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離開,我聽見你絕望的哭泣,那一日,我看著他在洞外整整守了你一夜,我……居然沒有預想中的痛快……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陵越等見之驚呼出聲。
紫胤身上突地幻化出一圓紫色光環,正是護身天罡,陵端青玉劍與紫色光環相遇,便被硬生生彈回,脫手而出,重重跌落在地。陵端亦落于地上,蹬蹬蹬地后退數步,方才勉強站直身子,胸口不住起伏,面色已然煞白,嘴角鮮血流下,背后冷汗浸透:“居然……護身天罡!”。
護身天罡幻出之時,紫胤掌中明珠光色驟然一黯,剎那間復又轉亮。卻就在轉黯的剎那間,亮白的雨劍劍勢突弱,梼杌墨黑的魔氣掌握時機迅速突破劍陣,重重撞在紫胤胸口。
紫胤自半空中撤身落下,落于陵越之前,面色沉靜,緩緩走向直插在陵越面前的長劍,將長劍拔起,緊緊握在手中。一縷猩紅自紫胤口角緩緩流下。紫胤,面向梼杌站定,以劍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我終究還是……敗在……人心!”
“師尊!”一聲痛呼,卻是百里屠蘇再顧不得其他,飛身趕到紫胤身旁,將紫胤扶住。
結界頓時崩潰,漫山遍野,無數妖魔如潮水般涌進天墉城。
“屠蘇!你怎可……擅離職守!”紫胤滿目沉痛:“結界崩潰,天墉城覆滅在即!”再難支撐,身體慢慢傾倒。
百里屠蘇扶著紫胤慢慢坐于地上,祈求道:“師尊!即便結界無損,天墉城仍是難免覆滅!……讓弟子一戰吧!”
紫胤搖頭道:“罷了!帶著依依……速速離開天墉城……答應我……護得她周全……以待來日!”
“師尊!”百里屠蘇沉痛,猶豫不決。
梼杌仰天一聲長嘯,妖魔撲向各處天墉城弟子,正如梼杌所說,要將天墉城屠戮殆盡。
“你怎可言而無信!”聽得陵端怒喝道:“你分明說過,只要我助你擊敗紫胤,你大仇得報,不會傷及天墉城無辜人眾!如今,為甚么血屠天墉城?”
“呵呵!傻瓜!本座本就是惡獸梼杌!梼杌之語也信得的么?愚蠢已極!”梼杌嘲笑道。
陵端握緊青玉雙劍咬牙道:“無恥!枉你還是妖獸王將,卻這般不守信諾!”
“本座無恥?那又如何!你看看你身后這些人眾,哪個不是道貌岸然,虛偽的令人惡心?”梼杌冷笑著一一掃過紫胤、陵越等天墉城眾人道:“明明心中愛極,卻要作出一副鄙夷抗拒的模樣;明明命中注定的情深意重,卻要作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明明情根深種,卻要做出一副另有所愛至死不悔的模樣;明明滿心黑暗仇恨,卻要做出一副忠誠不二的模樣!就連你,明明受本座之意,前來作內應,里應外合攻破天墉城取紫胤性命,卻做出一副護衛師長的模樣!”
梼杌仰天大笑,突地又沉著面嘆息道:“本座猶記得,倒是當年那個小女子,真性情!驕傲無比,任心而活,想愛便愛,想棄便棄,想生便生,想死便死,便是伏羲也奈何不得。當真快活!可惜……可惜……本座雖敗在她手下,受困萬年,此恨綿綿,然,每每想起,仍是衷心感佩!比起你們這幫道貌岸然的東西,實在好上太多!”
“住口!若非你巧言令色,我怎會與師門為敵,偷襲師長助你!如今……天墉城若是覆滅……讓我有何顏面茍活于世!”陵端咆哮道。
“蠢貨!甚么師門同門!你早已是天墉城棄徒!這數百年來,若無本座,你早化作黃土!不思忠心報效,反而要與本座為難?”梼杌冷笑道。
“你……我……今日……恩斷義絕!不死不休!”陵端咬牙道,飛身而上,向著梼杌舉劍直刺。
“就憑你也配與本座一戰?”梼杌冷笑不已:“你那些法術、本事哪樣不是本座施舍與你!”
