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聽到溫文卿的話,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僵,隨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傻孩子,那些穿越只是小說作者為了方便展開情節,將背景設立在不同時空,因而有了穿越這個詞匯。但是這不代表穿越是存在的,你大概是夢魘多了,所以對虛幻和現實產生迷惘了吧?”
溫文卿看著后視鏡,有些氣餒地說了句,“爸,女兒這次可是認真的。至于那個穿越,我記得很清楚,的的確確是發生過的事情。或者說,現在我所看到的,經歷的,才是虛幻。若是沒有記錯時間,我記得參加精英班的第一個學期期末,爸爸和媽媽為了讓我放松一下緊張的情緒,帶我去旅行,途中被一條狗咬傷了。然后沒有幾天,爸爸和媽媽兩個人被那條狗的主人蓄意謀害……”
溫父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因為角度原因,溫文卿并沒有看到他臉上掙扎的神色。過了半響,溫父長長地松了口氣,面上的表情恢復之前的樣子,淡笑著說了句,“那你這個夢魘還真是夠漫長的。現在你看到的是真實的,不是虛幻啊,小卿。”
不知是不是溫文卿的錯覺,溫父在真實與虛幻兩個詞匯上,語氣似乎重了些。溫文卿說完這話,便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么錯。且不說這個幻境是不是有心人弄出來的,還是她自己的夢境,對溫父說這樣的話,無論從哪一種角度講,都是在找抽。
溫文卿有些后怕地喊溫父,“爸……那個,之前說的話……”
就在溫文卿想著怎么樣才能將話圓回來,溫父微微撇頭,問道,“后來呢,后來發生什么事情?這個雖然是夢魘,但是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不管是不是虛幻的。那些日子應該不好過吧?”溫父沒有驚慌尖叫,認為溫文卿腦子出問題了,反而用一種誘導的語氣。若是仔細注意,就會發現溫父語氣中微不可查的星星怒火。
溫文卿也沒想到這個“虛幻的爸爸”會一反常態,變得這般通情達理。對這些類似于牛鬼蛇神的東西,溫父向來是嗤之以鼻的。溫文卿猶豫一番。但還是將頭扭過一邊,看著外面排成長龍的懸浮車,內心暗想著,那些車里的人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如她所想是虛幻的。
“后面的事情。也算是很平常的狗血劇,爸爸聽了可別生氣。”溫文卿將親戚的丑態,她那時候對生活的迷惘和逃避。游戲中努力生存的不易,想辦法報仇時候的心態,甚至連穿越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想,她現在應該真的發瘋了吧,對著極有可能是敵人假扮的“爸爸”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溫文卿沒有發現,溫父聽到溫文卿說青璿包子的事情的時候,他嘴角那抹近乎猙獰的笑意,他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常。但是仍有些不對勁,“這只是夢魘罷了,小卿想的太多了。現在又很多少年少女喜歡胡思亂想。將夢里做得夢境當做是所謂的‘穿越’,小卿可是爸爸的女兒,在咱們家。堅持的就是‘無神論’,那些修真什么的,都是假的哦。”
溫父一再強調溫文卿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之前經歷的事情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夢魘,再怎么“真實”,只要好好休養兩天,就可以從那個荒誕的夢中醒來。
過了一些時候,溫父在一座極其雄偉高大的校門前停了下來,將一張金色卡片交給她,對作勢下車的溫文卿說道,“小卿,記得帶好自己的學生證件,要不然可就進不去了。還有……上學的時候可不要多想了,那樣很耽誤學習。”
“嗯。”溫文卿接過那張精英班學生特有的卡片,提起自己的電腦包就向大門走去。一路上還看到不少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溫文卿暗中嘀咕,希望那些家伙別上前打招呼,她可沒有辦法將人和名字對上號。
但是正所謂怕什么來什么,一個身穿深藍色學生制服的少年反手帶著自己的學習物品,一邊沖溫文卿招呼道,“今天吹得什么風啊,咱們萬年踩點的考神竟然會提前來學校。”
溫文卿還沒來得及苦惱該怎么稱呼他,身體便主動開了口,帶著郁悶的口氣說道,“家中的母上大人是在太給力,不早不行。還有啊,你這家伙不是號稱全校最早到校的人么,怎么來得這么晚?”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長相很普通的人,是溫文卿進入精英班之前的同學。
