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那女子不停的伸手,朝著村子里的人和那些學生求救,她嘴里被塞了東西,說不出話來,但是大家都為了明哲保身,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最后,那個女子就被沉到河底死去了。據說死的時候,身上雖然幫著石頭,還是好久才沉下去。”
“那那些大學生知道沉到河里的是他們的朋友桃子嗎?”
老吳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就連村民也不知道死的到底是誰。不過,那些學生后來曾經努力尋找過桃子,雖然后來不了了之,說是人失蹤了,但是也許他們心里是猜到了吧。”
我突然想起來,那些大學生提起殺人犯時憤恨的樣子,也許他們已經猜到了,他們恨的不僅僅是這些村民,還有當時冷漠的見死不救的自己吧。
我雖然沒有看到當時的那種情景,但是我還是覺得心里毛骨悚然,總覺得這些人真是比鬼還要讓人害怕,真是太殘忍了。
我偶這么想著,只覺得心中有無限的悲涼,還有滿心的憤恨,恨不得就這么的將這些比鬼還要可憎的人都一把火燒死,讓他們也嘗一嘗面對死亡的那種恐懼與痛苦。
“你干什么?”
老吳突然大喝一聲,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一個激靈,感覺自己清醒了過來,看到的就是老吳怒極的臉。
“你瘋了?你這樣,這周圍都是森林,你這一下子下去,連我們兩個自己也跑不掉。”
我順著他的目光,才看到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捏著一沓烈火符,我手上掐著法印,就像是要將這些烈火符點燃一樣。
我嚇了一跳,趕緊將符紙收了起來,心里奇怪,剛剛我怎么會那么生氣呢?我都不知道我嫉惡如仇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
我們在林子里等了一會兒,本打算等那些人放棄尋找我們了,再出去尋找線索,卻沒有想到,村子里突然喧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吵吵嚷嚷的。
我費了半天勁兒,才聽明白了,那些老人,就是我和老吳今天去找過的那些老人竟然都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老吳,當然,我不是懷疑他,畢竟我們回來之后,那些老人還能下令讓人來抓我們,說明我們走的時候這些人還是好好的。
但是,在別人看來,我們會法術,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惡的方法殺了那些老人,當然,這不是我的猜測,而是村支書站在老吳家的院子外面,發表講話一樣,就是這么說的。
他們打算將這里當做大本營,免得我們回去拿東西。村子里到處都是搜查我們的人,我和老吳沒有辦法,只有離開這里。
村子里各處都有人把守,而且,為了防止被我們的法術傷到,每個地方都有十幾個人一起把守。
我和老吳幾乎將所有的出村子的道路都查看過了,連平時里都沒有什么人走的算不上路的小道都有人把守。
我和老吳無奈,只能放棄了出村子這條路。老吳嘆了口氣,說道。
“所有路都被堵死了,看來我們只能去唯一沒有人把守的那邊了。”
他抬頭看向西面,那里就是連接著百骨山的地方,那里經常有人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所以沒有人敢去看守那里。
不過,他們也不擔心,畢竟我們要是是真的往那里跑的話,也就不用他們費事兒了 ,我們自己就死定了。
我想了想,一個念頭劃過,我拉住了就要往百骨山去的老吳,老吳挑眉看向我,戲謔的說道。
“怎么?你害怕了?也是,這百骨山據說上面有成千上萬的冤魂聚集,而且各個都是執念深重,卻從來沒有機會出去大肆宣泄過的,心中怨氣可想而知。”
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既然只有這么一跳路了,尤其是我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說不定那里就是我們的生路呢?
我自然不會害怕,只是有些奇怪老吳突然這樣尖銳嘲諷的語氣,我攔住他,只不過是想起一件事兒來。
“反正我們都要逃跑了,不如徹底問清楚這間事情,不論用什么辦法。”
當然,我沒有說的是,看著人的做派,連老吳這樣的本村人都不放過,估計白寶修他們兇多吉少,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想成為他們那樣見死不救的冷漠的人。
“所有人我都問過了,他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你還想問什么?”
我瞇了瞇眼睛,看著那些四處吵吵嚷嚷的搜查著的人,說道。
“不,還有一個人我們還沒有問到,那個祭司,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老吳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去問祭司,后來我才知道,祭司在這運河村是個很特別的存在,人們相信他,依賴他與神靈溝通的能力,卻也懼怕他,看到他就會遠遠的繞開,沒有人會和他溝通交流。
所以,老吳在考慮整件事情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將祭司摒除在外,并沒有考慮到他。
“你想問什么?”
“我想知道,那個提出河神娶妻的主意的人,到底是誰?雖然村子里掌權的人懷疑桃子是掃把星,但是他們既然下了封口令,就說明他們原本是不打算做什么的,至少是不打算鬧出人命的。
是后來的有人提出這個方法,并且煽動了心中惶恐的眾人,村里的老人才下定決心做這些事情的。
在我看來,這些人雖然殘忍,讓人憎恨,但是這個躲在眾人身后煽動人心,推波助瀾的人才更可恨。”
剛剛我聽整件事情的經過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里隱藏著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我想知道,這藏在暗中的人是誰,也許這個人才是我們的大敵。
我跟老吳躲過了眾人的搜查,到達了祠堂,一般情況下,祭司都在這里,而被抓到的要被處罰的人一般也都會關在這里,倒是省去了我多跑一趟的功夫。
運河村的祠堂,和別的地方的祠堂也沒有什么兩樣,都是像書上寫的一樣,陰森森的,布滿了青苔的墻壁,古老的牌匾,黑色古樸的大門。
我和老吳剛剛到了門外,還沒有來得及開門,大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我心里一驚,卻見祭司神色平靜的站在門里,聲音沙啞的對著我們說道。
“你們來了?進來吧。”
他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一樣,轉身就率先朝祠堂里面走去,我和老吳對視了一眼,只能趕緊跟上前去。
一進大門就是一個回字型的院子,二進門里面才是舉行祭祀的場地和大堂,外面這一段則是祭司平日里生活和接待客人的地方。
只不過,除了有事來找他的村里的老人和支書之外,沒有客人會來。
在我印象里,祭司這樣的人都是神神叨叨,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的,詭異滲人的存在,我每次看到書上寫到祭司的時候,都會翻過去,覺得特別的討人厭。
但是,這個祭司沒有讓我厭惡的感覺,相反,我覺得他非常的寂寞悲哀,讓我只有同情的感覺。
祭司看著我嘆了口氣,說道,“該來的總會來。”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我愣了半晌,之后,他也沒有等我們說話,直接轉換了話題,說道。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你是想問,是誰提出的河神娶妻的主意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有些意外這個祭司似乎不只是掛著名頭而已,“你能告訴我嗎?”
祭司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