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祭品的話一出現(xiàn),整場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哈努比斯是掌管死亡的神,而對于死神來說,最好的祭品莫過于死亡。
沒有祭品......不,眼前的這些人都是祭品。
在場的數(shù)百名蘇丹人,一個個看向埃及人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善。如果不是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張耀也是一個埃及人的話,恐怕這些蘇丹人早已一擁而上,將二十名埃及武士生吞活剝了。
“大,大人!”那名叫做魯魯修的埃及武士,在蘇丹人火熱的目光中看向張耀。而張耀對此卻是不置可否,反而看向了死神雕像前的供桌。
“就按照你們想的去辦,當(dāng)我不存在好了。”張耀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同時也宣告了這些埃及人的命運。
“不,大人。您不能這么做,不能啊......”有埃及武士在哭嚎,企圖讓張耀回心轉(zhuǎn)意。
“事實上,我可以這么做。”張耀微微而笑,打斷了埃及人的哭求。
“殺啊,殺光這些埃及人。”伴著著張耀無情的回過頭,喊殺聲頓時爆發(fā)開來。
數(shù)百名蘇丹人,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揮舞著武器開始了進(jìn)攻。
對于埃及人來說,蘇丹人只是他們的奴隸。而在蘇丹人眼中,這些埃及人同樣是血腥的劊子手,誰也不介意落井下石。
伴隨著喊殺聲,蘇丹人一擁而上。
每一個埃及武士都是職業(yè)士兵,對于蘇丹人來說,他們并沒有與之單挑的實力。同樣在場的蘇丹人,也沒有人會選擇去單挑。
一擁而上的蘇丹人,十幾人圍攻著一名埃及武士。
人數(shù)差距巨大的圍攻中,每一名埃及武士,都在這一刻中爆發(fā)了來自遠(yuǎn)古的怒吼。他們兩三個人結(jié)成戰(zhàn)陣,瘋了一樣去進(jìn)攻圍上來的蘇丹人,只為能夠扭轉(zhuǎn)敗局。
事實證明,不是每一個人,都叫葉問。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大喊著,我要打十個。
一名名埃及武士,在蘇丹人的進(jìn)攻下,就像飄搖在風(fēng)雨中的一葉扁舟。尤其是當(dāng)?shù)谝幻<拔涫浚灰贿B十幾把兵器砍在身上之后,所有進(jìn)攻的蘇丹人,都爆發(fā)出了難以想象的震天吼聲。
“殺啊!殺光這群劊子手,為我們的家人報仇雪恨!”每一名蘇丹人都陷入了癲狂,骨子里人類對鮮血的渴望,讓他們紛紛化身為魔鬼,不斷沖擊著埃及人的陣線。
埃及人邊戰(zhàn)邊退,一名名同伴在奮戰(zhàn)中紛紛倒在地上。甚至許多人在倒地時,他們眼神中還存在著幻想,幻想著張耀會出手去救他們。
“對不起,我是臥底!”張耀也看到了這些人眼中的不解目光,此時的他突然想起了一部叫做無間道的電影,在沉默中說出了那個經(jīng)典臺詞。
“臥、臥底!”臨死的魯魯修,眼神中還是充滿了迷茫。
對于他們這些古埃及人來說,臥底這個詞并不能讓他們理解,只可惜張耀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我們勝利了,蘇丹人勝利了!”當(dāng)最后一個埃及武士被砍翻在地,現(xiàn)場的蘇丹人,爆發(fā)出了劇烈的歡呼聲。
一次次被埃及人打倒,甚至蘇丹這個國家,都被法老王駕駛者戰(zhàn)車所覆滅。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蘇丹人胸口中憋著一口氣,此時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走,將這些人的頭顱,奉獻(xiàn)給死神作為祭品。”勝利后的蘇丹人,叫囂著要切割屬于他們的戰(zhàn)利品。而就在他們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地面上已經(jīng)死去的埃及武士,卻紛紛化為了一枚枚白色的光點。
一枚枚白色的光點,就像一個個螢火蟲一樣,在萬眾矚目中飛向死神的雕像。
死神哈努比斯雕像中,原本是什么也沒有的。不過隨著這些光點的出現(xiàn),死神的雙手上,也憑空多出了一座金色天平。
這座突然出現(xiàn)的天平中,一端有著數(shù)百個紅色光點,另一端什么也沒有。這些飛向死神雕像的白色光點,一枚枚飛快投入到什么也沒有的那一端,與數(shù)百個紅色光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什么意思?”看著高高翹起的天平,在場的蘇丹人沒了歡呼,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來。
一邊是數(shù)百個紅色光點,一邊是數(shù)量稀少的白色光點。
蘇丹人確切的看到這些白色光點,就是埃及人消失后變成的。而聯(lián)想到二十個埃及人,變成的二十個白色光點,對于剩下的數(shù)百紅色光點是什么,答案已經(jīng)是不言而喻。
活人是紅色光點,死人是白色光點,想要天平平衡,就要兩邊的光點一致。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些祭祀,在走出金字塔后的冷漠目光。如果這些祭司的誕生,也同樣是經(jīng)歷了這樣的奉獻(xiàn),那么這些人雙眼中的冷漠,也就有了解釋。
“還愣著做什么,你們的時間很緊張的!”就在許多人陷入沉默之時,張耀那冰冷且毫無情感的聲音,就仿佛是來自于惡魔的呼喚。
“我們不能這么做,我們都是同伴,我們......”一名蘇丹人想要解釋,可這樣的解釋卻太過蒼白無力,尤其是在蘇丹人本身,也分成了無數(shù)個小陣營之后。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有了一個個彼此的小團體,這些蘇丹人在沒有了外在威脅之后,終于在沉默的兩分鐘后,向身邊的同伴揮舞起了屠刀。
“兄弟,別怪哥哥心狠。我外面的老婆孩子,還在等著我回去,我不能死啊!”
“我弟弟的死的時候,你就在他的身邊。為什么你沒有救他,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并肩作戰(zhàn)的屠刀,在下一刻中,向著身邊的同伴揮舞而去。
許多人在動手之前,都給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仿佛說出這些話之后,他們就不再是自私自利,一個個出手間也再也沒有了顧忌。
“殺,殺......”
“砍死他們,他們死了,我們就能活!”一個個蘇丹人,以各自的小團體為中心,紛紛混戰(zhàn)在一起。
張耀站在空中漠然的看著這一切,他看著那名跟坎泊一起逃出生天的老者,被幾名蘇丹人殘忍的砍倒在地。隨后又看著坎泊憤怒的舉起拳頭,跟周圍人拼殺在了一起。
一名又一名蘇丹人,倒在自己人的屠刀下,一時間血染大地。
坎泊也在人群中已經(jīng)殺紅了眼,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個合格的羅馬角斗士,將殘忍、血腥、陰狠融為一體。
“多么悲哀,強者制定規(guī)則,弱者無奈的順從。果真是殘酷的祭司選拔,取悅諸神的游樂場。”張耀臉上帶起譏諷的笑容,他不由想起了第二波中,走入金字塔的二百多名武士。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彼此廝殺,才是他們沒能走出金字塔的原因所在。
不知道,這個秘密也許沒有答案。
可能,他們沒有對同伴們下手,選擇了共同面對死亡,才使得所有人折戟沉沙。
又或者,他們相互間下了死手,最終沒有一個能夠成為勝利者,同歸于盡在了這座金字塔中。
殘酷或者唯美,需要我們用想象力,去思考那些人的選擇......仁者見仁,智者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