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過去,看著這一灘爛泥一樣的人,急的直抓腦門。拍了自己好幾個巴掌才稍微鎮(zhèn)定一點。立即去搬胖子身子,搖了兩下他才稍微有點迷迷糊糊的反應,可一張嘴就吐血,雙眼還是緊閉著,面如白紙,顯然已經(jīng)陷入深度昏迷狀態(tài)。
少爺就解胖子的衣服。衣服一揭開,我就一陣反胃,只見他身上竟然全是口子,我記得兩天前見他的時候,他身上的確都是不知道是什么弄出來的傷疤,那時候已經(jīng)結痂了,看不出來,可現(xiàn)在又全部弄破了。一眼看去好像是被什么野獸爪子劃的,十分可怖。
少爺?shù)刮豢跊鰵猓粗艺f不出話來。
我想起來兩天前王胖子一臉紅潤騙吃騙喝的樣子,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立即哆哆嗦嗦地去摸他的手腕,還好,還有一些體溫,但脈搏非常的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少爺一摸他鼻子,對我點頭,“還有呼吸!”
“快送他去醫(yī)院。”
少爺一把攔住我,“不行。”
我吼道,“怎么不行?”
少爺罵道,“你瘋拉,你仔細看看他身上,他娘的這是槍傷。去醫(yī)院你說得清么?”
我這才仔細看了胖子身上,果然除了劃痕以外,這家伙身上總共還有三處槍傷,兩處在腿上,還有一處在胸口。好在沒有一處致命的,胸口那槍本來輕而易舉就可以要了胖子性命,但不知道為什么,子彈居然沒有打進去,而是鑲嵌在胸口的位置。用手一拔就下來了,少爺嘖嘖稱奇,說這他娘的水槍么,怎么這么點威力?
我完全沒了開玩笑的心思,“那怎么辦,總不能看著他死吧?”
少爺十分冷靜的分析道,“總之不能去醫(yī)院。而且你這里也不能呆了,這家伙不知道得罪了誰,槍都弄出來了,擺明的人家要他命!我哪里也不安全,現(xiàn)在要救他必須先找個隱蔽的地方!”
我一驚,我記得胖子上次跟我見面的時候,的確好像說過誰想干掉他。我當時以為這家伙存心賴賬來著,不想居然是真的!
少爺當機立斷道,“不能耽誤了,否則這么下去流血都流死了。我在郊區(qū)還有一處房子,咱們先過去。”
的確沒什么可耽誤了,我就把車弄過來,然后幫少爺把胖子臺上車去。這胖子太沉了,我跟少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弄上車去。
好在這個點兒路上的車輛不多,我一路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最后在少爺?shù)闹敢拢搅碎L沙市遠郊的一處地方。我們幾乎是沖著進了房門,我把胖子抬上沙發(fā),少爺就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東西,不一會兒就找來了一個醫(yī)藥箱。
緊接著給開始胖子做全身的檢查。
四肢都有脈搏,而且并沒有明顯虛弱的趨勢,我不由松了口氣,但是不敢放松,立即翻找他的全身,一路上流了這么多血,很有可能是動脈出血,我必須找出那個傷口,如果不處理,肯定會失血而死。
最后我在胖子的左大腿后面找到了那個傷口,很明顯是個槍傷。簡直深的可怕,不過竟然已經(jīng)止血了,結了很大一塊血茄,上面全是煙灰一樣的東西,顯然是他自己做過的處理。這個傷口必須清洗縫合,不然會感染,到時候這腳就不能要了。
我們把胖子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胖子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了,任由我們施展,這倒是個比較好的情況,因為我們沒麻藥,就這么直接把肉,縫起來哪有人受得住啊。
我當時只覺得胖子受傷嚴重,可真正處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渾身簡直沒有一塊好肉了。連大腿內(nèi)側都有一道抓痕,好在被把他寶貝抓掉,不然我估計他也不想活了。而且這家伙渾身都是那種愈合過的老皮,看上去受點皮肉傷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也虧是胖子這么個身強力壯的家伙,要是我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掛了,這家伙的意志真是沒話說。
少爺先是拿出酒精給傷口消毒,然后拿出針線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他就嘆了口氣,然后自己動手,他先找比較深的口子縫上。不過少爺一針下去,胖子的臉明顯有扭曲,但是沒有過大的掙扎反應。
我在一旁給少爺打下手,我發(fā)現(xiàn)他縫針的時候一雙手穩(wěn)如泰山,心理素質那是相當?shù)倪^硬。就問他,“你怎么還會這門手藝?”
