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怕是說的就是現在。
嚴沁苦哈哈的從顧磊非辦公室裡走出來，整個人都怏怏不樂。
“怎麼了？”
周冬兒看著嚴沁難過的都要哭出來的表情，很是擔心的上前詢問。
“我去請假，老顧沒批。”
“爲什麼？”
“我手裡有個案子，法院那邊通知30號開庭，現在特殊時期，海市的情況又比較複雜，如果我去海市的話，回來要隔離十四天。”
嚴沁扣著手指，心裡各種不好受的解釋道，“那樣的話我的案子就要交給別人處理，臨近年關，大家都很忙，而且臨時換律師也很不專業，所以老顧不同意我請假。”
周冬兒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嚴沁的肩頭，29號是她24週歲生日，也是她和沐辰宇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她有多想去海市找沐辰宇，周冬兒是看在眼裡的。
曾經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失落。
“沐辰宇不能回來嗎？”
嚴沁搖搖頭，“本身她就特別忙，現在又發生意外情況，即便回來也是需要隔離的。”
“她在高風險地區嗎？”
“不在。不過我們川市嚴防輸入，即便不是那個區的，是海市回來的都要隔離。”
機械的一問一答，整個人籠罩著濃濃的傷感。周冬兒於心不忍，只能插科打諢轉移她的注意力。
“跟我一起在川市過生日這麼不開心嗎？”周冬兒用手指戳著嚴沁氣鼓鼓的臉頰。
“你和沐辰宇以後有那麼多的生日都會在一起，今年留給我不行嗎？好啦，別難過了。古人有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今年我們姐妹之間還是老規矩，豈不美滋滋。”
看著周冬兒努力逗著自己開心，嚴沁也知道事已至此，難過也沒辦法。擡頭看向周冬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可是我真的好想她，本來還想給她一個驚喜，現在就這樣沒了。”
嚴沁拿起手機，內心拒絕的退了機票。看著扣除的退票手續費，更是被狠狠地扎心。
“走不了了……”
嚴沁舉起手機，退款成功的頁面讓周冬兒的看的清楚。
……
時間過得很快，五天的時間，十二月二十九日，嚴沁的生日。沒有奇蹟發生，嚴沁不能離開川市，沐辰宇也未從海市回來。
“生日快樂。”
手機上方的時間變成零點的時候，屏幕裡的沐辰宇道出第一聲生日祝福。
“對不起，我不能回去陪你。”
“沒關係啊。”
嚴沁最終還是千人一面的說著違心的話，“工作重要，特殊時期，總不能亂跑給社會添麻煩。”
原來成長中學會替他人考慮，是這麼不快樂的一件事情。
沐辰宇看著屏幕裡興致缺缺的嚴沁，感到深深的無可奈何。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深更半夜的，嚴沁眉頭緊鎖，除了疑惑還有些害怕。
“這個點誰會來找我？”
嚴沁看了看屏幕，像是問沐辰宇又像是自言自語。
“去開門吧。”
沐辰宇笑的神秘，催促著嚴沁去開門。
“你知道來的是誰？”
“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嚴沁看著屏幕裡的神秘的沐辰宇，心裡升起一絲絲幻想，趿拉著拖鞋跑去開門。
“噔噔噔噔，生日快樂，小嚴沁。”
房門打開，是墨風搬著一大束鳶尾百合出現在門口。
嚴沁臉上期待的笑意瞬間消失，墨風有些尷尬的開口。
“怎麼？失望了？沐辰宇回不來，又想第一時間送給你生日禮物，深更半夜的不放心陌生的配送小哥，所以委託我替他來送。”
墨風開口解釋道，同時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她說，這個你一定會喜歡的。”
“謝謝。”
嚴沁整理下情緒，接過禮物，“謝謝墨風哥，你進來坐。”
嚴沁後撤半步，邀請墨風進門。
“坐就不坐了，花我給你搬進去倒是真的。也是我太久沒談戀愛，現在送花都五百二十枝的送嗎？這也太多太重，愣是盯著花店老闆修修剪剪一晚上，五百二十朵正正好好。”
墨風搬著一大束鳶尾百合，嘴裡各種吐槽。
“我這個單身狗，註定就是給你們小情侶服務的。”
挪步到房間，擺好百合花，眼神快速的掃描著房間大致的環境。
“天色太晚，我就先走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我怕沐辰宇要我命。”
墨風聲音光明磊落，“不過，下次開門的時候不用著急，穿條褲子，雖然是長款衛衣，但是，我從你開門之後，眼睛都不好睜開。”
……
嚴沁這纔想起自己是從被窩裡爬出來，穿著大衛衣就開門了，血色直接上涌，尷尬的半天說不出話。還好，墨風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對話內容聽不真切，關門聲響倒是清晰。幾秒後，沐辰宇的手機屏幕上，再次出現嚴沁的小臉。只是，像個紅透的蝦子。
沐辰宇一時看的奇怪，但也沒有深思。
“喜歡嗎？”
……
小姑娘透過屏幕瞪著自己，不言不語，沐辰宇表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木盒子打開不喜歡嗎？”
“不是，我還沒打開。……，沐辰宇我剛剛還以爲是你回來了呢。”
嚴沁冷靜一會兒，臉上的紅暈也降了很多，“然後我就直接掀了被子跑去開門了。”
“對不起，讓你失落了。”沐辰宇以爲嚴沁是不開心，只得道歉。
“想送你禮物，不能親手送給你，只能讓墨風代勞。等等，你直接開門的？”
沐辰宇像是想到了什麼，“你沒穿睡褲？”
“沒有。”
嚴沁點點頭，手機向下傾斜角度，“我穿的這個我們一起買的情侶衛衣，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睡覺穿睡衣。剛剛跟你視頻聊天的時候已經窩在被窩裡了，所以……”
……
沐辰宇被氣的心梗，也不知道是氣誰，反正是自己被氣到了。
“沒事，沒事，墨風是正人君子。”沐辰宇喃喃自語，除了是說給嚴沁聽，更是寬慰自己。可是腦袋裡卻是嚴沁那兩條揮之不去的大長腿，那是她媳婦兒啊，她好虧啊！
“乖沁沁，以後咱睡覺還是養成穿睡衣的好習慣吧，畢竟冬天了，容易著涼。”
聽著沐辰宇的絮絮叨叨，嚴沁迴應的無辜且敷衍。
“哦……”
透過屏幕看著沐辰宇生著悶氣，胸口起起伏伏，嚴沁心裡莫名舒坦一些。就當是對她不陪自己過生日的懲罰吧。
兩個人再次聊了一會，因爲嚴沁白天跟周冬兒有約，便掛了電話安穩睡去。
夜深了，精緻的木盒子靜靜的擺在客廳餐桌上。
有人安眠，有人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