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爲自己的體力感到自豪,我可以一口氣跑上泰山的‘玉’皇頂,再從山頂上毫不停歇的跑下來,卻不會感到如何疲倦,但這次,在追了兩個小時以後,我感到了氣喘,僅僅依靠兩個鼻孔的呼吸已經難以滿足我肺部對氧氣的需求,不由得要張開嘴呼呼的喘起來。這裡的山勢不但陡峭而且雜草叢生,突出的石塊會時不時的冒出來給我本來就艱難的行進過程造成阻礙。
白楓也在喘,而且呼吸時的聲音也越來越急迫,但她卻絲毫沒有落在我後面,就在離我兩三米的地方不緊不慢的跟著。
當我們追了兩三個小時以後,前面突然失去了聲音,我剛開始認爲也許是它跑的有些疲累了,略略停頓一下,稍微緩解一下一路奔命所帶來的呼吸壓力,但是在我們又往前追出了幾十米之後,我也突然停了下來。
白楓喘著氣催道:“怎麼了……快追啊!”
我使勁吸進一口氣,又大口的吐出來,說:“你聽,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白楓側耳聽了一會,道:“是不是他藏在了旁邊的草叢裡,我們追過了?”
我搖頭道:“不大可能,爲什麼他早不藏晚不藏,偏偏到了這裡藏起來了?”我向上指了指,續道:“你看,我們追到頭了!”
離我們頭頂不遠的地方就已經是山頂了,站在這裡可以感覺到呼呼的山風冷嗖嗖的吹近我衣服裡面冒著汗的肌膚上,渾身發冷。
“你的意思是說,這就是他的目的地,他到家了?”白楓沉‘吟’道。
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邊向上面走一邊說:“也許,這就是他一路不緊不慢的帶路的原因,這裡是不是他的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們來到這裡!”
壓龍山約有一千多米的海拔,至少站在上面,呼呼的冷風能夠將我的衣服鼓脹起來,白楓的頭髮更是從帽子裡甩出來,不停的隨著風向的變化飄舞著。
白楓雖然已經將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的拉鍊緊緊的拉到了領口,但還是被山頂的冷風吹的微微打著寒戰。
我很想過去摟住她,給她一些溫暖,但我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這種衝動,只是不停的變換著自己站立的位置,替她遮擋吹過來的呼呼冷風。
白楓一邊四處打量著一邊問:“這光禿禿的山頂有什麼古怪嗎?”
她說的沒錯,雖然壓龍山接近地面的地方佔地極廣,但自從上到百餘米高以後,就形成了一座高高聳立的山峰,如果用漢字的某個字形來表示的話,那麼用“凸”這個字最爲合適,下面是粗長的一條“臥龍”,上到分界點之後,就變成了越來越尖削的一座“金字塔”!所以我們此時站立的山頂並不如何寬闊,方圓也就五六百米大小。山頂上除了高高低低突起的尖石以外,並沒有其它奇特的東西。
我有點疑‘惑’,道:“難道是我猜錯了?他並不是要將咱們帶到這裡來?”
“就算是他故意引咱們上來,那他到底什麼意思?是好意還是歹意?而且,這個人是誰?”
“也許只是一個山魈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我突然想起了蔡元跟我說過的話,於是半帶調侃的說。
白楓白了我一眼,道:“這山魈也太幽默了吧,大半夜的跑了這麼遠,就是爲了讓咱們吹吹山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吟’‘吟’的看著我,不知道她嘴裡的這個山魈是在說帶我們來的那個還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個!
我聳聳肩,笑道:“咱們就當晚飯後散了散步吧!”我轉過身,邁步向下走。
白楓卻突然咦了一聲,聲音疑‘惑’的說:“也許,山魈真的想帶我們來看一些別的東西!”
在我們登上山頂的時候,掛在天空的月亮正好被一塊淡淡的雲層遮住了,我只能恍恍惚惚的瞧見白楓的大略神‘色’,但就在我們耽誤的這一會功夫,淡雲已過,明亮的月光又重新灑在了她的臉上,此時,她紅撲撲的臉上帶著驚異的望著不遠處。
我順著她目光看去的方向望去,頓時也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驚訝。
那是一塊突起不高的石塊,像一個圓盤一樣微微的隆出地面,整個石塊也就兩米大小,邊角並不規則,圓缺不平。石塊不是平平的一塊,而是呈中間高四周低斜傾弧度,而且石面並不平整,形成一小塊一塊快的凸凹面。其實,這個石塊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正因爲此,我剛纔四下看的時候纔沒有注意。但是,月光灑下來之後,就不一樣了。
在月光下,這塊支離破碎的石塊發出許多幽藍‘色’的光暈,好像在它下面安裝著一個通了電的燈泡,正在向外發‘射’著淡淡的光芒,許多小蟲在它幽藍‘色’的光暈中胡‘亂’的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