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稍微平復了心情后，繼續問道：“這世上男人那么多，為什么你偏偏會留在宋氏找男人？又為什么恰好在宋歌身邊？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如果柳菲菲說這是巧合，我是絕不會相信這是巧合的。

“不是巧合，我是故意留在宋氏，留在宋歌身邊的。”柳菲菲的坦白，倒是讓我有些沒有料到。

也是，她現在身處道云觀，有師傅這樣的高人鎮守，加上沈蘭生，她也只能認栽的說實話了。

“所以，你還不承認宋歌的元氣是你吸食的？”冷哼了一聲，卻得到了柳菲菲的否認。

她有些難過的說道：“我柳菲菲曾答應過救命恩人，苦修路上絕不會另辟捷徑，至于我為何留在宋氏，是因為我覺得宋歌是我救命恩人的轉世，他身上有種我熟悉的氣息，我想確認他是不是我的恩人，我想要報恩。”

當柳菲菲說出這話時，我不屑了笑了一聲，這理由也太假了些，太過冠冕堂皇。

只是，緊接著，柳菲菲自顧自的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七百年前，柳菲菲接連看著自己同族同輩的狐貍精姐妹們采陽補陰，吸食人類的精氣迷惑人類，化成了人形。

而柳菲菲卻連最簡單的張嘴說話都并未修成，看著姐妹們活的瀟灑自在的模樣，她亦動了歪心思。

一日，她扮作受傷的狐貍在路邊等著獵物，一個書生路過，看著狐貍滿身是血，奄奄一息。

便將狐貍拾回，給她洗澡包扎傷口，這只狐貍便是柳菲菲。

是夜，柳菲菲便站在床邊，欲吸食此樹生的精氣，吸到一半時，由于她自身的妖氣吸引了正在附近落腳的一群道士。

道士趕來，出手制止了柳菲菲，還與柳菲菲打了起來，柳菲菲道行太淺，壓根不是道士們的對手，受了重傷的柳菲菲自認為在劫難逃了。

但是，那之前被柳菲菲吸食了精氣的書生，卻醒了過來。

他向道士求情，讓他們原諒柳菲菲。

書生拖著虛弱的身子，步履踉蹌的從屋內走到屋外，臉上堅毅和善良的神情讓柳菲菲潸然淚下。

在她被書生抱在懷里，讓她答應自己不再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時，柳菲菲答應了。

經過書生的哀求，道士們也念著柳菲菲是初犯，修煉不易，便答應放了她，并且在她身上種下了反噬符。

一旦柳菲菲未遵守和書生的約定，那反噬符將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痛苦。

那之后，書生精氣損耗過度，皮膚甚至出現了干癟的褶皺，狐貍看著很著急，她沒有辦法救他，只能發出哀鳴求道士們帶走了書生。

書生被道士們帶走了，一別百年，狐貍苦修得道會說人語了。

她在一次制止族中姐妹傷害百姓時，見到了前來除妖的書生，誰都沒想到被道士們帶回去救治的書生，竟然有修道天賦。

百年時間，竟然成了大名鼎鼎的捉妖道士。

眼看自己的姐妹就要丟掉性命，柳菲菲不忍，便告訴了書生道士自己的身份，還讓道士也給自己的姐妹種下反噬符。

書生道士拒絕了，他廢掉了柳菲菲姐妹的百年修為，更取出了種在柳菲菲體內的反噬符。

他冷冰冰的，和百年前的書生儼然是兩個人，柳菲菲有些難過。

從那之后，她便想方設法的悄悄跟著書生道士，意外發現他竟然有了愛人，柳菲菲不免有些難過。

在那女子壽命到了盡頭，去世之后，柳菲菲便從暗中走出明處，以報恩為由從此跟著了書生道士。

轉眼又過了幾十年，道士在降服黑山老妖時，受了重傷，藥石無救離開了人世。

自此，柳菲菲便一直在尋找書生道士的轉世。

苦尋幾百年，這世間像從未出現過書生道士一般，沒有半點蹤跡可尋。

直到幾十年前，柳菲菲終于修出了人形，化作人形的她第一件事，便是以人的身份尋找書生轉世。

按理，那樣善良的人，是不回入別畜生道的，轉世定然也是人。

輾轉很多地方，去年柳菲菲回到了A城，她說這里是百年前和書生相遇的城市，說不定書生輪回，還是回到這里。

雖然這一年間，柳菲菲并沒有收獲，可也就是在宋歌回到A城之后，柳菲菲意外的感受到了百年前那熟悉的氣息。

可是由于距離太過久遠，即使柳菲菲想要記住書生當年的模樣，她不可否認的是，她幾乎已經忘記書生的模樣了。

潛伏在宋歌身邊，柳菲菲僅僅只是為了確定他是不是書生的轉世而已。

我承認，柳菲菲講故事的能力不錯，這癡情的故事也的確感動到我了，只是為何我有那么一絲的生厭來。

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里滋長，我讓沈蘭生將柳菲菲送走，更警告她，不要妄圖對宋歌做些什么，否則我定然饒不了她。

看著兩人離開，雙手緊握平放在胸前，盯著灰暗的房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我從一只鬼復活成人，更成了茅山派道士，等我再次死去，卻又一次復生。

這一切的背后，像是有著一只巨大的黑暗之后，在幕后操縱著我，卻還有一只手在保護著我。

太詭異，比我做鬼還詭異。

不過，話說柳菲菲覺得宋歌是她的救命恩人，且她的救命恩人曾是一名很厲害的道士，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子。

想起我之前的夢境，身著紫衣的道士，應該是有些地位的。

他的身邊同樣依偎著一個女子。

我心里生出了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一個人？

大腦瞬間懵逼，這怎么可能呢？我為什么會夢到柳菲菲的救命恩人，跟我有何關系，我是最近被折磨瘋了才會這么想吧？

心里十萬只草泥馬狂奔而去。

連忙否認了萌生的想法，試圖與別的線索聯系，在都被我否定后，身子的氣力消耗的差不多，漸漸睡了過去。

一連數日，我入夢時，都會夢到那名女子和道士的日常生活，有兩人一同捉妖的，有兩人恩愛相依坐看云起日落。

每每當我想要看清他們的容貌時，都會從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