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了解……原來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不想辜負我……想要回應(yīng)我……可惜在你心里……我終究只是……哥哥……(商羊)
依依出到洞口,百里屠蘇便箭步上前,細細打量依依,難掩滿面關(guān)懷之色。
依依眼睛哭得紅腫,卻微笑道:“師兄,我大好了!”
“究竟何事?能否告知一二,你可知,我與屠蘇,憂心如焚!”陵越按下心頭疑惑道。
“并沒有什么。只是依依任性而已,方才師尊已然訓斥過我了。”依依垂了臉,眼睛卻看向百里屠蘇。
百里屠蘇便知依依不欲陵越知曉林中封鑒之事,也不愿陵越知曉與自己同生同命之實,便開口掩飾道道:“師兄不必擔心。依依當日因壞了上古神物——凰來古琴,傷心失態(tài),欲求見師尊以求修復(fù)。因師尊不肯相見,故任性而去。我與依依下山,四下里游玩開解一番,已是無事了,只是怕師尊責罰。適才依依向師尊請罪,看來著實受了些訓斥……眼睛都哭腫了。”
“罷了!依依任性私下天墉城,原本應(yīng)受責罰,但固護天墉城有功,功過相抵吧。”陵越聞言,雖有不解,卻也覺尚屬合情合理,說得過去,便不再追究:“若當真責罰與你,只怕弟子們不依!如今依依在弟子們眼里,恐怕尤重于我這掌教!”
依依卻捂了眼睛,在指縫中看向眾人道:“當真腫了么?”
陵越、百里屠蘇望之皆笑,點頭道:“腫了。”
“小師叔,腫的像桃子!”尚蘊在旁大聲道:“戰(zhàn)神一般的形象,盡毀了!”尚辛一掌拍去,尚蘊卻早早閃躲到一旁,二人追逐而去。
依依聞言,飛一般向著陰陽洞去了。
陵越望之,輕舒一口氣,心中暗道:“看依依這般模樣,當真無事……”
百里屠蘇告辭而去,自去梳洗。
陵越見眾人去的不見影蹤,方才走進陰陽洞。
依依坐在鏡前怔怔發(fā)呆,似在垂淚,看見陵越進來,忙胡亂抹掉淚痕,起身相迎。
陵越走近,猶豫片刻,方握住依依雙手,輕輕揉按依依雙腕,道:“當真是為著凰來古琴么?我已派弟子下山尋訪名家,或許有望修復(fù)。只是,有事莫要欺瞞我。”
見依依垂了臉,看著雙手只顧出神,不由心中一動,柔聲道:“怎么了?可是怪我?陰雨天可還疼么?”
依依聞言,鼻中一酸,便掉下眼淚來。
陵越見之,心疼不已,忙輕聲哄到:“莫哭。是我不好!當日我不該說你是石妖,也不該……失手……打傷你,我居然……不信你……”
依依頓時心中百般委屈盡皆涌上心頭,眼淚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來。
陵越只覺依依眼淚一滴一滴重重砸在心上,再也按捺不得,將依依緊緊摟在懷中,靠在自己胸前,任由依依眼淚將胸前衣襟打濕一大片,喃喃道:“莫哭!我……再不會了……再不會了……”不知是在安慰依依,還是在勸說自己。
依依卻是再想不到陵越還會再這般對己,思及紫胤所選,自己與陵越卻是再也回不去了,心中悲傷已極,越發(fā)眼淚流個不住,心中暗恨:“當日里,你為甚么不允諾我兄長?當日里,你為甚么不盡早稟明師尊?……何至于逼我到如此境地!……已然如此,何不索性斷個干凈!”。
陵越不語,心中卻暗道:“管他甚么掌教,甚么修仙,我便任性這一回!”于是再也不管不顧,緊緊摟住依依,手臂漸漸收緊,幾乎不曾把依依嵌進心里。
石壁之側(cè),卻有一個頎長的黑色身影隱在一旁,怔怔的看著面前緊緊相擁的二人,目色中滿是掙扎和痛苦。
悄悄轉(zhuǎn)身出洞,卻是失魂落魄。
洞口,一人擋在面前,抬頭看時,卻是尚辛。
尚辛輕輕閃在一側(cè),百里屠蘇便出陰陽洞來,往荒僻無人的峰頂走去,尚辛在后緊隨,輕聲喚道:“師叔!”
