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左子馨又在上陽君的名字上劃了一筆,暗罵這廝就是一週扒皮,一混蛋。
“說什麼?”上陽君眼睛一瞇,那插在雙袖的手動了動,接著那艘船突然變小,飛到左子馨的面前打著轉(zhuǎn),左子馨一伸手想抓住它,它卻一溜煙地飄過,到了上陽君的手上。
“師叔,這飛船不是我的嗎?”左子馨那伸出的手一縮,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上陽君‘嗯’了一聲,卻沒有絲毫把東西還給左子馨的意思。
那爲什麼不還給我?
左子馨的話還未問出來,那飛船便已突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這麼好心?左子馨雖然疑惑,卻還是接過了他手上的飛船,然後寶貝一般的扔進了魔園中剛纔她思索了片刻,還是覺得魔園安全一些。
她正爲自己的聰明自喜,這時耳邊又傳來了他特有如珠玉墜盤的聲音:“琉璃飛船,它的名字。”
“哦!”左子馨點點頭,越發(fā)覺得上陽君看起來怪怪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左子馨懷揣這種小人之心,不安地思索著,但是爲了顯示自己的鎮(zhèn)定,她假意看著烈焰身下的風景。
即使這樣,左子馨也偶爾別過臉,偷瞄了上陽君幾眼。他的眉如俊畫,鼻翼微張,那如玫瑰般的脣更是出彩。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出其東門,有女如雲(yún)。雖則如雲(yún),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她的臉忽而一紅,好在烈焰那背上本身便帶有火紅的焰光,她的紅蘋果的臉也並沒有多麼引人注目。她捏緊清袖,暗罵自己發(fā)錯了神經(jīng),怎麼就想到了這麼一句了呢?
這句比喻她和上陽君可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明明是講述一個坐懷不亂的男子,怎麼自己就把這句話給安在了上陽君的身上。
左子馨有些懊惱,臉色發(fā)紅,又偷瞄了上陽君一眼,見其依然迎風而立,風姿卓越。他又穿著白衣,難怪自己要來‘縞衣綦巾,聊樂我員。’這麼一句。她不禁一笑,暗罵自己真是想多了。
她剛羞澀一笑,便感覺一道目光已然在她的身上,那笑容立馬一僵,順勢望去,見上陽君目光深邃地望著她,眼神中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耳邊的風聲已少,眼前的藍天白雲(yún)已經(jīng)換成了青草綠林。這是烈焰下降,莫非還真是打獵不成?
上陽君手一拂,人便是翩然落在了地面上,步步生蓮,他的手又插回了袖中,獨自站在青蔥的樹下。
那一剎那的芳華閃瞎了左子馨的鈦合狗眼,愣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斂起裙子從烈焰的背上跳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爲上陽君性格冷淡,左子馨甚至會認爲剛纔那一幕其實是他故意的,故意勾起她的心思。
左子馨還在發(fā)呆中,旁邊的某鳥已經(jīng)不樂意了,瞬間縮小了身子,接著用翅膀戳戳她的手,睥睨道:“女人,本大爺餓了,快點去給本大爺準備吃食。”
左子馨甩了他一個白眼,直接忽視他的話,而後往上陽君的方向而去。左子馨語錄:抱大腿是要看對象的。
“師叔,你看烈焰大人餓了。”你不是不應(yīng)該拿點妖丹出來,左子馨的後半句沒有說,指指靠在旁邊兀自鬱悶的烈焰,認真地說道。
“嗯!”上陽君眼皮也未擡,應(yīng)了一聲。
就這樣?左子馨太陽穴突了突,好吧,她承認和上陽君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要臉皮厚,要懂得得寸進尺,進退得當。她扭捏了一陣後,索性豁出去了說道:“師叔,你也知道烈焰大人身份尊貴,都是吃慣了妖丹的……”
左子馨小心翼翼,見某人沒有發(fā)怒,也沒有變色的臉,膽子也放開了,道:“師叔,這喂烈焰妖丹的粗活還是交給我吧。”
師叔,妖丹給我吧!左子馨的大概總體就是這個意思。
“好!”上陽君開了口,激動得她心如小鹿蹦蹦地跳,眼睛目不斜視地注視著上陽君那雙骨感分明的手,看著他優(yōu)雅地伸出,掌心躺著一顆火紅的妖丹。
左子馨那滿懷期待的臉被瞬間冰封,然後又一點一點地龜裂開了。她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那顆妖丹,腦門上掛著大大的問號。敢問上陽真人,你是在喂螞蟻嗎?這麼一顆還不夠烈焰吃呢?她又哪兒抽油水?
