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當兵了。”傅佑突然說。
蘇禾抬眼看他:“我知道,你哥哥跟我說過。”
傅佑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黯淡:“……你喜歡我哥?”
蘇禾訝然地看他:“為什么會這樣說?”她忍不住皺眉。
“呵呵。”傅佑只是笑,沒有說話。
“你……”
“等等。”傅佑突然打斷她的話,用一種哀求到近乎絕望的眼神看她,“就算你……想要拒絕我,也不要選擇在現在好不好,你多等一等,就多等一等。”
蘇禾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但是,她有一種預感,面前這個漂亮靈氣的大男孩,就像是一潭瀕臨枯竭的水,若是自己強硬的拒絕,那么他將會徹底干枯,至死。
無論如何,就算不知道所謂愛,但是蘇禾總歸對傅佑印象還是不錯的,她多少還是做不出那般殘忍的事情來。
“好。”蘇禾嘆了口氣,忍不住答應下來。
在蘇禾終于答應的時候,傅佑整個人頓時容光煥發!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里面充斥著欣喜的光芒!
也許在這場追逐中,他顯得太卑微,但是——他甘之若飴。
很快,兩人聊天的話題就轉移了,之前那個悲哀絕望的人好像不是傅佑一般,他神采飛揚地跟蘇禾將一些有趣兒的事情,逗得蘇禾笑意連連。
沒多久,服務員就將咖啡送上來了。
而他們繼續的話題,始終輕松而愉快,之前的那種壓抑沉悶的氣氛,好似只是一場幻覺一般。
傅佑入伍的那天,蘇禾去看過他的,盡管傅莫以及一干朋友都在旁邊,但是傅佑仍然盯著蘇禾笑得傻兮兮的。
因為當兵的緣故,他的頭發全部被剪掉了,一個短短的寸頭,讓他精致如畫的五官完美地展現出來,而這一筆一劃都勾勒得竭盡全力的完美五官,在那個燦爛的笑容下,更顯風采。
而這樣的頭發,無疑讓傅佑,也多了幾分男人味。
“傅佑這小子喲,可算栽進去咯。”傅佑某個朋友忍不住搖頭哼哼。
夏希連忙拉了那傻子一把,朝著傅莫的方向努努嘴。
傅莫黑沉的臉色好似都快要滴出水來。
那傻子連忙捂住嘴,將不該說的話全部都咽下去了。
最后的分別,傅佑挨個挨個將來送他的人全部抱了一圈,連蘇禾都沒有例外。
而他在抱著自家哥哥的時候,湊到他耳邊,面帶笑容,卻聲音低沉:“這場戰爭,似乎還沒有結束呢。”
然后,他直起身子,挑釁地看著傅莫。
傅莫冷眼看著他,突然勾勒出一抹笑意。
“那可不一定。”他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兄弟倆的性格中都有那種不服輸的因子,自然不肯向對方低頭。
傅佑在離開了之后,剩下這群人,也不知道該散還是該去玩。
那個夏希突然走上前來對蘇禾提議道:“那個……蘇禾是吧?我們今天晚上有一場燒烤派對,你要不要來參加?”
傅莫也站到了蘇禾的旁邊,低頭柔聲對她說:“我也要去的,你一起吧。”
蘇禾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什么事情做,也就答應了下來。
晚上的燒烤派對,是在傅莫的別墅進行的。這個別墅的位置比較偏僻,所以傅莫平日里多半是住在市中心的高級公寓里面,鮮少回這里,倒是把這里變成了朋友們的聚會場所了。
今晚來的人還不少,蘇禾也看到了熟人,比如說廖明東。
當然,蘇禾最開心的,莫過于遇到了廖若星。
“若星!”她驚喜地喊道。
廖若星回過頭來,看到蘇禾也是眼前一亮,立馬就沖了過來:“你也來了?”
