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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樣小半年過去了,外公的身體不好不壞的,神智並沒有恢復太多,說話做事總要想半天,但是對待家裡人的記憶卻絲毫沒有少半分,還經常幫家裡幹活。

他還經常一個人坐車跑到城裡來看自己孫女,給孫女帶自己種的番薯,還有養的鴿子之類的。

但是高中的張清雨,很少有假期,每次到家都是晚上十點多了,所以老人家每次都是無功而返,他又不習慣住在城裡,所以也就不怎麼來了。

張清雨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想到外公,心裡就酸酸的,想看到他,卻又不敢看到他,是害怕老人家的變老的事實,還是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對那個一直關愛自己外公付出同樣的感情呢,張清雨不知道。

某日,張清雨下課的時候,突然的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躺在座位上,她趴在位置上面。

走過去的同學看到她的面色實在不好,問她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和老師說一聲。

她搖了搖頭,說可能沒休息好吧,自己休息會就行了。

過了一會,上課時間,她也就忘記了心裡不舒服的事情,只是臉色依舊有點嚇人。

到了晚上回家,家裡居然是爸爸一個人。

他對回家的張清雨說,“你外公去世了。你媽回家了,明天我們兩個回鄉下去。“

張清雨咯噔了一下,她此刻卻精神異常,“外婆怎麼辦,以後和我們住一塊不,她一個人一定會孤單的。“她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第一事情是想到了外婆,而且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個老爺子,怎麼可能去世嘛,這事就像別個告訴她她考上清華了一樣不可思議。

有時候過度的悲傷會讓人反而不悲傷,張清雨就是這樣的人,越是在乎的人,她反而覺得這事像小事了,其實終究她還是不相信罷了。

第二天,爸爸帶著她先是到了醫院交醫藥費,然後再往鄉下去。

老遠的就聽到了村子裡的八音聲,張清雨從車上直接蹦了下來,往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一個勁跑了進去。

進去看到的是老爺子一身新衣躺在了木板牀上,臉色被蓋著一張黃紙,張清雨此刻才覺得外公他真的再也不會大嗓門的喊她了,而她再也沒有一個像外公那樣愛她的人了。

她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外,眼淚卻是不停的掉落。

家裡到處忙著,哭聲一片。

張清雨就這麼跪在前面燒紙,她把紙扔進盆裡,想著這火真是旺啊,老頭子怎麼就那麼幹脆去了,他身體明明不是很好的嗎,而且自己還說以後賺一百萬給他用呢,他都沒用到就這麼去了,外公你怎麼那麼壞呢。

紙張燒起來的煙不停衝擊著張清雨的左眼,她本來就紅腫的眼睛越發紅了起來,她也不起身,依舊跪在那燒紙,這點菸怕什麼,如果可以能夠讓外公站起來,那是多好的事。

這麼折磨自己眼睛下場就是張清雨左眼得了角膜炎,很嚴重的感染,左眼乾脆腫脹的睜不開眼,睡一覺起來,眼睛上是各種膿,眼睛還需要用兩個手指頭扒開,那種痛卻贏不過外公去世的消息,她覺得這樣折磨著自個,心裡其實還是不舒坦,可是她又有一種外公其實還沒去世的感覺。

高中的她,家裡人是不允許她請假多日,第二天就把她趕了回去。

她再次拜了拜外公,一個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那天外婆帶著她兩個人把外公發生事情的地方走了一遍,外婆說那天外公一個人去打羊草,估計蹲的時間久了,又是秋天,容易血壓高,然後站起身的時候,血往腦門上跑了,那時候他估計就發現自己不對了,想爬到高處,結果卻是沒力氣爬了,我看到了那些爬的痕跡,也看到了老人垂死的掙扎。

外婆說估計爬不上了,想走小路趕回家。

卻不曾想走不動了啊,劃在了小溝裡面,而且腦袋還先垂在溝溝裡面,然後又是吐了,氣管裡面全部被嗆的都是,在這裡掙扎了好久啊,你看地上那些痕跡都是他抓的,他一個人在這掙扎了那麼久啊,連死都是死在外面的。