左子馨悲劇地看著那顆妖丹,眼眶中就差沒有溢出淚水來了。
“怎麼?不要?”上陽君的聲音響起,順勢那手也慢慢地往裡面縮。
“當然不是。”左子馨來不及去悲傷這分量太小,伸出爪子,一把抓過那顆妖丹,往懷中一揣。
左子馨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否,表現(xiàn)得太功利了。於是她尷尬地擡起頭,臉微紅,道:“師叔,那個,其實,我…..”
上陽君打斷她的話,眼睛往森林深處一撇,嘴角浮起笑意。左子馨莫名打了一個寒戰(zhàn),然後有一雙手順著自己的毛,耳邊又乍起了那句話:
“乖!”
“去打獵吧。”
左子馨覺得自己被蠱惑了一般,腳不由自主地就離了地,然後往森林深處走去。
林間小溪歡唱,綠林蔥綠,看起來一切都那麼和諧,那麼美麗。可惜,把鏡頭拉近,可以發(fā)現(xiàn)溪邊的水泛著紅,空氣中飄散著血的味道,往上一瞧,那溪的上游堆著幾頭龐然大物,它們各個睜著眼,一臉驚恐狀。
在這種修羅境地,屠宰現(xiàn)場居然站著一個妙齡的少女,她猛然回頭,那臉上的猙獰傷疤瞬間嚇壞了林間飛來的食屍鳥類,都無一撲騰著翅膀,飛快地逃離現(xiàn)場。
這個少女真是左子馨無疑了,她此時託著腮,望著滿地的動物屍體,腦子還和糊漿一樣。話說,剛纔她是怎麼走到這裡的呢?又怎麼屠殺了這麼些動物呢?
她甩甩頭,努力回想,那段記憶怎麼想也覺得詭異?自己居然那麼乖,那麼聽話就出來打獵了,這個人還是自己麼?答案是不可能,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最終左子馨只把自己的荒唐行爲歸結(jié)於受人蠱惑。
左子馨看著那滿地的戰(zhàn)利品,眼睛眨了眨,然後認命地把它們收進了收納袋中,然後打道回府。
烈焰此時依偎在上陽君的旁邊,爪子刨著地,神情不耐,可見其等得痛苦,他似乎在對上陽君說著什麼,引起了上陽君的笑意,然後用手撫摸著烈焰火紅的羽毛。
這神情,這姿勢,分明和摸左子馨頭一模一樣。如果這一幕被左子馨看見,她定會哀怨道:感情他把我當成了寵物了啊!
烈焰拉聳著腦袋,只餓的兩眼昏花,渾身無力。這時,草叢一動,左子馨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烈焰一喜,張開翅膀便小跑到了左子馨的面前。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一鬼一鳥的感情有多好。
左子馨剛從叢林中鑽出來,就看見一團火向自己撲了過來,要多熱情便有多熱情。咦!這鳥什麼時候?qū)ψ约哼@麼客氣了,果然,烈焰接近左子馨後,大喊道:“女人,肉呢?”
左子馨白了他一眼,扯下收納袋,然後把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一堆血淋淋的肉。烈焰支著腦袋,深情熱諾,一臉喜色。
左子馨看著某鳥興奮的模樣,腦子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她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指著那堆生肉F道:“吃吧?”
“女人,這沒有熟怎麼吃?”烈焰撲著翅膀,跳了幾下。
“你想吃熟肉?”左子馨挑著眉,笑得詭異,讓烈焰羽毛不由抖落了幾根。烈焰瞄了一眼那肉,然後想起了上次的美味,最後點點頭。
左子馨搓搓手,滿臉興奮地指著烈焰道:“真是乖孩子,來,姐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幾分鐘後……
“女人,你到底好了沒有?”烈焰覺得自己很憋屈,他此時正趴在地上,不斷地吐著火,而他的前面就是一隻金黃的不知名的肉食。
烈焰很鬱悶,自己堂堂神鳳,爲什麼淪爲了燒火小廝。可是,這種有損身份的事,爲什麼他還做的那麼高興,還那麼開心……
左子馨臉上有著促狹的笑容,看到烈焰憋屈的模樣心裡更是高興得摸不著北,嘴裡不自覺就哼起了歌,很得瑟的樣子: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左子馨一邊翻著那金黃的烤肉,一邊瞇眼低唱。這時,耳朵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似乎很高興,嗯?”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左子馨轉(zhuǎn)過臉,見某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潤潤嗓子道:“師叔,給烈焰大人烤肉是我的榮幸,我真的很高興。”
“嗯!”上陽君應(yīng)道。
左子馨鬆了一口氣,總算沒事了,可在下一秒,上陽君又接著道:“以後烈焰的吃食你負責了。”
一句話,讓左子馨的面容有些扭曲,然後擡起頭,用烈焰式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上陽君。
如果這眼神在烈焰身上,可以用一個萌字來形容;如果著眼神在左子馨的身上,那麼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那便是驚悚。
於是乎,上陽君一臉古怪的表情,最後在左子馨的注視下,從袖中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