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管聽了重樓的低語,決定忽略,饒過重樓,面上露出標準的職業(yè)笑容將留下記者和嘉賓往醫(yī)院請,“請諸位移步…”
重樓看著女主管哼了一聲。
哼歸哼,等女主管安排妥當了,來叫他去時他還是乖乖跟著去了。
會議室里布置得很有發(fā)布會之感,臺上坐著幾個醫(yī)生,重樓在最中間落座,女主管主持。
“首先謝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到這里,我們海洋醫(yī)院今天開始正式營業(yè)……”
“現在是自由的提問時間,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有什么要問的也可以盡情問,我們醫(yī)院的所有人都會認真回答。”
女主管話說得漂亮,下面的記者卻只想翻白眼,還暢所欲言,誰敢啊!一句話不對就要被扣上虛假新聞的帽子!不過不說話那也不是他們的風格。
“徐醫(yī)生,從總醫(yī)院跳槽到海洋醫(yī)院的原因是因為薪資嗎?”
“徐醫(yī)生,你之前在總醫(yī)院受賄是事實嗎?”
“徐醫(yī)生,你從總醫(yī)院離開是開除還是離職?”
……
記者們非常有默契的將問題對準了坐在重樓旁邊的徐醫(yī)生,這位前總醫(yī)院外科名手。
徐醫(yī)生滿臉黑線。
熱熱鬧鬧的提問了半個小時,能挖的料都挖完了,記者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聽得興致勃勃的重樓。
“重樓醫(yī)生,海洋醫(yī)院今后還有擴大增加科室的可能嗎?”
“沒有,海洋醫(yī)院只有外科和古醫(yī)術科。”重樓搖頭。
“古醫(yī)術科是專門為朱槿醫(yī)生設立的嗎?”
“是,只要海洋醫(yī)院一天不倒,就永遠為她設立,海洋醫(yī)院永遠不會開除她。”重樓點頭。
“你離開總醫(yī)院是因為朱槿醫(yī)生被開除嗎?”聽了重樓醫(yī)生的回答,一個實習生脫口而出問道。比前輩們的提問速度還快。
就在記者前輩們不知道該對這個問題做如何評價時,重樓竟然又豪爽點了點頭。
“對,總醫(yī)院做得不厚道。我看不上,也怕哪天他們就把我開了,被人開了這種事情太丟臉了,所以先開了他們!”
記者們無語了兩秒鐘,繼續(xù)提問。
“朱槿醫(yī)生出獄后如果行醫(yī)資格恢復,會在海洋醫(yī)院上班嗎?還是會如傳言在古城開醫(yī)館?”這些問題本該是第一時間提問的。奈何重樓鬧了一場。硬是拖到了最后才問。
“行醫(yī)資格要恢復最少還有三年時間,所以朱槿醫(yī)生不會來這里上班,也不會開醫(yī)館。不出意外,她會去醫(yī)學院系統學習。”朱槿的打算羅勒知道,羅勒知道了重樓就必須知道,不問他不會說,問了他就不會客氣,趁朱槿沒出來前造造勢,讓那些醫(yī)學院忙去吧!
重樓話一落。記者們如他所料激動了,齊齊站起身來開啟了提問狂魔模式,重樓卻立刻閉嘴毫不客氣抽身離開了。
記者:“……”
太不厚道了!
不過,重樓說出來那消息肯定是準確的,所以,必須立刻發(fā)布這個最新消息。
對朱槿。記者的感情還是很豐富的。因為經過多年考驗,他們發(fā)現了。朱槿和一般人不同,一般人不管明星還是事件,不管多火爆,總歸會平靜。
但是朱槿有些不一樣,這個歷史上最特殊的前公主,有個記者非常喜歡的特質,那就是不管什么時候,有她的新聞就一定火爆。
帶著冤枉光圈入獄的朱槿,創(chuàng)造了《歷史王朝》的神話,按照現在看來,《歷史王朝》的火熱影響不會隨著時間消逝,只會因為《歷史王朝》里面那些傳承文化而慢慢發(fā)酵火熱,它所倡導的一切將會和生活息息相關,一直延續(xù)下去。
無數的人捧著朱槿,又重新喜歡上了她,更有無數人等著她發(fā)話,可朱槿就在這些期待中沉寂,一點消息也無,見不到人也采訪不到,這樣的情況反而讓大家熱情不減,人氣越發(fā)火爆。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將出獄的朱槿終于有了準確的消息,加上重樓刻意出氣的新聞,足夠熱鬧到朱槿出獄了。
監(jiān)獄里忙著制藥的朱槿暫時不知道重樓鬧的事,也不知道外面因為她,各大專業(yè)醫(yī)學院、各大學醫(yī)學院已經為她展開了血雨腥風的爭奪戰(zhàn)。
公元3702年9月15日中午12::00時,朱槿出獄。
監(jiān)獄外,比上一次假釋時更熱鬧,記者成群,《歷史王朝》導演蒼術、演員明星,星光熠熠,明星的保安、獄警一臉警惕維持著秩序。
蒼術導演來,是為了和朱槿說謝謝,當初朱槿那么盡心幫他,后來反倒背了黑鍋。
除去明星陣容,最吸引的還有由各醫(yī)學院組成的白色隊伍,自從重樓發(fā)布朱槿出獄后將去醫(yī)學院上學,各大醫(yī)學院就熱鬧了起來。在朱槿出獄之際,為了讓她對自己學院留下良好印象,各大醫(yī)學院招生部和特意選出來的成績優(yōu)異還帥氣漂亮的俊男靚女,也成了靚麗的風景線。
常山、茯苓等人也悉數到場,重樓站在最前面,身側半步之后是羅勒,正伸長脖子等著朱槿出現。