“嗯。”蘇禾笑得很開心。
“啊!你不是……不是……”旁邊一個短發女孩指著蘇禾驚訝地說不出來話。
蘇禾轉眼一看,原來這個女孩,竟是上次在翠云山遇到的那個李芊芊。
“你好。”相比起對方的熱情,她的態度,就要冷淡太多了。
不過那個李芊芊絲毫沒有在意蘇禾算不上熱情的態度,仍然開心地沖上來跟蘇禾交談。
上次在翠云山上,蘇禾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厚的影響。這個李芊芊最喜歡的就是看各種的武俠小說,而蘇禾在她的眼中,無疑是被幻想成為了那種居住在深山中的高人,年紀不大,但是卻驚才絕艷。
尤其是她看到那金雕落在她手臂上的那一剎那,心里竟然忍不住對這小小女孩生了崇敬之情!
太牛了!——她眼冒金星贊嘆道!
李芊芊是一個比較豪爽的女孩子,在圈子中朋友也比較多,就算是廖若星這種鮮少與其他女孩交往的人,與李芊芊的關系也是不錯的。
所以李芊芊的加入,廖若星也沒有任何抵觸。
三人很快聊在了一起,一個晚上下來,關系竟然親密了不少!
雖說是燒烤派對,但是真正動手的肯定不會是這些公子小姐們,有專門的大廚動手,他們的工作只是吃和玩。
今晚,不少人都對蘇禾感到非常的好奇,當然,也有一些女孩對她很不屑,覺得蘇禾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女孩憑什么站在這里。
不過她們的不滿,蘇禾自然也不會好言好色地對待她們,從頭到尾,都在跟廖若星和李芊芊聊天,不知不覺,一晚上就過去了。
半夜兩點多鐘的時候,這場燒烤派對,才終于結束。
幾天之后,蘇禾參加了行醫資格證考試的面試環節,其實這個面試,主要考校的就都是臨床知識了。
蘇禾當天去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給自己面試的,竟然都是一些中醫界的老前輩!
一開始只是出病例問著,當蘇禾對答如流之后沒有多久,這些個老中醫們就一個個的眼冒精光,開始朝著蘇禾連續發問,饒是蘇禾這般強悍之人,也被他們的問題說得一愣一愣的,腦袋發昏,一片茫然。
反正,最后一場面試,變成了交流大會,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不及二十歲的女孩,跟一個個的中醫界有名的老前輩們坐在一起交流各自的經驗,這一幕若是遭外人看見了,可不得驚掉大牙!
總歸這場交流下來,蘇禾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的,畢竟她擁有的大多都是理論,真正治療過的病人遠遠沒有這些行醫半輩子的前輩們。
在蘇禾的虛心,和這些老前輩們對蘇禾的贊嘆看來,這場所謂交流會,還是進行得非常愉快的。
其實這樣的情景是非常難得的,畢竟這些位有名望又有地位的老前輩們能夠放下心態來跟蘇禾一個小姑娘交流,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也許古代的時候,有老人為學中醫,拜少年為師,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這樣的事例幾乎是鮮少能夠看見的。一是年輕人中醫醫術很好的,非常少,二來便是老輩子們放不下臉。
如此看來,也不知是悲哀,還是什么。
反正今天的面試是成功通過,要不了多久,蘇禾就可以順利地拿到行醫資格證了。
蘇禾剛剛從考場出來,就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傅莫。
“你怎么來了?”蘇禾到了他面前,抬頭看他。
傅莫低頭,溫柔一笑:“考試完了嗎?感覺怎么樣?”
