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真的,我也覺得榆樹精不錯,人也長得好看,你們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如煙認真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始終有阿才哥,可是阿才哥已走了那麼多年,他身前那麼的善良,一定早也轉世投胎了,你不能再想他了!” “我知道,但是我心中就是放不下,你不要再說了,對於俞公子,我毫無半點其他心思,頂多當他是一位普通朋友罷了。”如玉眼神哀怨道。 “好了,我也知此時談論此事不妥,何況咱們與榆樹精才見過幾面而已,以咱們的身份處境的確不該.......”如煙嘆了口氣未繼續往下說。 如玉瞥了瞥妹妹一眼,經歷這麼多事之後,原本天真浪漫的那個小妹妹長大了。 如煙此時懂事的站在如玉身邊,她親眼見證了姐姐與阿才哥的愛情,又親眼看著殘暴的父親殘忍的把他們拆散,最後更是活活把阿才哥打死。 她和姐姐共同經歷了這些,姐姐心中的苦她最知道,她提起榆樹精只不過是希望能轉移姐姐的痛苦,希望能讓姐姐重新快樂起來,不要再繼續沉浸於那無邊無際的痛苦回憶中。 一大早門房就跑來報忠叔:“忠叔,您快去瞧瞧,門外來了一位出家人,我看著象是清月庵來的,似見過一回,我請她進來她不進,說要請管家您出去。” “好,這就去,走。”忠叔一聽就知是清月師太到了,但不知爲何不進來反叫他出去。 走到大門口,只見清月師太手捻佛珠站在門外,見忠叔出來,她的臉上微微掛起一絲笑容。 “哎呀,原來是清月師太到了,快請進快請進!怠慢師太了!”忠叔雙手合十行禮道。 “沒有,沒有,我是怕大清早的擾了府上的寧靜,所以先站此等候一會兒。”清月師太還禮道。 “師太裡面請!老爺和夫人也起了,都還沒用早飯,正好師太來了,一起用早飯。”忠叔一邊引著清月師太進門,一
邊對身旁的夥計道:“快去告訴廚房速速安排齋飯。” “好嘞,忠叔!”小夥計應著一溜煙跑沒了。 “劉管家太客氣了。”清月師太倒沒有與他客氣,往年她也是劉府的常客。 劉府每當做法事都是她親自來主持,加上當初建清月庵大殿的大半以上資金都是劉老太爺捐的,後面的庵堂全是劉府捐建的。 因此清月庵與劉府的關係更是非同尋常。 一會兒花廳裡劉勳夫婦、如玉、如煙聽聞清月師太來了,他們連忙都趕到了。 姐妹倆進門就抱住清月師太,母女三人又是一番痛哭。 見她們哭了一會兒,巧玉上前把她們幾人拉開:“清月師太、如玉妹妹、如煙妹妹,別難過了,這不是一家人團聚了嗎?該高興纔是。來,大家都坐下來說。” 幾人圍著圓桌坐下,廚房的僕婦們也正把早飯菜和小點心端上了桌。劉勳見都是素食滿意的點點頭,忠叔辦事就是令人放心,無論何時何事都不用吩咐他就坐得讓人隨心隨願。 用罷早飯,大家都到前廳去喝茶,丫鬟們把今年鄉下來的新茶拿出來招待她們母女三人。 劉勳拉著巧玉突然跪倒在清月師太面前,清月師太驚得立即站起:“劉老爺、劉夫人,你們......你們這是爲何?” “清月師太,您......您可知我們是誰嗎?......”劉勳擡起頭說不下去了。 “你們是本縣大戶、本縣大善人劉老爺、劉夫人啊。”清月師太越發驚詫。 “清月師太,您可還記得當年在你們那兒江上擺渡的船艄公劉大?”巧玉問道。 清月師太更納悶了,當年的船艄公她當然記得,那是個忠厚的好人。可是這,那個船艄公跟劉老爺和劉夫人有什麼關係呢? 她疑惑的答道:“記得,記得。” “我就是那船艄公劉大的兒子......”劉勳應道,今日此舉是他在得知清月師太就是當年那位要過江
的夫人之後,他和巧玉商量好的,必須替父親給那位夫人賠罪。 “哦,你是劉大的兒子?這麼說來長得確實有幾分相似。”清月師太心想,難怪都姓劉,只是天下姓劉的多了去了,原先哪會想到相隔千里的兩個劉姓之人是父子? 她並不知自己失足落水之後劉大帶著她的財寶跑了,導致後來追到江邊的兩個女兒走投無路絕望的投江自盡。 “清月師太,那您知道您的兩個女兒是如何......死的嗎?”劉勳又問,旁邊坐著的如玉和如煙驚愕異常、不知所措,她們完全未想到劉勳夫婦今日會有此舉動。 “尚不知。”清月師太輕輕搖頭。 這就是她今日一大早來找女兒的原因,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兩個女兒。無論她如何施法,陰間陽間她都沒能找到,在那面陰陽鏡中她只見到最後兩個女兒在江邊大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關於女兒們的任何畫面,更無從知曉兩個女兒是生是死、去向何處。 清月師太扶起劉勳和巧玉夫婦二人:“劉老爺、劉夫人,有何事請千萬坐下說,千萬別這般,這可折煞老尼了。” 夫婦倆坐在清月師太左邊,劉勳開始講述這段日子以來他所知道的關於父親劉大的一切。 說到清月師太跌落江中之後,爹爹救人未果,極度驚恐中起了貪財之心,最後劃船逃跑,把林夫人的財物全捲走了。 可憐了上岸去取包裹的兩位姑娘,趕到江邊時不見了船和母親,走投無路之下絕望投了江...... 林夫人,不,如今的清月師太聽得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劉勳。 這麼多年她猜想了無數個結果,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竟然是這麼死的! 更沒想到那個一向老實憨厚的劉大,竟然爲了錢財可以全然不顧兩個小姑娘的安危,就那麼狠心把她們扔在江邊不理,自己昧著良心帶著她們的錢財心安理得的駕船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