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知道他們到底要隱瞞何事,我潛入洞房之中偷聽,還真的聽到了一個秘密。
原來那男子血脈受到巫神詛咒,到他這一代只剩一人,為了血脈延續,男子跟高人求了一個瞞天過海的法子,就是趁著中元節萬鬼游街,人間陰氣彌漫之時,以遮天之法與女子完婚洞房留下種子,若是僥幸生出子嗣就可以跳脫詛咒,使血脈得以延續。
作為一位神人怎么能允許凡人做出這種瞞天之事,于是在那對夫妻洞房之時,我不但掀開了黑布,而且揭掉了房瓦,那男人干的投入直到播下種子才發現夫妻二人在星空下完成了洞房,千方百計布的局毀于一旦!
當時我沒將這事當回事,它只不過是我游戲人間的一個小插曲而已,后來游歷到北京,發現北京蟠龍踞虎,人皇之氣極盛,對我修行很有好處就留在那,偶爾替人解解蠱驅驅鬼,幾年以后竟也有了些世俗威名,被圈子里一些人冠以了京城第一邪巫的雅號。
十年前,你的父親找到我,我一眼便認出他就是當年那個男子,他來的時候十分絕望,可再見就是有緣,于是我決定幫他做一件事。
他對我說,他是劉邦后人,祖上剿滅夜郎古國被當時夜郎國的十大巫師聯合下了血脈死咒,劉家被詛咒后,運勢衰落,皇帝一個比一個短命,最終落得國破人亡,幸有能人相助保得劉家一千多年衰而不絕,可眼下劉家大限將至,有人推算出他將不久于人世,而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你,劉小樂也活不過二十。
他求我想個法子替劉家延續血脈。
我這才知道,那日洞房竟然真種下種了,而且是個男孩。劉家的血脈可不簡單,若無死咒壓制那就是人皇之脈,我自當好好保一保,只是死咒雖是巫師所下,可借助的力量卻是十個神人的力量,我雖也是神人但沉睡太久,許多術法都想不起來,力量也正處于低谷,一時沒法子解除死咒。
不過我想到一個拖延之法,那就是以死咒克制死咒,只要有人心甘情愿以死下咒為你續命,就能將你的壽命延續,反正當時你父親也快死了,這個法子倒是正好,于是我將此法告訴他,他聽后竟然大喜!當即要求施法,下死咒之人,咒死自己時死得越是心甘情愿,效果就越好,我本以為可以為你延續二三十年壽命就算好了,可那次死咒竟然給你延續了五十年壽命!
愚蠢的人類情感啊!”
聽到這里我已經泣不成聲,記事起父親就不愛說話,我們甚至一個月都說不了幾句,他總是拉著我東奔西走,我永遠也看不懂他的表情,除了眉間兩道深深的溝壑,他的臉上沒出現過任何與表情相關的特征,印象中的父親就是一個皺著眉頭一根接一根吸煙的煙鬼,后來他得了肺癌,檢驗單被他搓成團丟在垃圾桶里,我看到了卻沒問,他不想說我就不問這也算是我們父子間的一種默契吧。
再后來他扔下我獨自走了,再后來我去認尸,直到他死我也沒有特別難過,我一直以為我們倆可能是這世間最冷漠的一對父子,我甚至懷疑我們是否真的有血緣關系。
可我錯了,那個帶著我東奔西跑卻幾乎不與我交流的父親對我的愛竟然這么濃烈,濃烈到可以讓他笑著面對死亡,濃烈到讓他割肉刨心卻如飲蜜糖!
我想也許他冷漠只是為了讓我在那一刻不會太難過!
擦干眼淚,我抽出倚天劍,我要一劍砍了眼前這個禍害,雖然父親死得心甘情愿,可當年若沒有他上房揭瓦,也許現在我們一家人正和其他普通人家一樣圍坐在在一起吃飯!
沒等我動手巫帝先喊道“等等!你想不想救活呂琪?想不想給胖子解蠱?想不想破解家族死咒?殺了我你就沒希望了!”
我將劍橫在他脖子上,他沒有躲閃繼續說道“只有我能救呂琪,只有我能解胖子的蠱毒,只有我能幫你破解天下第一死咒!殺了我就等于殺了他們,就等于自殺!”
我恨!真想能割斷他的脖子,看他血液像噴泉一樣涌出,可我不能!因為這一劍斬掉的可能還有呂琪和胖子的命,所以我更恨!
倚天劍輕抖在巫帝白皙的勃頸上割開一道口子,濃稠的血液留下。
我說“你的命換呂琪和胖子的命!”
“不行”,巫帝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拒絕。
“你想死?”我狠狠的說,我感覺自己眼睛能冒出火,手一抖又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血口。
“我不會死,你不會殺我!”巫帝淡淡笑著,似乎吃定我了。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不殺你卻可以把你砍成人棍在慢慢逼你解毒!”我躍躍欲試,瞄著他的手腳,我是真的想把他砍成人棍!
巫帝這下有些動容,我懷疑他真能看出我心中所想。
“即使我放了他們,你們也出不了死亡谷,四面絕壁不是人力能夠攀登,你想救他們得跟我賭一把,贏了我替他們解毒,還送你們出谷,輸了答應我一件事,我一樣給他們解毒,送他們出谷。”
我有些好奇,巫帝會需要我做什么,如果能做到就幫他做了,讓他直接給呂琪和胖子解毒也省得有變故,于是問道,“如果我輸了,你要我做什么事?”
“當皇帝!”
“草,你瘋了要當皇帝!”
“不是我,是你當皇帝!”
“我又沒瘋!”
“你到底賭不賭,你要是肯賭我就告訴你原因!”
“賭什么?”
“人性!”
“怎么賭?”
“你相信真善美嗎?”
“少他媽放屁,快點說!”
……
巫帝想了想說道“你信任身邊的同伴嗎?”
“信!”我說道。
巫帝說“是不是內心有些猶豫?是人就有私心,貪婪,背叛,利己是人類本性,我賭你身邊這幾個人會背叛你!”
“如果沒有呢?”
“沒有你就贏!”
總得有個期限吧!
“天亮之前!”
要說完全相信他們我也不敢說,至少張大力膽小怕事不可全信,張道仁一直要和我撇清關系也不能完全信任,可我怎么也不會相信剛才還并肩戰斗的人一會的功夫就會背叛我!
我一咬牙,說道“賭了!”
“好,天亮之時你們依然是朋友我輸,你們若反目成仇我贏!”
我心想:輸了也沒損失,大不了就當皇帝唄,反正我沒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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