其實蘇禾并未跟任何人說過自己要參加行醫資格證考試的問題,倒是不知道傅莫是從哪里得知的。
蘇禾心中疑惑一閃而過,終究并未太過于在意,答道:“感覺還不錯,反正通過應該是沒問題的啦。”
“要不要去慶祝一下?”傅莫笑著提議。
恰好也快到晚飯時間了,蘇禾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
蘇禾讓蘇凰先開車回去了,便是傅莫和蘇禾兩人,來到了傅莫提議來的這家餐廳里面。
蘇禾坐在輪椅上被傅莫推著進去的時候,里面空蕩蕩的,除了侍者,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她疑惑地環視四周的時候,傅莫就已經發覺,主動解釋道:“這家餐廳是一位崇尚美食的法國大廚開的,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今天就是我們了。”
“還有這樣的?”蘇禾訝異地抬抬眉。
傅莫笑笑,并未答話。
兩人在侍者的引導下,來到寬闊的餐廳中,那張算不上多么大的餐桌兩邊,坐了下來。
模樣帥氣的侍者微微欠身:“傅先生,蘇小姐,里昂大廚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餐單,希望你們今天,用餐愉快。”
“謝謝。”傅莫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蘇禾也說著謝謝點了點頭。
侍者這才轉身離去。
蘇禾看著對面的傅莫,笑道:“這里的感覺真不錯。”
“是吧。”傅莫臉上的笑意更勝,顯然蘇禾的高興,讓他也很開心,“我是在法國出差的時候認識的里昂,結果沒幾年他就跑到中國來開了一家餐廳,生意還不錯,但是這規矩也讓不少人抱怨得很。”
“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他為什么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蘇禾心里還是有著濃濃的好奇。
傅莫很耐心地解釋起來:“用里昂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對食物的專心致志吧。里昂從來不會準備菜單,他只會在了解客人的喜好之后,憑自己的心意,來為客人準備菜。他說,只有包含心意的食物,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美食。而這份心意,只有一份,太多了,那也就沒意義了。”
蘇禾了然地點點頭:“我喜歡他的這個理論!”
“我也很佩服他,能夠為了心愛的美食,放棄其他的東西,純粹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傅莫在說到那句“純粹的感情”的時候,目光落在蘇禾的臉上,灼熱得簡直發燙!
蘇禾一愣,直覺今天的氣氛似乎有點不一樣,但是想了想又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對面的傅莫很快就收斂了目光,她也就沒有繼續想下去,靜待等會兒的大餐。
最先上的是開胃菜,魚子醬,搭配專用的天然貝殼質地的魚子醬勺。這魚子醬是最珍貴稀少的Beluga鱘魚魚子醬,口感極好,不負Beluga之名。
湯是法式小蘑菇湯,湯味濃郁,蘑菇爽滑。接著是前菜,主菜,最后是巧克力舒芙蕾作的甜點。整套法國大餐下來,每一處,都能夠感受到里昂大廚的細心和專注,那份心意,也包含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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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法國菜必然配的有飲品,這也是法國菜的藝術,由龍舌蘭、藍色柑香酒、砂糖、鹽、細碎冰混搭而成的瑪格麗特雞尾酒作的餐前酒,爽口愜意,齒頰留香。還有主菜鵝肝配的紅酒,雖不是什么非常昂貴的世界名酒,但是與這鵝肝的口味搭配起來,卻是絕對的相得益彰,再適合無比。
一直到最后的甜點之前,兩人都是在專注于面前的美食,沒有說話,直到最后的甜點上來,蘇禾剛剛拿起銀勺,就發覺到了對面傅莫的注視。
她放下手上的銀勺,她知道,傅莫有話要說。
不知為何,此時,她竟然隱隱約約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也許,是她預先就知道了,傅莫要想說什么。
“我沒有想到,傅佑會先我一步。”傅莫緩緩開口,目光緊緊盯著蘇禾,聲音低沉而又磁性,就好似他們剛剛喝的紅酒,醇香而極富韻味。
蘇禾抿了抿唇,突然有些緊張。
不過很顯然,她的緊張也掩飾得很好,傅莫沒有絲毫發覺。
