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電話
李教授的敬業‘精’神沒的說,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感覺的話,只有敬佩二字可以形容!盡管他手上的傷痕還包著繃帶,盡管他的‘精’神在這次自殘事件中恢復過來,盡管他還需要打點滴幫助傷口消炎愈合,但是等到我和蔡峰將我們的發現和推測跟他說了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接受了下來,并且馬上走下了病‘床’,進入實驗室!
雖然我覺得這對一個受傷的老人有點殘忍,可是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范圍,我們不能等到事情變得更糟糕的時候再去想對策,而且,無論從個人經驗的醫學水平上,他都是不二人選!
蔡峰將從死者腦子里提出的膿液分成若干份,供他們研究試驗之用,李教授主要負責研究安全破壞膿液細胞結構的‘藥’物,蔡峰把大部分‘精’力用在研究膿液細胞結構和生發原因上!
也許你會認為,既然膿包是長在一個人頭骨之上,頭皮下面,那用手術切除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嗎?但是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我在前文已經敘述過李默然生前就醫的事情,在這里就不再‘浪’費筆墨贅述了。這件事證明手術切除并不能根本消除膿包,因為它會復發,就好像惡‘性’腫瘤,手術切除只是權宜之計,從長遠考慮,能夠研究出安全有效的克制‘藥’物才是根本!
雖然我提出過要做蔡峰的工作——查找“折痕”的源頭!但是僵尸一家人都已經喪生,最新的死者家屬那里又沒有什么更多可供追查的線索,實際上,如果蔡峰這里不能有一個結果出來,我等于是大海撈針,毫無頭緒!
與其坐著干著急,我還不如去辦點正事要緊——和警方一起尋找陸華!因為白楓的安危一直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可是話雖這么說,但是,我的加入并沒有給劉正他們的查找提供多少幫助,因為S市有上百萬人口,如果再加上周邊的居住人群,居民不下兩百萬,在這茫茫人海中想要尋找兩個人,想想都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如果陸華在被控制之后,腦子中正常的思維并沒有完全喪失,那么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的!除非他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否則更是難以查找——從他劫走白楓推測,陸華大腦并沒有失去思維的能力,就好像那個車禍身亡的死者,雖然他的被控制之后產生了自殺的念頭,但是他的其他功能都還在(我和他的遭遇可以證明這一點)。
所以劉正他們實行了最為老土的辦法——排查和張貼告示!但是我覺得這也是最為有效的辦法!
當然,他們最可能去的地方是陸華的家或者是白楓的家,但是很不幸,自從事件出來之后,劉正就已經派人對這兩個地方實行24小時蹲點監控,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們兩個好像憑空從這個城市消失了一樣,連續3天,盡管劉正已經派出了所有能調動的人力,在S市所有電臺報紙上公布了懸賞告示,在S市和周邊所有可能出入的地方張貼了告示,但是我們仍然一無所獲!報警提供線索的電話雖然不斷,但是沒有一個是有價值的。我甚至于懷疑兩個人可能都已經不存在了!因為我不能相信一個人可以這么徹底的消失掉,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幾乎每小時我都會撥打陸華的手機,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永遠不變的是關機,關機,關機!
時間就在令人心焦的等待中慢慢過去,我最后已經不再抱有白楓可以生還的希望,腦子里想的最多的是不久的某個時間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在某個大家想不到的地方,突然發現一具或者兩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尸體,而很不幸,這具尸體上就帶著白楓的某些特征!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但是也是我想的最多的結果!
這些天我自然不會忘了往中心醫院里跑,醫院里照樣人滿為患,本來傷風感冒只是常見病,而且也最容易治療,曾幾何時,這甚至于只是一袋感冒沖劑就能解決的問題,可是現在卻變得十分棘手。需要打針輸液,甚至于要住院治療,不知道是現在人對感冒‘藥’有了抗體,還是感冒病毒對‘藥’物有了抗體,或者是醫學的水平隨著現代儀器的普及在走下坡路!
雖然醫院很忙,醫生和護士忙的不可開‘交’,但是李教授顧不上這些,他和蔡峰已經整整三天將自己關在實驗室里沒黑沒白的進行研究試驗。平時沒有人敢去打擾,到了吃飯的時候,白小娟就打好飯給兩人送過去,但是,他們兩個很少準時吃飯,每次感到肚子餓的時候,飯菜都已經冰涼了!實際上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工作起來就不要命!
他們廢寢忘食的工作沒有白費,李教授那里已經試驗出膿液對弱酸‘性’‘藥’物比較敏感,他在進一步具體‘藥’物和使用劑量,而蔡峰對起因的研究卻一直沒有什么大的進展,這不是說蔡峰水平不濟,而是本來后者就比較困難,畢竟這是一種新生的“疾病”,研究它的屬‘性’和尋找原因就不是能夠劃等號的事情,想想我們日常遇到的疾病罷,有多少種是能夠具體說出它的生發原因的?
而在這上述兩件事情中我幾乎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廢人,我甚至于懷疑我的存在價值,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接到一個電話!
那是陸華消失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醫院里默默的看著李教授他們做試驗,電話鈴響了。
號碼很陌生,我肯定不是認識的人打來的!我悄悄的退到走廊里,接了起來。
“喂,你好,我是……!”
“你是異度俠?”聲音帶有很濃的S市鄉土口音,我一時居然沒有聽清楚!
我微微怔了一下,趕緊說:“對,我是,你是……?”
不等我說完,那人又用土腔土調嘟囔了一句:“還真行哩!俺尋思是鬧著玩膩!”
我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您那里有叫北風里不?”
我詫異了一會,終于明白了這個北風到底指的是誰!心里不由的緊張了起來,趕緊問:“你知道白楓在哪?”
“俺知不道!”那人語氣肯定的說。
我頓時感到無比失望,以為這可能只是個惡作劇,也許他看到了街上貼的或電視上的告示,故意打電話來消遣我,現在這種事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過,我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告示上的聯系電話是警局的,而我的名字也從來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張告示上。于是我只有耐著‘性’子慢慢的問:“你找白楓嗎?”
“俺也不找北風,俺有事說……咋說呢?”電話那頭的人可能比我還要著急,我是想盡快搞清楚怎么回事,而他是想馬上將事情告訴我,但是一時又不知道怎樣措辭!
于是我只好慢慢的來:“你別著急,你從頭說!”
“是這么個事,俺今天清起來(早上)下地,在俺地里拾了個褂子,方格哩,跟電視上那個啥穿的差不多!上面寫了幾個字,紅‘色’哩,俺聞著還有股子腥,八成是血。俺覺得這事有點怪,就打了個電話問問!”
“寫的什么字?”我趕緊問。
“是兩個名,上面的是異度俠,下面的是北風,中間就是這個電話號!俺媳‘婦’說八成是電視上說的那個北風,是不是殺人了?俺覺得該報案,俺媳‘婦’說最好別摻和,俺想了想,覺得還是得打個電話好……!”
我不想再聽他絮叨,急忙打斷他的話:“我馬上過去,你在哪?”
“清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