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和顏嘉倒是吃得不亦樂乎,只是苦了顧深和康秉揚。擔心她們吃得太多了不好,自己卻食不知味。好好的一頓飯,該吃的人吃得很少,不該吃的人反倒把肚子吃得圓滾滾的。
許念一邊同顏嘉說話,一邊把新鮮的毛肚放進鍋里燙,正準備放在碗里的時候,卻被顧深搶先拿去吃了。
許念也不生氣,重新拿了一塊就放在了鍋里,一轉頭,便又不見了。這下許念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顧深,你要吃自己燙唄。”
“我就喜歡吃你燙的毛肚。”顧深沖許念眨眨眼,許念表面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心里卻在咆哮。顧深在撒嬌耶!顧深竟然在撒嬌!
有了這個意識的許念,心底那滿腔的怒火都被顧深這俏皮的眨眼給弄得煙消云散了。
許念也不再生氣了,但是也不再打算燙毛肚,伸出筷子在鍋里尋找食物,那陣仗,儼然是一名揮斥方遒的將軍。
剛找到煮好的豬黃喉,高興的準備往碗里放,但是仍舊被顧深搶先了一步,此時的許念早就怒火中燒了!
敢跟吃貨搶吃的,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嘛!
許念一把從顧深的碗里搶回來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進嘴里,咀嚼了好半天,才得意洋洋的說,“你要吃什么,自己找去。”
顧深詫異的盯著許念,竟然長長的嘆了口氣,立馬叫來了服務員要求結賬。許念和顏嘉聽后嚇得哇哇大叫,“顧深,你干嘛啊?”
“結賬,不吃了。你們吃太多了。”顧深一臉的不茍言笑。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康秉揚也隨聲附和道,“是的,你們吃太多了。”
康秉揚剛剛說完話,顏嘉就馬上用手用力的揪著康秉揚的耳朵,一副黑社會大姐的模樣,“快說,我吃得很多嗎?”
康秉揚一改之前的話,連連討好的說,“不多,一點也不多!”
“這還差不多!”顏嘉像個小女生似的驕傲的哼了一聲。
顧深還一臉鎮定,倒是許念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心中肺腑,原來顏嘉和康秉揚之間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身子慢慢的傾靠向顧深,小聲地說,“你不讓我吃痛快,不怕我也像顏嘉那樣對你嗎?”
顧深淡定的把剛撈上來的山藥放進嘴里,說了一句,“你不敢。”
許念頓時石化在了原地,什么叫她不敢?意思是她堂堂啟明公司的老板,竟然會怕他?想想就覺得好笑。
但是許念的面上只是很溫婉的笑了一下,并沒有做過多的語言。只是說,“你再敢搶我吃的試試。”
顧深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本來他也沒打算再搶。鍋里基本上都沒有吃的了,此時又叫來了服務員結賬,任憑她們再怎么鬧,也吃不了東西了。
總不能把油給喝了吧?
許念和顏嘉二人見結賬了雙雙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她們知道,下一次不一定能這么容易把他們騙來吃火鍋了。
顧深沒好氣的說,“你看你兩個沒骨氣的樣子,我和康秉揚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顏嘉一臉小意思的表情,“那是你沒見過更沒骨氣的。”顏嘉和許念嘿嘿一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同一個人——慕筱苒的跟班,李昭婷。
“誒,你們說,綁架我和許念的人是誰?”顏嘉咧咧的開口,到現在她也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氣氛不再像之前那么輕松愉快,一時間沒人說話,倒顯得有一些尷尬。
許念的性子有時候也是咧咧的,自己對這個事情并沒有太上心,但倒是很關注陸老太那邊。但是顧深就不一樣了,只要有關于許念的時候,都必須很清楚。
他不能忍受,許念再次受到傷害。
也許是察覺到顧深整個人身上散發的氣息越來越陰郁,許念打著哈哈,“不用去管是誰了,反正事情都發生過了,再追究也毫無意義。”
顧深可不這么想,“我必須知道真相。”
顧深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許念雖然嘴上說著算了,但是心里卻很想知道兇手的。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啊哈,”顏嘉察覺到了自己提錯了話題,遂換了一個話題,“許念,我們找時間去看看阿呆吧。”
“阿呆?”顧深詫異,但慢慢想起來,她們說的阿呆極大可能是那個面容猙獰、身材高大的男子。
沒想到她們竟然和綁匪之間有了感情。
許念知道阿呆是好人不禁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顏嘉也替阿呆說著好話。著一說,顧深倒是想起了,他去山上就許念時,把阿呆敲暈的事。
他因為太緊張,在敲打阿呆時并沒有使太大的勁,但是這個身材幾乎是他兩倍的大男人,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顧深在說完這話的時候,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良久,許念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阿呆為了保護我們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也不知道阿呆有沒有家人。”
顏嘉也是震撼的點了點頭,雖然感覺世界上有很多的壞人,但是也并不缺乏好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一向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阿呆也算是為了救顏嘉才不幸出事的,這幾天正好也沒事,不如明天就去墓地看看他吧。”康秉揚看著幾人眼里皆是敬慕,不由得提議道。
要不是阿呆,應該也就沒有現在生龍活虎的許念和顏嘉了,這一提議倒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清晨,天空還微微灑著細雨,但是前行的路,并不會因為一點小挫折而退縮。對阿呆的印象最深的不是許念,而是顏嘉。
一向活潑鬧騰的顏嘉,在此時也顯得有些傷感。她小心的護著花,一副寧愿自己淋濕也不愿意花淋濕的表情。許念張口想嘲笑一下顏嘉,卻發現自己在這滿是墓碑的墳地里怎么也笑不出來。
顧深在最前面帶著路,最后竟然停在了一座不華麗卻精致的墓碑前。
許念覺得奇怪,“按理說,國家不會給綁匪的骨灰埋葬在這么好的地方,顧深,你是不是帶錯地方了?”
“不會。”顧深將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