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里,皇帝正大發雷霆之火,外面的太監進來稟報:“皇上,燕郡王和長平郡主一起進宮來了。”
楚逸祺臉色難看的揮手:“讓他們進來。”
小太監趕緊的退出去,很快兩道身影走了進來,男的溫潤如玉,風華無雙,女的俏麗明媚,水靈動人,兩個人走在一起,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看得上書房里的皇帝和楚文浩嫉恨不己。
燕祁和云染二人飛快的向皇帝行禮:“臣(臣女)見過皇上。”
楚逸祺冷沉著臉望向燕祁,陰鷙的聲音響起來:“燕祁,聽說你住進云王府去了,你這是想毀掉長平郡主的名譽嗎,一個大男人住進云王府,成什么體統。”
皇帝話落,下首的楚文浩嘴角抽了抽,心里想著,皇上,眼下不是該問誰泄露你不舉的事情嗎?你怎么問起燕郡王住進云王府的事情了。
燕祁不卑不亢,一派高雅溫和的回話。
“皇上,臣先前被刺客刺殺,那刺客的刀上抹了毒,臣知道長平郡主擅長解毒,所以臣便住進云王府,請長平郡主替臣解毒。”
燕祁話落,楚逸祺和楚文浩兩個人看到燕祁的臉色確實比往日蒼白,而且還有些虛弱。
先前燕祁被刺客刺殺的事情,已有人稟報到皇帝的面前,皇帝已經知道了,現在聽到燕祁如此說,楚逸祺雖然氣惱,卻無法責怪他,最后只得氣狠狠的說道:“你傷一好,立刻從云王府搬出來。”
“臣遵旨。”
燕祁一臉恭敬的領命,那神態實在是讓皇帝挑不出理來,皇帝雖然惱火,卻是拿他沒有辦法。
下首的楚文浩心急的咳嗽起來,提醒皇上莫忘了宣燕祁和云染這兩個人進宮的正事。
楚文浩一咳嗽,上首的皇帝醒過神來,想到梁城內傳得紛紛揚揚的謠傳,不由得臉色黑了,陰森森的望著燕祁和云染兩個人。
“燕郡王,長平郡主,梁城內外到處流傳著朕不舉的事情,這事是不是你們整出來的?”
燕祁和云染二人立刻滿臉驚訝的望著上首的皇帝。
燕祁開口:“皇上,臣什么都沒有做,臣先前聽到街道上的人議論這件事,并不相信這件事,還派出監察司的人去查這件事了,若是臣做的這件事,臣怎么會派人去查探這個消息啊。”
云染不悅的說道:“皇上,臣女并不知道皇上不舉的事情,當日皇上召了臣女進宮替錦親王世子治不舉之癥,皇上都叮嚀了臣女不說,臣女和燕郡王謹記朕意,皇上可有聽到梁城內外,有人說錦親王世子不舉的事情,若是臣女真的有這個心的話,不是應該說錦親王世子不舉嗎,怎么說到皇上身上了,皇上就是借一個膽子給臣女,臣女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何況臣女并不知道皇上不舉。”
云染一口一聲皇帝不舉,楚逸祺只覺得心口血氣往上沖,差點沒有氣得吐血。
他冷沉著臉喝道:“朕沒有不舉,朕很健康。”
云染不卑不亢的接話:“臣女相信皇上沒有不舉,皇上是健康的,是錦親王府的世子不舉。”
云染話落,錦親王世子楚文浩氣得眼歪嘴歪。
這事分明是燕祁和云染二人整出來的,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栽臟陷害他,可是現在他根本找不到證據證明這事是他們做的,所以說來說去,到最后這事還是賴在他的頭上,皇上只怕對他惱火至極。
楚文浩想著,飛快的抬首看上面坐著的皇帝,皇帝的臉烏云密布,狠狠的瞪著他。
上書房里,燕祁沉穩的開口:“皇上,眼下不是追究何人泄密的時候,梁城內外這事傳得紛紛揚揚的,這事對皇上有很不好的影響,所以臣建議,皇上立刻處理這件事。”
“如何處理,難道要朕站出來和這些人?大聲說,朕沒有不舉,朕是健康的。”
皇帝現在特別想殺人,可是又找不到可殺的人,一雙眼神陰森森的瞪著楚文浩。
楚文浩跪在瓷片上,一動也不敢動,膝蓋鉆心似的疼,血跡順著袍子溢出來,云染看著這樣的他,心里解氣不少,冷哼著在心里說活該。
