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香樓。
“蓮香,去打桶洗澡水過來。”桃香頗為威嚴地吩咐著一個青衣美女。青衣美女疑惑地看了眼丫丫,但還是沒有多說什么,退了下去。
“梨香,去摘點花瓣過來。”桃香轉頭望著一身白衣孱弱嬌憐的美女。白衣美女掩著鼻子,皺著眉頭不悅地別了一眼丫丫喃呢到“:我才不要服侍人類,臭死了。”一身紫衣的冷酷美女蘭香拉了拉梨香的衣袖,示意她別亂說,畢竟是那位帶來的人。
見桃香臉色變冷,梨香只好毫不情愿的去摘花。
“蘭香去拿身適合這丫頭的衣服過來。”……
“是。姐姐。”……
沐浴過后的丫丫,又被簇擁著拉到梳妝臺前,一群人有條不紊地為丫丫梳頭穿衣。丫丫雖然不明白這里為什么還有這樣的服務,因為是客人也不懂這里面的規矩,丫丫也不敢多開口問,像木偶一樣被擺弄著。
一陣忙過后,丫丫扯著身上華麗的漢服,心里很不舒服。這里的衣服怎么那么怪,像古代的。而且這個發髻一點都不方便,一亂動就是散掉。還是自己的粗布衣,麻花辮適合自己。
“走過這道門再穿過院子就是了。這里我不方便進去,你一個人過去吧。”桃香雖然對丫丫很不滿,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不形于色地對丫丫和藹地笑了笑。
“:謝謝姐姐。”丫丫朝桃香道了謝朝便朝院子走了進去。
“咚咚……珀川大哥你在嗎?”丫丫敲了敲房門道。
“在,進來。”……
珀川看著丫丫這一身衣服臉色陰沉了下來,這是接客的衣服,桃香居然敢褻瀆他的獵物?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以后不許再穿這身衣服。穿回你自己的衣服。”
丫丫感激地看著珀川“:好的。謝謝。”
珀川嫌棄地伸出修長的手指抹了一把丫丫臉上的胭粉,這什么鬼?居然污染這純天然的肉質?不可原諒“:丫丫,以后不許涂胭脂水粉。”
這珀川簡直就是丫丫肚子里的蛔蟲,說出了她的心聲,她也覺得臉上癢癢的難受得要死,朝珀川飛快的點點頭“:再也不涂了。臉很難受。”
珀川伸出帕子遞給丫丫“:擦一下吧,擦干凈點。”
丫丫感激地接過帕子“:珀川大哥,你真好。”
珀川勾著嘴角邪魅地笑了“:你好,我才好。”哈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豬崽子,還是從小養大了好吃。”
第二天。丫丫起了一大早,院子空蕩蕩的,好像所有人都還沒有起床。丫丫端著一盆清水,拿著掃帚,卷起衣袖,打算大干一場。雖說貴為客人,但是無功不受祿,白吃白住總不太好意思。
這尋香樓實在太大了,丫丫打掃了大半天,才勉強完工。丫丫疑惑地看了一圈屋內還是沒個人影,這里的人怎么都睡那么晚?不用做生意么?丫丫走到珀川的房門,伸出手想敲門,頓了頓,還是收回手。因為還不了解珀川的習性,萬一人家睡覺不喜歡被打擾,豈不是很失禮?丫丫感覺整間屋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昨晚的繁華熱鬧仿佛黃粱一夢。
……
李家家宅。
七婆婆捧著一個黑色高端的禮盒,打開,一套純白精美的婚紗展現在眼前:少主,試一下吧。七婆婆打著手語道,眉眼間洋溢著揮之不去的喜悅。
李長風好笑地看著眼前純白的婚紗,宣布解除婚約不到一個星期,連婚紗都定好了,看來這群老家伙們是怕夜長夢多,快刀斬亂麻。不知張冰棍收到新郎的衣服,會不會把他燒了呢?想到這,李長風倒是好奇張冰棍會怎么做。“:衣服放下吧。我待會會試的。”反正都是要嫁人,是誰又有什么區別。
七婆婆滿眼驚喜地看著李長風,沒想到少主會這么配合,倒是意外歡喜。
“我的好姐姐,沒想到,你居然那么聽話?”李臨風身著一身灰白色的休閑運動服,斜著身子倚在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七婆婆見李臨風過來,急忙退了出去,或者這是個緩解兩姐弟矛盾的時刻。
李長風摸了摸禮盒中的婚紗“:這婚紗倒是設計得別致。不知是哪個名家之手?”
李臨風突然臉色陰暗起來,嘴角抿過一絲冷笑,奪過李長風手中的婚紗,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幾腳,一臉得意地看著李長風“:你不配擁有幸福。”
李長風淡淡地看著李臨風,想不到小鬼脫下裝成熟的西裝,依舊還是那個幼稚的小鬼“:你覺得這是幸福?”
李臨風愣了一下,踩住婚紗的腳頓了頓,捕捉著李長風臉上的表情“:你不喜歡張天祈?”
李長風抱著手臂冷冷地反問道“:我的好弟弟,難道你覺得我喜歡他?”
