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如玉突然坐起,身形飄渺,似搖搖欲墜,她看了一眼坐在牀前的母親和一旁的妹妹,再看看了屋裡的劉勳夫婦和俞青。 她下牀跪在清月師太面前,磕了三個頭,起身,又對衆人行了禮,再轉向清月師太:“娘,女兒走了!孃的恩情女兒來世再報!” 說完整個身子朝門口飄去,如煙和劉勳夫婦不知發生何事,如煙哭著衝出來想抓住如玉衣袖,可是卻抓空了。 大家跑到門外,只見如煙突然化作一道白光不見了。 清月師太臉色平靜,朝著如玉不見的方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如玉,她投胎去了!” 劉勳、巧玉和如煙方大悟,如煙大聲痛哭起來...... “老爺夫人、公子,快了快了,穩婆說露出頭了!”香兒風風火火從屋裡跑出來叫道。 趙啓扶著母親跪地祈禱的站起來,眼巴巴的朝人影攢動的屋子望去。 “香兒,扶我一把,到房門口去,我要等我的大孫子!”腿腳已跪麻木的趙夫人伸手讓香兒扶她走到肖容房門口。 趙啓仍站在院中,雙手合十四仰望著夜空,朝四方拜著,心裡不停的爲肖容祈禱著平安。 當他轉向西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黃衣女子款款而來,飄逸的紗裙在夜風中飛揚。 趙啓驚呆了,這是月宮仙子?她剛剛分明就是從天上飄落下來的。他以爲自己看花眼,揉了揉雙眼,看清了黃衣女子的面容,這不是那次與陳睿在清月師太的鏡中看到的自己前世的未婚妻麼? 她如何到此的?似乎曾經在劉勳府上也見過這名女子,次日清醒後還以爲自己是酒醉眼花看錯了。 趙啓正想上前問個究竟,只見那名女子看也不看他,旁若無人般徑直朝他和肖容的屋子方向而去,還未近屋前,突然消失不見了。 “哇......哇......哇......”他正愕然,突然一聲嬰兒清脆的哭聲打破了院子。 趙啓顧不得追究剛纔的女子,一個箭步衝到屋門口,與母親一道等候著開門。 趙老爺直著脖子站在廊下大喊:“生的是小公子還是小姐?”大家都紛紛忙亂著,無人應答他。 不一會兒,門
開了,一名丫鬟抱著已經包裹好的嬰兒出來。 “給老爺夫人和公子道喜啦!少夫人生了位小姐,是個小美人兒呢。”丫鬟滿臉歡喜的說道。 “好、好好,小姐好,小姐好,以後再生弟弟。”一心想抱孫子的趙夫人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但是生孫女也一樣的疼,她自己沒有閨女,一直想得緊,如今有了孫女也算是彌補了這個缺憾了。 “孫女有什麼好的,長大了是別人家的人,白養了。”趙老爺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腳卻朝孫女這邊挪來。 “香兒,快,進去看看少夫人怎樣了?”趙啓此時最關心的是肖容,孩子既然已經生出來了,有祖父祖母在關心著。 “公子彆著急,少夫人平安無事,只是太累了,此時已經睡過去了,讓少夫人好好休息一會兒便好。”一個穩婆走出來說道。 “辛苦二位大娘了!”趙啓一個勁的道謝。 先前擔驚受怕了一日一夜,此時徹底鬆了一口氣了,這纔想起要抱抱自己女兒。 “娘,先讓我抱抱。”見母親抱著孩子親個不停,知道奪不過來,他哀求著。 “不行,你們粗手粗腳的不懂得抱。”趙夫人抱著孫女愛得不得了,誰也不讓碰。 “......”趙啓此時徹底知道什麼叫無奈了。 一大早忠叔到布莊取了兩匹綢子回府,府中繡娘們要的,近幾日接了一批繡活。 小七正在掃院子,見忠叔回來點頭招呼。 “老爺和夫人起了嗎?”忠叔問道。 “夫人已起了,見忠嬸上去爲夫人梳妝去了。老爺......老爺小的不知,許是還在淑玉閣吧。”小七低下頭支支吾吾道。 “好,我明白了,你忙你的吧。”忠叔心裡明白了,便不再多問。 昨夜大家不知爲何全涌到淑玉閣去了,開頭說是如玉姑娘生病了,他近幾日由於忙一批繡品的事,府中事務由老爺自己管著,他也沒時間去打聽,只是晚間回家時聽自家老婆子那麼一說。 他也知道昨夜大家在淑玉閣很遲才下樓,當時大約已到丑時了,早上門房子也說大半夜的,清月師太與俞公子出府回去了。 這夫人的精力可真好,丑時纔回房裡睡,
今日一大早又起來了。 忠叔讓人把馬車拉到後面去卸綢子,自己朝夫人樓上走去,夫人房裡一般有自己家老婆子和翠兒在,忠叔如此一把年紀的,夫人也沒避嫌,平日裡也把他當劉家長輩一般。因此忠叔有何事都會直接到夫人房裡去稟報。 “夫人!”忠嬸正在巧玉的外屋幫巧玉梳頭,只聽得忠叔在門口喊了一聲。 “是忠叔嗎?有何事?進來吧。”巧玉轉頭朝門口喊道。 “夫人,我早上從布莊回來,在布莊遇到趙啓趙公子家的人了,趙家一大早就派人到咱們布莊買走了六匹紅綢子。”忠叔眉飛色舞道。 “哦,趙府買如此之多的紅綢子,是做何用?辦何喜事麼?”巧玉驚訝。 “是呀,趙府管家說,昨夜子時,他們家少夫人生了一位小姐。”忠叔回道。 “哎喲!那可真是大喜事了!是位小姐?閨女好啊,我要是能生,我也喜歡閨女。”爲趙啓家高興之餘,不免又想到自己,心情又落寞起來。 “夫人,您爲趙府做的小衣裳應該送去了。”忠嬸趕緊轉移話題道:“讓翠兒或者蓮兒她們幾個送去?” “對呀,那些小衣裳還未送去呢,還道有幾日才生,沒想到這位趙小小姐倒是心急,提前出來了。”巧玉轉瞬又笑了起來:“好在當初聽了忠嬸的話,做的樣式和花色既適合男娃娃,也適合女娃娃。” “那是因爲夫人手巧,做出來的衣裳男娃女娃穿都好看。”忠嬸由衷的奉承一下,讓夫人開心。 “夫人,東廚來問,老爺和如煙姑娘的飯菜需要再熱熱嗎?”門外一個小丫鬟問道。 “老爺還沒起來麼?”巧玉看看時辰也不早了。 “回夫人話,老爺還沒起,如煙姑娘也不見下樓。”小丫鬟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先把飯菜收了吧,等他們起來再重新做,不要去淑玉閣打擾。”巧玉吩咐道。 昨夜如玉一走,如煙哭得淚人兒似的,送走清月師太和俞青之後,自己和翠兒回房睡覺來了,劉勳留在淑玉閣陪伴如煙。昨夜他們定無法安睡,就讓他們多睡會兒吧。 “你去把翠兒喊來,我有事吩咐她。”巧玉朝小丫鬟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