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令洗完澡的我,正等候在二師兄的手術室外。
醫生的檢查得知,二師兄身體多處骨折,處處都是要命的危害,他能保住這條小命已經是奇蹟了。
好在,內臟倒是沒多大的損害,當務之急是要接骨。
可是骨折的地方太多,這場手術複雜,在場的醫生也是第一次接手同時多處骨折的病人。
他們都無法想象,當時是怎樣驚心動魄的景象,更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靠著怎樣的毅力支撐到現在的。
“莞莞,先吃點東西吧,林叔叔剛剛又給我打電話了,問你情況怎麼樣。”
“你怎麼說的?”
“我說你沒事,讓他放心,但是你這樣我不能放心…”
迎上宋歌擔憂的目光,和他忙碌了一天疲憊的身影。
我望了一眼手術室的大門,從他手裡接過遞來的清粥,雖然沒有胃口,可是我如果再不吃點什麼,宋歌怕是也吃不下什麼吧。
“你也吃點。”
見我開始吃東西了,宋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拿起手中的另一份清粥慢斯條理的吃了起來。
凌晨兩點,其他手術室的師兄弟們陸續做完手術,脫離了危險被推到了病房休息。
只有二師兄,仍然顯示著手術中。
寂靜的走廊裡響起了一道蘋果來電鈴聲,將我們兩人早已飛離的心思勉強拉回了一點。
此時的宋歌已經換上了陸清遠給他帶來的一套休閒運動服。
他伸入口袋,拿出了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我父親的名字。
“你跟我爸說,我休息了,讓他別擔心好好呆在國外。”
我現在身上還有淤青,臉色也不太好,這樣的模樣要是讓父親看到了,或者讓他聽出了什麼,依照他的性子。
一定會不管不顧的回到A城。
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宋歌頷首點頭,拿起手機走到離著手術室稍遠些的距離才接起了電話。
不知父親說了什麼,他的神情有些嚴肅,好看的劍眉蹙成了一團。
眼底盡是擔憂,和我父親通電話的同時,他亦不停地回頭向我投以安心的的笑容。
側臉打量著爲我如此費心的宋歌,再想起我們初次見面的情景,他是那般的耀眼,似天上的星星,雖然冰冷但明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可是現在的他,卻因爲我,被我連累變成了這般模樣,與之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思緒漸遠,手術室大門卻在這一刻打開。
連續手術數個小時的醫生額頭冒著細汗,大口喘氣走出了手術室,麻醉中的二師兄被護士連忙推了出來。
看著二師兄慘白的臉龐,我心裡一緊低低沉沉的問道醫生:“我二師兄怎麼樣了?”
“林小姐,手術很成功,只要他撐過今晚的危險期,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謝謝醫生。”
說完,宋歌上來攬住我的細腰,把我帶到了二師兄的病房。
看著病房內冰冷的儀器上顯示著二師兄的各項數據,和插在他身上的各種管子。
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沒事了,你二師兄常年修煉,這點傷能撐過去的。”宋歌小聲安慰著我。
那一晚,他陪在我身邊靜靜地守了二師兄一整夜。
直到早上會診的醫生,準時出現在病房內,他們經過一番討論後,無不爲二師兄的恢復能力所驚訝。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二師兄成功渡過危險期。
只是他現在太過虛弱,暫時還陷入昏迷,估摸著這兩日肯定就會醒來。
聽到醫生這麼說,我懸吊著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我一直呆在醫院,忙上忙下照顧著師兄弟們,給他們安排吃的陪他們說說話。
宋歌也將辦公室搬到了醫院,一同陪著我。
他每天都在一間獨立的病房處理著公司的大小事務,各項會議也交給了陸清遠替他參與。
看著總裁辦的人每日來醫院送文件,我不禁疑惑的問宋歌道:“蘇洛和張曉呢?”
“蘇洛出院後回公司上班了,但你原先的職位並不適合她,要是把她放回原位又回引人懷疑,所以把她調給陸清遠了,至於張曉,非洲有一個外派項目,我就讓她去了。”
宋歌勾起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笑的也太陰險了吧?
“你該不會對張曉懷恨在心,公報私仇吧?”
宋歌放下手中的文件,倚靠在總裁辦連夜從意大利調來的,進口辦公椅上,戲蔑的笑道:“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我盯著他,手杵著下巴,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無比認真道:“像!”
宋歌無奈一笑,食指勾著桌上的金筆,流利的在桌上擺放著的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心吧,我知道你看重張曉,那小妮子辦事能力的確不錯,外派到非洲讓她看看野生動物,體驗一下野人的生活,對她將來的工作是有幫助的所以你還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最後一句話,宋歌刻意拉長了尾音,意味深長。
“唰”我的臉一瞬間變得通紅。
這幾天在醫院,我就說怎麼瞅著總裁辦的人眼光不對呢,後來我刻意上網百度了一下。
林氏和宋氏聯姻的消息,佔據著A城甚至是華夏的財經頭版,都大半個月了。
熱度不減,人們紛紛猜測著林氏集團的女繼承人是誰?
我當時就給父親打了一通電話,父親這才吞吞吐吐的告訴我,在我昏迷期間,他早就考察過宋歌的能力了。
他十分欣賞宋歌,所以當我上山當了道士後,父親擔心我,便和宋歌簽下了一份文件。
我和宋歌就這樣訂婚了,而且宋歌的父母竟然在沒見過兒媳婦的情況下,在國外歡天喜地的同意了。
父親說,等我履行了自己的責任,就要回到現實生活中來,履行身爲女兒的責任,甚至是妻子的責任。
對上宋歌眼底的那抹得意,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置氣的砸在了他懷裡。
羞紅了臉轉身離開道:“我去看看二師兄。”
關上門,站在安靜的走廊裡,我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父親和宋歌這麼做,無疑是將宋歌的命和我綁在了一起,宋歌不是不知道我父親這麼做的想法。
但他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