燕祁清華昭然,眉眼溫融的稟道:“若想平息皇上不舉的風波,阻住大臣和百姓的嘴巴,皇上可在這時候宣布宮中后妃懷孕的消息,謠傳可不攻自破。”
燕祁的話,直接的剜皇帝的心哪,更是在皇帝的心中挑起了對藍筱凌的恨意,這個賤女人,若不是她,現在他大可以宣布她懷孕的事情,謠言可不攻自破,但是這個賤人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實在是可恨至極,皇帝一想到這個,眉蹙緊了,狠狠的咬著牙根。
上書房里,云染則心中了然,燕祁一直惦記著收拾藍筱凌,現在給皇上出這么一個餿主意,分明是提醒皇帝藍筱凌曾做過的事情,藍筱凌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這人可真是睚眥必報,以前很多人說她睚眥必報,看來這名號現在易主了。
上書房里,一片沉寂,皇帝在最初的憤怒過后,望向了燕祁和云染:“這事朕會處理的,燕郡王既然受傷了,最近多休息吧,朝廷上的事情朕會安排的。”
楚文浩一聽皇帝的話,心里有些高興,看來皇上是想逐步的收回燕祁手中的權利啊,這真是太好了。
燕祁卻不以為意的恭身命:“臣遵旨。”
他的權力是想收就收得回的嗎?燕祁的唇角是譏諷的冷笑,不過皇帝讓他休養,這事倒是不錯,他正好可以用這段時間來查那隱藏在背后的宋雋和他的手下。
楚逸祺揮手:“你們退下吧。”
“是,皇上。”
燕祁和云染二人要離開,皇帝眼神暗了一下,又喚住了燕祁:“燕郡王,你傷好了,盡快搬出云王府,一定要顧慮長平郡主的名節之事。”
“臣明白。”
燕祁眼神冷了一下,沒想到皇帝都不舉了,心里還惦念著染兒,真是可恨。
不過他理他才怪呢,燕祁和云染退了出去。
楚文浩一看他們兩個人走了,飛快的開口:“皇上,這事定是燕祁搞出來的。”
“閉嘴,”皇帝現在心中拿不準是誰泄露出去的,不過這件事他會讓人去查,若是查出誰泄露這秘密的,他絕對不會饒過此人。楚逸祺的眼神中滿是殺氣,陰森的瞪著下首錦親王府世子,雖然懷疑這件事有可能是楚文浩無意間泄露出去,但眼下正需要用人,所以暫時先饒過這個家伙。
“下去吧。”
“謝皇上。”
楚文浩松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掙扎著起身,走了出去。
……
云王府的后花園里,云染和云紫嘯二人正端坐在八寶亭中喝茶,父女二人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候,云紫嘯望著云染,關心的問道:“染兒,你和燕祁兩個小心些,皇上似乎并沒有打消讓你進宮的意圖,所以你和燕祁之間,只怕會有重重阻礙。”
云染挑了一下眉,眼里閃過冷芒,眼下她并不急著嫁給燕祁,她要查到流花堂的那個叛徒,殺了他替師傅報仇,而且她要完成師傅的心愿,找到那個有道明君,等到完成師傅的心愿,她才考慮嫁給燕祁的事情。
“父王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擔心這件事。”
她現在關心的是如何找到宋雋,找到那個有道明君。
云染望著云紫嘯,忽地想到夏雪穎拜托她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幫助她問父王,現在正是時候。
“父王,你別操心我的事情了,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個的事情吧,若是我和三妹妹妹都嫁了,這王府內宅的事情交給誰啊,你總不能把王府內宅的事情交給姨娘吧。”
一個姨娘若是主持王府的內事,和各大王府接觸,只會讓人嘲笑。
云紫嘯重重的嘆口氣,對于這個有點無奈,可是他確實沒有想娶誰的打算。
“染兒,這事回頭再說吧。”
“父王,你覺得武安候府的夏小姐怎么樣?”
