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以爲想柳瑤瑤這種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一聽到鬼王的名號,立刻就得嚇個半死,到時候少不得要撲過來求安慰呢,嘿嘿嘿……
想的正美,忽然就見柳瑤瑤一甩袖子,捂著臉就衝著高伯瑜衝了過去,一頭扎進九王爺的懷裡大聲哭喊道:“王爺您可要爲我做主啊!您的師弟今天將我欺負得好苦……”
疤痕整個人都驚呆了:我說姑娘你是不是撲錯人了?我師兄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怒起來可是真的會殺人的啊喂!你還不趕緊下來!
還沒等他去扯人,只見柳瑤瑤變本加厲,一邊淚眼婆娑一邊哭訴事情的經過,說到傷心處還在自己師兄懷裡拱來拱去,把眼淚鼻涕泥土什麼的通通蹭了高貴出塵的九王爺一身。
疤痕顫巍巍地捂住臉,他簡直不敢想柳瑤瑤一會兒是怎麼死的了……
“好了,他性格向來不著調,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聲音雖然依舊清冷,但是卻隱隱含著無盡的寵溺。
這聲音打斷了疤痕腦海裡關於十八酷刑的想象,他小心翼翼的挪開一個手指去看外面的情況,然後便整個人都石化了。
疤痕覺得今天一定有什麼不正常。
那個一臉憐惜,面帶微笑給懷裡一身泥土的女子輕柔地擦眼淚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在戰場上號稱鬼王,冷血霸道殺人無數的九王爺嗎?
師傅我今天一定是出門的方式不對!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見過你嫂子!”高伯瑜幫柳瑤瑤把臉擦乾淨,扭過頭來對疤痕說道。
“嫂嫂……嫂子?!”疤痕的聲音瞬間提高了一個八度,剛剛石化的身體好像瞬間又捱了一道焦雷,簡直要碎裂成渣了。
“怎麼?前段時間不是告訴過你我成親了嗎?這就是你嫂子。”高伯瑜向柳瑤瑤示意了一下。
柳瑤瑤悄悄轉過頭來,仗著高伯瑜瞧不見,幸災樂禍地向疤痕眨眼睛。
疤痕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乖乖地打招呼:“嫂子好。”
妹的,路上隨便撿的一個姑娘,自己還挺有好感的,忽然就變成嫂子了,這都是TM什麼事兒啊!
柳瑤瑤笑瞇瞇點頭答應,還“好心”地問道:“要不要我帶你在王府裡到處逛逛?”
疤痕不禁悲憤地擡頭望天:果然,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閒話敘罷,就該聊正事了。柳瑤瑤可不會以爲高伯瑜用煙花那麼隱秘的方式將疤痕招來,就是爲了介紹自己給他認識的。
果然,高伯瑜接著便問道:“事情怎麼樣?東西拿到手了嗎?”
疤痕臉色一肅,從懷裡將那個青色小包裹掏出來,遞了過去:“拿到了,就在這裡。”
柳瑤瑤這纔在知道,原來今天害自己差點香消玉殞的元兇,居然是高伯瑜安排疤痕找來的!
高伯瑜將包裹一層層打開,柳瑤瑤也好奇地探頭去看,原來裡面是兩本賬冊一樣的東西。
高伯瑜打開翻了幾頁,氣得將冊子一把摔了,猛地一拍桌子:
“這幫混賬是越來越大膽了!大理寺是什麼地方,掌管天下刑獄!他們居然敢這樣公然收受賄賂,以價格買斷案結果,簡直是活膩了!”
柳瑤瑤皺著眉頭使勁兒想了想在丞相府時柳丞相偶然說起朝堂上的一言半語,現在的大理寺卿魏永豐,好像是太后的孃家堂哥?高伯瑜這意思,是不是對太后和魏家不滿了?
正討論著,忽然聽見定遠在書房外面敲了敲門,低聲回道:“啓稟王爺,剛纔宮裡打發了人來,說是太后娘娘宣王爺和王妃娘娘入宮覲見呢。”
“宣什麼宣?不見!”高伯瑜原本就因爲賬冊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定遠前來回稟太后的口諭,可不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疤痕見狀連忙上前苦口婆心的勸道:“師兄還行請暫且息怒,此事事關重大,須得從長計議,萬不可因爲一時激憤而功虧一簣啊!”
柳瑤瑤也皺著眉頭說道:“生氣歸生氣,你衝著定遠發什麼火?人家忠心耿耿服侍你,難道就落了這麼個下場?你也不怕人家寒了心。”
被他們一打岔,高伯瑜的那點火氣消散了一些,於是將定遠叫進來笑道:
“聽見沒有,你們王妃給你說好話呢!也罷,你回頭且去賬房裡支十兩銀子,就當是剛纔捱了一頓罵的補償吧。”
定遠向來老實慣了,不會說那些漂亮的場面話,因此實話實說地訥訥道:
“不敢領王爺的賞,奴才們本來就是伺候王爺的,王爺有火氣,不衝著奴才們發,倒要衝著哪裡發呢?萬萬不敢因此就不盡心辦事了……”
柳瑤瑤無奈的沖天翻了個白眼,好笑地氣道:“好好好,你們一個義主一個是忠僕,只有我枉做小人了好吧?真是的,倒真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眼見著定遠一個七尺多的青年,被柳瑤瑤逗得快要麪皮紫漲了,疤痕連忙上來圓場道:
“好了,你們王爺賞你的銀子就拿著,就當是給你們忠心耿耿的獎勵了。”
定遠這才擦著汗,告退出了書房。
剛一出門,就見安平迎上來,笑嘻嘻的說道:“如何,還說我誑你去捱罵,現在挨一句罵平白賺了十兩銀子,這買賣倒是合算不合算?”
定遠瞪了自己這鬼精鬼精的發小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幹嘛不去回事,非得推著我去?”
安平對著自己這好哥們,那是臉皮比城牆都要厚幾分,當下吐了吐舌頭笑道:“誰說的,要是下次在碰上王妃在場,你看我去不去?”
兩個人一番笑鬧,一邊感慨著王妃對待下人真是寬厚等話,一邊去準備車架預備伺候主子們進宮了。
——
半個時辰之後,夫妻二人已經進了宮,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