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眼眶濕漉漉的,張了張嘴卻只是發出了沙啞的單音調。但是許念卻看懂了,陸老太的唇形是說的謝謝。
看著這樣怯懦的陸老太,許念心中的怒氣瞬間爆發。曾幾何時,陸老太還是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現如今卻要在輪椅上度過她的后半生。
“阿姨,我早就把你當成親人來對待了,你的謝謝我承受不起。”許念悄悄的擦拭了一下眼角,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脆弱。細心的替陸老太掖了掖被子,“阿姨,我要出院了,可能不能再來看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聽見許念要走,陸老太嘴里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極力挽留。只是,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是受了拘束與束縛的。
陸老太眼神充滿了不舍,但那滿腔的感激之意全都化為了咿咿呀呀的低語。許念不曾注意到,陸老太的眼神微動,臉上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回到病房才發現康秉揚在顏嘉的身側睡著了。許念看著有些凌亂的被子,走向前去幫忙扯了扯,卻發現康秉揚的手放在了顏嘉的胸上。
察覺到許念的異常,顧深下意識的回頭看。看到許念羞紅了臉,顧深倒是挺自然的走上前完成了許念沒有做完的事。
顧深看著依舊窘迫得不知所措的許念,柔聲勸道,“好啦,快趟床上休息一會兒,你應該也累了。”
“嗯。”許念很乖巧的爬上了床,替自己蓋好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方便入睡,哪知顧深也跟著,擠在狹小的病床上。
許念皺眉,“顧深,你干嘛呀!”
顧深不予回答,只是身子往后退了退,留給了許念足夠的活動空間,柔聲說,“好了。快睡吧。”
許念看顧深沒有其他動作,遂放下心來,漸漸的強烈的困意席卷而來,許念很快就墜入了睡夢中。
第二天醫院就給開了出院證明,顏嘉和許念蹦蹦跳跳的準備出院,后面顧深和康秉揚認命的提著大包小包。
許念把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站在醫院正門口就忘情的大叫,“我許念回來啦!”
路上的眾人紛紛投來了不爽的目光,但看見只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沒有太多的責怪。只是有幾個四五十歲的阿姨,有些嗔怪的看了許念一眼。
許念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她只是太興奮了。好在這個世界對美麗的人或事,都是抱有極大的寬容心的。
顏嘉卻一副丟人的表情拉著許念快速的走掉了。顧深和康秉揚互看一看,又一邊搖頭一邊笑了起來。都說是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只是許念和顏嘉,就足夠演好多臺戲了。
顧深沒有開帕拉米拉,而是開了一輛小眾的路虎攬勝。不同于一向的黑色,這款車是灰色的,給人大方、穩重的感覺。
顧深知道有很多東西要帶,所以細心的開了路虎。
顏嘉坐在后排,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樣,這輛車看上去是款新車,不禁問道,“顧深,你有多少輛車,快報上來。”
“我家那邊的車全是我的。”說完抱之以神秘一笑。
顏嘉立馬將熾熱的目光轉向了許念,“多少輛?”
許念努力的在搜索東湖別墅地下停車庫里有多少車,然后許念的額頭上有一串省略號。看著呆若木雞的許念,顏嘉更加興奮了,“多少輛,多少輛。”
許念見狀,默默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后慚愧的低下了頭。顏嘉哪里曉得許念的心里路程,只是瞪大了眼睛,“一百輛?哇,顧深,你太土豪了。”
“是一輛。”許念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無可奈何。別墅里的地下車庫是很大,但是據許念所知也只是放了一輛車而已。
偌大的地下車庫,只是為了舉辦party時供賓客放車。
“什么?一輛?!”此時的顏嘉更是瞪大了眼睛,絲毫不信堂堂SUN公司的集團繼承人只有一輛車,而且,那輛車似乎還是不太能搭配身價的帕里米拉,“那這輛車呢?”
“準確來說是兩輛,”顧深糾正道。就在大家下意識的認為這輛路虎就是第二輛車時,顧深語出驚人的說,“還有一輛前兩天拿去報廢了,這一輛是我秘書的。”
許念忽的想起,在被綁匪綁架的山頭,那輛保全了他們信命的蘭博基尼。頓時心疼得不得了,雖然款式是幾年前的,但是還是值好幾百萬啊!
這都是錢啊!許念那副小財迷的表情被顧深盡收眼底,強忍著笑意,顧深揶揄的說,“許總的公司最近收益不小,倒是可以去買部車。”
許念一愣,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再關注啟明公司的事情了。如今出了院,可是要找個機會去公司看看。
但是許念的心里卻是感激的,顧深很懂她。他知道她是不會輕易受人恩澤的人,哪怕對方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所以顧深說的是讓她用自己的錢去買,而不是說送她一部車。
把東西搬回了家里,四個人就商量著去哪里吃飯。許念不怕死的提議,“不如我們還是去那家有錢任性的火鍋店吃飯吧!”
但是馬上就射來了兩雙不友好的目光,許念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佯裝鎮定的說,“我們可以吃鴛鴦鍋嘛!你們吃辣的,我和顏嘉吃清淡的。”
這話一說,顏嘉馬上舉雙手贊成。而顧深和康秉揚也有一些心動,他們在醫院陪著許念她們吃了幾天清淡的飯菜,早就想出去吃點辣的來緩解內心的躁動。所以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點頭答應了。
但是顧深和康秉揚都沒有注意到,許念和顏嘉兩個人的小眼神簡直不要太得意。
有錢任性火鍋店依舊是熱火朝天的景象,幾個人坐在古典區域有說有笑,全然不顧外面的喧囂。
很快,香噴噴的鴛鴦鍋放在了桌子的中央。顧深和康秉揚都默契的往清湯里放菜,但是都被許念和顏嘉以各種理由拒絕。拗不過兩人,只好把菜全部放在了紅湯里。
什么鴛鴦鍋、什么吃清湯,全都是幌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