云染試探的問,云紫嘯臉色立刻不自在了,直接的搖頭拒絕:“不行,那根本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再說我和她爹同朝為官,若是我娶她的話,她爹肯定要和我拼命,不過我倒不是怕她爹為難我,只是我對小丫頭片子不感興趣,所以染兒,以后你看到她,幫父王勸勸她,還是找個年紀相當的公子嫁了吧,她不適合嫁進我云王府。”
云染一臉的苦像,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父王,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雪穎是個不錯的人,說不定你慢慢會喜歡上她,再怎么說都是你占僵宜了啊。”
云紫嘯直接的擺手拒絕:“敬謝不敏,而且我不認為這是我在占便宜,我壓根不喜歡她這樣的小丫頭片子,染兒不是說希望父王娶個喜歡的女人嗎?”
云染眼神微暗,她想到了皇后娘娘,小心的問云紫嘯。
“父王,你不喜歡雪穎這樣的女子,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說來給我聽聽。”
“這?”
云紫嘯滿臉為難,一側的云染伸出手搖晃著他的手臂:“父王,你說說吧,跟我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云染十分的好奇,云紫嘯想了一下,臉上攏上了魅惑的笑意,眼神散發著氤氳的氣息。
“若說父王喜歡的女子,當屬那種飄逸淡雅,似蘭似梅的女子,舉手投種高華若潔,一舉手一投足便散發出動人的光輝,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世間美好的女子,自信不凡,對了,最好是滿腹詩卷書香氣,香從腹中來。”
云紫嘯的話一落,云染的腦海里立刻想到一個人,皇后唐茵,父王喜歡的女子,正是皇后唐茵那種類型的,而不是夏雪穎這種沖動率真的小丫頭,皇后唐茵雍擁華貴,好像從詩書里走出來的女子,不是誰想學就學得來的,這是長年累月在書中浸淫出來的。
云染想到先前知道的皇后的心意,再聽到父皇的話,直接的說不出話來了。
兩個本該郎情妾意的人,偏就這樣被拆開了,而且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若是讓人知道皇后喜歡的是她的父王,不但是唐家,就是他們云家只怕也是死路一條。
云染哈哈笑起來,飛快的說道:“父王,你這要求太高了,我估計世上沒人能達到你這樣的要求。”
云紫嘯也哈哈笑起來:“所以父王壓根沒有娶正妃的打算。”
云染卻聽得心酸,她希望有個人能陪在云紫嘯的身邊,現在父王還年輕,有沒有人陪無所謂,可是等到他老了,總需要這么一個人來陪。
“父王,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女子的。”
“算了,你還是愁你自個的事情吧,父王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你也別擔心你和挽霜嫁出去,王府沒人主持內宅的事情,現在你祖母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可以好了,等她好了,你們兩個嫁出去后,王府的事情就交給她來處理吧。”
云染沒吭聲,又陪著云紫嘯喝了一會兒茶。
……
榮德公主回京了。
京城內外喧嘩,這熱潮完全的壓住了先前皇帝不舉的事情,雖然先前傳出皇帝不舉的消息,但后來宮中傳出婉嬪懷孕的消息,流言不攻自破,朝中的大臣和百姓不敢再非議皇帝的事情。
至于榮德公主,乃是當朝太后的嫡親女兒,皇帝的親妹妹,先帝時候這位小公主很得皇帝的寵,賜封她為榮德公主。
這位小公主不但聰慧異常,而且生得國色天香的好容貌,聽說七八歲的時候便是一個小美人胚子。
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喜歡習武,先帝從小便派大內高手教她武功,后來先帝去世后,她離開了京城,去寺廟吃齋念佛,以慰先帝疼愛之情,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這位公主終于回京了。
