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階級分明的茅山派中,一名長輩居然會被后輩鄙夷,足以說明麻麻地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不過在不得人心,麻麻地也是林道人的師弟,是豐叔乃至于蔣天機等人的師叔。張耀這個外來人,一直都是冷眼旁觀,一次也沒有開口。
張耀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而過,在明白這只是麻麻地的個人習慣,而不是茅山派給他難堪之后。雖然張耀還是有些微怒,可臉色也是平靜了下來。
“豐叔,你這個師叔,可真是一個妙人啊!”張耀面無表情的緩緩開口,對著一旁苦笑連連的豐叔說道。
豐叔看著依然在與林道人爭論的麻麻地,臉上閃過些許尷尬,干笑道:“其實麻麻地師叔性情不壞,只不過為人比較隨意,屬于直來直去的那種人。”
豐叔一句話點到即止,直來直去的都是什么人,不是大智若愚,就是沒有腦子。
眼前這麻麻地,顯然跟大智若愚沒有關系。張耀聽到豐叔的話后點點頭,他已經認出這個所謂的麻麻地師叔,到底是哪部電影中的茅山道士了。
麻麻地,同樣出自于音樂僵尸這部電影。在這部電影中,他與林道人就屬于師兄弟關系,只可惜本事沒有林道人那么高,所以張耀才一時半會,沒能將他認出來。
林道人、麻麻地、任天堂......音樂僵尸中的鐵三角,現在都已經成為了降臨者。張耀也很好他們是否還能延續劇情,再次摩擦出火花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從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就當沒你這么個師兄,我們老死不相往來!”麻麻地右手拍著桌子,口口聲稱要與林道人劃清界限。
林道人一聽麻麻地這話,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也顧不得張耀就在一旁看熱鬧,直接抄起一副碗筷,就對著麻麻地扔了過去。
一直在觀察著林道人反映的麻麻地,在碗筷砸來的第一時間就躲了過去。
躲過去的麻麻地,氣焰反而更加囂張。他環視著周圍的一眾茅山弟子們,指著林道人說道:“那,你們都是看到了。不是我想要跟他計較,而是這他眼中容不下別人,這次我可不陪他玩了。”
麻麻地說的是趾高氣昂,對著身邊的兩位徒弟一招手,命令道:“去,快去收拾行李,今天晚上我們連夜就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他這張臉了。”
“這......”被麻麻地指著的兩名徒弟,一時間面面相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己師傅是什么性格,這些做弟子的肯定是清楚的。
正因為清楚麻麻地,不管是說話,還是辦事都不靠譜的性格。所以兩位徒弟也有些遲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簡單,可再回來就難了。
兩名弟子都知道自家師傅身無長物,一時間不由面面相視,都沒了動作。
“怎么,我說話都不好使了。”一看徒弟們沒有動作,麻麻地頓時雙眼一瞪。
被師傅的兇惡眼神一掃,兩名徒弟頓時嚇得脖子一縮,支支吾吾的說道:“師,師傅。我們離開這里,晚上睡哪啊!”
“睡哪!”麻麻地一聽這話就是一愣,這么高大上的問題他還真是沒有想過,一下就被徒弟給問住了。
徒弟問倒了師傅,這顯然不符合麻麻地的性格,麻麻地惱羞成怒,吼道:“睡馬路,不行嗎?”
“行,行......”兩名徒弟這次可不敢多言了,只能是苦著一張臉,去房間中收拾東西。
這次因為一頓飯而引起的紛爭,最終化為了師兄弟分道揚鑣的導火.索,并以麻麻地的搬離而結束。
看著陷入沉寂的場面,蔣天機與豐叔二人,都是欲言又止。
二人有心要勸,可現實又是無能為力。這左邊一個是師叔,右邊一個是師伯。不管是豐叔還是蔣天機,都只能將想說的話憋了回去,差點憋出前列腺來。
豐叔與蔣天機憋得相當難受,而對張耀來說,眼前的一幕就有些喜聞樂見了。
張耀本以為自己跟茅山道要一拍兩散,沒想到最后卻是峰回路轉,反而看到了一副內斗的大戲。
“真是門派不幸!”看著張耀似笑非笑的目光,林道人嘆息一聲。也不去看麻麻地挑釁的目光,而是對著張耀點了點頭:“張道友遠來是客,今天因為貧道這個師弟的事情,恐怕是要招待不周了。明天,明天貧道代表茅山一脈,在此地為道友接風洗塵。”
林道人說的誠懇,甚至還有些羞愧。不過林道人是羞愧了,可麻麻地卻是不干了。
“慢!”沒等張耀有所表示,麻麻地卻是開口打斷了林道人的話,質問道:“師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因為我才招待不周,這話你也有臉說出口!”
麻麻地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再次爆發,猶如一只斗雞一樣瞪大著雙眼,不依不饒的開口道:“客人一進來你就訓斥我,我長這么大是給你教訓的!還說什么,是因為我才招呼不周,我呸啊!”
麻麻地一口吐沫吐在地上,隨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看也不看一旁的黑著臉的林道人。而是自顧自的拿起酒壺,對著壺嘴就灌了一口酒。
“師叔,你少說兩句吧!”豐叔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這自家人的內斗畢竟屬于家丑,擺在明面上讓外人看了個真切,怎么說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地事情。
“怎么,你也想訓斥我!”麻麻地脖子一揚,將酒壺重重的落在桌子上,用一幅要吃人的樣子看著豐叔。
豐叔在這樣的目光中,苦著臉低下了頭。攤上這么個師叔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自己明明是好意,沒成想居然是狗咬呂洞賓。
一看豐叔出言居然是這么個下場,蔣天機頓時不在言語,重新當回了看客。
麻麻地目光在場中環視一周,當看到沒有人敢跟他對視之后,才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絲毫都不理會林道人,已經皺成川字的眉頭。
“這個麻麻地真是個妙人,百聞不如一見。”張耀眼皮微抬,心下感慨的嘆息一聲,感嘆著麻麻地吸引仇恨的能力。
都是同門師兄弟,麻麻地都能如此吸引仇恨。張耀真的十分好奇,好奇麻麻地如果走出港島,走出茅山道的勢力范圍,能不能在外面活過五天。
五天就已經不少了,這樣的仇恨吸引力,如果沒有大門派的庇護,活過五天絕對是老天開眼。
為什么許多小說中,被主角裝逼打臉的都是名門大派。
就是因為只有這些大門派,才會有這種吸引仇人之人,繁衍生息的土壤。不然一些小門小派之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吸引仇恨,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師傅,東西收拾好了!”就在張耀的感嘆之中,麻麻地去收拾行李的兩名徒弟,終于戀戀不舍的走了出來。
“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這里沒有人歡迎我們的,這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麻麻地抬手接過弟子送上來的七星劍,將寶劍抓在手中,昂首挺胸便向外而去。
“麻麻地道長,有緣再見!”張耀在麻麻地路過身邊時,抱拳微微而笑。
“好說,好說。不過道友你可要小心了,我這個師兄最是善妒,你看連我這個師弟都容不下,你可得多長幾個心眼!”麻麻地臨走還不忘挖苦一聲,說的張耀有些哭笑不得。
“師叔,你就這么走了,那僵尸怎么辦?”等到麻麻地走到門口時,一直沉默的蔣天機還是開了口。
麻麻地腳步微頓,頭也不回的答道:“涼拌,我找我的,你們找你們的,看看誰更厲害!”
一話說完,麻麻地不再停留。在張耀幾人的目送之下,邁著八字步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