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
就在我們的前面,兩三米的距離,這群瘋狂亂竄的惡狼竟然驚慌失措的紛紛閃出一條道路,好像在我們前面有一個隱形的身影,在為我們開拓道路,而兇殘成性的野狼對這個看不到的東西,存在著天生的恐懼,就比如虎嘯山野,獵犬會夾著尾巴雙腿發(fā)顫一樣。
抓住我手掌的那只小手滑膩溫軟,恍惚間,我竟然覺得這只小手屬于白楓,也許只有她會在這種生死懸于一線的時刻,不顧一切的沖進來救我。但,這種錯覺只一瞬間就被我否定了,因為,白楓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她也不可能知道我被一群惡狼困在了神農(nóng)架。
身后的狼嚎聲漸漸減弱,只有越來越密集的槍聲在告訴我,掌握了現(xiàn)代化武器的人類已經(jīng)在這次鏖戰(zhàn)中占了上風。
身后沒有狼群追過來,我于是放慢了腳步,大聲叫道:“你帶我去哪?”
前面的女子轉(zhuǎn)過了頭,依然是那副熟悉的冷漠面孔,只不過剛才的驚心動魄和緊急逃亡使她的臉頰浮起一層緋紅:“別愣著,快追!”說完,就松開我的手,繼續(xù)向前飛奔而去。
看到她的面孔,我心底微微一愣,隨即也跟了過去,邊跑邊問:“凝雪,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沒錯,這個從狼群里將我救出的女子,正是和我在撒哈拉失散,生死未卜的凝雪。當在這里再次見到這個熱心智慧的冰美人后,我心里終于感到一絲欣慰,三個人一同經(jīng)過了生死考驗,卻能一個不少的活著回來,這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還說呢!”凝雪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埋怨:“一出了地下峽谷,你們就都不管我了。我睜開眼,你們卻誰都沒見到!我以為自己死了呢。幸好被當?shù)氐木用窬攘顺鰜恚蝗唬摺?
我只能在她飽含無助和幽怨的哼聲中無奈的苦笑。面對詭譎難測變幻無常的大自然,任何一個平凡的人類只能夠聽天由命。
“那你怎么又到了這里?”我又問。
“實際上我比你回國要早,三天前就已經(jīng)回來了。說來也巧,我是被一篇新聞報道引到神農(nóng)架里來的!”
這個答案確實令我感到無比吃驚,難道竟有如此神通廣大的媒體工作者能夠在我們之前破解出羅克所布下的天大難題?我不是小看媒體從業(yè)者的智商,也不是認為記者只能夠干些偷窺明星隱私,大爆政要丑聞的無聊噱頭,我只是覺得,在沒有我前面近乎長篇累牘的兇險經(jīng)歷的情況下,誰能夠一眼看出羅克的最后落腳點?而且,我想美國政府也不可能愚蠢到將我們的發(fā)現(xiàn)公之于眾的地步。
“其實這完全是一個巧合,我在回國的飛機上正好看到了一篇關于神農(nóng)架野狼突然銷聲匿跡的報道。當然,記者是想在環(huán)境的惡化和野生動物的滅絕上做點文章。可是,我覺得他說的并不對,因為神農(nóng)架是中國境內(nèi)原生態(tài)保護最好的區(qū)域,在這里一直生存著許多本來已經(jīng)滅絕的稀有生物,怎么偏偏唯獨狼這種動物銷聲匿跡了?而且,這篇報道就是近期剛剛發(fā)出的,是在他離奇失蹤之后。所以……所以我不能不將兩者聯(lián)系起來!”凝雪在說到最后時,聲音明顯低了很多,顯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