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莞兒啊。”女孩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我搖搖頭道:“我……啊,頭好痛……”
“楊哥哥,你怎么了?你別嚇莞兒啊。”自稱莞兒的女孩嚇得臉色發(fā)白。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頭突然疼起來,有許多零零碎碎的記憶從腦海中劃過。
一閃即逝,根本就抓不住重點,我捂著頭蹲在地上,許久之后才漸漸好轉(zhuǎn)。
我抬頭看向一臉緊張的莞兒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雖然頭疼的勁已經(jīng)緩過去,但我還是有點難受。莞兒看到我這樣,蹲下身子道:“楊哥哥,你真的不記得莞兒了嗎,雖然你穿著十分奇怪,可你就是楊哥哥,我不會認錯的。”
莞兒說著說著,兩行清淚留下。我這時感覺好了好多,干脆坐在地上,莞兒見狀,她也學(xué)我一般,在我對面坐下。
我確實想不起來,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莞兒看到我疑惑的眼神,有些失望的說著,“楊哥哥,我在這里等了你幾千年了,你不記得我沒關(guān)系,只要我還記得楊哥哥,就足夠了。”
莞兒柔弱中透著堅強,幾千年,那是什么概念,豈不是要回到原始森林了?
我看她身上的服飾,試探性的問道:“莞兒是從商朝開始在等我嗎?”
“楊哥哥,你想起來啦?”聽到我的話,莞兒十分激動的說道,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我也很想給她希望,但注定是要失望了,我搖頭說不是,莞兒眼神黯淡下來。
“也對,為了拯救黎民百姓,楊哥哥甘愿遭受十世輪回之苦,就算再深刻的記憶,在輪回道中,也都煙消云散了。”
莞兒開口細聲道來,漸漸的收起眼淚,我也安靜的聽著。
我問她是什么意思,什么十世輪回,什么黎民百姓,我可不覺得自己有那么偉大,自己不可能為了他人甘愿奉獻自己。
所以,莞兒說得,讓我覺得是那樣的虛無縹緲。
莞兒苦笑的看著我道:“看來楊哥哥,真的忘得很徹底啊。”
我說我確實沒印象,不去讓她說說到底怎么回事,看看我能不能想起一些什么。
莞兒點點頭,便開始講述,原來,她是商朝孤王同胞妹妹,但是,雖為同胞,她卻不曾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甚至當(dāng)時她哥哥都已經(jīng)即位,都鮮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就在這時候,她遇到了我,哦,不,準確的說,是幾千年前的我,也叫楊小刀。
那時候,楊門忠烈,從傳承下來,三代都為皇室效力,可再怎么忠烈后人,也經(jīng)不住當(dāng)朝帝王昏庸無能。
當(dāng)時的人們都尚有法力加身,就算一些普通百姓家中,只要稍有點根基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保能力。
更何況他楊門出于世家,更是底蘊宏厚,在遭受到屢次被誣陷,差點滅門之后,楊門一家終于建立起自己的聲望勢力。
脫離朝堂,堂下本來就有諸多小勢力不滿現(xiàn)在朝堂一片暴力之色。
王上聽從王后挑唆,終日沉迷酒色,貪圖享樂,若誰引發(fā)他不滿,手一揚,便拖出去斬。
所以,當(dāng)楊門一家決定反叛之時,就有不少的人跟著他們離開,朝堂中勢力一下落空。對于朝堂空虛,王后倒是有一手,在極短的時間里,培養(yǎng)出自己的勢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填補落空的職位,并且很快整頓軍隊,向楊門一家開戰(zhàn)。
楊家雖然忠心卻并非愚忠,他們要的,是一個明事理,辯是非,一心為民的好君王。
所以,他們投靠商朝周邊的一個不算大,卻也不算小的國家,戰(zhàn)爭,由此而來。
與莞兒的相識,便是在那場戰(zhàn)爭中。由于他初次臨陣,經(jīng)驗不足,所以在那場戰(zhàn)爭中受了傷。
雖然最后險勝,但他還是滾下山坡,他營中將士沒有找到他。
他武藝在當(dāng)時算不得最高,年齡卻是最小的,那一年,他十二歲,莞兒也是十二歲。
但他比莞兒要大兩個多月,所以莞兒后來一直稱他為楊哥哥。
因為莞兒常年被困在宮中,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而最近,她這個從小就被忽略的公主,突然聽她孤王哥哥說讓她和親。
女子十三歲就能出嫁,雖然比她哥哥還小十幾歲,可她卻不能夠撒嬌,不能夠反駁。
沒想到會遇上楊門果真反叛一事,這才給了她逃出宮門的機會。
她沒敢告訴任何人,也沒敢?guī)魏螙|西離開,大戰(zhàn)在即,宮中人人自危,哪里還顧得上她這個不受關(guān)注的公主。
月黑風(fēng)高夜,她正逃離的時候,聽到敗戰(zhàn)一事,還聽到哥哥竟然因為敗戰(zhàn),所以一氣之下,斬殺了好幾名大將。
那一刻她竟然覺得,楊家的做法是對的,哥哥這樣遲早都是要負了天下人,所以,她對宮中更沒有絲毫的留戀,沒有任何歸屬感。
毅然轉(zhuǎn)身離開宮中,連頭都沒回,然而,一個久居深宮的女孩,怎么可能懂得野外生存?
很快,她就感覺到餓了,但她束手無策,仿徨不安,不知所措。
可她不能回去,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天色漸黑,她一個人走到山上,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山里傳來野獸的聲音,將她嚇得不輕,腳崴了一下,就直接往山下滾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時候的我。那時候的楊小刀,雖然年齡尚小,但在武學(xué)修為上,已經(jīng)超過同齡人,是個中翹楚。
他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居然有一名女子與自己并肩躺著,年歲不大的他完全沒有想過什么,而是單純的將女孩扶起來,一步一步地走,找到一個山洞,就為自己和女孩療傷。
當(dāng)時的他,銀針在手上作用還不是很大, 他只能治療一些輕微的病癥,并且, 還不能將其當(dāng)做武器。
懵懂的年紀遇到同樣懵懂的你,只是在生活中,卻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她就是商朝公主,她也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她所羨慕的楊門后代。
她醒來的時候,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她半響沒回過神,而他正在她頭上扎針,卻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
那那么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情不知何物,一往而深,只一眼,你就是我那命定之人。
他問她:“怎么樣,還疼嗎?”本該是鐵血男兒,卻在這一刻,放柔了聲音。莞兒一聽,下意識的搖頭說不疼,然而,剛動一下腳,卻疼的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別動,你腳扭傷了。”楊小刀如是說來,莞兒就看著他為她治病療傷,而他自己本身受了外傷,山中草藥甚多,漸漸的,傷勢也慢慢好轉(zhuǎn)。
兩人在山中相處了五六天的時間,基本都是楊小刀在照顧她,這幾天的相處,楊小刀也知道這嬌滴滴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懂得如何野外生存。
并且,就連最基本的防身法術(shù)都沒有,他想回軍營的同時,又十分擔(dān)心她的安危,而她卻又不肯回家,可以說,無家可歸。
他擔(dān)憂的看向軍營方向,莞兒是個敏感的人,她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可能是要離開了,莞兒站在身后默不作聲,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所有人對她的漠視。
但這一刻,她希望他能夠注意到她,她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又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她就這樣站在他身后看著,眼中帶著期許。
過了很久之后,楊小刀這才轉(zhuǎn)身,莞兒緊張的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嚴重的慌亂,她怕他說出拋棄自己的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