少爺沒好氣道,“我會個屁啊,還不是給你逼得。不過小時候倒是被家里逼過學針,你知道那是跑地仙的必修課,那時候無聊就練過一陣子繡花,我這當是在繡花。”
我知道他在開玩笑,干笑了幾聲,表示一點也不好笑。
我們把胖子身上太深的傷口縫起來。然后開始處理胖子身上的槍傷,這才是最要命的。有兩顆子彈打在胖子腿上,一顆打在小腿,造成了穿透性的傷害,縫起來就沒事了。但是左大腿那顆子彈被腿骨擋了一下,夾在骨頭中間,從傷口處就可以看到金色的子彈屁股,這個必須取出來。
少爺找來的醫(yī)藥包什么都有,惟獨沒有小鑷子,可是子彈留在身體里肯定不行,難道直接用手摳出來?那胖子知道后會不會跟我們翻臉?
我看著少爺,少爺也看著我。這回他是說什么也不肯動手了,說縫個皮就縫個皮,摳肉的話那太惡心了。我本來還好,被他這么一說也覺得挺惡心的,但沒辦法,這種事情一刻都不能耽誤,只好咬著牙把指頭伸進去,扯住子彈屁股往外拉。那種感覺實在比砍我一刀還難受,那子彈頭因為沾血的緣故,非常的滑,完全使不上勁。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弄出來。
少爺就接手把傷口清理了一下,然后縫合起來。處理好一切,我?guī)缀跆撁摚黄ü勺鲈诘厣稀I贍斠膊畈欢嗲闆r,顧不上一地的血跡,躺在地上直喘粗氣。我倆渾身是血,而且一身臭汗。看來救人的確比殺人難多了。休息了好一陣子,我才稍微緩過神來。
少爺就說,“我們能做的都做了,這時候只能聽天由命。不過沒什么致命傷,照這個情況來看,胖子應該能挺過去。”
我本來想笑一下,但扯了下嘴角,發(fā)現(xiàn)臉上肌肉無比的僵硬,根本笑不出來。
少爺就看了我一眼又接著道,“這胖子也不知道得罪了誰,我們把他弄過來已經(jīng)非常冒險了。這萬一要是雷子干得咱們可就成同犯了。”
我搖頭道,“不至于,要是雷子干得他哪里有工夫挺尸。早被拉去太平間了。”
少爺想想也是,休息了一陣子就開始翻找胖子的衣物,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愿意糊涂著,我知道他估計是想找出點線索來,也幫著找找。果然就在胖子那堆破衣服里找到一塊像大餅一樣的黑色東西,已經(jīng)全被血染紅了。上面還有一個彈孔,看來關鍵的時候這是玩意保住了胖子的性命。
我挺好奇這是個什么玩意的,就拿起來聞了一下。然后就愣住了,心說不會吧?這難道是塊普洱茶?我不信邪地又敲了敲,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血的緣故,反正這玩意連點茶葉沫子都沒掉出來,發(fā)出的“梆梆”聲跟鐵塊差不多。
少爺也在一旁凝神盯了一會兒,我看他挺認真的就拿到他眼前,他先聞了聞,然后皺著眉頭說,“你說這個......”
“什么?”我以為他看出什么來了,不自覺的就接了一句。
少爺凝神道,“這會不會是假的?”
我,“......”
然后我又在胖子褲兜里找到了一個皮夾子,里面有一些現(xiàn)金和幾張名片。以及一部手機,不過已經(jīng)壞掉了。還有上次他讓我看的石珠子,我對這東西沒什么興趣,就隨手放在一邊。少爺卻是看了一眼,然后臉色大變,“這東西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