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話,這生意倒可以做得,做這一行的這種事情也難免,不過有一件事情可要有些講究,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做單的,雙開可是非常少見,這邊是談的很開,但興許對頭有些忌諱呢。做生意可要掌握對方的脾性,就跟打仗的時候差不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這只是一點(diǎn),還有一點(diǎn),要防止發(fā)生各種意外,比如衙門的人,貨達(dá)不到理想程度以及對方的種種算計(jì),咱們要像保險一樣分析各種情況,做到所有事情都心里有數(shù)有所準(zhǔn)備,那這次生意就真的可以做得了。”
“王老板你說的太對了,我阿炳做生意做了這么多年,也吃過不少虧,多半都是因?yàn)閷η闆r和對方的了解不夠充分準(zhǔn)備不足所致的,聽你說這么多我才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情報都是位的。不僅是要了解貨的來源,對各當(dāng)年都要有所了解,更要分析各方面因素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王老板,了不起。”
我們又談了一會,最后基本上達(dá)成了合作的意向,但我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的急迫程度。到下午的時候阿炳就打來電話,說對方急著出手,連看貨的時間都準(zhǔn)備好了,就在明天,地點(diǎn)讓人很意外,居然是選在這里。
這是最讓人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從湖南到這里坐火車的話怎么也要一段時間,這說明那些人早已經(jīng)來了,最起碼在阿炳提出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jīng)來了。
為什么會選在這里?是阿炳的主意?他算準(zhǔn)我會和他合作所以在事前將他們叫過來?或者是一些別的原因?反正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古怪,讓人感覺很怪異。
但要說的話又說不出來也不敢肯定有問題,因?yàn)檫@種矛盾都太明顯了,如果是坑的話,傻子都不會留下這么大的漏洞,直覺告訴我,這樁生意本身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是又存在一些問題,只是卻說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一想到這里,我心中反而感到好奇了。這件事情中間可能存在著什么誘因,我很想知道這個誘因中間的那個點(diǎn)究竟是什么。
“咦?老家伙,這么晚了你還沒有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平時都喜歡早睡早起的老爺子竟然還坐在客廳中,非常“詭異”的現(xiàn)象。
“哦,,我在看書,等一會就睡了。”他一手拿著老花眼鏡比劃一下手中厚厚的書籍,但我明顯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不時的瞟過來瞟,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
我心中直想笑,他現(xiàn)在在想著什么打著什么算盤我是再清楚不過了,每次遇到什么問題基本上都是他站在上風(fēng),這次我決定要給他一點(diǎn)“顏色”瞧瞧,只要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那這次別扭的就是他了。
我心中得意著,慢慢的從他旁邊經(jīng)過走向樓梯口,我的腳只上了一階,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虎頭,那個,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啥事啊?就這樣說吧,我聽著呢。”
“叫你來你就來,哪里來的那么多廢話?”老爺子擺出做爺爺?shù)耐?yán)來。這身份可是他現(xiàn)在掌握的能“對付”我的最有利的一件武器了。
“老家伙,什么事,別告訴我要分遺產(chǎn)啊!”我坐到他的對面,明顯的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書都拿倒了,這心不在焉的也太嚴(yán)重了。
“去去,死孩子,你非要把我氣死!”老頭子白了我一眼,瞪著眼睛瞅著我,水靈靈的,不,混濁的眼珠子還時不時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心里頭肯定打著什么鬼主意。“這樣的,虎頭,你爸你媽寫信給我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他們寫信給你了?我不信。”我直接說道。又是老橋段,就不能弄點(diǎn)新鮮的?
“真的,這種事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嘿嘿,老家伙,你還真別想唬我。他們?nèi)绻麑懶诺脑挘瑳]有理由不寫給我這個兒子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快三十歲的人了不是?”說著我停頓了一下,心里尋思著這老頭肯定又在給我拴鏈子了,從小到達(dá)都是拿一些話給我拴的死死的,然后什么都得聽他的,這次我可不上他的當(dāng)。想了想我接著道:“如果他們真的只寫信給你這個老子而不管我這個兒子的話,那他們真不是一對合格的父母,做父母的差勁到這種程度,我就不用講了,絕對是父母的典范,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就要看看要不要好好說說這兩個不負(fù)責(zé)任的家伙,就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吧……”
“行了行了,你別叨叨了,他們根本……好吧,就算他們真的沒給你寫信,你也用不著這樣說他們吧,總歸是生你養(yǎng)你的人?”