一時語塞,李臨風收回踩著婚紗的腳,好笑地反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要嫁給他,你可以求我。”一臉的怡然自得,仿佛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般。
“:這重要嗎?”李長風撿起地上的婚紗拍了拍上面的腳印,風輕云淡地笑了笑。
李臨風臉上的笑容慢慢拉了下來,突然又怪異地笑了起來“:哈哈,我怎么就忘了,你是有多么的冷血?母親死時你卻笑得最開心。我被那群豺狼拉走哭喊著求你,你眉都不曾抬下。你又有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怕是你自己吧。”
李長風把婚紗整齊地折疊好,放回到盒子上,直接無視繞過李臨風,轉身出門。不用回頭,她都知道,背后一雙恨不得把自己掀皮拆骨的眼神正盯著自己。李臨風,你到底怎么樣才能成長起來?
“砰”一聲盒子落地的聲音,床上無辜的婚紗再一次經歷某人的摧殘。
張家宅。
“我是不會娶她的,你們死心吧。”張冰棍眼也不抬地擦拭著手中的古銅短匕。
張家一家大小全都瞪著眼睛逼視著張冰棍。
張父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你個傻小子,能娶李家家主,那是多大的福分?別人想破頭都沒這個機會呢?”
“:是呀,七弟,那李家多有錢呀。娶了她一身榮華富貴,我想都沒這個福分。”張老三可惜地搖搖頭,為毛當初就沒選上自己呢?
“:七弟,那李長風,且不論錢,單是那美貌,提親的人早就把門檻給踏破了。”一向留戀花叢,嘗遍百花的張老四不禁感嘆起,對李長風的一臉之緣來。
“:娶了她,我們張家,想要什么不有?”……
“有了李家這樣的靠山,怕是我們張家橫著走也沒人管”……
“:現在陰陽風水的生意不好做,有李家的幫忙,我們張家才能站穩腳步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點化著眼前的石頭,都恨不得自己替張冰棍娶了李長風。
張冰棍對自己趨炎附勢,為了榮華富貴忘記自己本來職責的張家甚是失望。冷睨著七嘴八舌的眾人“作為陰陽世家怎么能與為鬼妖辦事的李家聯姻?”
“:李家是為鬼妖辦事,但都是你情我愿,雙方都點頭的事,李家不過是做了個中間人罷了。”張父反駁道。
“:把人鬼逼得你情我愿,這與殺人又有何異?把活人弄死指給鬼,把人生推給妖,這就是你們一直追隨的李家!”張冰棍怒氣的把匕首往刀鞘一收,冷冷地掃了眾人一圈“:無論這張家變成什么呀。我一直都沒忘記自己的職責,一直都沒忘記張家的祖訓。”
眾人面面相覷,大廳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李家,怕早就沒有什么陰陽世家了。”張父暗淡地眼神透著幾分無奈。
“:若不是,張家的貪婪,至于陷入今天的局面嗎?”張冰棍冷冷地笑了笑,看著低著頭的眾人“:我覺得職責比任何東西都重要。”轉身離開了這讓人痛心的泥潭。
“父親,那婚禮那天七弟不出現怎么辦?這李家得罪不起呀。”……
“去,找張老頭。”……
尋香閣。
“丫丫,你怎么能劈柴呢?”看到丫丫在院子里劈柴,珀川心疼不已地開口,這肉要變粗糙了可是難入口。
丫丫感激地看著珀川“:我知道珀川大哥你待我極好,但這幾天我一直除了吃喝,就是睡。不干些活,我怎么能心安地待在這里呢?”
珀川奪下丫丫手中的斧頭,一臉嗔怪地看著丫丫“:你每天陪著我聊聊天,散散步,還替我試藥,怎么就不是活了?”
“……”丫丫汗顏地看著珀川。反過來了吧。珀川每天拉著自己聊天,說是時刻保持一顆愉悅的心情。每天拉著自己散步,說是要呼吸新鮮的空氣,保持純天然的什么肉質。還每天給自己熬制藥湯調理身子。甚至連房間也精心改造,保持冬暖夏涼,通風良好,綠色環保。真是把自己當菩薩一樣供起來。這叫自己如何心安?
“:丫丫,你手里怎么有根刺?”眼尖成精的珀川看到丫丫手掌中的木刺。
“:你怎么看到的?”丫丫驚訝不已地看著珀川,這是怎么看到的?他對自己到底有多細膩呀。
珀川捏起丫丫的手放在眼前,細細查看,眉頭皺成川字“:不行,肉里怎么能有刺,得挑出來。”肉里有刺,就好比青菜里夾石頭一樣,折煞美味。
屋檐下,珀川搬椅子坐下,捧著丫丫的手神情專注地挑著丫丫手掌中的刺“:疼嗎?”語氣溫柔得一塌糊涂。
丫丫望著珀川絕美的臉龐,一雙蝴蝶一樣撲閃的睫毛,不由得紅了幾分臉“:不疼。”
“:疼了說一下,我輕點。”熠熠如輝的眼眸因為微笑的拉動,鳳眸更加溢彩。讓人看一眼便癡了,便醉了。
丫丫有些恍惚地看著珀川“:珀川大哥你真好。”
珀川嘴角擦過一絲冷笑,你好我才更好。
“這可如何是好?乖孫兒和那混賬兒子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小丫頭。”遠處屋頂上的山鬼老頭為難地搖搖頭“:這是該娶兒媳呢?還是娶孫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