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頭髮溼漉漉,渾身是血的鬼,正凸著發(fā)白的眼睛瞪著張冰棍“:臭道士受死吧。”
張冰棍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鬼,抿著薄脣若有若無地笑著,手中的古銅短匕在腰間一橫,頓時鮮血四溢。那鬼捂住腹部,鬆開了張冰棍。張冰棍一個翻躍落在了那鬼的背後,手中的桃釘飛出,那鬼警惕的避開了。
鬼目血淋淋地盯著張冰棍,身影開始時隱時現(xiàn),真假難辨。
張冰棍扼住匕首,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那鬼的蹤影。頭上一陣陰風(fēng),鬼張正血手從頭上抓了下來,張冰棍急忙用匕首擋住鬼手,被逼得步步後退。
突然腳踝一痛,地上一個鬼手抓住了張冰棍的腳,黑色的指甲深深刺進肉裡。張冰棍看到頭上壓住的鬼,不由得心驚了幾分,這鬼的手掌自動脫落了還能動,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張冰棍忍著腳踝鬼手撕痛,一道黃符飛向頭上的鬼,那鬼尖叫一聲避開。有了時間的空隙,張冰棍掄著手中的匕首,刺向抓住自己腳踝的鬼手,呲~鮮血四濺,鬼手疼得顫抖地放開了張冰棍的腳。
背後一陣冰涼,張冰棍踢著紅繩綁住的紙人飛向鬼,那鬼伸手把紙人一撕,空中突然響起一個嬰兒慘厲的哭聲。那鬼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手“:兒呀,對不起,爹不是故意的!我沒看清。”
機會來了,就在此時,張冰棍拿出一個陶瓶,一收,那鬼被收進了陶瓶中。陶瓶劇烈地抖動著,張冰棍把一道黃符往瓶上一貼,瓶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卻又不敢出聲的農(nóng)民工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那大師我的老婆是不是沒事了?”
張冰棍從布袋中拿出一瓶符水遞給農(nóng)民工道“:讓你夫人喝下去。”
農(nóng)民工點點頭,拿著瓶子掰開女人的嘴巴倒了進去。
突然牀上的女人眼睛突然睜開,捂著肚子痛得在牀上哭爹喊娘打起滾來“:啊!痛!好痛!”女人渾身被汗水溼透了,手冒著青筋緊抓著被單,只見那肚子開始像皮球一樣膨脹起來,隨時有爆炸的傾向。
張冰棍咬破了手指頭,掀起女人的衣服露出肚子“:冒犯了!你按住她。別讓她亂動。”
農(nóng)民工愣了一響,急忙按住了女人的手腳。張冰棍用滴血的手指頭在女人的肚子上畫了一道符咒,符咒的鮮血慢慢消失,女人的肚子也慢慢變小,一灘帶著肉塊的鮮血慢慢從女人的下體中流了出來。
張冰棍用布條纏住手指,同時把一瓶符水遞給嚇得一愣一愣的農(nóng)民工“:每天夫人洗澡一滴進洗澡水裡。直到七天後。”
農(nóng)民工感激地朝張冰棍道謝著“:大師,謝謝你,你真的是我家的大恩人。如果沒有你,我老婆怕是活不成了。謝謝,謝謝。這錢你拿著。”農(nóng)民工從褲頭中拿出一沓用廁紙包了好幾層皺巴巴零零碎碎的錢遞給張冰棍。
張冰棍把錢推了回去“:你拿著給你夫人買點營養(yǎng),她最近營養(yǎng)要補足。”
“這,這怎麼行!這錢你必須收著。怎麼可以白乾活?”農(nóng)民工也是個比較直的人,見張冰棍不收,臉色爲(wèi)難起來。
張冰棍執(zhí)拗不過,只好收了下來,只是走出門外時,拐了個彎,走到窗邊,把錢塞了進去……
走出貧民區(qū),張冰棍往南無山的方向出發(fā),他要確認(rèn)一件事,三奶奶培育鬼胎到底用來幹什麼。鬼胎是鬼和人類結(jié)合的極其陰邪之物。鬼胎既有人類的肉體,又有鬼的能力,而且極其兇殘。月陰之時會變得殘暴嗜血,精神扭曲,不能控制,以殺人爲(wèi)樂,越聞到血腥越興奮。
“媽媽,媽媽,你會不會不要我?”一個十分漂亮的小男孩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秦世梅。
秦世梅疑惑地望著小男孩“:你是誰?我不是你媽媽。”
“嗚嗚……你就是不要我了。”小男孩開始哭了起來。
聽到小男孩的哭聲,不知怎麼的秦世梅心有些慌亂“:不哭不哭,媽媽不會不要你的。你要乖。”
小男孩看了要秦世梅,哭得更兇了,小男孩眼中流出來的淚水慢慢地變成了紅色的血液,隨著小男孩的哭聲血液越流越多,像決堤的河流慢慢地向秦世梅淹沒過來。“:啊!”秦世梅慌恐地尖叫著後退著……
血液慢慢地把秦世梅淹沒了,帶著濃烈腥味的紅色血液慢慢地從秦世梅的鼻孔耳朵喉嚨鑽了進去……秦世梅胸腔像被擠壓了一般,無法呼吸。拼命地擺動手臂掙扎著想要游上去,身體卻像被定住了般,動彈不得。
在翻滾的血海中,一團醜陋猙獰的腥紅肉塊向秦世梅遊了過來,抱住秦世梅的手臂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媽媽,我餓了,
我餓了。”說罷,就張開嘴巴,露出尖細(xì)的牙齒,對著秦世梅的手臂咬了下去……
“啊!”秦世梅尖叫著從牀上醒了過來。
“怎麼啦?”黑暗中,莫黎打開了牀頭的檯燈,看著渾身是汗的秦世梅“:做噩夢了嗎?”