“打住打住,老家伙,你說錯了,他們只負(fù)責(zé)生的我,可沒有養(yǎng)我,是你養(yǎng)的我,不過你養(yǎng)的也不負(fù)責(zé)任,整個都快被你養(yǎng)殘了。”
“小兔崽子你別嘰歪了,聽我把話說完。”老頭子叫了一句,我聽他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火氣了,也不敢再和稀泥,便耷拉著眼皮坐那里一動不動。“好吧,其實(shí)他們也給你寫信了。”沉默了一會,他有些無奈的說道。
“真的嗎?”
“真的。”
“真的?”
“真的。”
“那信呢?”
“我看了,扔掉了。”
“不是啊,憑什么?他們寫給他們兒子的,你憑什么看又憑什么扔掉啊?”
“我想唄,我看了不就等于你看了。”
“這個,不是啊老家伙,你是他們的爹,不是他們的兒子,什么叫你看了就等于我看了啊!”
老頭子白了我一眼,將手里的書放在桌子上,他才看到書是倒著的,趕緊又拿起來塞到屁股底下,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變化,這老家伙,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就沒有不好意思?
“反正你只要記著就行了,你爸你媽都說了,平時你要全聽我的,不然的話,他們回來非揍爛你的屁股。”
“我看是你要揍爛我的屁股吧,攤上你們這樣的長輩,我真是太委屈了。”
“行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你爸你媽都這樣說了,你看你是不是……”
“行,尊老愛幼不是咱人民的傳統(tǒng)美德么,我就聽你們的還不成么。不過,有些事情可沒得商量,比如我有些東西原本就是我的,但是你卻想要,這事雖然不是的,但也需要經(jīng)過我的同意,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嘿嘿,這里好像也沒有啥東西是我自己的,就算有的話也被我藏得緊緊的,沒有我的話,就算是神仙來了都找不到。”
老頭子聽后愣住了隨后露出滿臉無奈的樣子,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我看著直想笑,好一會他才說道:“你那天問我的問題,你現(xiàn)在還想知道不?”
“想啊,但現(xiàn)在我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這虧吃了,罪也受了,自然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讓你用一樣?xùn)|西來換,你肯嗎?”
“不肯。”我直接而又干脆的回答。
老頭子聽后眼睛不由一瞪,氣呼呼的道:“說的那么干脆。我還沒有說是什么東西呢,也許那東西對我一點(diǎn)用都沒有呢?”
“那也不行。”
“為什么?”老頭子雙眼有些發(fā)傻的看著我。
我笑了一下,干脆利落的回答:“就算東西對我沒用那也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東西,對我來講,你的那個秘密才是一點(diǎn)用都沒有,反正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徒增煩惱,你說我知道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知道了?”
“當(dāng)然想知道,如果你現(xiàn)在想告訴我的話,那你說就是,但是要想讓我用東西來換,告訴你,門都沒有。”
老頭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滿臉都是喪氣的模樣,我心中也是開心的很,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占上風(fēng),這種感覺實(shí)在太好了。“小兔崽子,你太過分了吧?”老頭子吹胡子瞪眼,有些爆發(fā)的前奏。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要想壓下他的火,就得找些讓他理虧的話,想了想我說道:“老家伙,說起過分恐怕你比我更過分吧?是你把我推到那件事情當(dāng)中,我們可都是被你騙了,現(xiàn)在倒過頭來你卻要我用代價換取事情的真相,你說咱倆到底誰過分啊?”
老頭子一下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了,瞪了半天的眼睛也沒有說出什么理由來,也是他覺得理虧,不然的話早就被他拿東西敲腦袋了。
“老家伙,我看你還是好好的反省一下吧,等你真的想通了跟我說,我就先上去休息了。對了,這兩天我會去一次外地,一切還是等我回來再說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阿炳便在離我那鋪?zhàn)硬贿h(yuǎn)處的一間茶館見了面。據(jù)他說那幾個湖南來的夫子老爺已經(jīng)到了,不過人非常謹(jǐn)慎,也打聽不到他們究竟住在什么地方,他們要求盡快見面,但見面的地點(diǎn)卻要由他們決定,而且是臨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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