“你因何在此?后山無事不得擅入!”百里屠蘇突地轉(zhuǎn)身看定尚辛,沉著面道:“你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尚辛默然不語,半晌方道:“師叔,你下山未歸之時,師父與小師叔奉師祖之命,一同前往東海之濱鏖鏊山舊址迎取慧蝕劍。回山之時,便有不妥……小師叔衣衫不整……回山之后,說小師叔雙腕受傷,師父便日日陪伴在旁,不避嫌隙……”
“住口!”百里屠蘇暴喝出聲,搶步上前,一把抓住尚辛胸前衣襟,目色血紅:“你怎敢詆毀天墉城掌教!毀壞依依名聲清白!”
“弟子不敢!”尚辛卻不躲不避,直勾勾看定百里屠蘇道:“尚辛只是想師叔知道實情!”
“實情如何!”百里屠蘇冷冷道:“原本依依便是要嫁與……掌教!他二人這般……正是……極好!”
“正是極好!師祖與封鑒仙長約定,要將依依小師叔嫁與座下弟子!……小師叔,當日一戰(zhàn)成名,戰(zhàn)神一般的人物,正與我天墉城掌教相匹配!”尚辛突地跪在屠蘇面前道:“尚辛知道,當日一戰(zhàn),小師叔傷重,執(zhí)劍長老衣不解帶,守護在旁……其間……與小師叔確有逾距……尚辛冷眼旁觀……執(zhí)劍長老與小師叔怕也是情根深種!只是……還望執(zhí)劍長老成全……畢竟……師父在前……錯過……便是千年孤寂……請執(zhí)劍長老成全!”
百里屠蘇聞言,已是神思混沌,亂紛紛聽在耳中“嫁與座下弟子……小師叔……當日一戰(zhàn)成名……正與匹配……確有逾距……怕是情根深種……千年孤寂……”只覺心頭燎燎如烈焰燃燒,一聲暴吼,一拳向著山石擊去,頓時山石碎裂,四下飛濺,百里屠蘇臉上一刺,一股熱流自頰上緩緩流下,拳上已是血肉模糊。
“屠蘇!”一聲清喝,隱隱含有焦灼,卻是陵越聞聲而來。
百里屠蘇聞聲,猶如醍醐灌頂,立時清醒過來:“我這是干什么!他與依依有情……我理應(yīng)成全才是。”卻又覺心中酸痛,漲得難受,勉強應(yīng)到:“師兄!我突覺心頭燒灼,全身漲得難受,似是焚寂煞氣所致……現(xiàn)已無妨了。”
再看時,尚辛不知何時已不見影蹤,仿佛適才對話,竟是錯覺。
“好好的,怎會如此?”陵越皺眉道:“你的臉劃傷了,手也傷得不輕。快去尚蘊那里,上些藥吧。”
百里屠蘇點頭,匆匆忙忙去了,腳步略有踉蹌。
陵越在后,看著百里屠蘇背影失神:“適才陰陽洞中,隱約有人在外,且屠蘇并未梳洗,難道是他么?難道他都看見都聽見了不成?”轉(zhuǎn)念又思及近來百里屠蘇對依依的態(tài)度,不由心道:“如此失魂落魄,難道,他竟對依依有情?”越思越想,越覺如此,頓時心緒紛亂:“若屠蘇對依依有情,我該如何?……我理應(yīng)成全……只是……我理應(yīng)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