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合衆是那流水,王秘就是那落花。
吳合衆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節奏,每天在大樓裡形色匆匆,很多事情有結果的、沒結果的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包括那晚喝茶。
女人如花王秘是一朵落花,正是嬌豔綻放的時候被歲月裡突如其來的陣風吹落。這多落花此刻正在天空中打著轉,離開了那枝頭它的命運就不能自己掌控,在隨風飄蕩,在雷總的安排下,它正要飄向流水的懷抱。
網絡和點播系統開始試運營了,網絡信息中心的倆人真是忙,並不是有多好的客戶需求,而是那網關是一個舶來的次品。
計費網關時不時地給倆人開玩笑,幾乎每小時要罷工兩次,它罷工的時候,客戶那邊就會自動彈回初始頁面要求重新登錄,而接下來的登錄也是不可能成功的,除非按照產品技術支持的意見重啓。
剛開始夏邦還能一個人對付得過來,參與體驗的客人不多,每天也就十幾二十個電話報修,夏邦只當是減肥了,來回來去地從四樓跑地下。
漸漸地試運營階段網絡和點播免費的消息傳開之後,客人紛紛要求上網消遣,愁壞了夏邦。
“這是什麼狗屁計費網關,這種破玩意兒還敢拿來賣錢,還敢賣二十萬?”夏邦似乎變節,從他口中吐出了網關的身價,當時仍屬商業秘密。
“你確定這是花了二十萬買回來的網關?”
“確定,肖總加拿大的朋友帶回來的!剛開始談的時候說是在那邊十萬美金的售價,這是他們引進回國的第一個案例,便宜給咱們了!”
“哈!佔了便宜!”吳合衆說到這忍不住笑了。
吳合衆很忙,在他頭頂上七層的王秘也知道,客人不僅報修還投訴,密集的投訴引起了高層的重視。
這個網絡項目之所以強推成功,原因是VVIP來的那次雷總做了個工作彙報,挑了兩位副總的刺把二位貶低了一頓,VVIP才授意雷總加強領導,雷總才如此強勢的連連過關斬將,憑著尚方寶劍過了關成全了他的同學入場。
網絡計劃實施得如此失敗,高層那兩位又聯合起來捲土重來,要找回丟去的面子,在大小會議上頻頻發難,這些個吳合衆知道,寸步不離陪伴著雷總的王秘也知道。
雷總此刻正需要人爲他賣命,徹底解決網關的核心技術缺陷需要人出手,儘管這在吳合衆看來不現實。跑腿服務也需要人,能想辦法把故障率控制住降低投訴次數也是個權宜之計。
吳合衆有自己的崗位,他也只是不忙的時候才幫幫夏邦,也就是替他接個報修電話,然後轉告夏邦情況。
夏邦確實是累殘了,一天下來屁股就坐不上幾分鐘,他最怕電話響起,他知道來電話沒吳合衆什麼事,全是他的事。夏邦也很怕見到吳合衆接完電話後的那個手勢,食指一彎按開關的手勢。那個手勢夏邦一看就懂,不僅在提醒他該去機房了,而且也是對他們交出的活的無情蔑視。
夏邦壓力很大,每天在辦公室罵罵咧咧,他有些受不了了。
由於客戶的上網需求是隨機的,客人也許白天也許晚上上網,剛開始信息網絡中心沒有夜班,夜裡的報修與投訴直接到了值班的老總那邊,上邊便開始研究上人、安排網絡維護夜班。
吳合衆沒有主動要求加班,上邊也沒有讓他全身心參與的意思,只是囑咐從旁協助。
一日,王秘給吳合衆辦公室去了個電話,說是總辦見。
吳合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見見雷總介紹過來的美人,正好也想離開辦公室舒服一會,接完電話就興致勃勃地出了門。
在總辦吳合衆看到了一個黑李逵似的矮個胖小子,介紹說是離開石化系統握著末班車票來單位的,要去的正是網絡信息中心。吳合衆瞟了一眼,很懷疑新來的這傢伙在辦公室呆不呆得住,他此刻知道麼?自己的悠閒自在一方面是取決於自己明智的立場,另一方面是因爲他有一雙鐵拳,這拳頭能在糾紛激烈的時候迅速地解決問題。
王秘把吳合衆拉到一邊,低聲說:“這也是雷總關係過來的人,分給你們了你以後照應著點。”
倆人拉拉扯扯地時候,總辦的司機、秘書在交頭接耳。
“瞅見沒?王秘在和他的小男友拉拉扯扯。”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在大夥眼裡,王秘出擊這事算是成了,其實只有她倆自己清楚,頂多就是清茶一杯互訴衷腸,頂多還只是一簾幽夢。
總辦的人也是各爲其主,所以看待吳合衆與王秘約會的事也是各有角度,王秘微笑著面對,但是內心也介意這些閒言碎語,從角落裡取了張房卡,在吳合衆眼前晃了晃便領著他出門了。
房卡上有一個“雷”字。
吳合衆只當是面見雷總,跟著去了。
結果雷總當天不在辦公室,王秘一進屋只說了句:“雷總今天不在,你隨便坐。”
王秘便開始忙碌。
雷總的辦公室是宿辦一體的,辦公室接待空間巨大五十多平米,四周圍放的是書架,擺著藏書與各式的獎盃紀念品。雷總臥室的門虛掩著,王秘收拾完外屋,熟練地徑直去了雷總臥室。
吳合衆看到臥室還是主人起牀時的樣子,一片狼藉,王秘在抖動裡邊的被褥鋪牀的時候,吳合衆聞到了雷總的古龍水味。
“好了,我的工作結束了,咱倆談談?”
王秘徵求了下吳合衆的意見,輕盈地來到合衆身邊坐下,自顧自地開始講話。
“雷總最近壓力很大,他在這個位置上有點身不由己,這些你現在可能無法體會,但是如果有一天坐在那個位置上你也會有同樣的感受。”
這話開始就是雷總,吳合衆覺得很沒勁。
“雷總很重視人才,在這隻要跟對人情況不至於太糟,不怕跟你說!我拿的工資是平均的四倍,你現在也就一千出頭吧?這一切都是雷總給的,裡面有服裝、化妝費。總之,合衆你記住了!跟對人做對事。”
王秘這是一番掏心窩子的話,也是善意的,但在吳合衆看來這一番話很有炫耀的意思,吳合衆的自尊心被挫傷了,自己在這裡還不如雷總手底下的溫順羔羊。
吳合衆別有意味眼神朦朧地看了王秘一眼,倆人正巧對視,王秘一直也在盯著自己。
吳合衆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這張精緻的面孔,此刻他發現這是一張經化妝品裝飾過的臉。二十五歲是個很好的年齡,男人過了三十滿腦子都是這個年齡段的女人,發育成熟有了思想,人也開始獨立,稍加修飾便楚楚動人,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光。王秘正是這個年紀,多麼好的青春歲月,只是,她不該在這做一個男人的使喚丫鬟。
吳合衆內心萌發出了一種強烈的意識,如果找女人,一定要完全屬於自己,因爲自己而榮耀。對於靠著別的男人的憐惜拿到高薪坐上高位的女人吳合衆心中有忌憚,這種女人隨時可能棄你而去,她們被嬌貴的供養著,吳合衆那點微薄的薪水養不起。
王秘或許是真心有意接觸下比自己小的男人。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落花有意翩翩近,流水無情漸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