聽到“自己的身體”這么說,溫文卿不禁懷疑,這個世界難道真如溫父所說,是真實的世界?那么,她是不是又穿越了,穿越到父母慘死之前的時空?溫文卿被這幾段記憶攪得混亂,再次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明亮整潔的階梯教室里。周圍的同學基于禮貌,都和溫文卿打了招呼,溫文卿也一一回過去。
看著遠距離教學屏幕上的禿頭老師,她多少也回憶起一些學生時代的記憶。雖然是第一天上課,但是很不巧,今天有一場小測試,她不禁頭痛地腹誹這個喜歡考試的禿頭老師。那個老師可是整個聯盟學校中號稱可以考死學生的惡魔老師,鐘愛考試,難度奇大。
溫文卿學生時代發生的六次學生跳樓事件,有五次是因為這個老師。考試嚴格,不留情面,作弊的、不及格的、字跡紊亂的……他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折騰他手底下的學生。溫文卿當年參加的唯一一次學生聚會,那個禿頭老師還參加了。禿頭老師一出場,瘋狂聚會變成嚴肅的葬禮,一想起當年的場景溫文卿就失聲輕笑。
然后,她悲劇了。
“這位學生的面孔很生疏啊,既然敢在神圣的課堂失態,想來你很有把握?既然這樣,你來給眾位同學解釋這道題目。”禿頭老師一如既往的皮笑肉不笑,被點名的溫文卿收到全班六十多人共同一致的同情。
雖然當年溫文卿在班級里“獨領風騷”,能用滿分的成績從禿頭老師手里成功完成第一學期的學習,但是這不代表遠離課堂將近二十年的她還能這么變態。
她瞄了一眼電腦上顯示的題目,整個人都木掉了。索性這個身體再次展現獨一無二的強橫能力,讓那些一邊同情一邊幸災樂禍的同學紛紛閉嘴。
“講的還不錯,但是中間邏輯不怎么通順……”禿頭老師沉吟半響,開始雞蛋里挑骨頭。
溫文卿:“……”
折磨人的一天終于過去了,溫文卿這個“新生”有些頭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提起電腦包,準備坐校車回家。這個學校的住宿費極其昂貴,如果家里不是政權軍權的重要人物,也不是萬貫纏身的富貴之家,一般是沒有可能住在學校的。
“咱們的考神大人,一起回家吧?”早上的那個男生好似極其平常地對溫文卿說道,但是看到溫文卿疑惑的眼神,他又添了一句,“雖然校車不錯,但是太擁擠了,我送你回家?”
溫文卿笑著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抱歉,我的爸爸大概會來接我,恐怕不可以呢。”
男生也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反而將一個巴掌大小的禮盒交給她,有些掩飾地說道,“新生入學第一天,這是禮物。呃……這個禮物是我用自己賺的錢買的,不是什么珍貴禮物。聽說你快要年滿十八歲了,這個……”
溫文卿不疑有他,她和這個男生算是這個班里比較熟悉的人。往后她死宅家中,雙方之間偶爾也會有聯系,記得沒錯的話,穿越之前的那年年初,她還參加了這個男生的婚禮。新娘很美,已經是聯盟高級軍官的男生風度翩翩,雖然是個軍人,但是氣質非常儒雅。
溫文卿當年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在洗漱間聽到兩名老同學談論那場婚禮的新娘,說那個新娘和學生時代的溫文卿很像,若是不注意,還以為她才是溫文卿呢。記得自己當時還苦笑著搖頭,她可不覺得兩人哪里相似了。想來只是無聊同學的yy罷了。
“成年?莫非你想兩份禮物一次性送?不帶這么小氣的吧?”溫文卿收拾好物品,笑著說道,“這樣可不成,一碼算一碼,不能偷工減料。”
男生靦腆笑笑,跟在溫文卿三步遠的地方,她雖然很奇怪,但是兩人以前就是這樣的,她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很快便適應了。
“爸爸來接人了,我先走了。”溫文卿轉頭對男生揮手,“還有,謝謝你的禮物。”
“嗯。”
坐上車,溫父還是那副嚴肅的表情,他轉頭看看那個站立原地的男生,好似試探地問道,“男朋友?看起來長得不錯。”
“爸爸你想錯了,只是普通同學而已,哪里來的男朋友。還以為今天爸爸不會來,都做好坐校車的準備了。”溫文卿默默黑線。那個男生可是屬于他未來妻子的,溫父這樣亂點鴛鴦譜可不行。
溫父一邊駕駛懸浮車,一邊說道,“你早上開始記性就被夢魘攪亂了,爸爸只是擔心你找不到校車,忘記家里的地址罷了。另外有些事情也想和小卿好好談談……你,真的不想生活在這個世界嗎?爸爸保證,這個世界不會發生你記憶中的事情……即使這樣,你也繼續留戀那些過往的記憶?”
敲門磚,溫鈺對溫文卿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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