其實傅莫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藏于心底的話,竟然會在今天,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他不大是一個擅長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跟著爺爺住在一起,也學到了爺爺身上的那份嚴肅和穩重。
在遇到蘇禾之前,他潛心學習,努力地成為一個優秀的傅家人,不讓爺爺和長輩們失望,那令人咋舌的精英課程,就算是一個成年人,都覺得驚嘆,而他不過一介少年,卻憑著自己的能力做到了。
沒有傅家在背后,沒有其他的助力,僅僅靠著自己的力量——他成為了許多人贊嘆的優秀人才,驚才絕艷,令人難以想象。
等到他成為了一個讓很多人都應該仰望的人,父母和爺爺奶奶都說,傅莫,你該交女朋友了。
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心底,早已經有了一抹身影的存在。
那種濃烈的感情,壓抑在他心底很久,而今天的開頭,讓這種感情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
蘇禾幾乎不記得傅莫說了些什么話,只覺得,那些話中濃烈的感覺,鋪天蓋地地包圍了自己,讓她暈乎乎的。
其實她很喜歡和傅莫在一起的感覺,喜歡他的關心,喜歡他不在意身份陪著自己走街串巷地尋找美食,喜歡他臉上淺淺卻溫柔的笑意,喜歡他專注的眼神……
那一刻,搖晃的燭光下,被浪漫的玫瑰花香味包圍著,蘇禾看著傅莫的眼神,心底動搖了。差一點,那聲“好”就脫口而出了。
不過,她最后到底還是沒有答應傅莫。
她需要冷靜下來想想。
傅莫也沒有著急,淺淺笑著,看著她道:“我等你。”
蘇禾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腦袋前所未有的混亂。
以前傅莫壓抑著那份感情的時候,她只覺得他的關心好似綿綿細雨一般無孔不入,而現在感情通通表露出來了,蘇禾只覺得,這份感情濃郁得自己快要窒息。
她不知所措了。
傅莫將她送回了家,他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將蘇禾抱上車,為她系好安全帶,微笑著為她撩起耳邊的頭發,低沉的聲音……以前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動作,今日,竟然會有一種讓她心跳加速的感覺。
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蘇禾一路被送到家,傅莫看著蘇凰推著她的輪椅進去,關上門,才轉身離開。
此時已經是很晚了,蘇禾也不算做其他的事,早早洗澡之后睡了。
躺在床上,蘇凰拉開房門正準備出去,就聽到蘇禾有些突然地問了一句——
“蘇凰……!”
“小姐?”蘇凰回過頭。
猶豫了一下:“蘇凰……喜歡,是什么感覺?”
蘇凰一怔,頓時回憶起了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沉默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記得,失去他之后,傷心到絕望,而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快樂。”
蘇凰罕見地溫柔說道。
蘇禾茫然了:“……好了,你出去吧。”
“嗯。”蘇凰走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蘇禾躺在床上,望著頭頂天花板,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與傅莫的對話——
“我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了,你不介意?”
“我愛你,你的一切,僅此而已。”
這晚上,蘇禾睡得不大好,輾轉反側到半夜,才淺淺入眠,第二天早上起來,居然頭疼欲裂。
她抬手用生靈之氣摸了摸腦袋,那種感覺才漸漸消失。
今天是廖景要過來的日子,已經成為了蘇禾正式弟子的廖景,此前回了一趟家,在家里呆了一段時間,這次過來,等到師父林玄青回來,就會在門主繼位大會之前,進行正式的收徒儀式,等到廖景在名冊上落了字,那才算是真正的鬼醫門直系弟子。
起床之后沒多久,蘇禾就接到了廖景的電話,廖景在那頭的聲音顯得非常興奮。
吃過早飯,蘇禾坐在那里看書,沒想到,還沒有等來廖景,卻等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賊王,朱云天。
他是師父林玄青帶著蘇禾去拜訪過的,京城一帶最大的盜賊頭子,一手千術出神入化,此生經歷更是堪稱傳奇。