榮德公主雖然是先帝疼愛的女兒,但是并不驕縱,相反的十分的溫和,而且有一棵慈善的心,經常幫助一些百姓,京成內外對于這位公主都十分的敬重。
此番公主回京,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夾道歡迎這位公主,空況盛前。
公主回京的主街道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個個惦腳引頸的翹首盼望著,這熱切的氣氛一點也不比當初云染當選花王逛街時差。
熱鬧的街道邊,不少的酒樓茶肆里都坐滿了人,很多梁城的青年才俊端坐在其中,這些人?大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榮德公主不但人美心善,還文武全才,又身份尊貴,是最好的嫁娶人選,這此青年才俊都動了想娶公主的意念,所以三五個的相約一起端坐在臨街的茶樓酒肆里,等著觀看公主的風姿。
云染和夏雪穎二人此時也坐在茶樓里喝茶,今兒個天氣不錯,云染因為師傅的事情,心情一直很郁結,所以邀了夏雪穎一起逛街,兩個人逛累了便進茶樓喝茶,沒想到竟看到百姓奔走相告,熱鬧異常,說什么榮德公主回京了。
榮德公主這個人,云染是有印像的,這個女人生得極美,喜穿一身的紅衣,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鮮艷奪目的紅色,皮膚柔滑,吹彈可破,襯得衣服更艷,膚色更潤澤,一雙漆黑的眼睛耀眼明亮,好像會說話似的,俏鼻櫻唇,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個美人。
偏偏這樣的美人,她還不囂張跋扈,十分的謙遜有禮,心地慈善,從小就喜歡做善事,很體恤梁城的百姓,聽說只要有人找到她的頭上,她一定會出面幫助百姓。
所以百姓都很喜歡這個公主。
她的名氣和云染的名氣是梁城的兩大特色,只不過一個是以善為名,一個是以惡為名。
人家有多喜歡榮德公主,就有多討厭長平郡主。
茶樓的雅間里,夏雪穎聽著外面熱鬧的議論聲,滿臉驚喜的說道:“沒想到榮德竟然回京了,聽說當日先帝去世,她離京去替先帝吃齋念佛去了,現在終于回來了,她這一次回來,只怕皇上要替她擇婿了,不知道這朵嬌花最后要落到誰家。”
夏雪穎嘆氣,望向云染的時候,想起自己拜托給云染的事情,飛快的伸手握著云染的手。
“染兒,先前我讓你幫我向你父王打探消息,你父王他說什么了?”
云染望向夏雪穎,發現她眼神清亮,緊盯著她,云染那到嘴的想勸夏雪穎別喜歡她父王的話咽了回去。
“我打探了,我父王說他喜歡清雅淡然,如蘭似竹的女子。”
云染說到這個,不禁嘆口氣,想到了皇后唐茵,一直以來她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皇后唐茵會對她格外的好,從第一次見到她,她就對她表示了極大的友善,她一直想不明白,皇后為什么對她這么好,現在再想,卻原來是愛屋及烏,因為喜歡她的父王,所以連帶的也喜歡她吧,說實在的若是皇后這樣的女子為云王府的正妃,云染卻是十分贊成的,那樣的人和她的父王站在一起,真的十分的相配,一個成熟有魅力,一個昭華若然。
可惜世事無常啊。
云染心中感嘆,對面的夏雪穎卻滿臉的苦惱,清雅淡然,如蘭似竹這樣的詞似乎和她完全不搭,那樣的女子該是嫻靜安寧的,而她卻是天性好動的。
“染兒,你父王是不是故意騙你的,他知道我喜歡他,所以說了一個完全和我不符的性格,這不是為難我嘛。”
云染回神望向夏雪穎:“雪穎,我看父王說的是真的,他不會騙我的。”
夏雪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蔫了,無精打踩的趴在桌上,一點活力都沒有。
云染伸出手握著夏雪穎:“雪穎,你這么美麗可愛,我想你應該找一個和你年紀相當的人,而不是嫁我父王,我父王都四十多歲了,他是個糟老頭子了,你喜歡他什么呢。”
云染為了轉移夏雪穎的喜歡,只好拼命的貶低自個的父王,事實上她知道,自個的父王成熟又有魅力,是很多女人喜歡的對象。
她們云王府正妃的位置可有不少人盯著呢。
不過父王不喜歡夏雪穎,不想娶她,她也沒有辦法。
夏雪穎聽了云染的話,滿臉愁苦的抓著云染的手:“染兒,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我看到他就心跳加快,就忍不住的想接近他,想陪在他的身邊,他的一個微笑,一個關心都讓我開心好久。”