張清雨不知道說什麼,她走過去,輕輕摟住外婆,同樣的,她心裡不好過,那是該有多麼的痛苦,自己的外公,一個人害怕的在外面,他心裡是不是也在想誰來救救自己,他一個人這樣腦袋垂在溝裡,該有多麼難受,而且都沒有吃到過什麼好的,從來一碗粥一塊蘿蔔乾就能滿足的人,就是走的那天,也不過是外婆煮的稀飯,還全部吐在了這,外公他這一生也許沒有給外婆一個富貴的家,也沒有給家裡的孩子們好的成長環境,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和父親。

他不聰明,但是他知道疼人;他很小氣,但是他對家人很大方;他很野蠻,但是對家人很溫柔;他或許達不到外婆心目中的好丈夫,但是他真的用盡他的一生哪怕是生命去關愛著他的家人,呵護著他的家人,他只能用他卑微的愛看著家裡所有的人,儘管他們不是那麼在意他的愛,儘管他們不屑他的愛,但是外公他還是愛著這個家的一切。

張清雨想到了那年三舅舅回家過年,帶了幾條好煙,外公以爲是自己兒子買給他吸的,他興高采烈的和村上的人說自己兒子怎麼怎麼孝順,在外多有能力,帶好煙給自己吸,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對於外公這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一個連孫女口頭說以後賺一百萬給他用的話他都能開心的和別人說的人,他真的開心的不知所措。

然而二舅晚上氣憤的質問外公,“誰讓你把那煙給賣了,我讓老三特意給我帶回來我吸的,你賣了幹什麼啊。你就那麼缺根菸吸嗎?“

外公臉不安起來,他搓了搓手,“要不,我明天把煙給拿回來,或者錢給你吧。“

“算了,不要了,真是家裡有點東西都不能放。“

張清雨那時候聽到這些話,她心疼啊,她他媽的真的很心疼啊,不就是點菸,你做兒子的不說該拿點菸,還朝老子吼,你他媽算什麼,可是她是小輩,她還是外姓的,完全沒有她說話的份。

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就像爲什麼外公生過病的人,他們都沒有一個照顧好他的,居然還讓他一個人出去割草,都沒有一個陪著他的,而且那麼久沒回來就不知道去看看嗎?如果不是大舅那天覺得沒心思幹活,跑到地裡想弄點菜,也許外公真的到死都不會有人發現了。

外公的去世並沒有讓大家生活改變多少,同樣讓某些人的心思也並沒因此改變。

該鬧得還是鬧,該貪的還是貪。

大舅在外公出殯那天鬧了起來,說“錢不算好,就不讓外公出殯了,今天就停在家裡了。

表哥聽了這話,直接把自己老子揍了。

表哥是高三的學生,家裡人怕影響他學習沒和他說,他自己覺得不對勁,偷偷跑了回來,然後到了家一看,外公已經被化成灰了,他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他朝著燒火的盆子就撞了上去,腦袋頓時磕在了盆子的缺口上,血立馬飈了出來。

他不停罵著自己的父親,還要去揍他,被家裡的家長給攔了下來,送到了醫院去包紮。

這事一鬧,表哥的火又上了起來,又要揍他老子。

然後大舅也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外公終於出殯了。

張清雨的眼睛在壞了好幾天之後,爸媽回來後給她買了一瓶眼藥水,然後滴了幾天,自己好了,只是以後一碰到風眼睛就會自動落淚,就跟哭了一樣。

後來的日子張清雨想到那天下午,自己突如其來的不舒服,如果打個電話回家問下外公情況,是不是就會有人發現他一個人害怕的掙扎在田野裡面,也許也是自己障目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嗎,不過,如果自己真的打了電話,是不是會有很多的不同。

外公的去世,讓本來還覺得鄉下是個歸屬的家的張清雨來說,突然覺得沒有在想去鄉下看看的心情,同樣的還有張清雨的表哥,張氏等人。

日子還是要過的,正如餓了還是要吃飯一樣,生活不會因爲你的悲痛而理解你。

張清雨沒有想到自己回家坐的車居然來了自己班級裡面的王子之一肖帥。

肖帥其實長得只是很乾淨,穿衣服也很乾淨,而且身材特別不錯。張清雨高一的時候偶然見過肖帥穿著一件黑色襯衣站在太陽光底下的樣子,那時候一個身影想必就已經入住進了少女的心裡。

張清雨是一個挺有夢幻情節的少女,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會充滿幻想,會胡思亂想,儘管她告訴自己自己長得這麼不好看,他怎麼可能喜歡上自己嘛。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靠近他。

