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卿剛來便聽到這個敏感而有趣的詞匯,不由得問道,“提親,什么提親?”
紅蓮轉(zhuǎn)身,笑著調(diào)侃溫文卿,說道,“小卿,你可是來晚了,也看漏了一場好戲。?.咱們家的青璿寶寶快要成人了啊,竟然和人家小姑娘說下午向他父親提親。真是男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說我們要不要成全這對小鴛鴦?”
聽到紅蓮說的“咱們家的青璿寶寶”,溫文卿只覺得自己的某根心弦被人輕輕觸動,和以往聽到這句話的感覺全然不同。她可是沒有忘記那個女人說的話,毓清也就是紅蓮神君,是青璿寶寶的生父。只是……他既然是神君,想來身邊也是美女如云,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孩子?自從知道毓清是紅蓮神君,也是青璿生父的時候,她對紅蓮的心也就淡了一分。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十來歲的天真小孩了,對未來的夫婿還抱有美好的幻想,希望自己和他都是彼此的唯一。毓清既然是神君,在那些漫長的年歲里,身邊怎么可能沒有女子相伴?說不定現(xiàn)在早已妻室成群,兒女滿堂了。她這個外人又算得了什么?
青璿之余毓清來說,不過就是個私生子罷了。但是,青璿對紅蓮不重要,對她來說卻是這個人生唯一的色彩和美景。失去青璿,她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這些溫文卿的眼神便冷淡了一分,不著痕跡地避開紅蓮的動作,對著自家兒子笑道,“怎么,咱們家的寶寶也要成婚了?前幾日不還說自己沒有長大么?”
“娘……”沒有察覺到溫文卿的變化,青璿面對自家母親的調(diào)侃還是小小地紅了臉頰,“什么叫成婚啊……很遙遠的事情欸?,F(xiàn)在頂多……算是訂婚?”
“訂婚也別想。頂多算是交往?!睗h儀眉毛一挑,立馬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想要拐走我家女兒。你還差得遠呢。等你哪天把毛長齊了,再來我這里提親吧!”
茹兒很是時候地露出“嬌羞模樣”,那一聲“爹”,真是宛轉(zhuǎn)悠揚。把人的骨頭都喊酥了。然后大家很正常得就認(rèn)為茹兒和青璿真的有一腿……青璿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青璿寶寶說了下午提親,那就一定要提親的。怎么說也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做人就要爽快利落。只是下午提親……這個時間有些緊了,不若換成明天或者是后天如何?正好我也可以給這個孩子準(zhǔn)備準(zhǔn)備?!睖匚那浜蜐h儀交談。那股認(rèn)真勁兒讓紅蓮覺得有些怪異。
不知是不是他心里想多了,溫文卿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明明有這樣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一樣……但愿是他想多了吧。紅蓮收斂起臉上的沉思?;謴?fù)往日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
溫文卿這樣說了。漢儀再沒個表示,自家寶貝女兒小小年紀(jì)就要成為別人家的了。他故作沉吟一番,然后拒絕她的提議,“這個不妥,茹兒現(xiàn)在才幾歲?雖說現(xiàn)在這個年齡成親也是可以的,只是我們都是修真長生之人,哪里還會在乎這么些年?我倒是想多養(yǎng)幾年。雖說是女生外向,但也得照顧一下我這個老父的心情吧?”
漢儀將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好像溫文卿真的跑去提親,他就要悲痛欲絕了一般。但是溫文卿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將左手從自己右手上拂過,一枚略顯透明的銀白色戒指慢慢浮現(xiàn)。她將這枚戒指丟給了青璿,調(diào)侃道,“青璿寶寶,記得要單膝跪地求婚哦。就算不求婚,也記得先把人訂下來?!?
“娘?這個不是……”這枚戒指其實就是《神話》中每個煉丹師都有的專屬藥田。伴隨著溫文卿的成長,這個藥田空間也已經(jīng)進化到極致。按理說,這個專屬藥田都是煉丹師的命根子,一般是不會讓它浮現(xiàn)人前的。只是溫文卿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將這個當(dāng)做是未來兒媳婦的定親禮,也是可以的。里面堆積了多少珍貴藥材,連溫文卿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可以說,這枚小小的戒指,上面承載著的財富,絕對不能用數(shù)字衡量!
“去吧,小兩口到一邊交流感情去,別打擾大人說話?!睖匚那洮F(xiàn)在將藥田空間的權(quán)限交給了青璿和茹兒,若是茹兒最終和青璿無緣,這個空間還是會回到青璿的身邊。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并沒有任何猶豫。
青璿隱隱猜到這個戒指是什么,卻摸不透自家母親為什么要這么做。躑躅幾下,還是遵照她的話,被茹兒拖走了。跟隨他們離開的,還有站在一旁面如土色的少宇。雖然和茹兒無緣,但有些話還是要和青璿交代清楚的。怎么說茹兒也是自己守護多年的妹妹,以哥哥的身份好好“訓(xùn)導(dǎo)”未來妹夫,還是沒有問題的……
“感覺天璇師姐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秦瑤等幾個孩子走了,才對溫文卿說道,“按照常理,你不是應(yīng)該非常高興地調(diào)侃你兒子么?怎么今天這么簡單就放過她了?”
