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判,你膽小了麼?還猶豫什麼?動手吧!”劉勳感覺到了黑判官的遲疑,怕他心意難決,便果斷催促道。 只見一道亮光一閃,黑判官手拿利刃利索地從劉勳手腕處割了下去。 瞬間便見鮮血從劉勳手腕處噴涌而出,黑判官趕緊扔下利刃,將拉起,繞著俞青的周圍走,將他手腕上的傷口對著老榆樹的根鬚噴射。 鮮血澆灌著老榆樹的根鬚,俞青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看得出他已不似先前那般痛苦。 劉勳的面色則越來越難看起來,由白皙變爲蒼白,此刻他身上的血液大約已經流出一半,他整個人已無站立之力,面如已變得死灰般倒在黑判官面前。 黑判官連忙施法將他手腕處的傷口合上,血不再流了,他將劉勳平放於地上,恭敬地站起,對著他拜了三拜。 “星君,您請回吧,回府後好好休養一月便可恢復,老黑我還有要事去辦,辦完再到府上去看您!”說完平伸出雙手,隔空將劉勳托起,兩手朝前一推,一道白光忽地遠去,劉勳便不見了。 “俞老弟,你現在可以開口說話了,但是老哥我沒有空閒聽你羅嗦,你自己對自己講吧,我先去了,你在此乖乖呆著便是配合!”黑判官手一指,解開了方纔對俞青的禁錮,讓他可以開口說話。 “咳咳咳......你個老東西,差點沒將我給憋死了,你你你要去哪裡?你不陪我啦?”俞青大叫著,只見黑判官變成一股黑煙走了。 “好生歇著,老哥我去去便回!”遠處傳來這句話之後,整座山林裡便又一片寂靜下來,只有偶爾的一兩聲鳥鳴。 其他的動物因爲知道這些日子這座山的“老大”、它們平日的保護神俞青遇到劫數了,受了重傷需要靜養,因此小動物們這幾日都不再到處亂竄,怕影響了俞青休息。 “啊......”睡夢中,劉勳大叫一聲。 一旁的如煙嚇壞了,也驚醒過來,掌燈朝劉勳看時,只見他滿臉大汗,全身衣服都溼透了,閉著雙目口中喃喃自語,不知說的是什麼。 她趕緊拿了一條帕子替他擦臉上和
額頭上的汗。 見他雙目緊鎖,嘴脣緊閉,面色如死灰般,她推了推他,想將他推醒。 可他嘴裡在亂七八糟、斷斷續續說著“俞老弟”、“黑判”之類莫名其妙之話。 她知他定是做惡夢了,繼續輕推著他,醒來惡夢便會消失了。 他依舊睡著未醒,任她如何推、如何喚,他仍然皺緊眉頭沉睡。 如煙嚇壞了,平時房裡隨便一丁點小動靜他都會即刻醒來,今夜爲何無論怎麼做他都不醒? 她用手探探他的額頭,燙得驚人,她手下意識的縮回:原來是生病了,在發熱。 她憑空變出一條熱的帕子,摺疊了幾折覆在他的額頭上,希望能減緩些他的痛苦。 他全身燙得厲害,似要燒紅皮膚般,一尺開外皆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 她想了想,躺上牀將他摟在懷裡,她在歸魂潭時學過寒冰之術,將一股千年寒氣傳給他,讓全身滾燙的他漸漸不再那麼燙了。 如此折騰了半天,素來不覺疲累的如煙竟昏昏沉沉睡去。 夢中她出了劉府大門,見巧玉正在空曠無人的大街上朝前走著,她便緊追上去:“姐姐爲何半夜在街上行走?” 巧玉看她一眼,笑了笑,並未作答,繼續前行。 她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前行。 轉眼間倆人竟到了一處荒郊野外,四周空無一人,黑霧籠罩,陰森至極。 巧玉害怕的看了她一眼,求助般的眼神在閃爍著。 如煙靠近她,拉過她一隻手放在自己掌心輕拍了幾下,安慰她不用害怕,有自己在呢。 “你們可是劉勳的家眷?”黑霧中出現了一位黑袍人,似乎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聲音異常駭人。 “是,你是何人?爲何將我們帶至此處?”巧玉驚恐地看著黑袍人不敢說話,如煙抓緊她的手,朝那黑袍之人冷聲問道。 “我是何人你們無需知曉,你們只要記住你們的相公此刻得了重病,但無需瞧郎中、無需求神拜佛,只消日夜有人陪伴著,有人照顧他便可,一月之後他便自然痊癒!”黑袍人似乎極不耐煩,著急地說道。 “好,此事本是
我們應做的?!比鐭煹馈? 見始終是她在回答,黑袍人看向她:“你是聻?那麼你叫林如煙?” “小女子正是,大人如何得知?”如煙此時的驚駭程度絕不亞於巧玉,竟然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和名字。 “不要問我如何得知,你只需記著在劉勳養病期間,你勿靠近他便好,即使要見,也只得站在一丈開外方可,切記!”黑判官冷眼看她。 “我爲何不能靠近他?大人,我不會害他的呀!”如煙急了,爲何要如此防備於她? “你是聻,極陰之人,他此刻需要的是人氣,而非鬼氣!你可以在他周圍保護他,不讓其他妖魔鬼怪近前傷他,但你自己切莫靠他太近,記住啦?”黑判官毫不客氣地指道。 “是,小女子記住了......”記是記住了,可心裡難過得很,他要病一月,自己卻不能在他身側照顧他。 “好!尤其注意三日內千萬不能有任何東西靠近他!否則他將死去!”黑判官又道,並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巧玉:“劉夫人?劉夫人!你在聽嗎?” “是,我在聽,我記住了!”巧玉終於敢開口說話了,她聽出此人雖然長相兇惡,但全是爲相公的病而來的,是個好人。 “本官走了,你們回去後切記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對外只說劉老爺患風寒便是?!闭f完一陣黑煙遠去了。 如煙醒了,看看四周,自己正半躺在牀邊雙手環抱著劉勳,還在爲他降溫。 她突然想到夢裡黑袍人說的話,觸電般縮回手,劉勳“咚”的一聲跌到牀上,她嚇得趕緊伸手欲扶,卻又不敢靠近。 她下牀來,站在一丈外看著劉勳,想著那夢境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爲何那般可惡不許她靠近他? 若假,可卻是那麼真實,那人竟然知曉劉勳病了,他明明纔剛剛被她發覺全身滾燙,爲何夢裡那人竟已知曉? 難道是神人託夢?那便是真的了,自己還是不要靠近他罷,等他痊癒之後何愁不能象以往一般恩愛? 遂,她便靜靜地站在一丈開外看著劉勳,她要保護他,不能讓任何東西近前傷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