肖帥自然看得出張清雨眼中的愛慕,他只是在沒人的時候冷笑了下,這樣的醜女而且一點權勢都沒的女人,還想喜歡上我,妄想。

儘管肖帥心中這樣想著,但是他從不會在任何人表現出來,他和張清雨打鬧,開著玩笑,和張清雨的曖昧他們都可以看得出來。

肖帥不想出去買飯吃,就把錢甩給張清雨,讓張清雨去買回來給他,晚了還要罵她幾聲。肖帥把自己不想做的作業直接扔給張清雨,讓她幫忙解決。張清雨總是呵呵一笑,並不當回事,反正不過是順手的事情。然而同桌罵她蠢死了,被一個男人像個僕人一樣喊來喊去的,太卑微的張清雨同桌真心看不上。

肖帥喜歡在放學的時候坐在車上吸根菸,儘管張清雨覺得這時候的肖帥真的很有魅力,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別吸了,吸多了不好。肖帥沒回應,只是笑了笑,站起身走出了車子,把煙吸完重新上車。

最近張清雨因爲一件小事在車上和肖帥鬧了一下,他們走在樓梯口上,張清雨覺得一般動漫裡面,這時候女生肯定會道歉啊,所以她輕輕在後面說對不起。

肖帥只當這女人又毛病發作了,回了一句神經病吧。

張清雨心裡悶悶的,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和也在鬱悶中的同學聊到了一塊,同學說要不你送點他喜歡的東西,給他道歉好了。

她這麼一想,也是,那傢伙這幾天對自己都冷冰冰的呢。可是送什麼東西呢。

於是她和這名同學探討了半天,那名同學說他們家那邊有一個蛋糕店,味道很不錯,我覺得肖帥那樣類型的男生應該很喜歡這樣的甜食。

張清雨第二天就很羞澀的拿著包裝好看的蛋糕在下課給了肖帥,後面一羣男生起鬨。

肖帥本來還笑著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送這種東西給自己豈不是叫別人誤會自己和她有什麼。這樣想的肖帥瞬間站起身把蛋糕盒拿起來就扔到了張清雨桌子上。

那一刻,班上一個男生大叫到:“張清雨喜歡肖帥。”

班上瞬間安靜了,過了一會大家集體看著這隊八卦。

肖帥冷著臉,說別瞎說。

張清雨那心裡是氣憤又是尷尬,她本來並沒有想要讓肖帥會對自己怎麼樣,但是也不用讓他的好兄弟這樣羞辱自己吧,而且這話被老師聽過去,老師請自己和家長談話又不知道會起什麼事情呢。

同桌是個表面粗狂內心細膩的女孩,她大大咧咧的拍著張清雨的肩膀,酸酸說道:“你給他買蛋糕吃,都不給我吃。”

張清雨擺著臉,“你吃吧。反正沒人要。”

“那我吃了啊。我吃了啊。”

“你吃吧,沒人攔著你。吃你的,還這麼多話。”

這次以後張清雨是徹底淡了自己心思,其實自己本來也沒有想要和肖帥發展點什麼,就算有,也不過是心裡遐想一下罷了,哪個少女沒有一點夢,不過夢既然醒了,自己也不能當那個小丑。不過,還是難受啊,怎麼說也是一種暗戀情懷呢。

就如肖帥曾經在車上說過一句話,他以後要找個有能力的女人,就和傳得那樣,找一個有錢有勢的女人,一個男人至少可以少奮鬥十年啊。

其實張清雨從來沒有忘記他說這話的神情,她也在同桌面前誇肖帥如何如何好的時候,砸過嘴說他如果當小白臉其實也挺適合的,要是姐有那個條件覺得養他了,可惜了啊。

但是這件事最後還是被老師知道了,老師也知道現在的孩子們自尊心強的狠,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問張清雨,而是問了一下班級其他同學,例如之前的劉某某。

劉某某是在一個下午開著玩笑一樣的說老師還問過你和肖帥之間的事呢,不過我可沒有說你,你不覺得你應該謝謝我嗎。

當時的張清雨覺得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當然是覺得因爲這種事被老師詢問的羞辱,自己不是那種令不清的人啊,老師這種不信任讓她很失落。於是她沒有注意到劉某某眼中最深處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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