一向不知人間疾苦的夏雪穎,此刻滿臉的憂愁,十足一個為情所困的女子。
云染不禁心驚,她一直以為夏雪穎對她父王,只是少女的迷戀,也許很快她就會醒過來,她就會忘了她的父王的,沒想到她竟然陷得這么深。
云染不想再讓夏雪穎深陷進去,她握著夏雪穎的手認真的說道:“雪穎,其實我也想你嫁給我父王,可是昨天我問了我父王喜不喜歡你,我父王說了,他不喜歡你,他只當你是小孩子,以前我一直不忍心傷害你,可是做為你的朋友,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越陷越深,雪穎,收手吧,別再喜歡他了,你喜歡得越多傷害就越大,傷的那個人永遠是你啊。”
夏雪穎聽了云染的話,大顆的眼淚流下來,她覺得心好痛,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聽到云染說云紫嘯不喜歡她,她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她伸手緊揪著自己的衣襟,似乎唯有這樣才會好一些,她茫然的盯著云染。
“為什么,他為什么不喜歡我呢,我可以改,他喜歡清雅淡然的女子,喜歡如蘭似竹的女子,我可以為他做到這些。”
“那樣的你還是你嗎?雪穎,你有你的美好,你何必為了不愛自己的男人改變自己呢,雖然現在會痛,以后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云染起身走到夏雪穎的身邊,伸手抱著她,夏雪穎在她懷里失聲痛哭,眼淚很快打濕了云染肩上的衣服。
雅間外面的街道上人頭攢動,人潮如流,有人?大叫聲響起來:“公主進京了,公主進京了。”
“快看,公主的車駕過來了。”
人群擁擠,個個爭相競搶著去看那遠遠駛過來的車駕,車駕并沒有多少人,前面是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的車簾是白色的流絲鮫珠紗,垂掛著大顆珍珠串起的珠簾,內里隱約可見一道曼紗的身影,光是一個身影便讓人癡狂。
馬車的后面跟著數名騎馬的侍衛,這些侍衛前面另有一名高據馬上面容冷冽如霜的男子,男子的一張臉好似刀削斧刻的冷玉,立體剛毅,周身冷漠的氣息,那舉手投足的尊貴之氣,可看出此人不是公主身邊的侍衛,而是身份尊貴的人。
因為街道上的人很多,所以馬車的行駛速度并不快,緩緩而行,一直坐在馬車之中的榮德公主楚韻寧,忽地伸出纖長如玉的手輕掀車簾,只見車簾之后的面容,如嬌花一般的香艷,膚若凝脂,眉若細柳,那雙深邃動人的美眸,好似汪了一池碧波的湖水,看得人心神蕩漾,俏鼻櫻唇,一笑臉頰上兩個迷人的酒窩,嫵媚之中透著魅惑,她一露面,街道上圍觀的百姓全都看呆了眼睛,若大的街道上,忽爾一陣風吹過一般,寂靜無聲。
只到其中一道幼嫩的童音響起來。
“這個姐姐好漂亮。”
大人回過神來,飛快的伸手去捂這孩子的嘴巴,把自個的孩子往人群里拖,這是不要命了,那是公主,公主,你竟然叫人家姐姐,這不是找死嗎?
不過馬車之上的榮德公主并沒有生氣發火,或得下令侍衛拿人,只是揮手向街道邊的百姓打招呼。
她的動作一起,街道上的百姓全都瘋狂起來,各種贊嘆聲驚呼聲,叫好聲此次彼落的響起來。
這些美好的話傳到了云染和夏雪穎的雅間里。
云染看著這些百姓的瘋狂,比當初她當選花王的時候還瘋狂,這女人是做了什么事了,讓他們這樣瘋狂,事實上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一張臉,若是這榮德公主長得奇丑無比,保證沒有現在這樣瘋狂,所以古代也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啊。
美人做了一個很小的好事,也被無限放大,丑人做得再多,只怕也沒有人去關注。
云染打量著端坐在馬車上的榮德公主,說實在的這女人長得很美,而且擅于打扮,本來就美,白嫩嫵媚,再穿一襲紅色似火的錦裙,紅衣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的白晰,如上等的美玉一般的無暇,舉手投足風華無雙。
雖然榮德公主人美如花,可是不知道為何云染卻不喜歡她。
難道是因為從前這女人占的都是一個好字,而她占的都是一個壞字,所以天生看她不順眼嗎?