不過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被人斬斷三根手指,好不容易逃脫,結果傷口感染,差點就死了,最后遇上了林玄青,僥幸活了下來。
想來,若是沒有林玄青出手相救,也就沒有后來大名鼎鼎聲名赫赫的賊王了。
因此,朱云天對林玄青非常尊重,那種尊重,簡直刻到骨子里,就算是林玄青要他去死,大概他也會眉頭都不皺一下,毫不猶豫地去按照林玄青的話去做。
朱云天的職業身份雖然不怎么正道,但是他這個人,絕對是個義氣十足的人,最重視承諾,知恩圖報,從對待林玄青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當然,自己這黑色身份所需要的狠辣,他也一點不缺,不然的話,老早就被人暗算死了。
朱云天的矛盾性格,是他能夠得到很多人尊敬的原因所在。
被林玄青救了一段時間之后,朱云天加入了青幫,由此風生水起,也無意中知道了林玄青在青幫中的身份。
雖然林玄青身為鬼醫門中人,但是他游走江湖的時候,正值時局混亂,而一個醫術高明堪稱出神入化的神醫,在當時混亂的局面中,顯得尤為重要。再加上,鬼醫門在江湖中超然的地位,于是當時的青幫大佬竭力邀請林玄青入了青幫,輩分極高,與他同輩分的,不過寥寥一兩人,被一群人口中喊著祖爺,由此可見。
估計若是蘇禾入了青幫,那也要跟林玄青一樣,被許多人叫著祖爺。
林玄青雖然也算是青幫中人,但是地位超然,并不插手青幫事務,不過他高超精妙的醫術,讓他贏得了很多人的尊重,再加上內門高手這個身份,自然就在青幫中顯得與眾不同了。
不過林玄青無意插手這些人,在青幫中待了每兩年,就又跟以前一樣游走江湖去了。
林玄青活到今天,年齡足有一百三十八歲,而這個事實,現任青幫大佬也有寥寥數人知道。
朱云天能夠發展勢力至今,也就是有了林玄青這個倚仗,也多虧他這個人品性不錯,能力絕佳,林玄青才會選擇他,心里盤算著也是為未來作一點打算。
由此,朱云天對待林玄青,那更是死心塌地,連對待蘇禾,也是恭恭敬敬的。
蘇禾看著走進來的朱云天,一個瘦小瘦小的小老頭的模樣,但是卻眼冒精光,每一步皆可見其不凡。
“祖爺。”朱云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蘇禾對此哭笑不得,她合上書,屏退了一邊想要上茶的小桃,對他說:“我不是說讓你不要叫我祖爺嗎?我又沒入青幫,而且聽著也怪難聽的。”
朱云天唯唯諾諾地應著,但是卻依然我行我素。
主要是青幫的規矩極其的嚴格,對輩分也十分的重視,不過能夠傳承至今,大概也與這一點分不開。
蘇禾知道朱云天還是不會改變自己的稱呼,也就懶得多說,直接忽略了他的稱呼。
“你先坐。”蘇禾指了指身邊的沙發。
朱云天點點頭,才小心翼翼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老朱,你怎么來了?”蘇禾問道。
朱云天回答說:“回祖爺的話,我是得了玄青祖爺的消息,過來拜訪拜訪祖爺的。”
“哦?師父跟你打過招呼?”
“是,玄青祖爺囑咐我過來找您。”朱云天頓了頓,“近來京中,已經有不少江湖人士齊聚了。”
蘇禾眸光一沉:“是為了我鬼醫門繼位大會之事?”
“沒錯。祖爺您知道的,這大肆召開繼位大會,也就代表著鬼醫門的重出江湖,了解鬼醫門背景的很多人,都在觀望,心思不一。還有些不了解鬼醫門背景的,想要挫挫銳氣,也借此出名。”
“哼。”蘇禾冷哼一聲,眸光盡冷。
朱云天遞上一份資料——作為賊王,他對各路的消息是最為清楚的了,而這次也應了林玄青的吩咐,作了一番仔細的搜集。
“這是已經在京中的一些稍有背景的江湖中人的資料,一些被懷疑心思不軌的,已經畫了圈了,祖爺您可以看看。”
“謝謝你了老朱。”蘇禾收下資料,還是非常感謝地看著朱云天。
這個社會,真正知道知恩圖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做到朱云天這種地步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蘇禾對朱云天這等人,還是非常敬佩的。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主要的事情說完之后,朱云天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跟蘇禾仔細說了近來江湖眾人的動靜,蘇禾聽在耳里,心里也有了盤算。
這繼位大會,因著鬼醫門特殊的地位,和林玄青在青幫中的身份,已經不是一般的聚會了,當天肯定有人砸場子,這是肯定的。
若是蘇禾作為鬼醫門新任門主能夠應過去,那便是她的本事,江湖中人,也會正式承認她。而要是應不過……那鬼醫門也將顏面盡失。
朱云天走后,蘇禾翻了翻資料,竟然在里面發現了鬼醫門門下弟子的名字,這幾人,可是真正的內門弟子,而不是一般的外門弟子!
