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羅洛的眼睛漸漸有了焦距,她看著前面的大香爐,眼里的瞳孔忽然微微一縮。
原來回過神來的時候羅洛下意識的發起了慧眼和火目,觀察到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那香爐里插著香冒出的白煙,怎么全都跑到觀音的身體里去了?
在普通人的眼里,香氣只是從香爐里裊裊上升然后漸漸消失,但在羅洛的眼里,香氣不再是白煙,而是一股白色的薄煙狀能量。這股能量剛開始冒出的很清晰,后來越漂浮在空中白色就越淡。
雖然能量的顏色淡的可憐,但羅洛還是非常清楚地看到這些能量全都進到了觀音像里面。
一縷又一縷白色能量飄到觀音像的身體里,襯得觀音像越發的縹緲不似人間,就像是成仙了那般。
羅洛一眨不眨地盯著觀音像,觀察著白色能量的流動軌跡。白色能量就是那些燒香時飄出來的白煙,只是她沒想到原來上香也能有如此多的能量。
能量緩緩上升,一切都趨于正常,只是上升到了某種程度時,能量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般自發的往觀音像身上飄去。
羅洛的眼睛不知不覺的睜大了開來,她有點弄不明白觀音像為什么要吸收香氣的能量,還有,觀音像為什么能吸收能量,難道這個觀音像——
是活的?!
“那是愿力。”冷爵伸手摸了下羅洛的腦袋,聲音在羅洛的腦海里響起。
“愿力?”羅洛抬頭看著冷爵,神情疑惑。
冷爵看著不遠處的觀音像,眼神深邃而悠遠,似是在回憶著什么事情。
“愿力的存在。已經很久了,它是除了靈氣之外的一種能量來源。”
羅洛也抬頭看向那座觀音像,看著那上升裊裊的白煙不一會就被觀音像吸收進去,原來是另外一種能量來源嗎……
“上古時期是人類最為強大的時期,在上古時期,能夠修煉的人不是叫做驅魔師,而是叫做修煉者。上古宗派林立。秘法無數。靈氣旺盛。只不過,那時期對于修煉的人資質嚴格,很多人苦于資質問題而無法修煉。更不用說是吸收靈力了。”
“所以,愿力就誕生了嗎?”羅洛問道。
冷爵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愿力在上古時期也是出現的莫名其妙。在那個時候,修煉愿力的人都自稱為神教。”
“神教在各個地方設立寺廟。只要有百姓誠信去祈求他們解決苦難,神教的人就會出現實現他們的愿望。也是因為這一點,神教很快就壯大了起來,鼎盛時期甚至能跟修煉者媲美。”
“當然。雖然神教壯大的很快,但衰敗的也很快。畢竟愿力需要百姓,而百姓就這么點。神教的修士又這么多,所以他們很快就陷入了內斗當中。沒等宗派出手,神教就漸漸衰敗了,只剩下那么幾個還在茍延殘喘。”冷爵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
羅洛細細地聽著,嘴里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道:“神教,寺廟,百姓,愿力……信仰?”她眼睛一亮,抬頭看著冷爵興奮地說道:“所謂的愿力,是不是就是掠奪人們的信仰之力?!”