最外圍,還有一群人,有來求醫(yī)的患者,有因為喜歡朱槿而來的,更有純屬看熱鬧的,石韋靜靜站在人群中,聽著身邊同學的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不時笑一笑,卻沒出聲。同學已經慢慢習慣他的沉默,也沒在意。
監(jiān)獄內,朱槿再次和眾人告別。
“以后可別來了,要見面在外面見就好,你一來我們就忙就亂。”要走了,秋獄警才誠實‘嫌棄’朱槿。
“再不會來了,以后你要見我還得預約,預約十次我見一次。”朱槿也不客氣,她是真再不會來了。
“我后天去找你,師傅。”朱槿回到監(jiān)獄的一大收獲是又收了個徒弟,是最早跟著她的紫蘇,知道羅勒是徒弟后。紫蘇也磨著朱槿收徒。
紫蘇專攻藥,和羅勒又不一樣,很巧的是她明天出獄。出獄回家一天紫蘇就要徹底跟著朱槿混了。
“好,你記得先聯系我。”朱槿再點頭。
“好,師傅,你記得聯系黃老。”紫蘇叮囑,黃老于10天前先朱槿出獄了。
“我知道。”朱槿無奈答應,自從紫蘇改口叫了師傅。話就更多了。
“先走吧。以后有的是時間聚。”一旁的葉半夏看他們一直說得沒完沒了,知道門口什么情況的他看了看時間只能開口。
再不出去,那些記者不知道會猜些什么報道什么。誰也不能預料。
“快走吧,快走吧…”秋預料立刻起身催朱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走了。”
“嗯。”朱槿點頭,和眾人告別。
“葉媽媽的病好點了嗎?”葉半夏和秋獄警送朱槿出去,半路朱槿想起葉半夏的母親之前生病了。
“好了,昨天已經出院回家了。”葉半夏不知在想什么。朱槿問了兩遍他才反應過來。
“那就好。”朱槿看著葉半夏,“想什么呢?”都想入神了。
“沒什么。”葉半夏搖頭,時間過得太快,半年就這樣匆匆過去了,他原本以為半年時間很長,可以發(fā)生很多變化了。
誰曾想。半年過去。一切依舊。
明明該不一樣的……很不甘呢。
大門就在不遠處,葉半夏卻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朱槿和秋獄警疑惑跟著停下。
“朱槿醫(yī)生。你還記得你當初昏迷時我正和你說的話嗎?”葉半夏靜靜看著幾步之外的朱槿,樹蔭下,斑駁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人看著愈發(fā)溫暖。
葉半夏的眼睛一直和朱槿第一次見他時留下的印象一模一樣,漆黑明亮,他定定看著朱槿,“我…很喜歡你。”
“我知道,我記得那天你說過的話。”朱槿看著他微黑的皮膚上慢慢的染上不明顯的紅色,如同半年前一樣,火燒連云般,燒向耳朵、脖頸。
“我一直很喜歡你,一直一直…”葉半夏看著朱槿的眼睛,固執(zhí)說著。
他喜歡得太久了,久到讓他崩潰。
“我也…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可是半夏,你也清楚我的喜歡不能應對你的喜歡。”遇到葉半夏時,她心里沒有男女情愛,又怎會對葉半夏產生情愛的歡喜。
“嗯,我知道,我也一直知道,只是一直不能放棄罷了。”葉半夏聲音平靜,目光平靜,和那紅透的耳朵、脖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朱槿看著葉半夏,不知為什么,心忽上忽下,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快去吧,外面很多人在等你,重樓醫(yī)生也在等你。”葉半夏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門,立在原地沒動,“我就送你到這里,不出去了。”
一扇門,隔離成兩個世界,她在外,他在內。
“好。”朱槿點頭,錯開他的目光,轉身往外走去。
走了兩步又頓住往回走,走到葉半夏面前停住,“半夏,你對我的態(tài)度,在監(jiān)獄內外是不一樣的,我一直想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能為什么呢?
監(jiān)獄外,她是屬于整個世界,屬于重樓醫(yī)生的,只有監(jiān)獄內,才不一樣……
所以,他才會瘋狂的希望,她能一直在監(jiān)獄,在他的世界里,讓他能一直看著她。
葉半夏看著朱槿,頓了頓露出熟悉的笑,“因為我一直喜歡你呀……”
立在一旁等朱槿的秋獄警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憐憫,朱槿不知為何卻注意到看到了葉半夏的耳朵,只隔了短短片刻,耳朵已恢復正常。
已經不紅了。
朱槿轉身再次走向大門,這一次再沒有停下,葉半夏站在原地,目送朱槿。
監(jiān)獄側門緩緩打開,朱槿聽著外面的喧鬧,回頭看了一眼,葉半夏依舊站在原地。
后來,朱槿好幾次回想起站在那的葉半夏,那樣的葉半夏,只覺得就像是瑩白日光下搖曳的樹影,微微帶著涼意,一生心疼難忘。
在秋獄警的催促下,朱槿轉頭,走出了監(jiān)獄。
監(jiān)獄外,是完全沐浴在陽光下的重樓,只一眼,朱槿嘴角就翹了起來。
監(jiān)獄側門緩緩關閉,阻隔了外面的喧鬧,站在原地的葉半夏,緩緩轉身,慢慢走進濃密的樹蔭下。
滿身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