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雷電在夜色下刺痛著墮姬的雙眼,當她再度睜眼看向夏江河剛剛釋放雷電的位置時,已經不見了對方的身影。
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墮姬連忙將緞帶拉回到了身邊。
鏗!
“居然被擋下來了?!?
突然出現的夏江河高速揮刀斬擊眼前的墮姬,沒曾想竟被一條緞帶輕松擋下。
砰!
擋下攻擊的緞帶隨即猛地一甩,驚訝于上弦鬼物實力的夏江河只得后撤了幾步。
很快,那一條條急速運動的緞帶再度朝著夏江河襲來,攻勢變得更加兇猛,角度刁鉆。
“這樣下去一來一回占不到優勢,我的體力會被消耗完的?!?
夏江河鞏膜早已完全被血液完全染紅,眼角也溢出了血跡。
“炎之呼吸?!?
“九之型,煉獄。”
堪稱恐怖的灼熱業火包裹著夏江河。
他微微前傾的身體轉眼間好像化作了流星一般向前突進,身后的余火還在釋放著溫度。
接連阻擋了幾次緞帶攻擊,夏江河順利到達墮姬面前,抬起了刀刃。
砰!
一條緞帶飛速抽來,先夏江河一步落下。
噗!
一條纖細的胳膊被斬斷,血灑滿地。
但很快,那條手臂又重新長了出來。
“沒斬斷脖子?!?
揉了揉被擊中的肩膀,夏江河繼續躲避四面八方而來的緞帶,想法設法地接近墮姬的位置。
“先用水流飛沫接近,再用風平浪靜斬斷她的緞帶,最后火雷神急速接近砍下頭顱。”
“但是一口氣施展三個型...”
夏江河雙眼溢出的血液已經蔓延到了嘴角,他咬了咬牙,決定放手一搏。
“水之呼吸?!?
“九之型,水流飛沫?!?
身輕如燕的夏江河行動飄忽不定,又一次距離墮姬越來越近。
呼!
一條條緞帶奔襲而來,破空聲炸響在夏江河的耳畔。
“水之呼吸?!?
“十一之型,風平浪靜。”
撕拉!
緞帶在接近夏江河以后,竟然憑空斷裂,無法靠近半分。
“雷之呼吸?!?
他動作不停,手腕微動扭轉刀刃,縈繞在身邊,密密麻麻的雷電蠢蠢欲動。
“七之型,火雷神。”
夏江河身體激射而出,那一道道雷電最終凝聚而成一條金色的雷龍,跟隨著刀尖指引,翻轉著身體疾馳而去。
嗷!
龍鳴響徹天地。
呼!
墮姬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八條緞帶齊齊向夏江河發起攻擊。
“這個型是斬不斷這緞帶的?!?
夏江河看見近在眼前的八條緞帶,他收緊核心,陡然間提起了刀刃,身體與緞帶擦邊而過,整個人躍向半空。
而那雷龍則狠狠地撞向八條緞帶組成的墻壁。
“哼哼,不論你怎么努力,都彌補不了人類和鬼物的差距!”
性格高傲的墮姬冷哼了兩聲。
在她看來,夏江河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垂死掙扎。
鬼物可以一直戰斗,但人類不可以。
不管如何鍛煉,人類的體力都存在極限。
但鬼物,沒有。
“水之呼吸?!?
“八之型,瀧壺?!?
滾滾江水的波濤聲從上方傳來,墮姬驚詫之際猛地抬起頭,一柄淡藍色的日輪刀正朝著自己劈下。
嘩啦啦!
沒來得及說話,墮姬的脖子就被攔截砍斷。
她那擁有著美麗容貌的臉,最終定格著驚恐的神情,咚咚落在了暗紅色的土壤之上。
水柱落下,夏江河差點沒有站穩腳步。
“呼...呼...”
倚著刀,夏江河大口喘著粗氣。
【任務完成,正在結算,請稍后...】
【結算完成。】
【已獲得獎勵:日之呼吸?!?
喘直氣的夏江河站在空地上,擦去臉上血跡。
“這就是上弦的實力...算了,過了五年,總算把所有呼吸法都解鎖了?!?
恢復正常的視網膜中,出現的那一行字跡讓夏江河微微有些動容。
但說不上興奮和喜悅。
“過了這么久了,當初這個目標是怎么來的呢...?”
夏江河站在原地,再度取出自己的日輪刀,仔細端詳著,暗自疑惑。
已經記不清為什么了,他獨自一人在這暗紅土壤培育的木林附近待了五年。
五年里,感受不到孤獨,感受不到饑餓,感受不到傾訴的欲望。
淡藍色的刀刃被夏江河從刀鞘中鏗鏗劃出,跟隨著他的意念,刀刃從刀鍔開始漸變成綠,從綠漸變成緋紅,從緋紅再漸變成黑...
借著離去的烏云,變回銀白的月光灑下。
刀刃上,依稀可見一雙如鷹般深沉淡然的深棕色眼眸,還有如墨畫般的眉映照在上面。
夏江河修長挺拔的軀體就這樣在原地木訥地站了許久,看著自己的雙眼,他腦海中思緒萬千。
那一個個死于自己刀刃下的鬼物,似乎成了縮影。
他們,就藏匿在這雙眸子之中。
那一道道伴隨著尸體化作烏有的凄厲慘叫,仿佛還有著裊裊余音。
這些,就回蕩在自己雙耳之間。
【恭喜宿主完成修煉夢境,成功覺醒所有呼吸法,請退出?!?
夏江河微微皺眉。
“修煉夢境?”
他利落地收起刀刃,眼神飄向別處,目露思索之色。
緊接著,夏江河心念一動,退出修煉夢境。
很快,眼前的畫面撕裂,陷入了漆黑。
他的身體失重,只感覺自己正在一刻不停地下墜。
【修煉夢境退出中,正在嘗試連接現實世界?!?
【Loading...】
......
秋季。
雨夜。
人類幸存區內。
居民區。
京都特等醫院,2003號ICU重癥監護室。
窗簾沒有被拉起,緊閉的窗外可以看見徐徐秋風夾雜著雨墜落地面。
那風,沒有聲音,但仿佛可見般的冷。
滴...滴...
夏江河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靠窗一側坐著其父母,微微低頭,沉默不語。
整個房間內,只有儀器不知疲倦的滴滴聲。
門開了。
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如潮水般涌入,當門關閉后又很快消失。
夏父抬頭向前看去。
進來的是一個白人女子,身材高挑,穿著白大褂,戴有醫用的藍白口罩,灰色瞳孔,胸前掛著名牌:蕾婭。
她的手中,還抱著一張檢測報告單。
“夏先生,很抱歉,您的孩子...或許將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蕾婭的中文不能稱得上是蹩腳。
雍容華貴的夏母,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夏江河。
聽見話后的她,眼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這可怎么辦吶...兒子啊...”
夏母帶著哭腔拖長了調,無處安放的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腿,盡顯無奈。
“我知道了。”夏父雙手環胸,語氣低沉,沒再說其他。
蕾婭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江河,眼神中透露著敬畏。
猶豫一番后,她準備轉身離開。
這時候,從外面嘈雜的世界中走進了兩個華夏籍中年男人,看打扮也是醫院里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