人的思想非常奇妙,科學家也曾有猜測人的思想是有力量的,當很多個人想著同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會發生。可能不會發生在現實世界,但卻會在別的宇宙時空不同的維度空間下發生。
這就是一種奇妙的力量,有的人稱之為精神力,而有的人則稱呼為——愿力。歸根到底,還是人的身體內部有無窮奇妙的力量,信仰亦或精神,恰好被人們發現并開發了。
聽到羅洛說的話,冷爵輕微地勾起了嘴角,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笑了,自從跟羅洛在一起,就連冷爵都感覺到自己發生了一些改變。
這些改變說不出是好是壞,但起碼,冷爵是樂在其中的。
“羅洛,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聰明。”冷爵開口,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即使他的話語很輕很輕,但在羅洛的耳里卻是異常的清晰,充滿著磁性的嗓音令人砰然心動。
羅洛的臉微微紅了紅,她低下頭,語氣糯糯地說著:“你不就是了。”
從小到大,因為封靈玉的詛咒和家族的壓制,讓她在人群里的存在感異常的低,很多朋友第一天還玩得好好的第二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凈。就連是老師,如果點名簿不是記著她的名字的話,可能老師都會把她忘掉。
即使她的成績在班里數一數二,但老師也對她毫無印象,夸獎也從不會落到她的頭上。所以,這還是有人第一次夸她聰明,而那個人是冷爵。
只可惜羅洛低下了頭,沒有看到冷爵臉上更加燦爛的笑容,只是輕輕一笑,就勝過人間所有顏色,那么更加燦爛的笑容呢?那可謂就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還好冷爵此時也是低著頭,周圍的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然被周圍的人看到,保管會有一大票的人愣在原地。
如果千幻留意的話,肯定能看到冷爵的笑容,只不過此時的他卻被房間里的暗閣給吸引住了。
千幻手里拿著剛買的香,在這個房間里四處亂晃了起來,時不時還拿出手機拍了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個來這里觀光游覽的游客。
千幻只是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就把暗閣藏著的位置全都發現了。
千幻走到觀音像的正中間,看著從香上飄出的煙氣一點一點的消失,他忽然瞇起了眼睛笑了笑。
毫無疑問,千幻也發現了其中的古怪。
在羅洛和冷爵還在排隊的時候,千幻分別向著兩人傳音說道:“這里面有很多個暗閣,我先進去探一探。”羅洛和冷爵在排著隊,他們兩個人現在去探查暗閣也不方便。
冷爵輕微地點了點頭。示意知道。
千幻瞄準了目標,往他最感興趣的那個暗閣走去,以他的身法,足以瞞過任何的人。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他所挑選的那個暗閣,竟然就是大王所在的那個暗閣。
知道千幻發現了暗閣,羅洛也有些心癢癢的想要去看看。只不過觀音像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
“觀音像在吸收來這里上香求子的人的愿力。那、這觀音像是……活著的嗎?”羅洛有些遲疑地開口。
畢竟上古距離現在已經非常遙遠了,如果神教那些人還存在的話,那也太……
冷爵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神教早就伴隨著上古的毀滅而毀滅了,只不過——”說到這里,冷爵難得停頓了幾下。他再一次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觀音像,眼神一片銳利。
“神教雖然被毀滅了。但還有很多從上古一直傳到現在的精神意識,一直在那兒無意識地吸收著人們祭拜時產生的愿力。”
“精神意識?”羅洛疑惑地問了句。
“恩。”冷爵點了點頭,“還記得你戒指里的花殷嗎?當初我們看到的花殷并不是花殷本人,而只是從她本體上分離出來的一縷意識而已。現在的觀音像。就類似于這種狀態。”
冷爵看著觀音像好一會兒,又繼續跟羅洛傳音道:“只不過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縷意識非常薄弱。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吸收愿力只是無意識的行為。如果是有意識的話。就不會如此浪費愿力了。”
“無意識的狀態?”羅洛在心里想著,想到了當時從戒指上冒出來的花殷,即使只是一縷魂魄,但光是那縷魂魄就能發揮出極為強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冷爵他們提醒的話,羅洛還會以為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僅僅是一縷殘魂。
想到這里,羅洛忍不住抬頭再次看著觀音像,如果這觀音像里的那個意識是活著的話,那會不會就能達到像花殷那樣的……強大。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自從知道了觀音像里的古怪,羅洛就一直盯著觀音像去看,期望能從觀音身上發現更多的東西,冷爵同樣也是如此。
在兩人的觀察中,時間過得尤為快速,仿佛只是過了一會兒,很快就到羅洛和冷爵兩人上香了。
羅洛回過神來,怪不得她對觀音像的感覺越來越奇怪,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前進了這么多步了。如此近距離觀察觀音像的機會難得,羅洛把心中的問題暫時放下,繼續盯著觀音像看。
就在羅洛觀察到觀音像的眼睛似乎出現了一點變化的時候,還來不及細究,就輪到她和冷爵去上香了。
心里被擱置下來的疑問再一次浮現出來,羅洛看著冷爵,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和為難,真的是要……跪下嗎?