卻見陵端劍下奔騰而出的劍氣,在天頂幻作一道青色圓盤,懸在梼杌頭頂,突地猶如閃電般,自上而下,傾瀉直下,將梼杌牢牢罩住,禁錮其中,圓盤七個星位樞紐上,刺目白光閃過,現出七柄青色長劍,向著梼杌飛速斬下,劍氣激蕩,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七星玄真劍!”梼杌恨道:“原來這些年,你居然背著我仍在修習天墉城的劍術!”
“養不熟的狗!”梼杌暴怒,身上爆出墨黑魔氣,凝聚成七支墨黑的利劍,向著七劍飛馳而去,在半空中生生阻住。梼杌卻張口噴出一道赤焰,突破七星玄真劍禁錮,向著陵端而來。陵端掌中幻出一道紅光,亦是化作一道赤焰,在半空中阻住,兩道赤焰相撞,火星四濺,落在各處,熊熊燃燒,草木摧折、屋宇敗壞。
百里屠蘇見陵端一時抵擋梼杌,忙忙重新調派人手,布置設防,抵擋眾妖魔,護衛紫胤、陵越。百里屠蘇不知后山戰況,心急如焚:“依依傷重,不能自保!只望陰陽洞封印能抵擋得住眾妖魔才好!”
只見玉寧、玉笙匆匆而來:“師祖、掌教,諸位長老,律敏師兄要我等來報:后山亦有妖魔攻破,數目有限,已斬殺殆盡!陰陽洞封印牢不可破!請放心!”
“你二人速速回轉相助律敏!”百里屠蘇道:“堅守牌坊之處,不可令前山妖魔進入后山!”
玉寧、玉笙領命去了。百里屠蘇等心下稍安。
再看,陵端已是力竭,半跪在地,喘息個不住。
一道亮白的光芒突地出現在陵端頭頂,化作無數光點,如柔和的細雨般撒落在陵端身上。陵端突地站起身來,青玉劍再次指向梼杌!
“珠兒!”百里屠蘇驚呼出聲:“她居然會天墉城的法善甘霖!”
卻見珠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面色凝重,定定的看著陵端戰況。每每陵端現出力竭之相,便以自身靈力修為為陵端施為“法善甘霖”,補足其損耗。
紫胤、陵越、百里屠蘇及天墉城諸弟子見之,都不禁唏噓。珠兒漸漸面色煞白,冷汗滾滾,身形搖搖欲墮。
“珠兒修為尚淺,即便能施為‘法善甘霖’,終究有限……最后,靈力修為耗盡……”紫胤氣息略略好轉,嘆息著搖頭。
五六次施為“法善甘霖”之后,珠兒再難堅持,突地癱倒在地,昏迷過去。陵端卻是不理,握著雙劍向著梼杌便飛撲上去。
梼杌冷笑連連,閃也不閃,避也不避,直待陵端飛撲到面門,突地出手,兩手分抓住陵端兩柄青玉劍,指端用力。“咔嚓”聲響,兩柄青玉劍齊齊斷裂。
“嘿!”梼杌一聲冷笑,兩把青玉斷劍直直插進陵端胸膛。陵端口中溢出鮮血,雙目圓瞪,死死看著梼杌:“今日……即便敗了……你也……必將死在……天墉城弟子手中!”
梼杌飛出一腳,正中陵端腹部,陵端便向后直飛出去,重重落在地面上,激起塵埃無數。正在此時,兩柄青玉劍突地自陵端背后飛出,直刺向梼杌雙目。梼杌大驚,慌忙躍起閃避,“刺啦”一聲,五色長袍被青玉劍劃破。
梼杌大怒,將身上五色長袍隨手扒下,在空中一甩,卷住陵端最后兩把青玉劍。梼杌瘋狂的將五色長袍和青玉劍一起擰作一團,重重拋在腳下:“天墉城弟子……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