家沒個靠譜的,別到時候東西沒制了,反倒把自己命丟了。那我罪過可是大發(fā)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你這么問都不問清楚就把人請回來,別害了人家。這年頭要錢不要命的人多的是。”說著我就起身跑了出去,少爺在后面追我。我也不管他,一頭就鉆進我的破車?yán)铩N艺郎?zhǔn)備發(fā)車,少爺一頭也鉆了進來,我納悶,“你去干嘛?我瞅一眼就回來。”
少爺大怒,“你哪來那么多廢話。老子做事什么時候需要向你匯報了?”
“好好好,我不問我不問。”其實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一點,八成還是因為他們家二叔公的原因,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隱約聽到一些風(fēng)聲,似乎他們家當(dāng)年因為二叔公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整個家族萎靡好一陣子,直到近些年才緩緩的恢復(fù)過來。
“還愣著做什么,開車啊。”
我靠了一聲,心說我什么時候成你司機了,發(fā)上車就直奔我哪兒。路上堵了半個小時車,等到了地方,都十一點多了。
少爺眼尖,在車上就對我喊,“你家門怎么開了?”
我瞥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還不是你害的,八成你請的那位專家直接給我撬開了。嘖嘖,這么看來也不是什么好路數(shù)。”我不急我因為我店里面都是一堆破爛,都是我?guī)资畨K,幾十塊從人家地攤兒上收來玩的,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對翡翠貔貅了,可我現(xiàn)在巴不得被人偷了去。
下了車,我看見少爺躍躍欲試的樣子,我覺得有必要警告他,就說,“你小子悠著點,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記得,等下萬一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千萬不要慌張。那東西神出鬼沒的,而且她好像對男人非常敢興趣,昨天丫頭她看都沒看一眼,光盯著我玩,我估計她是想找個男人陪她。”
少爺?shù)刮丝诶錃猓安恢劣诎桑浚 ?
我瞪了他一眼,加重了語氣接著說,“現(xiàn)在后悔了吧?按照我昨天的情況來分析,那玩意好像不會對人產(chǎn)生什么物理傷害,頂多就是精神上摧殘。我就是給嚇個夠嗆,但是這一身傷都是我自己弄出來的。當(dāng)然,她要是真想跟你打啵千萬不要反抗,忍忍就過去了。”
少爺臉都白了,連連罷手,“行了行了,別說了。你這政委當(dāng)?shù)奶瘟税桑f個戰(zhàn)前動員大會怎么說和鬼故事一樣?你再說下去我他娘就沒膽子進去了。”
我一看效果達(dá)到了,就呸了他一聲,“真他媽沒用,剛那會兒把自己吹得跟金剛葫蘆娃似的。行了,一會兒你靠后,看我的。”其實我心里也挺緊張的,不過因為有昨天的經(jīng)驗,所以表現(xiàn)地比少爺好的多了。接著進我兩就貓著腰,從門里鉆了進去。
別說,我這個店子今天關(guān)了一天門兒,這會兒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整個店里面涼颼颼的,今天同樣的停電,不過我事先準(zhǔn)備好了個手電筒,借著手電筒巨大的光亮,我們很輕易的就繞到了樓梯口。我這一樓藏不住人,我找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專家的痕跡,看來應(yīng)該上了二樓。
我對少爺說,“麻煩了,專家估計上去了。我估計那玩意八成也在上面轉(zhuǎn)悠。你要有興趣的話可以看一眼。”
少爺點了點頭,我看得出來他好像有些緊張,又有點小興奮。其實我也很緊張。他探頭探腦的往二樓看了幾眼,好像真的給他看到什么東西,疑惑的定了定神,又貼過去再看,這一次他反應(yīng)很大,突然就猛的一退,險些把我撞倒。
我拉住他,揉著被他撞疼了胳膊,壓低了聲音罵道,“你發(fā)什么瘋,不就是個女人的背影,有那么可怕么?”
少爺先是罵了一句不太文雅的話,然后問我,“那玩意有幾只?”
我疑惑道,“什么幾只?你是不是看見一個白衣女人的背影,然后她在遛彎?”
他緩了一陣,搖頭道,“什么背影不背影的,我他娘好像看見了一位青銅戰(zhàn)士!”