羅洛她自己倒覺得沒什么,但一想到冷爵也要跟著她一起跪下,她的心里就有些難受。在羅洛的眼里,冷爵實力強大、神秘,這么好的一個男子,怎么能這么容易就隨隨便便跪下呢?
“要不,你先離開吧,我來上香就行了。”羅洛想了想,說出了這句話。后面排隊的人見她們兩個站在蒲團前沒反應,都有些不滿地竊竊私語了。
冷爵見羅洛這樣,忽然勾起了嘴角笑了笑,他伸手捏了捏羅洛的臉頰,說了句:“沒事的。”況且,這個觀音像吸收的是人們心誠的愿力,只有真的去體驗一回,才能明白愿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看羅洛一副感動得淚眼汪汪的樣子,冷爵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把他也跟著跪下的真正理由說出來了。
接過冷爵手里的香,羅洛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三根香,冷爵也同樣是點燃了三根香,點燃香之后,兩人一同跪在了蒲團上。
既然來這里都是求子的,羅洛的心里也沒有想著要向這個觀音求別的什么,而是跟隨大眾的腳步走,求的是早生貴子。
而冷爵的許愿則和羅洛的不同,如果是男方陪同妻子過來這里求子嗣的話,他的許愿應該也跟老婆的一樣,都是希望老婆能早點生娃。
只是冷爵比其他人都要明白神教的手段,當時的上古時期,不僅是修煉者之間的斗爭殘酷,就連是神教內部,也是競爭殘酷。
為了能更好的掠奪百姓的信仰,修煉神教的人手段其出,其中就有把自己的寺廟弄成“專一”寺廟。
這里的“專一”指的是專精,專精于某一個方面并把盛名給傳播出去,到那時自然就會有許多百姓自動登門祭拜。
神教內有的人專門把寺廟弄成了治水寺廟,他們的寺廟里擺放的是大禹治水的雕像;有的人把寺廟弄成求雨寺廟,他們在寺廟里擺放的是龍的雕像;而有的人則是專門弄成了求子寺廟,它們在寺廟里放著的則是——觀音像。
這些所謂的專精全都是神教修士弄出來的小把戲,為的是能好的吸引人氣,畢竟專精的寺廟和全能的寺廟相比,專精的寺廟反而更加能得到百姓的認同。
正如現實生活中,科科都考滿分的天才少之又少,但偏科的天才卻有很多,也更加符合人們心目中的想法,畢竟人無完人。
在上古時代來講,那些百姓也是抱著這么個想法,怎么可能會有什么事情都能解決的完美寺廟呢?所以,沒有專精的全能寺廟在上古一點一點地被專精的寺廟給擠了出去,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冷爵明白,這座寺廟說是求子靈驗,但終歸只是歸攏人心的一種手段,是為了迎合上古那個競爭殘酷的時代發展出來的。就算許的愿望不是求子,也是可以的。
所以冷爵的許愿和在場的人許的愿都不一樣,他只許——
羅洛一生平安。
手里捧著香跪拜在觀音面前,對著觀音在心里許下最虔誠的心愿,然后對著觀音拜了三拜。跪拜的過程中,羅洛和冷爵都明顯的感受到,身體里的某種能量隨著香氣的上升而被緩緩的抽離了。
細細體會著能量從身體里脫離的過程,羅洛和冷爵也不忘站起來,把手里的香插到正中央的香爐上,隨后轉身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