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棧的一路上,沒有人說話,林音的腦細胞調動著思維能力,高速運轉著,一個個脆弱又堅強的腦細胞死後馬上又新的無數新生腦細胞來填補它的位置,以確保主人思維的高速運轉。
“我說,在我們當中,是不是知有人道一些什麼事啊?我是棋子,那誰是拿著我的人呢?”林音面對著眼前的熟悉的陌生人,語氣寒冷,心更寒,一個是她認爲自己的最好朋友,一個是尷尬的她心動的男生,最後一個是,無法解釋的,說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
沒有人答話,林音捧著朦鏡,笑道:“這東西,碎了更好。”
“林音,你以爲,我們是在利用你?”藍楓扣住她的手腕,要不是人多,他就把她抱在懷裡了,他輕聲說道:“絕對不是利用,要鏡子只是不想沐沐和王靜學洪源他們同歸於盡,你不是棋子,相信我。”
“難道,不準備解釋什麼嗎?”林音嫌惡地甩開他的手。
“等可以嗎,解決了鬼靈,你姐的死亡原因浮出水面,一切,就很清晰了。”
“那好。”聽到姐姐,林音同意了,這世界,任誰都是互相利用的,而且,也沒有傷害到自己,就不要這麼斤斤計較了。
“音音,不要這樣可以嗎,就像以前一樣可以嗎?”恍如,是林涵在講話,林音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每次,她任性的時候,姐姐總會用懇求的語氣和她說話,這樣,她會乖乖聽話,不胡鬧。
“好。”她冷漠應道,之前堅硬的心卻一下子軟化成水,清澈動人。
藍惜咬了咬下脣,去牽她的手,見她沒有拒絕,表情立即放鬆開來,自然地挽著她,不過,幾個客人和小二見她們這樣,一副見鬼的表情,斷袖之癖,好惡心哦。
“回房間說。”藍沐伸了伸懶腰,小二馬上低頭不去看他做自己的事,不知道爲什麼,很害怕他。
“之後。。我們是等暗處的人來找我們還是我們去找他們?”藍惜問。
“都可以,因爲林音在這裡,他們在逃避我們卻在找他們,或許他們認爲我們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所以會來找我們。”藍沐說道。
“都在找對方,那還不容易,等他們來找就好了,我們也不必費力氣。”林音說道,面色比之前緩和很多。
“無所謂,反正我們回去是來的那個時間,不改變的,這個夢境裡在現實時間是不流動的,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的。”藍沐無謂的聳肩,賴在藍楓懷裡不走了。
“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這裡的人都是假的,包括這些吃的喝的?”藍惜拉扯著寬大的袖子,懷念起了臭豆腐的味道。
“有感覺而已,當然不是真的。”藍沐白了她一眼,感覺在看一個白癡,盡講廢話。
“我知足吧。”藍惜垂下頭,“連浸浴都試過了,很舒服其實,就是沒有電視電腦,有點單調。”
“過不久你就不會單調了,在這裡刺激的還沒開始呢。”
“趁現在還有時間,鏡子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將來主要費力氣的是藍沐,兇險似乎很大,所有人都在盡力爭取他活下來的機會,林音把朦鏡還他,怎麼她照到它的時候,上面的蝴蝶向她發出微笑,神秘誘惑還帶了點邪惡。
“就算有它,勝算也只有五成,我們對付的是另一個人,王靜學只是傀儡,空殼一個,她在爲背後人做假象,真正的鬼靈和那個人,他們需要你,如同我需要你的血來對付他們一樣。”
“你們把我當誘餌,某方面上來講,沐沐,你和他們一樣,不過他們活下去需要心臟或者鮮血,作爲正常人你只是一個吃素的吸血鬼。”林音暗中捏了捏食指的兩個小凹洞,是自己把他給整成一個真正的吸血鬼。
“音音。”藍沐親切地叫她,捧著她的手,離開藍楓的懷抱,那麼無辜地看著她,結果,林音反握住他的手,粉脣吐出一句話:“別這麼叫,而且用這種語氣,我很怕。”說此話的同時,她雙手顫抖,雙眸有閃爍的淚光,似乎只消她一眨眼,珠淚便會彈落,見者都會有惻隱之心,無奈,這套對藍沐剛纔對她一樣,沒效,他繼續無辜地看著她:“你別這麼說,我會心疼,不,是害怕,看見你,我以爲是鱷魚。”
“嗨,親愛的,你不覺得,你特像某部電視劇裡的變異火蟻,可愛,卻劇毒無比,把人折騰得半死不活。”
“等等,那個被蟄的人後來沒死。”藍惜插嘴。
“你閉嘴。”兩個當事人同時瞪她一眼,她立馬感概地看向藍楓,牛皮糖一樣粘了上去嗚咽著。
於是,在這樣類似的情況下,過了三天。
“不行,我要去找他們,這裡太無聊了,我要回去!”藍惜嘰吧著油炸花生米,飯後零食,咬在嘴裡清脆的聲音特動聽。
“這樣挺好,就這麼一直下去我不會抗議。”桌上的熱薄荷茶的武器把端著它的主人籠罩得虛假起來,淡定優雅的舉止高貴得讓人不敢靠近,只能仰視。