秦世梅猛然抱住熟悉的身體渾身顫抖著“:莫黎,好多血,好多血。”
莫黎抱住秦世梅的身體驟地愣住“:世梅,你的身體怎麼那麼冰冷?是不是生病了?”
秦世梅渾身發(fā)抖著眼眸溢出了淚水“:有怪物,有怪物的。好多血,好多血。”看著被嚇得神志不清的秦世梅,莫黎趕緊一把抱起秦世梅,爲(wèi)她裹了一件大衣,匆匆忙忙地上醫(yī)院。
“醫(yī)生你說什麼?”莫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再次問道。
已經(jīng)見慣了這種場面的醫(yī)生頭也不擡的回答“:你老婆懷孕了。不過才兩個星期,胎兒還再發(fā)育,情況不穩(wěn)定。最近多注意一下夫妻生活。”
“嗯嗯,謝謝醫(yī)生,謝謝。”莫黎感激地跟醫(yī)生道謝後,匆忙地趕向病房。
莫黎趕到病房時,只見秦世梅眼神呆膩地坐在病牀邊,看著窗外。
莫黎驚喜地一把抱住秦世梅“:世梅,我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會有孩子。”
秦世梅爲(wèi)難地看著莫黎,看到他滿臉的笑容,話語又哽咽在喉嚨。
看到秦世梅無言無語止,“:怎麼啦?世梅?”莫黎疑惑地開口。
秦世梅從莫黎的懷抱從掙脫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莫黎臉上的表情“:莫黎,我覺得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你還沒畢業(yè),我暫時也不想生孩子。”
“秦世梅你,你居然不想要我們的孩子!”莫黎臉色陰冷下來,扼住秦世梅的手臂,氣憤地瞪著秦世梅“:喲絕對不允許你傷害我們的孩子。大不了我輟學(xué),掙錢養(yǎng)你和孩子。”
聽到莫黎要輟學(xué),秦世梅也沒了主意“:不能輟學(xué)。”猶豫了一下,秦世梅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我做了個噩夢,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這孩子不能留。”
莫黎不悅地皺著眉頭,臉色的怒氣不減反增“:秦世梅,你到底有多不想懷上我的孩子?”
秦世梅看到莫黎明顯不相信自己,不由得著急起來“:莫黎,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莫黎輕輕地?fù)ё×饲厥烂氛Z氣也軟了下來“: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更想要我們的孩子。”臉色一變“:你要是偷偷把我們的孩子墮掉,我絕不原諒你。”
看到莫黎殷切地目光,秦世梅也只好壓下心頭的不安點點頭……
南無山下。
南無觀音廟處於高山流水,草木秀林中,不得不爲(wèi)一處靜修的地方。手中的羅盤並沒有任何異常,但長期與鬼妖打交道的張冰棍還是嗅到了一絲可疑,這地方?jīng)]那麼簡單。
張冰棍收起手中的羅盤,取下腰間的陶瓶,打開,一隻肥碩的鬥牛犬懶洋洋的伸展著四肢,吐著舌頭討好地?fù)u著尾巴。
“鬥牛,我需要你幫我個忙,你幫我找一下這裡最可疑的地方。記住別觸犯了神明。”張冰棍嚴(yán)峻地說道。
老頭乖巧地點點頭,肥碩的身體一躍跳進了叢林中。望著老頭離開,張冰棍抄了條隱蔽的小路,走向觀音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