溫文卿微抬眼,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秦瑤,說道,“師弟這話可說的不對了,怎么說今天也是我家兒子頭一次這么奔放,我這個當(dāng)娘的,怎么好耽誤他的時間?你說是不是?”
溫文卿帶著歧義的話讓在場的幾個男人都無語不已,哪有當(dāng)娘的會像她這般無良?
“只是……青璿寶寶這件事,倒是讓師弟為難了。過幾日,我會帶著這個小子好好上門給師弟道歉,也給少宇道歉。畢竟,這件事是青璿做的有些魯莽了。”溫文卿尷尬賠笑,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師姐弟兩人生分了。雖然一開始就沒有多親近,但宗明師傅現(xiàn)在還在世上,若是看到兩個徒弟這樣生分別扭,也會覺得難做的。
秦瑤也沒有推辭,反倒很自然地說道,“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茹兒這丫頭可是師弟肖想多年的?兒媳婦,現(xiàn)在被師姐家的小子搶走了,肯定是要給些安慰道歉的。過幾日,師弟等著師姐攜子拜訪,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秦瑤這樣說,溫文卿反而松了口氣。若是他一昧地推脫打太極,溫文卿才會擔(dān)心呢。有的時候過于禮貌,反倒是疏遠和拒絕。秦瑤和她本是同門,若也是這樣禮貌疏離,這就表明他真的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不肯松口。
“師姐,現(xiàn)在上了日頭,師弟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告辭了。”秦瑤這幾日都在忙碌仙界善后之事,能抽出這些時間看自己兒子打架已經(jīng)很難得了。
“那我也先走了,女大不中留……來這里一趟,把自己女兒給賠進去了。”漢儀夸張地調(diào)侃自己,擺著一張苦臉走了。
路上,漢儀恢復(fù)嚴(yán)肅的表情,對著身旁的秦瑤小聲說道,“這件事,真是對不住了?!?
“有什么好對不住的?茹兒也是我的半個女兒,她和少宇有緣,那自然是好,若是無緣,也是天注定。少宇這個性子,的確不適合茹兒,你也別多說什么,這些我都懂?!鼻噩幙粗胺降穆?,同樣小聲地說道,“而且,你在為茹兒籌劃什么,我怎么會不知道?從今天青璿小子最后那一招來看,他的實力恐怕遠遠超出我們的預(yù)期……這對茹兒來說是件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生氣見外?”
“我不是擔(dān)心少宇么?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倔強,雖然性子很像花海棠,但你精心教導(dǎo)多年,歪瓜裂棗都能掰直了,更別說是你自己的兒子,能差到哪里去?”漢儀雙手插著袖子,嘆了口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家?guī)熃愕膬鹤?,真的是?yōu)秀到讓人瞠目。”
“所以才適合茹兒!”拍拍他的肩膀,秦瑤笑著調(diào)侃道,“你該慶幸少宇是個男孩,若是女孩的話……師姐家的兒子可就搶手了……你放心,我之前已經(jīng)和少宇談了很久。包括茹兒這件事,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感情,多半就是占有欲作祟。我找個時間再和他說一說。你也別太生氣……依我看,今天這個事情,多半是茹兒丫頭的主意。青璿那個孩子看著不是個輕狂的,多半是被茹兒勉強的吧?”
說到這個,漢儀也來了精神,“茹兒那個性子我們怎么會不了解?調(diào)皮搗蛋,鬼主意一肚子?!痹趺凑f茹兒也是自己的女兒,他怎么會不了解?本來還蒙在鼓里,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一發(fā)生,他就醒悟過來了。
“這樣也好,青璿的性子隨師姐,都是溫吞祥和的。加上他們家人口簡單,也不會有那些糟心事。師姐也是好性子的人,只要青璿小子以后把持得住自己,別到處沾花惹草,想來茹兒會一生順?biāo)炱桨病!倍@個,也是秦瑤沒有生氣的原因。自家兒子性格不安定,以后身邊的女子少不了,這樣對茹兒也是不公平的。
而他家?guī)熃憧粗膊皇堑筱@之人,看在秦瑤的面子上,也不會輕易干涉兒子的事情。一句話,茹兒嫁給青璿,也許生活不會那么安逸,但感情上絕對吃不了虧。既然認(rèn)定青璿是個好的,那就趁著他年幼的時候把握住他的感情。少年夫妻老來伴,最初的永遠是最深刻的。