云染身側的夏雪穎看到樓下的榮德公主,已經忘記了去傷心,呆呆的看著端坐馬車上的榮德公主,慢慢的低喃。
“染兒,你們都是這樣自信,光芒四射的人物,若是我也像你們這樣,王爺是不是就喜歡我了。”
夏雪穎只覺得一點自信心都沒有。
云染收回視線望向夏雪穎,認真的說道:“雪穎,你這樣就好,何必非要學別人呢,我父王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因為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你會遇到喜歡你的男人的,真的,我就覺得你這樣特別好,若是我是個男的,肯定娶你。”
云染的話逗笑了夏雪穎,她忍不住笑起來,推了云染一把。
“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我一定嫁你。”
兩個人都笑起來,云染正陪著夏雪穎,忽地感受到樓下有一道視線朝著她直直的射了過來,云染飛快的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一直端坐馬車里的榮德公主,正睜著一雙幽深漆黑的瞳眸望著她,那雙黑瞳之中射出幽暗難明的光華,忽爾唇角勾出一抹笑,竟然朝云染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云染也伸手擺了擺手。
她一動,樓下不少的百姓發現了云染,有人看街道上的榮德公主,有人看樓上的云染,不少的議論聲響起來。
基本上都是說榮德公主和云染兩個人是梁城的兩朵嬌花,一個明媚燦爛,好似火焰,一個水靈動人,好似出水的芙蓉,兩個人兩道風姿,眼下長平郡主已有意中人,乃是燕王府的燕郡王,不知道榮德郡主這朵嬌花最后會花落誰家。
樓上,夏雪穎望了望榮德郡主,又望了望云染,飛快的開口叮嚀云染:“染兒,榮德郡主過去就和你不對付,這次回來,不知道她會不會找你的碴子,所以你要當心點。”
“謝謝你雪穎,我沒事的。”
兩個女人不再說話,一起望向外面的街道,目送著榮德公主的車駕離開。
宮中,上書房里,皇帝楚逸祺神容憔悴的歪靠在龍案后面,雖然梁城內,他不舉的消息被平息了,可是他確實不舉了,連日不寵幸后妃,別人不說,這些后妃便要懷疑了,這讓身為皇帝的他,在這些女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皇帝越想越郁悶,已經好些日子沒有休息好了,精神也是不太好,甚至于他看朝臣的時候,都覺得他們眸光里都是懷疑,看皇弟的時候,便覺得他眼里滿是幸災樂禍,所以這兩天他沒有上早朝。
門外,有人進來,太監許安稟道:“皇上,榮德公主回宮了,就在上書房外面。”
楚逸祺沒什么興趣的揮了揮手:“讓公主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休息吧,回頭朕去看她。”
對于這個嫡妹,楚逸祺從小還是很疼她的,但是現在他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見她。
楚逸祺的話落,許安還沒有退出去,門外一道火紅曼妙的身影走了進來,楚逸祺抬頭望去,正是他的皇妹楚韻寧,三年多不見,這個妹妹竟比從前更漂亮了,膚白貌美,身材好,而且那舉手投足的自信,使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燦爛的光輝。
榮德公主楚韻寧走進來,端莊的對著皇帝施禮:“韻寧見過皇兄。”
楚逸祺揮手示意楚韻寧起身:“皇妹是越來越有精神了,可惜皇兄卻身子不適,沒有精神陪皇妹,等皇兄精神好些了,再陪皇妹。”
楚韻寧看了看神容憔悴的皇帝,立刻心疼的開口:“皇兄,皇妹知道皇兄為什么這樣不好,皇妹之所以回宮,是帶了一個人回來見皇兄的,保證能解決皇兄的煩惱。”
楚韻寧話一落,皇帝楚逸祺的眼睛亮了一下,隨之又暗了下去,他是怕自己希望大,失望也大。
楚韻寧朝門外喚道:“沈昭,進來吧。”
一道傲然如冷竹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不卑不亢的對著上首的皇帝施了一禮。
“見過皇帝。”
楚逸祺揮了揮手,沈昭起身,楚韻寧讓上書房內的太監退下去,然后開口說道:“皇兄,沈昭醫術十分的高超,相信定可以替皇兄醫好病癥。”
楚逸祺一聽,心里有些激動,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望著沈昭:“那就替朕查一下看看,可有辦法醫治。”
沈昭領命上前,摸上楚逸祺的經脈,替他診脈,一會兒的功夫,沈昭放開了楚逸祺的手,神容幽冷的稟道:“皇上的病癥,并不是什么大病癥,而是有人使用了藥物,使皇上的下身經脈不通,所以才會無力不舉。”
沈昭的話一落,楚逸祺愣住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縱欲過度,所以才會使得自己不舉的,沒想到竟是有人對他動了這樣的手腳,是誰,是誰?