蘇禾真正親近的師侄,不過林天成和廖浩天兩人,其他的人,關系都不怎么熟悉。再加上和林玄青一個輩分的人年齡都已經很大,大部分都不在人世,蘇禾的一些師兄弟,和師侄們,都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而那些頗有野心的人,也是蘇禾后數好幾代晚輩去了。
想來,這些人應該是知道新任門主是個年輕女孩,心生不滿,想要趁機奪權了。
對此,蘇禾一臉冷然——這些門下弟子,若是不知分寸,在繼位大會那天讓外人看了笑話去,那她可要真的讓這些人嘗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姐,廖景到了。”蘇凰俯身在蘇禾耳邊低聲道。
“嗯,我知道了。”蘇禾淡淡應道,將手中資料放進檔案袋,隨意放在旁邊,卻是已經收回了空間。
自從混沌空間重新打開之后,她就已經習慣將重要的東西放在空間里面,這個習慣,無疑讓她平時方便了不少。
抬頭起來,正好迎上廖景進來的身影。
“回去之后,自己學習了沒啊?”蘇禾和煦地笑著,冷意已經完全褪去,剛剛眼中的狠辣,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當然!師父,不過我有很多不懂地問題。”廖景這個求知若渴地孩子,抓著蘇禾就將自己這些日子的疑問全數到了出來。
蘇禾也不忙,一個一個地給他解釋清楚了,然后又考校了幾個問題,或責或贊地說了幾句。
“對了,小景,你不打算去學校上課嗎?”蘇禾突然問道。
“上課?為什么要去學校上課?”廖景抬起頭來,一臉茫然地看著蘇禾。
“難道你都不學習其他知識?”
廖景想了想:“之前一直都是爸爸請了家庭教師過來的,后來我跟著師父您了,就沒有在家庭教師那里學習了。”
蘇禾摸了摸他的腦袋:“學校生活還是很重要啊,過些日子我讓你爸把你安排到學校你上課吧,你現在的學習進度已經很好了。”去了一趟大學,蘇禾才真心覺得,朋友的地位真是太重要了。她倒沒希望學校能學到多少知識,更重要的,是朋友與同學之間的交往。
她不想讓廖景成為一個只知道學習而沒有朋友的人,他不過還是個孩子。
廖景也沒有反對,現在他對于蘇禾的話,是越來越聽從了,基本上是蘇禾說什么,他就是什么,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
今天廖景回來,蘇禾也沒有急著給他上課,而是讓他自己休息一下,好好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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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蘇禾接到了來自于林玄青的電話。
本來蘇禾看到手機上是個陌生的號碼,還在猶豫接不接呢,接起來之后,聽到對面竟然是師父的聲音,頓時驚喜不已。
“師父!是你啊!”蘇禾驚呼道。
“怎么樣小禾?最近還好嗎?傷勢有沒有恢復一些?”林玄青在那頭關切地問道。
蘇禾心里暖暖的,高高興興地將眼睛復明的事情告訴給了林玄青,林玄青自然也十分欣喜,連連囑咐蘇禾要好好注意身體。
“對了師父,您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香港,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我順道來一次京城,看看你。”
“那感情好啊!”蘇禾頓時笑瞇了眼。
林玄青在那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小禾啊,你的腿……能在繼位大會開始之前恢復嗎?”
蘇禾一愣:“怎么啦?”
“只是門下那些人……”林玄青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說。
蘇禾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師父的意思——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本來就因為自己不過是一介女流,而且年紀輕輕,尚不及二十歲,就看不起自己,若是到時候見到自己坐著輪椅,那心底的輕蔑肯定更甚!
師父,到底還是擔心自己受欺負!
畢竟到時候,所有的問題,都是需要蘇禾自己來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