他越說我就越糊涂,這都扯到哪里去了?怎么青銅戰(zhàn)士都出來了?索性不去理他,自己湊上去看,手電筒光一照上去,我就情不自禁的靠了一聲,果然,就在光線的盡頭處,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影子,這絕對不是那個白衣女人,因為這個身影要高大的多,他娘的比我還大上一圈。而且頭上戴著鋼盔,渾身披掛著金甲,在手電筒的光線中閃閃發(fā)亮,他手里拿著一只奇怪的兵器,就好像天神一般立在正對著二樓的樓梯口處。那賣相別提有多牛X了。
我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與此同時,就在走廊的左邊的盡頭,那個白衣女人也出來了,還是如散步一般的從左飄到右,那個金甲戰(zhàn)士就立在走廊正中間,而哪白衣女人仿佛視而不見般的從他身旁走來走去。
我心說難道是夫妻檔?冷靜下來之后,我就發(fā)覺不對了,我記得哪白衣女人應(yīng)該是沒有實體的,可這金甲戰(zhàn)士很明顯是個真東西,手電筒光上去還有影子反射出來,而且最大的古怪就是他有如同女人六月懷胎般的大肚子,使得他身上胸甲被高高頂了起來,褲腿和胸甲之間的距離可以從容地塞進一個小孩的腦袋。
這他娘是個什么東西?我其實心理隱約有個了答案,可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然后我就見那家伙被我手電筒的光亮刺得動了下腦袋,我嘆了一聲,不得不承認(rèn)心理的答案了。
這家伙居然是個人!沒猜錯的話八成就是那個什么見鬼的專家了。我實話,我寧遠(yuǎn)相信他是只鬼,我他娘的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什么人會用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鬼面前,還擺了一個守望者的poss?只不過腦袋里肯定了這個念頭之后,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證據(jù),這家伙的手里拿著那個奇形怪狀的兵器是一只巨大的手電筒。而且他鋼盔上有兩個窟窿,兩只賊眼透過這洞望向外面,好像是在觀察白衣女人的行動。等到發(fā)現(xiàn)了我們之后,眼睛里又閃出了一絲疑惑。
我和他對視了幾秒,我根本搞不清楚這家伙是不是專家,或則只是單純的神經(jīng)病?之后他眨眨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卻讓我肯定了這人就是Mister王。
場面一時間非常尷尬,我雖然知道他是誰,可這時候我們根本沒辦法交流。我想了一下,還是覺得先退出去比較穩(wěn)當(dāng),看著Mister王的眼神,好像也是這么個意思。想著我退了回去,把發(fā)現(xiàn)的一切告訴少爺,少爺搖著頭,表示他絕不相信,然后就準(zhǔn)備自己去看。我拉住他,說別浪費時間了,我自己也不相信,可他娘現(xiàn)在不信你能有什么辦法,萬一是真的話,我們別把專家給害了。
說著我們兩人就退了出去,退到門口,我就停了下來,少爺想退遠(yuǎn)了一點。我說不必,那東西的移動范圍應(yīng)該只是在我店鋪二樓,我們離近一點一會兒也好接應(yīng)那位專家。
說起專家,少爺一頭霧水,一個勁的問我剛剛怎么回事。我仔仔細(xì)細(xì)跟他說了一遍,他就問,“你說我剛剛看見的圣斗士就是專家?然后他站在那里是為了觀察那只女鬼?”
我解釋說,“圣斗士是個殼子,專家在殼子里。”
然后少爺就不說話了,臉上露出了一個你覺得我是白癡么的臉色來,一個勁的盯著我看。八成是在觀察我是不是給嚇瘋了。我他娘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好把滿肚子埋怨全部獻給專家的十八輩兒祖宗。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我支起耳朵,像個殺手一樣密切的主意著周遭的動向。可惜出來偶爾的貓叫汽車鳴以外,連個毛動靜也沒有。別說少爺看我的眼睛,就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搞錯了。
“怎么辦?不然再回去看看?”少爺問。
我心說不要了,如果那家伙不是專家,那我們上去不是更危險。我正想找個理由給他搪塞過去,忽然就聽見我二樓一聲悶響,那好像是兩個硬物相撞產(chǎn)生,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抬頭去尋找聲源,誰知道頭剛抬到一半,正好看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我眼前滑落,“膛”的一聲,摔哪兒了。
我跟少爺都看傻了,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個巨大的身影已經(jīng)罵罵咧咧站起來了。他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沖二樓破掉的窗戶口罵道,“臭婆娘,今兒算你狠,你等著,胖爺我回頭再收拾你!”
那是一位非常高大魁梧的胖子,看上去三十多歲,滿臉的胡楂子,渾身衣服不知道怎么搞得,都被撕成一條條的了。腦袋上也不知道被誰弄出了兩個血窟窿,他先是看了我和少爺一眼,沒理。然后他正自顧自包扎完傷口,熟練得好像每天都會傷這么一回似的。
弄好了這一切,他這才對著我們兩吼了一句,“看什么看,還不快送老子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