楚逸祺的臉色一片鐵青,大手握起來,對著龍案狠狠的捶了下去。
“什么人如此膽大,竟然膽敢對朕動這樣的手腳,若是被朕查出來,定不輕饒。”
楚韻寧望向楚逸祺,淡淡的說道:“皇兄,這對皇兄動手腳的人想必醫術十分的高超,竟然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皇兄是被人動了手腳的,連宮中的御醫都沒有發現,若不是沈昭醫術厲害,根本沒人會發現有人對皇兄動了手腳。”
楚韻寧的話一落,楚逸祺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人來。
“云染,難道是這個女人對朕動的手腳。”
楚逸祺憎恨的說道,可是很快想到,云染雖然醫術高超,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藥下在他的膳食中,這事不太可能,所以定然還有人幫她,這個人不出意外是燕祁。
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對他動這樣的手腳,楚逸祺眼睛都綠了。
他算是想明白云染為什么對他動手腳了,一定是那天晚上自己讓藍筱凌下藥的事情,讓云染惱火了,所以她才會對他動這樣的手腳。
這個女人太可恨了,不但不想嫁他,還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皇帝手指緊握起來,憤怒的恨聲說道:“這個賤人不想嫁給朕,朕偏要娶她進宮。”
他娶她進宮,定要好好的折磨她,他再不會像之前那樣想著寵幸她。
楚逸祺狠狠的想著,上書房里,楚韻寧望向沈昭:“你有辦法解我皇兄的不舉之癥嗎?”
沈昭飛快的說道:“可以,只不過時間可能要長點,不過皇上不必擔心,我一定可以替皇上治好這病癥的。”
楚逸祺愣住了,一直以來的打擊快把他擊挎了,沒想到現在沈昭竟然說可以治他的病癥,這讓他欣喜。
“你真的能治好朕的這個病。”
沈昭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請放心的交給我,我會治好皇上的病癥的。”
“好,好。”楚逸祺高興的大笑起來,這一次望向皇妹榮德公主的時候,充滿了高興,興奮的說道:“韻寧,你和皇兄說,你想要什么,只管跟皇兄開口,皇兄定然成全你。”
榮德公主楚韻寧笑了起來,上前一步對著皇帝撒嬌:“皇兄,這一次我還真有事求你。”
“你說。”
皇帝因為自己的病癥有指望治好,所以十分的好說話。
楚韻寧立刻嫵媚的笑道:“我想要一座公主府,我不想住在宮中,皇兄可以賜我一座公主府嗎?”
皇帝楚逸祺愣住了,本來以為韻寧要的是什么賞賜,沒想到她要的卻是一座公主府,楚逸祺沒開口,楚韻寧上前一步望著楚逸祺:“皇兄,我回來是幫你的,你相信我嗎?”
楚逸祺看著楚韻寧的神情,想到這個皇妹的聰慧,不由得動了幾分心思,不過想到自個的母后,他挑高了眉:“母后恐怕不會同意你住在外面。”
“那兒有我去說,皇兄只需賜給我一座公主府就行了,我幫助皇兄盯著梁城外面的動靜,這樣不好嗎?”
楚逸祺心動起來,最后終于松口了:“好,朕就賜你一座公主府。”
“謝皇兄成全,”楚逸韻嫵媚的道謝,笑意燦爛的望著楚逸祺:“皇兄,我會幫你的。”
楚逸祺點了點頭,對于這個皇妹并沒有全然的放心,因為皇妹的背后還有著母后,她會做出些什么,誰也不知道,何況皇妹還沒有見過母后,若是母后拾攛她些什么也未嘗不可,不過楚逸祺的臉上滿是笑意:“好,那我們兄妹聯手,天下無敵,若是皇妹一直相助于朕,日后朕不會虧待皇妹的,只要是皇妹想要的東西,皇兄一定賜給你。”
楚韻寧沒有推辭,眸光燦爛奪目,唇角是一抹誓在必得,我要的從來只不過是那一樣,現在我回來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