可能是這種感覺感染了其餘兩人,所以也效仿起來,因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3:1,店裡的女客人明顯多了許多,其中絕不缺乏美女,導致也多了一些男客人,老闆收錢自是收得手軟,他又招了一個小二,手腳也麻利得很。
但是,今天的男客人多了更多,穿得比昨天更光線靚麗,老闆一直在門口候著,直到,一口轎子在客棧門前停了下來,隨行的丫鬟掀開轎簾,一隻纖美的手扶著轎門,轎內踏出一隻被繡花鞋包裹的玲瓏小腳,老闆立馬迎了上去,鞠躬,轎內人走了出來。
雲鬢上插著玉墜,耳珠垂著一對銀蝶耳環,眉毛勾勒得萬種風情,桃花眼水光盈盈,小巧的紅脣,雙頰霞紅,恰似有幾分嬌羞,幾分嫵媚,其主人的舉止比之林音竟也不相上下,或許,在這裡的人,不認識林音,卻一定認識這個人。
她的容貌,她的聲音,她的琴技,她的舞姿。。。。都在民間盛傳。
總之,她是一個才貌雙拳的女子,年方18,卻還未出嫁,衆人猜測,怕是方圓千里的男人也沒一個能配得上她,而這個人,就是古府的大小姐,古妍。
在村民眼裡,她與天上仙女並無差別。
她款款向林音走來,所過之處,粉色裙角遺下一陣極淡的香氣,衆人都快看癡了。
林音放下手中瓷杯,五官變得明朗,上面還有溼漉漉的水潤光澤,她展顏一笑,起身,光華氣勢絕不輸給古妍,他若是個女子多好啊,本是看古妍的羣衆中不少人都突然又了這個念頭。
“林公子,您這般悠閒在這喝茶,事還沒辦完麼?”古妍欠欠身子,他們倆的身高差不多,而古妍看上去卻纖細柔弱一點。
“這裡的生活我覺得很好,而且,事情的重心不是我。”她對古妍稱‘我’,衆人對兩人關係又是一陣猜測,如果林音家世背景襯得上古妍,倒也是天造地設的壁人吶。
“重心卻以你爲重心。”古妍說話同時已經俯身去摸藍沐的臉,他卻連正眼都不看他,抗拒地往後退了一步,讓她的手落空,停留在他面前。
“沒有我,也有人代替我的位置,談不上重心。”
“可那個人偏偏是你。”古妍不尷尬德收回手,錦帕在她腰間劃開一個小弧度,輕輕垂下,她嫣然一笑:“有些事是註定不會改的,你說是吧妹妹?”
林音竟是女子,在座之人一片譁然,原來她就是失蹤三年的古家二小姐,古洛。
“什麼?”林音眼神驟然一緊,又馬上換上漠然的客套樣:“古小姐,別手笑了,我可是男子啊。”一句話又混亂了羣衆的思路。
“妹妹,別鬧了,兮兒,領二小姐上樓梳妝,好讓她正裝隨我回府見爹爹。”很明顯,這次古妍是有備而來的,馬上又一名奴婢手託著一個包袱近前,向她行禮,道:“二小姐,請上樓。”
見勢,藍楓已悄悄走到她身後,對她低聲道:“隨她去。”而藍惜已經被示意不出聲,只能在旁邊乾著急。
“好。”林音咬咬牙,隨兮兒上樓。
房內
“二小姐,先將衣服換上吧,這是老爺未退休前皇上賜給大小姐,她一直沒捨得穿,說是要留給你。”
林音冷哼一聲,手捧著這件裙子道:“彈墨裙雖美,確實她不要之物,拿別人贈她的東西給我,算什麼?”絲質極好,裙上墨痕有不經意的美,隨行卻處處透出風雅。
兮兒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跪下再說道:“二小姐,請別爲難奴婢。”
“好,我不爲難你,別跪著,起來。”林音走進屏風後,換上彈墨裙。
她出來時頭髮已經放下,她在梳妝檯前坐下,藍綢纏在皓腕間,兮兒眼中閃過驚豔之色,默默地打開梳妝盒,取出桃木梳,熟練地把她的髮絲分成兩層,上層挽成圈固定,對她道:“請二小姐選出中意的頭飾。”
林音瞄過盒子,執起一隻乳白色的羊脂玉簪,遞給她,兮兒接過爲林音插上,欲爲她打理下層頭髮,她卻說道:“就這樣吧,我不用胭脂。”兮兒看她皮膚欲比凝脂,便點頭諾許,爲她呈上一雙白底灑金繡花鞋,她脫靴換上。
下樓之時,林音徑直走到古妍面前,沒有她嬌柔嫵媚,清豔容貌也不輸她幾分,眼裡的冷漠襯得她似高不可攀的九天仙子,清冷孤傲。
“妹妹,到底還是你像娘多一些,這是娘生前用的金箔扇,你拿著。”古妍輕輕咬著下脣,兩行清淚墜落,將扇子塞進她手裡。
“姐姐。”林音的酒窩陷入,說道:“洛兒有一請求。”感情贈我之物都是別人的棄物。
“恩。”古妍掩面泣道:“妹妹的要求我都答應。”
“也不是爲難的事,我只求能夠帶藍惜三兄妹進府。“林音要求,就是一定要帶進去,還爲古妍拭去淚珠,親近地挽著她的手。
“這。。。”古妍止住哭泣,泛紅的雙眼看向他們道:“藍惜是你丫鬟,帶進府倒沒什麼,但她的兄弟,恐怕不太合適,妹妹若一定要堅持,回家向爹爹稟告後,明天差人接他們過去。
連爹都出來了,戲做得可真全,林音心想,嘴上說道:“好吧。”
“那我們馬上回府,爹爹可掛念你了。”古妍轉泣爲笑,拉著她的手就往門外走,藍惜在藍楓的提示下,才匆匆跟了上去,腦裡還盤旋著:“我什麼時候成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